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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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場地有限，聖堂還沒有多餘的房間開闢會議室，因此用大禮堂代替。

聖女和主教們圍坐在長椅上議事。

有資格參加週一議事的主教和騎士有七人，其中三位主教，兩位衛道團騎士，再有就是暫時兼任衛道團團長的芭莎絲提安以及沒有任何職務的賽琳娜。

這些人暫時就是聖火教的掌權者了。

“聖女，您身邊的是什麼人？”主教希爾達問道，她原本是衛道團首領的，但芭莎絲提安來了之後，她很識趣地退位讓賢，主動退居二線負責後勤財務。

也怪不了她疑惑，主要是赫爾曼在其他人中太顯眼。

愛麗絲還沒回答，芭莎絲提安和賽琳娜就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了，兩人對愛麗絲身邊的神秘人有種莫名的親近，猶豫片刻，芭莎朝他叫道：“主人，是您嗎？”

主人？

希爾達等人一愣，他們可不會不知道芭莎兩人的主人是誰。

“神子？”

希爾達嘗試性問道。

赫爾曼點點頭：“是我。”

“聖女已經跟我說過了，你們盡心竭力，做的不錯。”

這還是賽琳娜第一次見到所謂的主人，要不是她確實感應到靈魂缺失了非常關鍵的一塊，她肯定不會相信自己會被奴役。

芭莎在赫爾曼開口的時候已經跪下了，見賽琳娜還愣著，連忙用手肘撞了她一下，賽琳娜才猶猶豫豫地跪在地上。

希爾達等人見了，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跪下好還是站著好，畢竟這是傳說中的神子，引導愛麗絲成為聖女的大人物。

“芭莎，之前不就跟你說過了，見我不用跪！起來吧。”

好在赫爾曼及時出聲，這才緩解了他們的尷尬。

兩人起身，芭莎問道：“主人從哪裡來？今後一直留在聖都嗎？”

眾人目光灼灼，眼含希冀。

如果能有神子坐鎮，他們這些主教的底氣也要足很多。

但赫爾曼只不過是一個區區的源騎士，哪可能對聖火教有太多助力。

赫爾曼正要想借口推脫，就聽愛麗絲主動替他解釋：“你們眼前的神子不是真身，是我以女神傳授的神祈之法召喚神子靈魂降臨，他的真身目前正在黑暗世界籌謀一件大事，無法抽身過來。不過不用擔心，從今以後我可以隨時召喚神子，請他幫忙作戰。”

“黑暗世界？”

“是和遺棄之地一樣的地域嗎？”

希爾達幾人見識有限，最多隻能想象到這種程度。

但芭莎絲提安和賽琳娜卻是渾身一震，內心的震撼無以復加。她們這位主人，竟然有辦法進入黑暗世界。

實在是手段通天。

赫爾曼看了眼大受震撼的兩名魔女，開口打斷道：“時間有限，開始會議吧。”

眾人這才停住猜測，開始彙報起聖火教最近的事務來，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和光明之子教派的戰爭。

赫爾曼聽了一會兒，發現戰況對聖火教非常不利。

對方的騎士團明顯要比聖火教衛道團強大得多，要不是之前芭莎搶了一批騎士團的物資，靠著裡面的大批精良武器支撐，衛道團也堅持不到現在。

究其原因，還是聖火教的騎士數量少，從騎士到普通士兵都沒受過正規的軍事訓練，除了忠誠性值得一誇之外，其他方面只能被評為臭魚爛蝦，連騎士團的披甲武士都趕不上。

另一方面，由於聖火教抽調大批信徒參戰，不僅前方的後勤吃緊，後面的家屬們也快活不下去了。

愛麗絲提出暫時停戰，但主教們卻懾於神諭，不敢附和，反而提出繼續增兵，認為勝利一定會屬於受到神靈眷顧的聖火教。

“繼續打的話，那地裡的糧食和山上的林子怎麼辦？如果不收割的話，今年我們將會遭遇和去年一樣的困境。”

教條主教默克託道：“後方還有家屬，還有神職人員，可以動員他們搶收糧食。前線就算我們想停戰，對方也未必肯。”

“不試一試怎麼能知道呢？”愛麗絲仍然堅持。

希爾達神情嚴肅道：“聖女此言，是打算同邪教媾和嗎？”

其他人也都不滿地看著愛麗絲，無形的壓力讓她慌亂不已，這些人從來都對她和和氣氣十分尊重，還是第一次用這種眼光看她。

“不是……我只是打算……”愛麗絲慢慢低下頭。

希爾達不依不饒道：“神說要殲滅邪教，為死去的信徒報仇，您不應有媾和的念頭。”

愛麗絲的頭埋得更深了。

赫爾曼聽到這群老古板的話以後也是一個頭兩個大，他們就不能審時度勢考慮一下自身情況嗎？

明明自己都還立足未穩，老想著開戰。

怎麼就不明白打仗打的是錢糧這個道理呢？

眼看愛麗絲就要預設他們繼續增兵的提議了，赫爾曼抬手敲響木板，引來眾人的注視。

“神子，您有什麼指示？”希爾達問道。

赫爾曼也不客氣，直接下令道：“第一，聽從聖女的命令，想辦法停戰。第二，不要繼續派信徒去送死了，把軍隊撤回來，先準備秋收和冬藏，儘量別在讓這個冬天餓死和凍死人了。”

