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裴卿妙計賺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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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慕容垂襲殺了苻飛龍的那一夜,徐宗文不顧裴卿和郗儉的反對,帶著張三和匯聚而來的五百親兵直奔青州刺史府去了。
“爾等何人?竟敢擅闖刺史官署?”把守著刺史府的大門衛兵手持長槍質問徐宗文和烏壓壓一片匯聚而來的親兵。
徐宗文毫不廢話,“滄啷啷!”拔出一把長劍指向刺史府:“給本將軍殺進去,只要身披甲冑,手持武器的,一個不留!”
張三:“青州刺史苻朗也要殺嗎?”
“殺!”徐宗文怒道:“這個文過飾非,矯揉造作的氐族小人,居然敢戲弄我,不殺了他難解我心頭之恨!”
“諾!”張三得了命令,率領親兵們立刻斬殺了門口幾個已經瑟瑟發抖的親兵,隨後趁勢攻入了刺史府。
“你們是什麼人?”巡夜的衛兵聽到動靜趕緊趕來阻攔。
“要你命的人。”
張三認出領頭的就是那天夜裡追著他和徐宗文二人的秦兵,二話不說拔刀向前,衝入衛兵人群趁所有人發愣之際,一刀將呆若木雞的那秦兵人頭給砍了下來。
“造反了,造反了!”
“救命啊!”
“快來人吶,有賊人殺入府中了。”
……
刺史府裡驚叫哭喊聲震天,火光把整個刺史府都照亮了,霎時間一片混亂,
徐宗文帶著猛如虎狼的親兵們很快就肅清了刺史府的幾百衛兵,正要往後院月牙湖過去時,張三押著被捆成待宰的豬羊一樣五花大綁的苻朗過來了。
“使君別來無恙。”
“鬆開他。”
徐宗文笑吟吟向前走去,苻朗驚的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了,他被張三一路拖拽而來,刺史府裡早已是哭喊聲一片,遍地是衛兵們死屍,處處佈滿了血跡,苻朗這才想起往事,知曉了徐宗文八成是因為他失了約,甚至是知道了秦使來臨淄的事才這般大動肝火,帶兵殺入。
“徐將軍吶,你這是作甚?”苻朗滿頭大汗,臃腫的身子被困得越來越緊,難受極了,但他還是極力地堆著笑容討好徐宗文。
徐宗文從身後一個親兵手中取過一個包袱扔在地裡,秦使的人頭應時滾落出來,嚇得苻朗腿軟的直接跪下了!
“徐將軍饒命啊!實在是秦王有詔命,在下不敢不奉命行事啊!”
“苻朗,你說本將軍是用你的人頭來招降青州六郡好,還是你自己主動效命幫本將軍收復青州為好?”
“徐將軍有什麼吩咐就請明說,我一定為您效犬馬之勞!”
苻朗腸子都悔青了,心道:不就是一個青州嗎?我給,我給還不行嗎?早知道這徐驍是個殺人如麻的瘋子,我也不會猶豫不決了……
“將軍,刀下留人!”徐宗文正準備收起刀時,裴卿突然從後面跑過來。
徐宗文回頭一見裴卿,笑了笑:“行了,本將軍看在輔機先生和守約先生的面子上就留你一命。”
裴卿和苻朗聽了這話都鬆了一口氣,尤其是苻朗,他心道:郗儉果然反了!我說他怎麼一直鼓動我投降,原來也是徐驍的人!
苻朗抬著頭望著遠去的徐宗文,心道:此人胸中丘壑之深,用心之遠,讓人望塵莫及啊!
苻朗被生擒後,刺史府內倖存的幾十個衛兵慌慌然如喪家之犬,丟盔卸甲跪在一旁,威勢盡喪,毫無戰力,就等著徐宗文下令處理。
“將軍,我們現在回去嗎?”
“放著這麼大的府邸不住,回去作甚?”徐宗文吩咐道:“把剩下的人都接過來,那些扔了兵器降了的全都關押起來,不許虐待。府內的其他人都給我集中起來,本將軍有話要說。”
“諾。”張三直起身子。
“將軍何必逞一時之快!”裴卿急急忙忙趕到,苦笑道。
徐宗文倒是毫不在意,回頭平靜的說道:“先生既然來了,那就不妨一同前往。”
“將軍有命,不敢不從。”裴卿搖了搖頭,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裴卿是萬萬沒有料到徐宗文竟然敢在臨淄城內殺入青州刺史府,若不是自己拼了老命在跑,還差一點就殺了苻朗,說他殘忍卻不好殺,只針對有戰鬥力的刺史府衛兵,說他莽撞,卻懂得收拾人心,還去召集刺史府的人員說教。
刺史府大堂中,一群男女老少被集中在一起,隨著徐宗文親兵的湧入,徐宗文字人也緩緩走向眾人前方。
“諸位!我乃大晉驍騎將軍徐驍,奉王令征討秦國,光復故土,你們大都是漢家兒女,為胡虜奴役已久,如今,我徐驍帶著王師來解救你們了!”
