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世界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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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焉劍上法力震盪，炁氣纏繞，黑豆眉心處小小的黑色眼球，陳初始有把握將其一劍斬開。

他沒有著急動手，黑色眼球在黑豆體內潛伏十年以上沒有出手，此時現身說這些話，倒是有些耐人尋味……

黑豆不在意終焉劍上完全能徹底滅殺自己的威力，它坐在地上，習慣性用爪子撓了撓脖子，反應過來，忍不住笑道：“融合久了，我都以為自己是隻貓了。”

陳初始手上還殘留幾根黑豆的貓毛，他拿起貓毛放進口袋裡面：“能不能告訴我，你究竟是不是黑豆……”

黑豆愣了一下，它陷在模糊的回憶裡，幽幽說道：“這隻貓在十年前，你從樹下抱起它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它的魂魄徹底與我融合，我偶爾還能感應到一絲它的情緒……貓是我，我亦是貓，都不重要了……”

它抬起貓爪子指著天邊，說道：“陳初始，你知道嗎？諸天萬界沉浮於黑暗之中，猶如浩瀚無邊海洋裡的海龜，無論它們外殼有多硬，生存經驗有多豐富，壽命有多長，終會碰到能一口咬碎它們外殼的龐然大物！

而我等生於黑暗，便是專門為了吞噬諸天萬界而生！你能隨意穿越諸天萬界，有神明支援，但終究也會像海龜一樣碰上無法匹敵的存在……

陳初始。

陳初始！

請求你。

加入我們吧，這樣你就不用死了。”

黑豆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小小的身軀竟然爆發出聲嘶力竭的聲音，彷彿如此喊出來才更有力量……

現場一陣沉默。

陳初始看著手中的終焉劍：“抱歉，黑豆，我既然做了決定就必須走到最後，這不僅僅是跟諸天神佛的承諾，同時也是為了自己。”

黑豆跟陳初始相處十年，何嘗看不出他的性格，嘴唇動了動，不知該說什麼。

它低頭道：“剛才天邊猛然一黑，是大黑暗已經進入這個世界的徵兆，它本體跟這個世界一樣大，進來的時候肯定會被大大削弱，但即使如此，也不是你能對付的存在。

陳初始，你在黑暗裡太有名了，身懷具有隨意穿越的未知寶物，只要將你擊殺佔有寶物，以後諸天萬界無須辛苦入侵，來去自如！

為了狙殺你，但凡被大黑暗關注到的世界，都被強行塞入無數如我這樣的小黑暗，跟諸天世界生靈融合，瞞天過海，仙神也無法輕易察覺。世界的壁壘如同一張細細孔洞的漁網，只有小魚小蝦才能過去，稍微大一點就會留在網裡。”

陳初始說道：“你說大黑暗進來了。”

黑豆點頭道：“是的，它一定付出不小的代價，現在的實力恐怕比普通神仙稍微強那麼點。”

它像一隻真正的貓那樣趴在地上拉伸筋骨，笑道：“我剛發現你的時候，想上傳詳細資訊進行定位，誰知這貓的意識死活不肯，居然一頭撞在石頭上！真可笑，它只是畜生而已，哪裡懂上傳資訊是什麼意思，只是下意識覺得對你不利……”

陳初始想起十年前那個夜晚，黑豆自己跑出去，他在一棵樹下找到的時候，它頭破血流，奄奄一息，原來是這樣子。

他不解：“十年時間，黑豆的意識相比已經不能影響你了，為何不暗中下手試試看，反而在今晚現身呢？”

黑豆道：“我跟此貓完全融合，難分彼此，它……它既然想要你好，我……也就隨意了，反正你陳初始被擊殺，寶物也輪不到我來分一杯羹。”

它自然不會說，黑豆躺在陳初始懷裡撒嬌的時候，它這個黑暗居然也感受到了溫暖，無法割捨。在黑豆拼死阻攔它上傳資訊的那夜裡，它便已經忘記自己的任務，打算跟陳初始就這樣悠哉過好每一天。

只是沒想到，才過了區區十年，大黑暗還是感應到陳初始的存在……

東方天邊的雲層逐漸染上一絲橙紅色，黑豆大大的眼眸變得明亮起來，嘴角上揚，看著陳初始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我呀……打算反抗大黑暗，不，反抗所有黑暗裡的同類，給他們來個大大的驚喜！

陳初始，我要告訴你，以你目前為止最有效抵禦黑暗，甚至殺死我同類的辦法……”

它沒有給陳初始提問的機會，語速逐漸變快起來，彷彿在趕時間，說道：“諸天萬界，每個世界都有自己的意識，那抵抗黑暗的世界壁壘，便是意識的具現。

神明力量負責攻，世界意識負責防禦，這是非常有效的辦法，至少到目前為止，想要真正侵佔一個世界，這一關絕對繞不過去……

我教你的辦法其實非常簡單，只需溝通世界意識，讓它把意識籠罩在你身上，只要該世界一直存在，你便能持續擁有世界壁壘作為防禦！只要你不在黑暗之地直面大黑暗的本體，那麼在任何一個世界，它們都無法輕易殺死你。

甚至你可以抽取世界意識匯聚成劍，輕易殺死闖入世界，站在你面前的黑暗。

不過這個辦法也有弊端，意識一旦覆蓋，你的命運便和該世界共享！該世界的壁壘遭到破壞，黑暗入侵，你也會受到打擊……輕則重傷，重則消亡！沒辦法，想得到力量，卻又不想付出，那是不可能的事。”

天邊的雲層忽然開始翻滾，猶如煮開的沸水般。

黑豆瞳孔收縮了一下，語速更快了：“帶上我，遠離那雲層，你認識哪個仙神，就趕緊召喚吧……”

陳初始急行兩步，把黑豆提在手裡面：“那就是大黑暗？”

黑豆嗯了一聲道：“雖然看不見身影，但我能感覺到它的氣息快速逼近，陳初始，連結世界壁壘其實很簡單，只需發下宏願，表示自己一定會不顧一切守護這個世界，同生共死，便能得到壁壘共享……”

就一句話的事情？

確實很簡單。

但繫結這件事，優點和缺點都非常明顯，若是黑暗發現他繫結了哪個世界，必定會全力攻打那個世界！

黑豆似乎看穿陳初始的想法，它聲音不再像小貓咪那麼夾子音，多了一絲沙啞：“我們這些黑暗衍生出來的存在，能相互傳遞資訊意識，但都生性多疑，自私，為了強大都能相互吞噬起來，只要有能單獨佔據你陳初始的機會，它們便不會聲張！”

陳初始道：“那你們呢。”

黑豆聲音越發沙啞：“我弱於它，便是炮灰，消耗品罷了，沒有實力反抗，只能選擇被吞噬或者被驅使……”

雲層猶如浪潮翻滾而來，速度極快，眨眼間就追上陳初始化作的劍光，裡面傳來分不清男女的聲音：“螻蟻，你真反叛了……我先滅了你！”

陳初始轉身終焉劍猛地劈出去，雪亮的劍光猶如白練橫掃出去，生生把翻滾的雲層斬開！但那雲層立即又合在一起，發出幾聲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