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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特別篇卡文了,別催,催就鴿給你看)

作為以仿造為主業的工坊主,我掌握了連我自己都難以計數的技術,但礙於專利機制的保護,我能用來製造產品並售賣的只佔了我掌握技術的一小部分。絕大多數技術都是在經過一定修改和組合後微妙的掠過了專利保護條款,宛若“奇美拉”般的混合武器。

但這也代表著這些武器有不小的機率是不穩定的,更何況其中有20%的武器含有爆炸物和藥品,這就讓組合出來的武器是否能拿去正常使用變成了一個問題,因此武器實驗就是必須要做的事情了。

考慮到成本的問題和武器的使用傾向,絕大多數工坊都沒有測試儀器,也沒有記錄資料的習慣。普遍做法就是把武器交給熟悉的人收尾人,讓他們在實戰中測試,然後說出他們的感覺,以此作為參考來進行後續改進。

我作為前收尾人並不需要專門找人幫忙,甚至到幾個特定的地方走一走都能碰上主動“幫忙”測試的“好心人”,但我也有我的門道,所以並不需要這麼大費周章的去找所謂的“好心人”

伴隨著轟鳴聲逐漸停息,我把手上的鏈鋸插進了土裡,在隨身帶著的本子上寫起了改進思路。

“轉機執行帶來的震動太大可能會影響使用和壽命,供能效率在進行修改後和原技術比劣化了30%,超出了原定的15%要進行改進。切割肉體時有卡殼和短時間的過載,最簡單的手段是加大功率或增強鋸條……”

鏈鋸裡忽然傳出了什麼聲音,一下接著一下微弱的拍擊,好像裡面有個小人在禮貌的告訴我他現在想要出來一下。

我伸手開啟了機箱,幾團粉紅色的肉粒蠕動了出來,掉在了地上後迅速和流出來的血跡混合在一起,然後倒帶似的,向著剛剛的實驗場地流了過去。

被鋸開的肉體在肉眼難辨的血肉蠕動中逐漸黏合在了一起,胸口處的傷口沒有完全閉合,在一個接著一個的血泡中把噴曬出去的血液全部吸了回去,伴隨著最後一抹紅色連著裂口一起消失,實驗物件開口了。

“額,我好像嚐到烤肉味了,我的肉不會在你的鏈鋸上烤熟了吧?”

“廢話,這鋸子的製作標準是能鋸開鐵門,適配的大功率轉機加上切割時摩擦產生的熱量,你能嚐到烤肉味而不是焦糊味已經算好的了。”我在簡單檢查過內部情況後就把鏈鋸收了起來,隨手把一個鼓鼓囊囊的信封拿出來丟給了他。

“喏,這次的報酬,測試了七種武器,其中三種有毒素所以加價50%,”他接過了信封,看都不看就收了起來。

“喲,這麼信任我?”我抬了抬眉毛,順手掏了根菸遞給了他“就不怕我剋扣你?”

“哈哈,你要是真的想害我的話,我早就被你賣到實驗室去了。”

“也是,畢竟你是“永生者”啊。”

由未知原因產生的變異,沒有徵兆沒有外表差異,除非破壞肉體不然可能直到數十年後發現壽命的異常才會發現,排斥外物入侵,免疫外界影響,被研究所追捧的“完美實驗體”

非常有後巷風格的設定,看上去很美好,但最終只能淪為“工具”,在悠長的壽命裡體驗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

我們兩個人坐在我租的車的車頂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抽著煙,儘管認識他已經快五年了,但我還是不清楚他的真名,暴露真名對永生者來說是一件危險的事,所以我一直叫他“1”,畢竟他是我認識的第一個“永生者”。

“最近都過得咋樣啊?”我吐出一口細長的煙氣。

“和往常一樣,過正常人的生活,躲著點危險走,老老實實宅在家裡醉生夢死,偶爾去找同伴串串門,慶祝我們又度過了一段活在恐懼中的時間”他也吐出一口煙“2和5不見了,其他人也沒他們的訊息,所以大機率我們以後再也看不到他們了。”

我點了點頭,對此並不意外,雖然永生者基本都藏的很好,但對於那些有需求的研究所來說,找出他們只是時間問題,我透過1認識的永生者原本有八個,現在算上1應該也不超過五個了,永生者排斥外物的體質讓他們很難透過藥物和改造手術變強,這讓他們變得更像待宰的羔羊,有些永生者透過玩弄手段站到了高位,靠著權利逍遙自在,但絕大多數都是在後巷裡的陰影裡躲躲藏藏,偶爾賺點錢維持著最低的生活。

把手上的菸屁股掐滅,我又抽出了三根菸,1看了一眼,拿出打火機把三根都點上,我順手就插在了一旁的土裡,雙手合十拜了拜,歪過頭對一旁一樣剛剛直起身子的1問道:

“是這樣的吧?祭奠死者的儀式?”

