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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性?我為什麼要加入全性?”
聽聞塗君房的邀請,胡修吾只覺得有些離譜,他現在過的很好,幹嘛要沒事找事加入一個邪教組織找刺激。
塗君房則很認真:“道友,你和我是一類人,你天生就應該加入全性。”
“道德禮儀,清規戒律,那些不過是你的師長加在你身上的負擔,你其實對這些毫不在乎,不是嗎?不然你也不會為了磨練刀法,就暗中和我私會。”
“你對這個世俗有什麼在乎的嗎?除了你的親友,師長,你還在乎其他人嗎?”
胡修吾眉頭一挑,心中浮現出一個女孩的身影:
“誰說的,我還在乎一個小姑娘。”
“少年慕艾,很正常,等你日後就知道了,那些女人只會妨礙你的修行。”
胡修吾對陳朵的心思倒不是慕艾那麼簡單,而是有一種在芸芸眾生中,見到了另一個自己的感覺,有一種天然的親近感。
但胡修吾並沒有反駁塗君房。
“我也不是讓你學那些藉著全性的名頭,只是想放縱自己的慾望,被慾望裹挾的蠢貨。”
塗君房話語間充斥著,對同和自己被稱為全性的那些庸人的不屑。
“我是想讓你成為真正的全性,就像是楊朱所說的一樣:不拔一毛,不取一毫。”
“不以物累形,追求自己內心,全性保真。”
“你師長吳得常已死,父母年邁,總有一天整個世界就再也沒有值得你留戀的人和物了,到那時你自然而然的就會放下整個世界。”
“既然如此,那你提前放下這一切有何不好?”
“和我一起參悟斬三尸之道,羽化飛昇有何不好!”
塗君房的話帶給胡修吾很大的觸動,他確實和塗君房說的一樣,對這些事全然不在乎。
他之前只是活成了吳得常希望他活成的樣子,拘束於在吳得常為他編制的殼內,但是他也確實如塗君房所說的其實他內心深處,對這些事情沒有敬畏。
要不然,他也不會和胡八一,王凱旋一起下墓,尋求刺激,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塗君房冷眼旁觀面露思索之意的胡修吾,他剛才的那一番話,自然不全是為了胡修吾好。
那不過是他的一番詭辯,他剛才那一番話裡並沒有提及胡修吾今後的經歷,他不過擷取了如今胡修吾的狀態,以這個固化的狀態為前提,然後蠱惑胡修吾和他一起脫離塵世。
人不是如琥珀般靜態存在的,
而是動態的活在這世間,且每天都在接受新的事物,沒準就有那一天,就會有新的人或物,讓胡修吾刻骨銘心。
所以楊朱所提出的不取一毫,才如此難以做到,就連心性高絕的張之維,難以融入塵世的陳朵,心中都有自己的掛牽,難以放下。
曾經最接近這個狀態的無根生,也不知道什麼原因打破了自己超然物外的心態。
塗君房這麼說只不過是希望將胡修吾拉到自己這一邊,好能多一個人出來幫他補全三魔宗的功法。
不過,胡修吾最後還是沒有接受塗君房的邀請,就算是如今的他,心中也還是有掛牽,不想和全性的人一起胡鬧。
胡修吾說道:“我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沒有想要東躲XZ的打算。”
塗君房並不失望,他本來也沒有指望自己能一句話就打動胡修吾,只要能在胡修吾的心中種下一顆惡種就足夠了。
“那天你改變主意了,你知道怎樣找到我。”
塗君房轉身便走,他這次估計要在深山中呆上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要做好充足的準備。
等塗君房走後,胡修吾也回到了家裡,他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毫無睡意,忽然在他的枕頭下方有一道黑影劃過。
黑影飛到胡修吾的臉頰旁,化為一條身披彩錦的靈蛇,用頭蹭著胡修吾的臉頰,似乎在安慰著胡修吾。
胡修吾從沉思中甦醒,盤玩著靈蛇:“我沒事的,謝謝你安慰我。”
這條花花綠綠十分社會的蛇,就是三尸針中的器靈·錦鱗蚺,這半年來胡修吾每晚都用魂香溫養三尸針,同時輔助自己修煉。
