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觀世音（三點半合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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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方靈山大雷音寺裡有大乘佛法真經三藏，分別為《法》《輪》《經》，可談天，說地，度鬼，解厄，渡劫，導人向善。

南海，波濤洶湧，水浪滔天，在黑夜的籠罩下，墨色的水下彷彿蘊藏著無數魑魅魍魎擇人而噬。

觀世音菩薩未乘坐蓮花，她一身輕紗素羅袍在海風中狂舞，頭頂龍髻上的白紗隨風而卻也不在意，只是靜靜站在海面上看著海浪來回翻滾，腦海裡忍不住想起當初靈山裡如來跟諸佛說的話，此刻不知道為什麼，真經的作用似乎不再那麼吸引人了。

她是天庭五方五老之一，是四大菩薩之一，七佛之師。

阿彌陀佛是她的師父。

此刻立於海面之上，觀世音菩薩感覺平日裡平和的南海變得暴躁起來，如同龍潭虎穴一般。

她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佛號已止步，心中卻產生一絲波瀾，腳下的海水突然沸騰，猶如被人煮開，範圍逐漸擴大。

如來佛祖在靈山舉辦盂蘭盆會，是突發奇想還是早有打算？

觀世音菩薩不知道。

她當時聽到如來佛祖說，南贍部洲貪淫殺爭唯有真經可解，只是需要一個心志堅定之人歷經千山萬水前來靈山取經。

她便自告奮勇率先站出來要去大唐尋找這個取經人。

觀世音菩薩帶著徒弟惠岸喬裝打扮前往大唐尋找，正好大唐國主李世民正在舉辦水陸大會，讓她起了一絲考驗的心思，只不過和徒弟化身為疥癩凡僧，在水陸大會叫賣，幸好袈裟和禪杖等寶物確實奪目異常，否則當場就要被人叉出去。

她遇見主持水陸大會之人陳玄奘，乃是佛祖座下弟子金蟬子轉世，生時便遭劫難得名江流兒，心中便有了打算，選陳玄奘為取經之人。

取經之事已定。

為了保證取經人能順利到達靈山，如來特派遣金頭揭諦六丁六甲四值功曹一十八位護教珈藍於暗守護取經人。

既要守護，卻又要他苦經九九八十一難。

如來法旨，以取經人的路線因地制宜佈置多重劫難打磨取經人心智，觀世音菩薩覺得有道理，只是這一路佈置下來反而沉默。下界妖怪自成，沙門坐騎胡作非為，更有那如來舅舅大肆屠戮生靈建立妖國還和青毛獅子白象八拜結交為三兄弟，造下八百里獅駝嶺無邊屍骨慘景。

觀世音菩薩離開靈山沒有立即去調查那個阻礙西遊的人，就是她腦海裡出現了一個問題，非常簡單樸素的問題。

法輪經三藏解救的人，可會有死在西遊路上的人多？

如來說，因取經而死者皆有功德，來生必有大福報。

觀世音菩薩是經常在人世中行走的菩薩，四大部州里她的寺廟遍地開花，屬於四大菩薩中影響力最大的存在，同時也是聽到禱告最多的菩薩。

【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求求您保佑我的親人能挺過這場大病。】

【求菩薩保佑我兒子能成功踏上仕途。】

【菩薩，菩薩我太窮了，什麼時候才能發財，沒錢太苦了……】

【大慈大悲的菩薩，求求您開開眼吧，降下災厄打死那貪官汙吏保我相公清白！】

【菩薩，我家已經生了八個女兒，求求您保佑給我一個兒子吧。】

【菩薩，菩薩，菩薩……】

生在紅塵裡，百姓柴米油鹽苦，生在帝王家，皇位外交權謀爭鬥也苦，但除了沙門弟子主動修行來世以外，這四大部洲從人到妖怪，幾乎都在求今世因果，那些除了沙門弟子以外求來世的，全都今生實在見不到希望只能寄託來世去。

觀世音菩薩曾問：“我佛，佛法講來世，眾生求今生，何解？”

如來佛祖說道：“今生之苦亦是來生之福，世人愚鈍，因而需真經開解其智，悟了輪迴之理，便知曉一啄一飲皆是定數……”

觀世音菩薩問道：“可否修今生之善行，得今生之善果？若修之有效，人人效仿，四大部洲皆為極樂淨土，指日可待。”

如來沉默片刻道：“觀音尊者，你沾上一絲紅塵魔障了。”