不清楚從哪傳來的儀式,不過對現在這種情

況的“死者”來說倒是挺合適,我和他約好下次見面的時間以後,就開著租來的車回去了。

“嗯,上次那門炮也快做好了,給“聖蠟”做的新燃料也要測試,下次得多讓他幫忙測試一下,或者可以約3來幫忙測試……”

我一邊把武器搬回樓上一邊思考著下一次武器測試的內容,隨之開始為訂單畫圖紙,時間很快來到了深夜,我活動了下痠痛的手腕,準備點根菸休息一下。

開啟煙盒卻摸了個空,我忽然想起來之前把剩下的煙都點給了2和5,沉默了一下,我慫了慫肩,從抽屜裡拿出煙裝進了煙盒裡。

“永生者”缺乏自保的手段,可能走錯一步就會消失在後巷裡,而那些“活”著的永生者,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不得不永遠讓自己的絕大多數生活都固定在居住區,靠著首腦的規則來規避可能的危險。

或者下一次,就輪到1了。

我和他的相遇有些戲劇性,我在炸掉了一座裝滿了幫派成員的倉庫後,按僱主的要求在那裡清點屍體,然後就看到他在那一邊罵街一邊逐漸聚合身體。

那天的陽光很燦爛,我就靜靜地站在那看著他的嘴從腳開始逐漸往上蠕動,一邊不乾不淨的吐著不成片的話,直到他的眼珠子也回到了原位,他才看清楚沉默的站在陰影裡的我。

……

……

“Hi?”

他好像放棄抵抗了,就那麼坐在地上靜靜地等著我處理他,我聽說過關於永生者的傳聞,但我並沒有把他買個研究所的打算。

我討厭研究所,特別是拿人體做實驗的研究所。

我從一具相對完整的屍體上扒了套衣服丟給他,隨後又給他點錢讓他離開那,隨後就去找了個在外面巡邏逃過一劫的幫派成員頂了他的數。

結果沒過幾天,依舊灰頭土臉的他就出現在了我的工坊門前,他似乎看出了我不會把他出賣給研究所,於是死皮懶臉的要我給他找份工作,當時我正好為新武器的測試發愁,半真半假地叫他當我的測試物件,結果他滿口答應下來,後來還介紹了其他缺錢的永生者來我這幹活。

明明受傷的是他,結果到頭來我反而像是被訛上了。

真是越想越氣啊,不如下次測試那個會引發劇痛的神經毒素帶上吧。

……

“為什麼我感覺這次測試特別疼?”蠕動的血肉上,一張嘴發出了疑問,不知道為什麼,他每次復原都會優先復原自己的嘴,就好像生怕自己少說兩句話似得。

“錯覺”我一點確定的表情讓他也不好再說什麼,轉而繼續恢復起自己的肉體,那張嘴在不成形的身體上滑動的嘴照樣不安分。

“你說,我們這些人這麼能活得意義是什麼?沒得什麼實力,卻有如此之高的捕獲價值,這不就是過去的那種叫黑松露的稀有食材嗎?”

“至少黑松露沒你這麼煩人”我把冒煙的炮管收了起來,“你也別拿自己和黑松露比,至少別人能安安穩穩在土裡長大,每次摘還會留個苗子,甚至會專門看著不讓生長地被破壞,和黑松露比你慘多了。”

“……艹”

“你說你話咋那麼多,在屋子裡憋了一週沒人說話?”嗆完他後,我又從煙盒裡拍出了一根菸遞給了他“你們之間不是偶爾還會聚一聚嗎,應該沒這麼悶啊。”

“哈哈,最近不太平,我們之間也沒怎麼聯絡”他的神色黯淡了幾分“你說奇不奇怪,明明有了悠長的壽命,但我們卻沒法去享受這些這充裕到稱得上富有的時間,連那些小說講的“活膩”了都沒體驗就不得不開始擔心自己能不能安安穩穩的在自己家裡。”

“活著真累啊,但我們卻還是永生者,只能就這麼擔驚受怕的活著,連死掉的權利都沒有”

我看了他一眼,已然成型的臉上透露出明顯的疲憊,後巷對於這些永生者來說不友好過頭了,生活的每一天都在巨大的壓力之下,戰戰瑟瑟的活著。

“你說,要是有什麼能殺死我們的手段就好了啊哈哈哈哈哈…….”

“有的哦”

他忽然停止了假笑,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我,嚴重懷疑自己的耳朵剛才聽到了什麼,連最後收尾的復原都變得扭曲起來,我不緊不慢的把炮收好,轉身面對他,一字一句的再說了一遍。

“有的哦。”

“殺死永生者的方法。”

時間好像在一瞬間停止了,無數思緒在我們二者之間湧起又跌落,笑話,悲劇,希望,疑問,一切宛若一個驚天炸雷,又在一剎那間塵埃落定,現在的問題很複雜,也很簡單。

一切的一切,只在於他的下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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