“你當真是驍騎將軍徐驍?”有個膽子大的中年僕役壯著膽子上前問。
徐宗文大笑一聲:“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徐驍,如假包換。”
一個老僕站起身來:“你就是那個收復了徐州的驍騎將軍嗎?”
“不錯,我不光要收復徐州,還要收復青州,有朝一日還要將胡人霸佔了數十年的中原故土也都一寸不少的收回來!”徐宗文站得猶如松柏那般筆直,說起話來也是中氣十足,十分洪亮!
“將軍吶!小老兒枉活這幾十年,在生之年竟還能親眼目睹王師真容,當真是死而無憾吶!”這老僕滿是魚尾紋的眼角緩緩流出幾滴清淚,話中帶著哭聲,聲音也逐漸哽咽。
幾個身子瘦弱卻雙眼有神的漢子也站起來拱手道:“將軍高義,我等感佩,若有吩咐,敢不從命?”
徐宗文暗暗點頭,這都是淳樸的漢家老百姓,都是被胡虜欺壓了兩三代的苦命人,想這樣的人天下還有很多很多。
“好,那就請你們下去之後將府內的血跡清洗乾淨,讓府內恢復原樣,即可。”
“就如此簡單?”
“就是這麼簡單。”
先前那老僕又道:“可是將軍,那麼多的屍首,我等缺少精壯,怕是一時半會難以清理。”
“這一點你們放心,本將軍會安排妥當的,你們只需將府內恢復如常。”
“謹遵將軍軍令!”那老僕一行禮,所有人緊緊跟著,看來他就是刺史府的老管家無疑了。
徐宗文也拱了拱:“那就多謝諸位了。”
“不敢!”
眾人散去後,徐宗文讓張三帶人去清理屍首,自己和裴卿坐下商議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徐宗文找了一張胡凳,邀請裴卿一同落座,他開口道:“苻朗在我們手裡,而且先生臨摹的太傅手書也已經完成,我們可以輕易逼苻朗就範,以他的名義在刺史府設宴,召集青州各郡太守,以及統兵大將赴宴,席間再命張三突然殺入,一舉將這些人擒獲,大事或許可成。”
“將軍之策看似滴水不漏,實則還是有幾個破綻。
”裴卿始終低垂著眼睛,偶爾不易察覺地抬眼一瞥,不知在思量什麼。默默聽了半晌,忽然開了口,語氣不急不緩,十分沉穩。
“請先生不吝賜教!”徐宗文誠懇而真摯的求教道。
裴卿微微頷首,望著大堂外依舊沉悶的夜色,有條不紊地說道:“其一,敵眾我寡,獨木難支。就算控制了各地郡守,還有那麼多的氐族軍隊駐守臨淄城外,而我們只有區區五百人;其二,青州六郡的郡守來到臨淄最快也許三天,誰能保證今夜刺史府內的事情不會洩露出去?萬一被人察覺,我們就成了甕中之鱉,這可是在青州,秦軍反戈雷霆一擊,區區五百人難以守住內外交困的臨淄城;其三,攻城為下,攻心為上。沒有人能保證青州的文武是否是真心歸降,萬一又向徐州的傅陽令陳守禮陳氏兄弟詐降一般,他們回去之後豎起大旗繼續與我們為敵,到那時還得派兵一個一個的去攻佔,費時費力。”
“請先生教我。”
裴卿捻著頜下短鬚,雙眼綻放出一道精光:“將軍可以拿著秦使的詔書正大光明六郡太守率兵集中於臨淄,同時再將青州的情況傳回徐州,讓朱使君早作謀劃。一旦青州大兵都離開各郡,整個青州猶如將軍囊中之物,我徐州的人馬可以輕易攻取青州的所有城池,此為偷樑換柱。”
裴卿頓了頓,繼續道:“至於集中在臨淄城外的秦軍,將軍直接讓他們奉秦王詔令趕去長安與慕容衝、慕容泓那些鮮卑人鬥個兩敗俱傷豈不是更好?”
“此為調虎離山之策。”
徐宗文撅起小嘴,望著雙目深邃的裴卿,忙讚譽道:“輔機先生可稱得上是當世之張良,諸葛孔明,妙計,當真是妙計啊!”
“卿不敢當,雕蟲小技而已。不過說起諸葛孔明,這青州的諸葛孔明可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將軍。”裴卿也微微一笑。
徐宗文自然明白裴卿意有所指,那青州孔明除了郗儉郗守約還能是誰呢?
郗儉已經對徐宗文表示效力,有這位有青州孔明美譽的謀士加入徐宗文的陣營,徐宗文的實力著實增加不少。
畢竟,徐宗文此前只有裴卿一個人在身邊出謀劃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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