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餃子餡：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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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原本還很吵鬧的現場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對於鄉親們來說，最殘忍的事情無非是給了他們希望，又將希望無情的摧毀掉。

陽泉這座縣城不是第一次被收復，百團大戰期間三八五旅就曾攻克過一次。當時的老百姓們還以為從此以後，再也不會受到鬼子的壓迫和羞辱。

只可惜當時的八路軍羽翼尚未豐滿，不具備守住故土的能力。

當日，撤退之際。

城裡的居民自發地幫助三八五旅搬運物資，那種場景就連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陳旅長都忍不住落淚。

臨行前，他站在城門口附近的一個石墩子上，對著大家承諾道：

“鄉親們，都是我們的錯。八路軍不夠強大，讓你們失望了。我們對不住你們，對不住你們把孩子送給我們。”

“我發誓，一年以後！我們一定會回來！即使我死在了路上，我的戰友也會兌現承諾！”

聽到陳旅長的話後，鄉親們並沒有給他什麼壓力。反倒是催促三八五旅趕緊撤退，給予了八路軍充足的信任。

現如今，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三個月，丁偉便帶著新一團兌現了諾言。

不知道是誰先開了口，一聲聲八路軍好樣的響徹在陽泉縣城的上空。有一部分老鄉更是扭頭就往城裡衝，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家裡拿食物。

如此場景，讓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丁偉慌了神。他趕緊下令讓全團的戰士們維護秩序，以防有踩踏事件發生。

面對老百姓們送來的食物，所有人都犯了難。

畢竟八路軍有規定，不能拿群眾的一針一線。但鄉親們實在是太熱情了，即使新一團的同志們不收也要硬塞入懷中。

無奈之下，丁偉只能下令戰士們把隨身攜帶的大洋全部掏出來，換下一些東西。

半個小時後，老百姓們終於漸漸散去。

就這還是前任縣長幫忙解了圍，告知群眾們不要耽誤八路軍的任務，否則新一團天黑都不一定能脫身。

雖然所有戰士都很累，但每一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三位營長人手一樣水果，笑嘻嘻地來到了丁偉的身旁。

“團長，咱們接下來該幹什麼？”

本次行動，新一團不僅光復了陽泉，還全殲獨立混成第四旅團殘部。

這戰績看似很不錯，不過得益於強大的火力，同志們都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

原本丁偉還準備下令，讓一營去清理逃回縣城的鬼子。

可哪曾想武工隊和縣大隊的同志們出手極快，早就在半個小時前幹掉了慌不擇路的敵人。他們甚至還抓住了大部分漢奸，完全沒給新一團幫忙的機會。

“打仗的事是沒戲了，咱們團現在可走不開。”

“在總部派人來陽泉之前，大家都留下來接管縣城並安撫百姓，誰知道還有沒有不怕死的鬼子敢往這闖。”

“二營長，抽調一個排的人去看看鬼子司令部的倉庫。找找有沒有敵人遺留下來的鐵路物資，把備用的鐵軌和枕木都集中起來。”