卻不想主教們的反應非常強烈。

“撤兵？這萬萬不行！”

“女神早前下達了神諭，一定要消滅邪教。不達目的，怎麼能撤兵？”

赫爾曼也不和他們廢話，獨斷專行道：“我的話不管用是嗎？”

“這……”

一眾主教遲疑。

“要是女神降罪下來……”

赫爾曼冷笑一聲：“我下的令，要問罪也是找我。你們照做就是。”女神就在他的精神海之內，況且還時刻關注著愛麗絲，如果要反對早就反對了，這也是赫爾曼敢放大話的原因。

眾人略感心安，更加覺得神子深不可測起來。

這時又聽愛麗絲鼓起勇氣說道：“神子剛剛的話，這也同樣是我的意思。”

一眾人驚詫。

議事完，天色昏暗。

愛麗絲匆匆離席，往後面的石頭房屋趕去，不多時，高高的煙囪冒出黑煙。

赫爾曼會心一笑，旋即對著兩個半路收來的女僕道：“跟我來。”

兩人對視一眼，惴惴不安地跟了過去。

神池靈衛是由信仰神池提供能量，雖然從理論上來說可以無限距離供能，但靈衛距離神池越遠，每時每刻消耗所需的能量也就越大，愛麗絲剛剛獲得信仰神池，裡面的信仰之力可不多，因此赫爾曼並沒有走遠，而是帶著兩人繞到了廚房外的圍牆下問話。

“主人，您有什麼吩咐？”芭莎壯著膽子道。

赫爾曼道：“在這裡還習慣吧？”

芭莎一愣，隨即點點頭：“除了不能使用魔法，其他一切都很好。”她想說，一點都不習慣。這裡吃不好睡不好，還要時時刻刻操心大貓小貓兩三隻的聖火教，和從前在暗夜城的生活相比，簡直和服刑沒什麼兩樣。

赫爾曼多少知道一點她的感受，笑道：“這裡固然比不上外面，但也總比暗無天日的地下好多了吧。那裡的火山灰可不是蓋的，都已經和空氣融為一體了。”

他看向賽琳娜：“當然，你應該很難受，我記得你只是單純的巫師，對吧？”

賽琳娜低下頭：“是的……主人。”這個稱呼她還是有些難以啟齒。

“別擔心，這種情況不會持續太久的。”赫爾曼想到女神前段時間說正在創造巫術的事，順口安慰了一句。

賽琳娜不明所以，卻也沒敢問。

這時，卻聽到芭莎突然跪倒在地上，鼓足勇氣開口道：“主人，聽說您的真身現在在黑暗世界，芭莎絲提安能否求您一件事？”

赫爾曼不知道她要求自己做些什麼，本想拒絕，但還是問道：“什麼事？”

芭莎將頭深深埋下去，背影沒有一絲魔女的痕跡，只聽她懇求道：“芭莎在暗夜城有一個弟弟，叫做伯尼。魔女隱修會冷酷無情，暗夜城也同樣殘酷，我擔心失去我的庇護之後伯尼會受到欺辱，甚至會被謀害……能否、能否請主人幫我把他救出來，芭莎感激不盡，從此願為主人當牛做馬，萬死不辭。”

賽琳娜聞言也連忙跪倒，一樣道：“還請主人同樣救救賽琳娜的女兒。”

兩女跪倒在草地，赫爾曼開口前一動不動。

沉默片刻，赫爾曼才道：“我現在已經離開黑暗世界了，況且，芭莎你應該知道我的真正實力，不足以幫你。”

兩人聞言，像是被抽去了力氣，身子委頓在地上，後背抖個不停。

“嗯，你們知道黯晶城嗎？它距離暗夜城有多遠。”

終究是看不過眼，赫爾曼開緩緩開口。

芭莎迅速抬起頭，臉上淚痕點點，楚楚可憐。答道：“黯晶城在暗夜城北面七千多里。”

“七千裡？”赫爾曼皺眉，當初莎莉在教導他認識地圖上的地名的時候沒有提到暗夜城的名字，於是又問，“你有地圖嗎？”

芭莎快速從魔法戒指中取出地圖，赫爾曼一對比，發現芭莎的地圖精準了很多，城邦也多了許多。在黯晶城附近，原來不止怒翼城和地靈城，萬里之內還另外有五座城邦，但它們都被山脈和黑暗阻隔在另一邊，難怪一直沒有跟三座城邦有過交流。

芭莎滿眼希冀，終於如願看到赫爾曼點頭，道：“我會讓黯晶城的勢力嘗試向那邊進發，但不保證成功，你們不要抱太大希望。”

兩人喜極而泣，衷心感激道：“多謝主人垂憐。芭莎/賽琳娜必定萬死以報！”

“好好輔佐聖女就是了。”赫爾曼讓兩人起來，隨後說道，“現在來說說教內武裝力量的情況。”他打算按照騎士團的模式培養騎士軍官和披甲武士，等來年在重啟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