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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愈從小學習字畫鑑定,中間吃過多少苦,受過多少罪,只有他自己知道。
吃苦歸吃苦。
但是沈愈有祖父這位古玩行與收藏界的頂級大佬指點,不知道少走了多少彎路。
也不知道比別人多看過多少真跡。
對面這人在短短時間內竟然也看了兩幅畫,這就讓沈愈有些動容了。
“如此看來,今天是碰到對手了。”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沈愈感覺面前這人會是他今天購買這幾副所謂黃彪真跡的最大阻礙,或者說是最大的競爭對手。
當然這個念頭也就是在沈愈心裡呆了沒幾秒就一消而散,畢竟畫買不買還不一定呢。_o_m
反正前面這兩幅所謂的李唐《寒林草堂圖》與劉松年的《風雪夜歸圖》沈愈是不打算競拍的。
用剛才那幾個古董販子的話說,就是不值當的。
“往下看看再做定奪。”沈愈對自己這樣說道。
第三幅畫叫作《竹林七賢圖》。
紙本設色,為傳統題材山水人物畫,落款是馬遠。
竹林七賢指的是嵇康、阮籍、山濤、向秀、劉伶、王戎、阮咸這七位魏晉名士。
因為這七人關係極好,更是時常在雲臺山竹林中避世飲酒,所以世稱七賢。
再加上竹林二字,後人稱其“竹林七賢”。
《世說新語》中是這樣描述這七人的,陳留阮籍,譙國嵇康,河內山濤,三人年皆相比,康年少亞之,沛國劉伶、陳留阮咸、河內向秀,琅邪王戎,七人常集於竹林之下,肆意酣暢,故世謂竹林七賢。
這幅畫,山水與人物畫的都是極好,筆墨精妙,設色典雅,沈愈自問沒有看錯的話,此畫當是真正出自黃彪之手。
畫風與黃彪一般無二,並且這幅畫的畫功極高,就算以最挑剔的眼光來看,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值得注意的是,這個魏國不是戰國七雄中的那個魏國,而是三國魏蜀吳中曹丕建立那個魏國,也稱曹魏。
竹林七賢,出身不同,有貧寒子弟也有官宦子弟,其中名氣最大,文學成就最高的非嵇康莫屬。
嵇康[j,kng]本是官宦子弟,本身也是相貌無雙一表人才,他的妻子更是出身不凡,乃是曹魏的長樂亭主。
因為她是魏國沛穆王曹緯的女兒。
曹緯又是曹操的孫子,其父曹林是曹操第十子,這樣算起來,長樂亭主是曹操的曾孫女,嵇康則是曹操的曾孫女婿。
第二位在現代人的眼中就是劉伶了,灑仙劉伶,典故“劉伶醉酒”的主人公,相傳喝灑可以喝一大缸的劉伶。
第三是阮籍,典故“醉酒避親”的主人公,其父是歷史上大名鼎鼎“建安七子”之一的阮瑀,阮瑀與曹操都是蔡文姬父親蔡邕的學生,二人即是同窗好友,也是賓主關係,曹操軍中檄文多出自阮瑀筆下。
阮籍的文學成就堪比父親,在七賢中僅次於嵇康,阮籍大智若愚,他看司馬家不順眼,晉文帝司馬昭想跟阮籍結為兒女親家,阮籍不願意就天天喝酒,喝完就大醉不醒,足足喝了六十天,弄得司馬昭都沒法開口,生生把這樁婚事給攪黃了。
第四為王戎,就是那個“王戎賣李”典故的主人公,其祖上代代***,東晉王導是他的族弟,與王羲之同為琅邪王氏,最終官至三公之一的司徒。
是山濤,雖然出身貧寒卻是識時務,選擇為晉朝司馬家效力,當然,山濤與司馬懿家有親戚關係,並且他是高壽之人壽元八旬,最終與王戎一般官至三公。
向秀,阮咸略遜於前面,這兩位年紀輕,值得一提的是阮咸是阮籍的親侄子。
竹林七賢圖不知道被人畫過多少次,可以這麼說,只要是古代畫家百分之九十九都臨摹過竹林七賢。
這幅畫近景只是取了其中的。
四人,也是名氣最大的四人。
山中雲霧瀰漫。
溪流潺潺,竹林參天,
一座茅屋的石桌前或坐或站著四個中年文人。
負手而立的是嵇康。
飲酒高歌的是王戎。
凝神靜思的是阮籍。
汲水煮茶的為山濤。
遠處還有三人正緩步向竹林走來,應該就是劉伶,向秀,阮咸三人了。
整幅作品將魏晉名士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不問世事,無所煩心,風流灑脫表現的恰如其分。
那份閒情逸趣躍然紙上,極是令人心馳神往,恨不得馬上進入畫中與這些名人飲一杯濁酒。
這幅畫如果用現代人的眼光看是有漏洞的,因為鼎鼎大名的劉伶沒有被畫在主要位置。
但實際上,在古人眼中劉玲的地位是比不過山濤的。
所以這一點恰恰可以證明此乃黃彪真跡。
有了這副黃彪真跡,那這四幅畫只要價格不高的離譜那就值得買!
沈愈估算單單這幅黃彪《竹林七賢圖》的藝術價值就不會低於自己那幅王孟端的《水墨竹石圖》。
按理說其價值很可能會價過千萬。
但因為並非黃彪親筆署名,而是署的馬遠款識,這一點比較讓人頭疼,其價值也會大減,但若是四百萬左右拿下來也是值得的。
並且前面兩幅雖然畫的一般但因為是明畫,兩幅畫怎麼也能賣個一百萬。
現在主要看第四幅畫了,若還是黃彪真跡,那這次說什麼也得把這四幅畫拿到手。@
沈愈將目光放到第四幅畫之前,卻是抬眼看了展櫃對面那個平頭年輕人一眼,發現他還在看這幅《竹林七賢圖》,手指不斷輕點玻璃展櫃的邊緣,臉上表情也是若有所思的模樣,看樣子應該也是看出此畫的來歷了。
不過這次沈愈沒有什麼大的心理波動。
天下之大,能人輩出,憑什麼只能自己撿漏而別人就不可以?八壹中文網
競爭就競爭!
來參加拍賣會哪裡有害怕競爭的?
再說沈愈自問自己也不是沒錢。
在年青一代中,沈愈感覺自己可以動用的現金已經算是頂尖的存在,就是那些大家族的富豪子弟可動用的現金也不一定比得過自己。
比如顧青青二哥顧世安就跟沈愈吐槽過,他的錢小打小鬧還可以,動用資金一旦達到百萬也就是七位數,那就得跟家裡彙報,老爹顧永山,母親徐慧萍不批准,錢就動不了,顧世安想買點大件往往還得與顧青青借錢。
其實顧世安已經算是家裡管的松的。
自家琴姐的弟弟,喊自己姐夫的“小舅子”裴玉安更慘。
家裡一分錢也不給,買車的錢都是自己掙的,去高檔餐廳吃個飯還得女朋友出錢,經常弄得自己灰頭土臉。
這時沈愈眼角餘光覺察到好似有人在看自己,抬頭一看不是旁人正是對面那個面色蒼白的平頭男。
二人彼此又笑著點了點頭,然後二人同時看向了展櫃內的第四幅畫。
“咦,這幅畫???”
第四幅畫的卷軸上方三寸處,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有一團鵝卵石般大小的耀目金光在微微浮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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