剛剛打掃戰場時，丁偉並沒有發現敵人的運輸隊中有鐵路相關的東西。

陽泉可是正太路上的一個大站，不可能不儲存備用的零件。如果鬼子沒有喪心病狂的炸掉，那麼物資肯定還原封不動地留在倉庫中。

有了這些東西，後勤部工程處的同志絕對能夠事半功倍。

鐵路，對鬼子重要，對八路軍更重要。

某人曾經說過，今日之世界，非鐵道無以立國。

在戰爭時期，軍隊透過鐵路可以向戰場快速投送兵力，並且讓後勤補給更有保證。

侵華日軍的戰略也是如此，鬼子們透過奪取鐵路控制權，以佔領的鐵路來連線部隊、大肆掠奪各種資源。

我們可以毫不客氣地說，鐵路就是華北方面軍的生命線。

其中正太鐵路是連線晉、冀兩省的重要交通命脈。

一旦八路軍控制住這條路線，既可以大力建設省內的基礎設施，更是可以將所有來犯的日軍堵在省外。

值得一提的是，原本正太線使用的是法式一米窄軌，而不是民國統一的1.435米寬軌。導致進入山西需要換乘，很不方便。

這是因為閻老西，曾經實行了閉關自守的政策。

為了抵制省外勢力長驅直入，他特意選擇不同規格的鐵軌。用以達到進可攻，退可守之目的。

而鬼子們為了加快掠奪的步伐，花了一年的時間進行了技術改造，將正太鐵路使用的窄道改為準軌。

接下來，八路軍只需要改造同蒲鐵路，便可以在適合的時間與全國接軌。

聽到自家團長的話後，三位營長點了點頭，他們分工明確準備帶著部隊開始執行命令。

就在這時，一名城外的偵察兵來到了丁偉身邊。

“團長，晉綏軍三五八團已經抵達了獅腦山。對方甚至還派出了一個偵察排，現在跟咱們的外圍警戒部隊撞上了。”

“你看，咱們要不要做好戰”

士兵的話還沒說完，丁偉便大手一揮，示意他不要說影響團結的話。

雖然老丁沒見過楚雲飛本人，但之前在旅部開會時聽李雲龍提過幾次，聽說是個有能力的將領。也許在中條山戰役戰役之前，他新一團還要忌憚幾分。

不過現在晉綏軍在省內的名聲都快臭了街，跟一年前相比真是判若雲泥，基本上全靠往日的情分撐著。

半個小時前，新一團才剛剛光復陽泉。三五八團要是敢在老百姓面前動手，怕不是連最後一絲香火情都保不住。

這就叫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國難之際，要是徹底失去民心，那跟自殺沒什區別。

“是！”

偵察兵回崗後，丁偉摸著自己的鬍渣露出淡淡的微笑。

東渡黃河時期，八路軍各部都窮的叮噹響，129師更是隻有六門迫擊炮。

就連五十萬發子彈，都得陸軍士氣大師親自上門討要。那時同志們看著晉綏軍的裝備，是真的眼紅。

而現在，兩級反轉啦！閻老西不僅失去了太原兵工廠，就連十個炮團也打沒了。

三五八團的美式裝備和博福斯山炮的確很不錯，可是你楚雲飛知道什麼是颶風、噴火、運輸機嗎？

知道全套法式步兵輕武器和傘兵的含金量嗎？時代早就變了！

笑了幾秒後，丁偉對著三個營喊道：

“同志們！把家底都擺出來！讓友軍看看咱們有沒有守住陽泉的實力！”

此話一出，戰士們頓時笑出了聲，甚至有一種老團長回來的感覺。風水輪流轉，誰會不喜歡最純樸的裝逼打臉呢。

······

就在新一團的樂子人們嘻嘻哈哈時，三五八團的氣氛卻不怎麼好。

看著自家參謀長面色凝重地走來，沿途計程車兵紛紛讓路，唯恐觸及對方的黴頭。

“團座，已經搞清楚了。佔領陽泉的部隊，是八路軍的新一團。”

聽到自家參謀長用了佔領二字時，楚雲飛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他們團前幾天才跟騎兵第四師換防，從中條山內部撤了回來。

雖然三五八團本次戰役沒有打什麼硬仗，但十幾日的奔波使得士兵們都很疲憊。

剛回到駐地沒休息多久，閻老西便一紙軍令讓他們向晉省東部出擊，看看能不能從八路軍的手指縫裡撿些小漏。

這一路上的遭遇，讓楚雲飛心煩意亂，無數次暗歎己方處境不妙。

以往省內的百姓們，對於晉綏軍的態度還算不錯。就算稱不上夾道歡迎，也會在危難之際伸出援手。

可現在倒好，沿途上到大縣城下到小村子，群眾都用恐懼和敬畏的眼神看著他們。

那種閃躲的目光，就像是以前看軍閥部隊的感覺。如此大的落差，讓楚雲飛心裡很不是滋味。

“新一團？三八六旅新一團？李雲龍以前帶領的部隊？”

“他們有多少人，武器裝備的配置如何？跟鬼子交戰以後，有多少傷員？”