南海里被這沸騰的動靜鬧得雞飛狗跳，有無數海妖精怪浮上來看個究竟，見是觀世音菩薩當面，連拜都不敢拜紛紛掉頭潛入水裡遠離此處。

也有巡海夜叉發現情況靠過來，但此刻的觀世音菩薩素羅袍在狂風中獵獵，雖還是那個相貌端莊面色慈悲的觀世音菩薩，但巡海夜叉卻跟那些精怪一樣怎麼也不敢靠近，生怕下一秒就會被狂風撕成碎片……

海面翻滾，隨著一聲龍吟，只見一條巨龍破水而出，在空中落下來化作一個龍頭人身，頭戴金冠身穿帝袍的龍。來者是南海龍王，他的龍宮建立在深處，海面法力波動還未波及，接到巡海夜叉急報才知道觀世音菩薩站在海面上不知道幹啥，動靜非常大。

南海龍王見多識廣，他雖然修為和法力比這些大人物差了一些，但此刻還是能看出觀世音菩薩正在經歷內心問道，是頓悟，也是經歷劫難。

平日裡在南海珞珈山住好好的，究竟是什麼事情讓觀世音菩薩如此波動？

龍王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敢打擾觀世音菩薩，又怕法力波動逐漸加深影響到海中水族，於是化作真身潛入水裡來回不斷攪動驅散因為法力引起的暗流，防止暗流衝向海岸引起海嘯造成無邊死傷，到時候天庭把鍋蓋在他的龍頭上面……

這種事情不是沒有前例的，就如那涇河龍王便死得很慘，行雲布雨的旨意，應該只有玉帝和神官以及行雲布雨者才知道，偏偏還有別人知道，涇河龍王被激得跟那人打賭，最後被砍了龍頭……

不知過去了多久，觀世音菩薩周圍的海面逐漸平靜下來。

她左手託著玉淨瓶右手輕輕捏在楊柳枝上面，輕嘆了一聲：“若求今生者，當今生度化，若求來生者亦助來生……貧僧，當觀世間苦難之音，解開苦難之劫，引眾生行善得善，惡者立結惡果，阿彌陀佛……”

觀世音菩薩度過了！

南海龍王心中大喜，破水而出，化作人身對著觀世音菩薩一拜：“小龍拜見菩薩，不知菩薩在此悟道，小龍來遲……”

觀世音菩薩微笑道：“龍王何須多禮。”

她意識到自己心境波動的時候，海面造成了什麼事情，右手捏著楊柳枝輕輕往外甩出甘露：“龍王心懷沿海眾生，功德無量……”

甘露來之不易，配合法咒連人參果這種神樹都能救活。

甘露飛濺出三滴，一滴落在龍王身上，兩滴落在南海上，龍王頓時感覺自身血氣暴漲，壽命高幅度延長，甚至法力也變得愈加渾厚！若說以前遇到孫悟空，他根本挨不了一棒子，那麼現在，他至少能結結實實扛兩棒子！

剩下兩滴楊枝甘露落入海水裡，化開，那些不小心被法力震死的水族瞬間活了過來，其中有點年齡歲月的甚至開了靈智，跳出水面朝著菩薩感謝。

南海龍王拱手道：“多謝菩薩！”

觀世音菩薩笑了笑點點頭，她腳下重新生出蓮花臺，原本淡紅色的蓮花花瓣此刻變得更加生機勃勃……

她離開了南海，前往取經之路：“雖然心中已有方向，不過這出現在取經路上的變數，貧僧還是需要看看。”

……

陳玄奘師徒四人外加一匹白龍馬，過了平頂山後，因為必須腳踏實地一步一步的走，沒法飛騰，只能見山過山見水過水，也有一些險地只能繞道，兜兜轉轉來到了烏雞國的境內。因天色已晚便住進了寶林寺內。

寺內方丈得知陳玄奘一行人要去找烏雞國國王蓋通關文牒，頓時大驚失色，勸說道：“長老不可前往王宮呀，以前烏雞國國王對咱們僧人樂善好施，但這兩天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變了個人一樣，全國上下大肆搜查寺廟，看看是否有和尚寺中齷齪行不法之事……”

陳玄奘面色一變，有些生氣道：“和尚都是念佛吃齋之人，要金錢有何用，更何況那齷……哎，想是那國王被人讒言左右了心智吧。”

坐在旁邊椅子上大口乾飯的豬剛鬣嘿嘿笑了一聲，拆臺道：“俺老豬雖然不是一開始跟著師父，但聽猴哥說過先前的事情，師父可還記得那觀音禪寺裡偷袈裟的和尚，他不僅偷，還要放火將您跟猴哥燒死，如此心思歹毒，行徑熟練，嘿嘿，可想而知手裡有多少人命哩！”

