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小隊長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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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號礦場位置偏遠，訊息閉塞。

但一旦戰爭打響，哪怕再偏遠的地方也會聽到號角聲。

九九八年一月，跟隨補給隊到來的還有騎士團的徵召令。

守備騎士們這才知道，原來在一千多里之外的斯加科涅地區出現了地下放逐者們，這些來自黑暗世界的入侵者們現在正在謀求重返人間，為此正和巫師會打得如火如荼。狂風騎士團為此已經抽調了三支大隊以及數十名巫師前往那裡清剿放逐者。

三個月來，雙方損失慘重。但沒有一方提出和談的，因為和談就意味著退讓，退讓就意味著要麼是放逐者滾回暗無天日的地下，要麼是巫師會損失一大片領地。放逐者們很簡單了，那就是他們不願意滾回地下。而對於巫師會來說，在這個寸土寸金，隨地都可能找到龍血石礦藏的地區，巫師會除非真的無力抗衡他們，否則是絕不會輕易放棄的，況且這裡還是修道會最重要的產糧地之一。

因此除了第九、十、十一大隊之外，騎士團還暫時性擴張了三支大隊的建制，向全團徵召，號召各個礦場的源騎士們加入其中。

赫爾曼與威廉兩兄弟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響應徵召令，離開了呆了一年之久的29號礦場。

斯加科涅位於王國西部，是巫師會少有位於紅河北岸的領地，也是最深入接近蒼白之眸巫師會的領地。

兩大巫師會的領地一般以紅河為界，南岸是暗夜之羽巫師會領地，北岸則屬於蒼白之眸，斯加科涅完全屬於意料之外的產物——位於北岸，卻又是暗夜之羽的領地。

這個地方目前還沒有發現任何礦藏，但可耕種面積極大，足有上千畝良田，因此巫師會也因此花了大力氣遷移人口，修建道路和橋樑，到現在為止，巫師會近百分之十的糧食都是從這裡產出的。

霍金斯目前是第九大隊第一中隊的中隊長，駐紮在1號地區，這也是整個斯加科涅地區戰爭烈度最高的區域之一。每天都有人死去，每天也有人加入。

赫爾曼兩兄弟抵達的時候，正好碰見霍金斯帶人回營地，個個都掛了彩，甚至有缺胳膊斷腿被抬回來的。不過在見識了克萊爾·霍爾特的巫術之後，赫爾曼並不擔心這些人會留下殘疾。

“羅德尼，帶他們去療傷。”霍金斯讓副手帶著傷員離開，隨後對遠道而來的兩人表示熱烈歡迎，“赫爾曼、威廉，歡迎你們前來建功立業，這裡將是我們最好的成名場。”

威廉拘謹地說了聲謝謝，赫爾曼卻皺眉道：“戰況已經激烈到需要中隊長親自出手了嗎？似乎還並不佔上風？”

霍金斯笑了笑，坦然道：“執行任務而已，我可不是這裡的老大……至於戰況，這個區域擁有一條通往地底的通道，自從戰爭開始，這裡每天都有大量的地底強者出沒。我們在這裡只有三個中隊兩百多人，自然處在下風。”說著說著他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放逐者們各自為戰的時候還很好對付，但等到地底世界的勢力出現把他們統合起來之後，我們就很難打了。因為地底世界的巫師數量遠多於我們，而且這些巫師手段極其殘忍，不僅屠殺這裡的原住民召喚亡靈作戰，甚至還用人類飼養魔獸。我們的戰馬一碰到魔獸就腿軟，導致兄弟們只能扛著兩條腿跟他們四條腿打……”

“這怎麼可能打得過？”威廉驚詫道。

沒有坐騎已經輸了一大截，況且對手騎的還是魔法生物。

霍金斯笑了笑：“確實難，不過也不是不能打。畢竟擅長大規模團戰的是我們，而不是那群各懷鬼胎的放逐者們。”