有了魂香的幫助,節省了十幾年的苦工,僅僅用了半年時間,便將三尸針內的兇蛇蛻變成一條靈性十足的器靈·錦鱗蚺。
有了錦鱗蚺的幫助,以後胡修吾就不再需要自己來操控三尸針,
三尸針在錦鱗蚺的操控下可自行禦敵,還可如苑陶的九龍子一般,幻化出原型變成一條凶煞的毒蛇。
在這一形態下三尸針更加靈活,威力也遠超平常,只是若是在這一形態下受傷,傷勢也很難痊癒。
不光是三尸針,就連胡修吾的金光中修為也進步神速,若是之前的胡修吾,金光咒若沒有在三尸炁的加持下,根本擋不住塗君房的一掌。
除了這兩項以外,胡修吾還有意外驚喜,這段時間吳竹鞘御杖刀也在吸收著魂香中的願力,他發現在吳竹鞘御杖刀的內部,似有刀靈受傷沉睡。
器有元靈,這可不是一般的法器可以做到了。
三尸針也是劍走偏鋒,強行將其他的靈獸封在法器內當做器靈,其本質遠沒有達到可以誕生器靈的地步。
在胡修吾將吳竹鞘御杖刀的異狀,告訴了灰二爺後,灰二爺教給了他一個法子,讓胡修吾將自己修煉飛天御劍流練出的劍炁,注入進刀身中刺激刀靈恢復。
魂香的能力再加上胡修吾的努力,這幾日刀靈已經隱隱有甦醒的徵兆。
這兩次和塗君房交手,胡修吾已經隱約能感覺到刀身內部有什麼微弱的意識在回應他,尤其是當胡修吾施展出精妙的劍招後,刀中的刀靈也隨之更加興奮。
既然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胡修吾乾脆從床上爬起來,從幽靈冢中掏出吳竹鞘御杖刀,打算今天多努力努力加個班,幫助刀中的劍靈提前甦醒。
胡修吾將自己的炁轉化為劍炁,不停的輸入刀身中,吳竹鞘御杖刀隱隱散發著熒光,刀身上自帶的庚金之炁如海綿一般不斷吸收著胡修吾的劍炁。
刀身逸散出了閃著銀光的霧氣,漂浮於刀身上方,化為一朵不停的變換形狀的白金色的雲朵。
在胡修吾的溫養下越發壯大,不再如雲霧般散亂,反而開始由縹緲的雲霧轉變成散發著微光的液體白金。
這彷彿水銀一般的液體,凝為一團,慢慢變為獸形,
庚金主宰天地肅殺的權柄,主人間兵革之變,所以常以白虎為相,胡修吾被以為劍靈會是一頭白虎,再不濟也會是一隻白貓。
再胡修吾期待的眼神中,這團庚金逐漸化為一個身披潔白如玉的毛髮,長著利牙,尖爪的,看上去頗為可愛的······
玉兔!
胡修吾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下來,
兔子?怎麼會是兔子?之前持有這把劍的前輩也太會玩了吧。
不知道曾經面對過吳竹鞘御杖刀的人,知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一隻萌噠噠的玉兔?這要是敗在了此劍之下,那簡直是恥辱呀。
在胡修吾胡思亂想之際,那玉兔張開了自己猩紅的大眼睛,眼神中還帶著久睡剛醒的迷茫。
錦鱗蚺悄悄的爬到了這隻玉兔的身後,吐著信子,這條靈蛇似乎被著玉兔激發了狩獵的本能,忘了自己現在已經是個器靈之身了。
錦鱗蚺趁起不備,突然從背後偷襲,張開血盤大口,就想要吞下這隻兔子。
胡修吾趕緊喊道:“不要!”
錦鱗蚺還沒有咬到玉兔,那玉兔身上看上去柔順的毫毛便散發出鋒利的煞氣,根根毫毛如同一根根小劍,將錦鱗蚺的蛇吻貫穿出無數細小的針孔。
錦鱗蚺的嘴被紮成了篩子,嚶嚶嚶的爬到胡修吾身邊求安慰,胡修吾有撫摸著錦鱗蚺的蛇軀些無奈,他剛剛想要叫住錦鱗蚺,就是擔心它的受傷。
那兔子的外表再怎麼人畜無害,那也是肅殺的庚金之炁所化,那玉兔的本體,吳竹鞘御杖刀也是傳承了上千年法器。遠不是三尸針可以比擬的。
不過錦鱗蚺怎麼一鬧,倒也讓這玉兔徹底清醒過來,明白這些日子是誰幫它恢復的靈智,誰是她現在的主人。
玉兔看著胡修吾,突然蹬腿跳起,撞向胡修吾的泥丸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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