陳玄奘也想到了這個事情，有些不想說，但出家人不可誑語，重重嘆氣說道：“出家修行之人，修身也修心，我想後面不會再有了……”

寶林寺方丈一聽，隨即笑了：“不，長老，還真有藏汙納垢的，唉，真是有辱佛門……”

陳玄奘眼睛一瞪，他是一個口才很好的人，頓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只能跟隨著一聲嘆息。

孫悟空翹著腳坐在窗臺上看著天空的殘月，自從走了一遭獅駝國還有那獅駝嶺，回來以後連話都少了很多，他在不停的思考，要不要把獅駝國的事情告知陳玄奘，又怕陳玄奘這個時刻把佛掛嘴巴的人接受不……

豬剛鬣是個人精。

他意識到孫悟空有了變化，心中暗道肯定出了什麼事情，應該跟取經大業有關。

不過知道歸知道，他懶得去探究，這什麼玩意兒取經大業靠著雙腳不知要走多久，十萬八千里，恐怕日夜趕路方能在十年內趕到靈山。

唐王問陳玄奘去取經多久能回，陳玄奘回答三年能回上國。

上個屁！

若不是那麼一堆天上掛著的金頭揭諦丁甲珈藍護著，還沒到兩界山，取經任務就中途崩了……

取經任務結束了好，自己正好回高老莊去找高翠蘭，管他什麼洪水滔天，只要守著高老莊就好了，不信這一身本領還守不住一個村莊。

孫悟空神遊天外，面色呆滯，猶如一隻吃了生豆角的峨眉山猴子。

他突然從窗臺跳下來：“師父，俺老孫出去走走！”

陳玄奘從兩界山把孫悟空撈出來後，孫悟空離開只有三個原因，第一，被他趕走，第二去化緣，第三搬救兵。

此刻孫悟空無緣無故就要出去走走。

陳玄奘心裡隱隱有種複雜的感覺，作為師父也並非要時時刻刻綁著徒弟，但還是忍不住問道：“悟空，天色已晚，路上漆黑，你要去哪裡呀？”

孫悟空以為陳玄奘怕有妖怪來襲，便從腦袋上抽下一根猴毛遞過去：“師父莫慌，這天黑還能有陰曹地府的黃泉路黑？俺老孫打妖怪在行，但這烏雞國之事還得師父去費心，若有跑腿活兒，儘管吩咐八戒跟沙師弟就行。

俺老孫留一根救命毫毛給師父，若遇到劫難，只需手握毫毛連續三聲‘悟空’，俺老孫便會立刻出現在師父面前！”

陳玄奘緊緊抓住孫悟空的手道：“悟空，為師不怕妖怪，但你可不能有事啊。”

孫悟空心中一暖，他從兩界山出來的時候渾身除了猴毛和耳朵裡的金箍棒，別無他物，還是師父親手熬夜做了套帶裙子的衣服給他。

“師父，俺老孫沒事，你多想了！”

他說著把救命毫毛往陳玄奘手裡面一塞，轉身就消失了，生怕在這裡多聊兩句會忍不住把獅駝國的事情說出來……

豬剛鬣見孫悟空走了，不高興的嘟囔道：“這弼馬溫就會給我們找活幹，俺老豬敢說，他肯定是自己一個人跑回花果山吃果子去了。”

“哎，二師兄，大師兄不是這樣的人。”

沙悟淨知道唐僧是個經不起耳邊風的人，若是吹多了總會當真，趕緊出來做個和事老！

這取經真的要進行下去，到了靈山，如來當著那麼多菩薩羅漢的面，怎麼也得給他封個果位，羅漢使者什麼的，佛是不敢想，恐怕只有陳玄奘跟孫悟空有資格……

取經的主要人物成不了佛，這像話嗎？

孫悟空成不了佛的話，看他要不要鬧。

而他沙悟淨從天庭被貶下來，除了投靠靈山別無去處。

烏雞國，陳初始站在王宮屋頂上，太子也在，國王知曉陳初始很不簡單，拼命想讓太子跟著多學點東西……

陳初始稍微觀察了一下太子人品，這個人有勇有謀頗有孝心，武功在凡人裡面稱得上是高手，但修煉天賦卻非常差勁，傳了練氣之法，這幾天過去了，居然還沒有感應到靈氣的存在。像這種情況除非借用天材地寶才行。

在烏雞國待了三天時間，陳初始意識到了一個事情。

西遊算是高層世界，這裡生產的天材地寶稍微擼一點帶到底層次世界去，效果肯定很好，就比如咒世界給張爺，第一誡世界給浩南哥。

好久沒去了，也不知道他們是否還活著……

這怪不得陳初始這樣想，因為之前的世界流速都是一樣的，他在聊齋世界東遊記世界光是修煉就用了快二十年，還沒有算上其他的，如果時間流速真的同步了，林耀祖估計得拄著柺杖降妖除魔……