赫爾曼這才釋然，在沒突破三階能夠離開地面之前，個人武力在團隊戰爭中無關緊要。一個優秀的指揮官遠勝過一個萬人敵，況且這可是鬥氣橫飛的世界，哪怕是巔峰大地騎士也不敢硬抗一支完全由源騎士組成的騎兵小隊的衝鋒。

“原來如此。”赫爾曼頓了頓，問，“隊長，我們兄弟現在該去哪裡？”

霍金斯心念一轉就有了安排，道：“目前中隊擴張，由原來的五小隊增加到了八小隊，第八隊正好差一名小隊長，你有沒有信心拿下？”

第八小隊的隊長職位霍金斯本來打算給另外一個人的，對方也是巡邏隊出身，晉升源騎士的時間超過三年，已經轉修了骨骼級鬥氣容納法，會三門D級鬥技和一門C級鬥技，實力非常不俗。

而赫爾曼，似乎只會一門E級鬥技？

“看來有競爭者。”赫爾曼卻是一點不慫，眼中滿滿的戰意。

霍金斯哈哈一笑：“小隊長每個月可是有一千貢獻值的津貼的，有實力的人誰會放過呢？”

（一千貢獻值，再加上源騎士三千的工資，那就是四千，軍官真是發財。）

“那人叫巴倫，雖然不是第一中隊的人，但也是我特意招攬過來的。會一門C級鬥技，叫做裂空連斬，連砍三刀，可以把一米厚的鐵板都切斷，他很強哦，能在我手底下走過一招。”

見霍金斯這樣透露情報，赫爾曼於是笑著說：“隊長很不看好我？”

霍金斯嘿嘿一笑：“就算你修煉的是內臟級容納法，但畢竟只晉升了半年左右，不說鬥氣的差距，鬥技和附魔武器都不便宜，如果我猜得不錯，你現在會的鬥技最多隻有D級吧？”

赫爾曼神秘一笑：“您忘了我還獲得了五個戰功？突破源騎士之後，我又兌換了一套C技拳法，叫做疾風驟雨，威力還不錯，隊長等會兒可以點評一下。”這門斗技可是花去他整整一萬貢獻值呢，再加上又給威廉借了一萬兌換一門C級鬥技，近四萬的積蓄只剩下一萬三千多。要不是馬上要來斯加科涅，赫爾曼是絕不捨得這樣大出血的。

騎士團最常見的武器是劍和弓箭，再其次就是槍和刀，倒是罕有人完全不使用武器的，霍金斯不禁好奇：“拳法？你不用武器？”

赫爾曼聳了聳肩，無奈道：“如果不是附魔武器，在鬥氣的加持之下，拳頭和普通鋼鐵的強度都差不多，再加上我本來就不擅長使用武器，乾脆就用拳頭好了。”

“這倒說的沒錯兒，走吧，我去召集隊員，順便看看隊長的位置花落誰家。”

霍金斯一馬當先，朝營帳外圍走去。這裡一共二十三個營帳，分別屬於第九大隊第一中隊、第十大隊三中隊以及第十一大隊第一中隊。每個中隊至少都有六七個小隊近百人的建制，並且這個數字還在時刻增加著。

不過這時候營地裡看不到多少人，因為大部分騎士都被派出去執行任務去了，留在營地的除了巫師、傷員、預備役和後勤，再就是來自各個中隊還沒組成完整建制的騎士們了。只有這些人暫時能呆在營地曬太陽。

三人走到一處羊皮帳篷前面，霍金斯朝裡面喊道：“巴倫，帶著你的人滾出來。”

不多時，裡面立刻跑出來七名只穿單衣的騎士，春風料峭，這些人也不覺得冷！

為首的是一名身材魁梧的光頭壯漢，一出現，就嘿嘿笑道：“老大，來新人了？喲，還是小屁孩。”

