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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購得此畫者附贈‘澄心堂紙"宮廷御紙一張,此紙為清宮舊藏,絕對保真。”
話音落,大螢幕上出現一張略顯發黃的宣紙,看起來平平無奇。
就在沈愈與吳老剛要看畫的時候,董百鳴又給了在場所有買家一個大大的驚喜。
沈愈知道澄心堂紙是古代宣紙的一種。
傳說紙如膜,潔如玉。
自首至尾勻薄如一,以細、薄、光、潤為為萬紙之最。
此種紙張可說是書畫用紙的巔峰之作,也是宣紙製造史的巔峰。
古人有紙值千金,寸紙寸金之說,說的就是這澄心堂紙。
傳說南唐李後主極力推崇這種紙,並建堂藏之。
在古代,澄心堂紙,李廷珪墨,龍尾石硯,三者為天下之冠,一個文人若是擁有這三樣,那睡覺都能笑醒。
其實澄心堂原本是南唐烈祖李昪在金陵時宴請賓客與讀書辦公的地方。
後來李昪長子,也就是中主李璟專門用澄心堂來儲存這種極其稀有且名貴的紙張,說起來跟李後主沒多大關係。
當然李後主非常喜歡這種紙到也是真的。
大畫家徐熙的作品多用澄心堂紙。
有宋畫第一的李公麟也是如此,比如圖》就是用的澄心堂紙。
宋四家以及歐陽修等名家也喜歡用,不過在宋代一張澄心堂紙已經很昂貴了。
汴梁紙貴,當時一紙值百金。
這種紙到了明代已經是極其稀少,董其昌曾經得到過一張,沒錯,不是一刀而是一張,直言對此紙不敢下筆。
到了清代後自然就更少了,用一張少一張,乾隆皇帝都捨不得用,只有在修補極其珍惜的字畫時才准許用那麼一張半張的。
更有說明清兩代的所謂澄心堂紙並不是南唐正品,而是宋仿,比起真正的澄心堂紙已是遜色三分。
沈愈心道:“董老為了搞好這次拍賣會真的是不計代價!連澄心堂紙都拿了出來,也不知道董老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鑑古圖被雙層防彈玻璃保護著,只可觀看不可觸碰。
稍稍看了一會,吳老轉頭對吳安吩咐道,“讓人開啟他們這裡的軌道射燈。”
大燈熄滅,除了鑑賞臺之外,所有人都隱於黑暗中。
一道亮度足夠而柔和不刺眼的光柱自頂部天花板的照射燈上探了下來。
一時間玻璃展櫃好似一件美玉呈現在眾人眼前。
其實很多大型古董拍賣會買家是看不到實物的,只能在圖冊上看一看。
而楚州不同,楚州的拍賣會都是允許買家上鑑賞臺觀看的,不僅僅是讓你看,還給你設計的如同到了家一般,可能比在家的感覺還好。
可以這麼說,買家的體驗感是其它拍賣會無法比擬的。
這副鑑古圖縱約130厘米,橫約85厘米。
只看了第一眼,沈愈就知道這副畫最近修補過,因為畫的大部分都有厚厚的包漿,而幾處地方卻是沒有,並且修補過的痕跡很明顯,顯然是為了趕時間上拍導致的。無錯更新@
不過對於一幅近七百年的古畫來說這算不上什麼毛病。
一幅古畫若是太新那還真沒人敢碰。
並且修補跟造假是天差地別。
修補是一個物件壞了,比如一個黃花梨椅子,一隻腿有殘缺,修補過後說明這椅子是修補過的,那賣的價格基本不會有什麼差別。
看了一會,沈愈發現此畫近觀與遠觀多少有些不同。
遠觀畫風清雅,近觀卻是妙趣橫生。
畫面上的景色看似一氣呵成,但又非草草行筆。
下筆粗中有細,濃中有淡,有幹有溼,筆墨變化之豐富著實有幾分黃公望的筆意在裡面。
只見青松灑雨,水洗桃花。
竹子翠。
綠清幽,樓閣錯落有致,建築遠近距離感表現的極佳,說明畫家的空間感超好。
單此一點就可稱筆力不凡。
再細觀,此畫作者之畫工可說剛柔並重,讓人物眉目所傳達的表情非常細膩。
畫中人物神態飛動,極富變化,沈愈甚至可以看出畫中這幾位文人誰是在認真鑑賞古董,誰是在隨意應酬,著實有一番趣味。
怎麼形容呢,就是畫面雖然是靜止的,但給人的感覺卻是在動,在說話,在品評,所謂靜中有動就是如此。
古人云,品畫要細看,細看一番後沈愈發現這幅畫不單單是一副鑑古圖,它是有山水的。
遠處山嶺之上瀑布潔白,松林茂盛,一片生機勃勃。
山水畫,大小李也就是李思訓與李昭道父子為開山鼻祖。
到荊、關、董、巨發揚光大。
而李成,范寬徹底將山水畫定為第一。
南宋四家李、劉、馬、夏又是起了加成效果。
到了元六家,尤其是黃公望這裡,可以說黃公望是最後一位頂級山水畫宗師。
到了明清,縱然強如沈周,也得在大痴道人之下。.
此畫沈愈沒有動用鑑的特殊能力,因為沈愈知道此畫肯定會是天價,所以沈愈根本不打算競拍。
黃公望真跡本就寥寥無幾極其稀少,各大拍賣會上幾十年都見不到他老人家的一幅真跡,現在有他的墨寶現世自然會讓人得之而後快。
沈愈不想買到不是說沈愈沒錢。
沈愈有錢!
錢還不少!
他現在可以支配的現金大約是3800萬元這塊,不可說不多,只是因為不值得,錢需要花在刀刃上,還得是以撿漏為主。
“小沈,你覺得這副畫會是誰的真跡?”吳老笑吟吟的朝沈愈問道。
沈愈撓撓頭:“吳老,這可不好說。”
“那會不會是元四家之一的王蒙?”
“王蒙?”沈愈聞言到是心中一動。
這還真有可能!
王蒙在元四家中是最年輕的,他還有一個身份就是趙孟頫的親外孫。
也就是說趙孟頫是他的外祖父,管夫人是他的外祖母,趙雍、趙奕是他的舅舅。
其父親王國器也是以書文書畫稱譽於世。
所以王蒙從小就是在頂級大佬的身邊長大。@*~~
而黃公望以趙孟頫的弟子自居,自然與王蒙是認識的。
傳說倆人關係還不錯,因為他倆共同創作過字畫作品。
既然關係不錯,那在一起鑑賞古董也是非常的有可能。
王蒙此人不屑仕途,屬於隱士一枚,常年隱居於黃鶴山,過著坐山望雲,垂釣讀書的悠閒生活。
後來在明初出仕,只是命不好捲進了宰相胡惟庸案入獄,並卒於獄中。
就在沈愈思考此畫到底是不是王蒙真跡時耳邊再次想起董百鳴的聲音。
“古人云:壁上無墨,階前無草者,不可與之往來,此畫底價20萬,每次加價不得低於十萬。
“注意:每次加價必須以舉號牌方為有效,胡亂加價以及不舉牌亂喊者當場取消其購買資格的同時萬的保證金一分不退。
“好了,本人不喜多說廢話,各位若是喜歡此畫,現在就可以出價了。”
董百鳴這一番話說完,慢慢喝了口熱茶,然後一雙眸子掃視臺下,似乎在期待誰會第一個舉牌出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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