就在這時。

空中有靈氣波動，只見孫悟空突兀出現在面前。

陳初始愣了一下：“大聖怎麼知道我在烏雞國？”算了一下時間，走得快一些差不多也該到烏雞國的地界了，不過烏雞國王宮距離寶林寺有一定距離……

孫悟空擺了擺手笑道：“俺老孫哪裡知道你在哪裡，這不是特地去了一趟五莊觀讓我那鎮元子老兄幫忙算嗎？他這人好費事兒，掐算不是抬手就行，非得以靈草扎一個草人出來，以草人代勞掐算，這才得知你在烏雞國，沒有具體位置，俺老孫想著烏雞國不如就先王宮看看，沒想到你還真在呀……”

陳初始頓時覺得有危機感，問道：“那草人能掐算出我？”

他知道自己屬於“域外天魔”那種感覺，有白蠟石兜底，沒人能輕易算到自己，若是鎮元子行的話，豈不是說如來也差不多嗎？

孫悟空說道：“差不多差不多，那草人掐算一半的時候開始崩潰，鎮元子親自注入靈韻勉強保持不散，在掐算完的時候，草人陡然爆炸，把我們兩兄弟炸了個四腳朝天……鎮元子這人直接把我趕出來，說人就在烏雞國，還有以後掐算的事情別找他了。”

陳初始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那……大聖找我不知所為何事？”

孫悟空正要說話，目光忽然落在烏雞國太子身上，說道：“俺老孫說話不方便有人在場，不如我們換個地方去去？”

陳初始嗯了一聲，看向烏雞國太子說道：“太子，我就要離開了，練氣之法已經交給你，能不能成就看你自己的造化，還有，不要為難真正修行的和尚，他們跟我是一樣的。”

孫悟空一聽太子兩個字，眼睛就亮了，對呀，這裡就是王宮，他忙說道：“原來是太子，俺老孫有一事相求！”

太子不知道孫悟空來歷，但看陳初始對其稱呼用上大聖兩個字，於是不敢怠慢，回答道：“還請大仙吩咐！”

孫悟空開門見山說道：“這兩日有一東土大唐而來前往西天拜佛求經的和尚，他是我的師父，人稱唐三藏，希望太子讓你父王行個方便為我師父蓋個通關文牒，放其離去……”

和尚？

太子面色微微一變。

眼前的猴子樣貌太過於出眾，導致一時間沒有分辨出其身上的僧衣。

陳初始說道：“唐三藏我知道，確實是一個真正的和尚，從小在寺廟長大一心研讀經書。”

太子聞言，面色稍緩：“可惜了。”

孫悟空不明所以：“可惜什麼了?”

太子不想跟孫悟空多說，應付道：“通關文牒而已，知道了，我會跟父王說，有叫唐三藏的和尚過來就讓他過去……”

孫悟空喜逐顏開，師父還在頭疼的事情，就在他出來的功夫裡順手解決了。

他摸出一個桃子放在太子手裡面：“俺老孫可不是空口白牙就讓人辦事，這個桃子給你，別看不起，此乃花果山桃子，以當年天庭蟠桃園的蟠桃核培育出來的果子，雖然沒能像蟠桃那樣讓人聞一聞吃一吃就能增長壽命，但幫你洗精伐髓修煉卻是有幫助的！”

啊這？

陳初始可知道孫悟空這猴子不是個會送禮的傢伙。

西天取經路上困難重重，次次火急火燎四處搬救兵的時候，從未帶上什麼禮物，給最多的東西就是他的“多謝xxx，俺老孫感激不盡！”

面子這種東西被他一物多賣用到了極致。

做人不能太孫悟空。

此刻一個桃子雖小，卻深深讓陳初始感受到了震撼，這猴子，心性提升了……

孫悟空一個跟斗飛上天空：“陳三兒，快來吧……”

陳初始化作劍光沖天而起，跟隨孫悟空往遠處去，前後飛越了三十多里落在一片竹林裡。孫悟空就要往石頭上坐，只見陳初始說了一聲稍慢，抬手一揮，竹子寸寸截斷，相互交織，呼吸間就建立出一個竹屋來，裡面還有竹桌子竹椅子兩張。

孫悟空呆了呆：“好講究的人兒，佩服佩服！”