這些騎士普遍二三十歲，十七八歲的兩兄弟對他們來說確實是小屁孩了。

霍金斯聽完不以為意，他當年也是這麼過來的。在騎士團拳頭才是硬道理，想要獲得認可，就必須打服所有人才行。他微微一笑，拍了拍赫爾曼的肩膀，直接開門見山道：“這是你的競爭對手，想當隊長，打贏他再說。”

巴倫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消失，堆積橫肉的大臉立刻兇相畢露。他惡狠狠盯著赫爾曼，如餓狼一樣：“小子，你想當隊長？”

赫爾曼點點頭淡然道：“是的。”

巴倫冷笑一笑：“別以為十七八歲晉升源騎士就很了不起了，老子當年也是七十八歲的晉升的，可也沒你這麼狂。看在老大的面子上，你自己滾出去繞著營帳跑十圈，我就當你沒說過這話。不然老子發誓，待會兒一定要把你揍得半個月下不了床。”

圍觀的騎士們頓時發出鬨笑，他們都是從這個年紀過來的，自然知道巴倫說的不假。百分之九十的騎士基本都是修煉面板級容納法晉升的，之後再用兩到三年的時間賺取貢獻值轉修高階容納法，這樣實力才匹配位階。否則剛剛晉升的源騎士其實並沒多強。

威廉倒是有些緊張，生怕赫爾曼被打得下不了床，小聲問：“你有把握嗎？”

赫爾曼給了堂兄一個放心的眼神，而後笑笑：“這句話我也還給你。”

“呵呵。”巴倫使勁搓了搓下巴，從佇列中走出來，“希望你等會兒還能笑出來。”

“彼此彼此。”

赫爾曼依然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看得巴倫火大。

巴倫一臉怒氣地看向中隊長，問道：“老大，什麼時候比武？”

霍金斯對這劍拔弩張的氛圍視而不見，笑道：“現在就行，不過我事先提醒一點，你們隊的隨隊巫師還沒來，要是誰受傷了，可得自己掏腰包去求其他巫師去。”

“嘿嘿，我倒是沒問題。”巴倫一口答應下來，隨即若有所指道，“可就怕有人囊中羞澀，連醫藥費也付不起。”

其餘人也鬨笑著看向赫爾曼。

威廉雙眼一瞪，正要反唇相譏，這時就聽外面傳來的一道嫵媚的笑聲：“這個好說，我可以免費幫你們任何一個人治療。”

所有人紛紛扭頭看過去，只見一個身穿白色蓬裙，金髮褐瞳，面板白皙的少女走了過來。軍營裡極少有女性，況且還是如此青春活力的美人，一時間看得這群牲口們眼睛都直了。

但這些人看歸看，卻沒一個出言調戲的。因為對方剛剛的話已經表明了她的身份，這是第八小隊的隨隊巫師。調戲巫師可是需要莫大勇氣的。

只見少女先是同兩人打招呼：“又要一起共事了，赫爾曼、威廉。”隨後走近霍金斯與之擁抱，這一幕簡直羨煞旁人，“老朋友好久不見，多謝你的推薦信。”

霍金斯哈哈一笑，將少女放開，道：“現在全團都在往這裡派人，就算沒有我你也能過來，再說上次的事，我要更多謝你才是。”

來人正是與赫爾曼兩兄弟共事一年之久的女巫克萊爾·霍爾特，不知道為何，對方竟然也來了斯加科涅。

克萊爾嘻嘻一笑：“這可不一樣，如果是我自己申請的話，肯定會被派到別的中隊去了，到時候可沒人照顧我這麼一個小小的覺醒者了呢。”

霍金斯神秘一笑：“這可未必。”見克萊爾臉色微變，他也識趣地立刻轉移話題，“呵呵待會再敘舊，不要耽誤巴倫他們的正事。”

“巴倫、赫爾曼，開始吧。”

“誰贏了誰就是小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