作為友軍，楚雲飛當然知道八路軍基幹團的定義。

一般情況下，他對於這種連個番號都沒有的地方武裝肯定沒興趣。可事情一旦跟李雲龍沾親帶故，那可就要好好研究研究。

更何況能在短時間內幹掉七百頭鬼子，一定有著過人之處。

“對方並沒有遮掩，而是選擇大方展示。我跟偵察排一起去轉了一圈，對方的人數比我們少，差不多在一千五百左右。”

說到這裡，方立功短暫停頓，看了一眼自家團座的臉色。

“但八路軍新一團已經換裝了全套法式步兵輕武器，連一杆日械都沒有。”

“而且他們裝備了大量的迫擊炮，60毫米以上的口徑至少有十五門，每一門都是法國原裝布朗德迫擊炮。”

剛開始，楚雲飛還沒什麼太大的反應，一千五百人只是略微超出基幹團的標準。現階段八路軍在急速擴張，超編制可以理解。

但迫擊炮的數量一出，直接讓他破防。

“多少？十六門迫擊炮？還是法國原裝？”

“你是不是看錯了？整個北非都湊不出來十六門原裝貨吧！”

雖然有些誇張，但方立功可以理解自家團座的震驚。畢竟他驗貨時，臉上的表情比楚雲飛還要誇張。

要知道在抗戰初期，很多非嫡系中央軍的師級單位才有18~24門迫擊炮。

就這還只是編制列表上的應發數字，考慮到果脯傳統藝能卡吃拿要，實際落實以後還不知道是什麼程度的缺斤少兩。

再算上四年戰爭期間的損耗，一個三流師都不一定能湊齊16門。

就拿第六十八軍來說，這支部隊下屬119、143和暫編第36三個師。按照編制，各師均應有18門迫擊炮。

但實際上第119師只有2門炮、第143師有11門、暫編第36師有16門。全軍總計只有29門迫擊炮，只達到了一半稍多的滿編率。

像119師這種一個師就兩門迫擊炮，怎麼跟鬼子打？

雖然上述說的都是民二十式82毫米迫擊炮，但以楚雲飛對於八路軍軍工水平的瞭解。但凡其部隊出現一種新式武器，要不就多久便能下方到各級部隊。

畢竟今年二月份時，對方連步槍還沒換裝完。現在才五月，人家地方武裝都用上全套法械了。

“走吧，除了晉西南，全省已經沒有晉綏軍的落腳之地。”

“留在陽泉，只會讓對方瞧不起咱們三五八團。撤退！回吉縣！”

方立功有些猶豫，現在離開就意味著顆粒無收，很難給閻長官一個交代。

猶豫片刻後，他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只可惜被楚雲飛銳利的眼神扼殺在搖籃中。

“丟人現眼！走！”

······

太原，第一軍司令部。

此時，巖松義雄正雙目無神地盯著堆在桌子上的戰報。他看起來無精打采，彷彿把擺爛二字寫在了臉上。

沒辦法，前線一點好訊息都沒有，背鍋俠能有什麼雄心壯志。

現在太原五十里以外計程車兵，不是全體玉碎，就是死在了轉移的路上。

華北方面軍苦心運營多年的囚籠政策，就像是玩具一樣被八路軍一拳幹碎。

貫穿晉省南北兩段的同蒲鐵路已經全線失守，沿線所有據點全部被八路軍佔領，甚至就連駐蒙軍都主動放棄了大同。

連線冀省的正太線也丟了，現在第一軍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唯一的好訊息是，離太原五十里以內的守軍都撤回來了，勉強算是為接下來的守城戰積累了一定資本。

而且他們第一軍倉庫裡的糧食和武器管夠，不至於出現沒守幾天就彈盡糧絕的慘劇。

長舒一口氣後，巖松義雄慢慢地來到作戰會議室。

房間內，一眾參謀忙得飛起，就連自家司令官到來也沒注意。

地圖上，整個晉省除了太原以外，全部插滿了代表著八路軍的紅色小旗。站在遠處看，太原城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餃子餡。

“守城的準備工作怎麼樣了？彈藥全部運上城牆了嗎？”

“一定要小心那些隱藏在城內的敵方特工，現階段治安很重要，內憂外患之下我們必死無疑。”

聽到自家司令的話，鬼子們紛紛點頭哈腰。

“嗨！”

我宣佈，鋼4從小鬍子模擬器，正式變成校長模擬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