他坐下來，從袖子裡拿出一壺茶和茶盤茶具放在桌子上說道：“那麼俺老孫也跟著講究一回，坐坐坐，喝點茶。自從俺老孫從五指山脫困後，花果山的仙人結界消失，有不少小仙人小妖怪送禮過去，這茶就是一個喜歡品茶的仙人送的，喝了不困不累！”

豬剛鬣怎麼也沒想到，他隨口胡謅的話，還真實現了。

孫悟空離開寶林寺先去花果山看看猴子猴孫，順點東西，然後到五莊觀叫鎮元子幫忙找陳初始，繞了一圈才回到烏雞國。

竹屋裡，孫悟空翹著二郎腿提起茶壺就要往嘴裡灌。

陳初始：“你還沒倒茶呢……”

孫悟空頓時憋了個大紅臉，他並非不懂，只是自我習慣了，不由得乾笑了兩聲，給陳初始倒了一杯，然後把茶壺口塞進嘴裡吸了兩下，說道：

“陳三，俺老孫知道你不是普通的仙人，那鎮元子是何等人物，能跟俺老孫八百結交成為兄弟，全因為是他認為俺老孫救不活人參果樹，一時亂謅出來的，結果沒想到觀世音菩薩真救活了，面子大於天，他再不願意也得拜。”

“說笑了。”

“你莫當俺老孫是傻子，鎮元子對你和顏悅色！哪怕俺老孫請他從你手中救出八戒和沙師弟，他都是輕拿輕放生怕傷了你！要知道不久前對我們師徒四人用袖裡乾坤的時候，那叫一個粗魯直接，若不是俺老孫護著師父，恐怕……”

“大聖，你不妨直說吧。”

“乾脆！俺老孫想掀了獅駝嶺和那獅駝妖國！陳三，你是個膽大的人，當著俺老孫的面兒就煉死俺老孫的師弟，你是第一人，那些嘴裡喊著要吃我師父的妖怪，只是雷聲大雨點小，多少顧忌著俺老孫的鐵棒……”

陳初始沒想到自己給孫悟空的印象，是一個“膽大”的人。

他也想掀了獅駝嶺和妖國，奈何實力不允許，要做到這一點，自己一人單打獨鬥肯定不行，必須擁有多方助力才行！

孫悟空算一個。

但孫悟空頭上有緊箍咒，咒語掌握在陳玄奘、觀音和如來手裡，就怕他關鍵時刻被來兩遍緊箍咒當場疼暈過去壞了大計……

陳玄奘知道孫悟空要掀翻獅駝嶺的話，肯定不會念咒，觀音不好說，但如來恐怕會偷偷念。

獅駝嶺一關頂好幾難，也是給陳玄奘和孫悟空多大考驗，莫名其妙被人提前掀了，那不就白白存在五百多年了嗎？

孫悟空見陳初始沉默沒有說話，把茶壺裡面剩餘的茶水倒在陳初始的茶杯裡面說道：

“俺老孫在獅駝國見到一隻鳥人，妖氣十足，雖然霸道但硬碰硬也未嘗不能贏！只是俺老孫聽說這鳥人叫金翅大鵬雕，擁有急速神通，雙持只需輕輕一扇便能衝出九萬里，他天生擅飛，俺老孫一個跟斗雖然有十萬八千里，但也需要時間的，想追上恐怕會費勁點。

在獅駝嶺見到一隻巨象，力大無窮，但這個交給俺老孫就行，你要做的就是幫忙對付金翅大鵬雕，給他造成一點麻煩！

這獅駝嶺三兄弟裡，老大是青毛獅子，不過俺老孫沒看到，聽那巨象跟小妖怪的談話，好像出門辦什麼事情去了……”

孫悟空情商不高，但戰鬥天賦真的不錯，打架的時候各種法子出來，打得過就打，正面難搞或者不方便搞，他就直接鑽到人家肚子裡去搞。

陳初始也不說暗話：“這獅駝嶺是你們取經路上的一大劫難，你提前將其掀了，如來會答應嗎，你頭頂的緊箍咒答應嗎？”

孫悟空把茶壺摔在地上：“老孫大鬧天宮就沒怕過，還怕緊箍咒嗎？”

他聲音卻沒有剛才那般硬氣，戰鬥的時候，給他來個緊箍咒確實很麻煩，想到這裡補了一句，說道：“要是能把鎮元子拉來就好了，他的袖裡乾坤絕對能抓得住那隻鳥人，七星鞭能抽的那隻巨象滿地攀爬……”

鎮元子不可能會來的，他看到萬物的角度跟自己不同，獅駝嶺的人類骸骨再往上翻倍堆積兩層都不見得有什麼反應。

陳初始知道自己能被鎮元子看好，是因為他在做的事情是拯救諸天，這諸天包括了西遊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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