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賈母昏厥，峰迴路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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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了~”

林如海都已經站了起來，聽到黛玉的話忽然一愣。

一旁的賈赦和賈政也都搖了搖頭，其實黛玉不去更好，既然這個外甥女與賈寶玉的確是有緣無分，那長痛不如短痛。

賈寶玉身邊的姑娘不少，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

若是此事被賈琙知道，縱然是沒有什麼事兒，或許也會引得他不快的，畢竟剛說了，倒是老太太那邊他們兩人倒是需要周旋一二。

賈赦和賈政掃了一眼鴛鴦，賈赦眼睛一眯，冷聲說道：“鴛鴦，一會兒你不要說話，若是老太太問起來，我和二老爺來說~”

鴛鴦聽到賈赦略帶涼意的話，頭一次感覺到賈赦似乎與平日裡那副貪花好色的模樣有所不同了。

像是一頭酣睡的雄獅，忽然微微睜開一條眼縫，一股難以言說的壓迫感讓她心裡登時咯噔一下，但是隨後那種感覺就消失不見了，似乎就像是一種錯覺一般。

不過鴛鴦卻還是答應了下來，畢竟人沒領回去，老太太或許是會生氣的。

賈政朝林如海一抱拳，“妹夫，慚愧啊！

家裡出了這種孽障~~”

林如海沉默不語，對於這話，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去接，雖然有心想說點什麼，但是那麼違心的話，他還是說不出來。

方才他也是照顧黛玉的心理，畢竟他知道自己的女兒不是那種無情無義的人，老太太喊她過去，大抵是有什麼事情，還想著一會兒自己一起過去，若是有什麼事情，也能照看著，不至於傳出去什麼瘋言瘋語。

不過黛玉直接拒絕了，也省了那些功夫，如今賈政和賈赦也同意了黛玉的決定，他也不再開口。

“今日發生這樣的事情，估計這飯也不好吃了，妹夫要不還是先回去吧！等改日我親自上門賠禮~”

隨後賈政又語氣有些唏噓地說道。

林如海搖了搖頭，又客套起來。

“舅兄說的哪裡話，都是一家人，玉兒平日裡也麻煩府上調教，若非那件事兒，就算是真的結個親家，我也自無不可，但是現在只能是有緣無分了~”

賈政聽到此言，更是慚愧。

“妹夫說的哪裡話，寶玉這個混賬，平日裡就是太過溺愛了，文不成武不就的，那裡配得上玉兒，這件事兒早斷了這個念想也是好的，俗話說的好，長痛不如短痛~”

林如海聽到這話，又客套了一翻，便帶著黛玉一起離去了。

“玉兒呢？？”

還在寶玉房間裡等人的賈母看著鴛鴦自己回來了，眉頭不由一皺，臉色也冷了下來。

不帶鴛鴦搭話，賈赦便接話道：“母親，人已經被我們送走了！

家醜不可外揚！”

賈母聽到賈赦的話，愣在原地，她看著自己的大兒子，不可思議地說道：“老大，你說什麼？？你不知道寶玉是這副模樣嗎？？你這是要逼死他嗎？？你這是要逼死我嗎？？你個不肖的孽障！

”

賈政聽到這話，搖了搖頭，“母親，不是大哥自己的意思，琙哥兒先前都已然那麼說了，如此在讓玉兒過來，豈不是在打他的臉嗎？？這個孽障平日裡就知道在後宅裡廝混，慣出了這個臭毛病！

要是他一直這樣，我看還不如就一發死了了事！

”

聽到賈政如此決絕的話，賈母指著他，口中大喊了兩聲，“你~~你~~”隨後又暈了過去，嗯，是被自己兩個好大兒給氣的。

賈赦和賈政見到賈母一下子昏厥了過去，頓時又手忙腳亂，但是這一次他們兩人卻不後悔，若是這一次真的讓黛玉來了，讓賈寶玉惹出了什麼不可挽回的事兒，那到時候再後悔也來不及了。

當然若是黛玉自己選擇過來，他們也不會阻止，那是外甥女的自己選擇，並不甘他們府上的事兒，但是強請的話，還是算了。

而床上的賈寶玉此時已經徹底魔愣了，嘴裡喃喃自語，像是傻了一般。

賈政搖了搖頭，吩咐身側的丫鬟婆子好生照看著，又問了王夫人在哪兒，聽說賈母罰她去佛堂靜思，又讓李紈暫時先請過來，等寶玉的事情完了，再去思過。

就在這時，賈璉剛好從外面走了進來，他的身後跟著一個太醫，正是太醫院那位醫術上乘的王太醫，王林甫。

進門之後，賈赦和賈政就把王林甫先迎到了賈母那邊，王林甫把過脈之後，只說了句無大礙，只是氣急攻心，稍微修養一下，便無大事了。

聽到這話，賈赦和賈政緩緩鬆了口氣，方才兩人並沒有強制將外甥女帶過來，說到底是違逆了母親的意思，但是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那也是迫不得已。

府上看起來雖然是繁花似錦，但是底子究竟如何，他們那可是再清楚不過了，不說賈琙，就算是林如海他們也得罪不起。

若是林如海還是當初那個巡鹽御史，他們自然不會想這麼多，當時林如海剛回京的時候，還來府裡說起了甄家的事情，到最後他們府上不也是選擇了妥協，一來是因為這件事兒牽扯到了皇家，而來當時林如海的身份遠沒有現在這般位高權重，若是彼時而異，或許那就是另一個結果了。

而黛玉不也是相同的模樣，巡鹽御史的女兒，嫁到賈府到底是低嫁還是高攀那可是兩說了，若是一品大臣，內閣大臣的女兒，結果就不是那般了，就目前的賈寶玉來說，還真的配不上。

說到底，一切都是因為林如海的門第已經變得，變得與之前大不相同了。

林府，林如海和黛玉坐在了一起，聊起了先前的事兒，林如海輕輕一嘆。

“玉兒，你在老太太那邊呆了那麼久，這一次行事怕是會讓老太太傷心的！”

黛玉聽到父親的話，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父親是希望我過去看看嗎？？”

林如海搖了搖頭。

黛玉見到後不由又問道：“那父親是希望我不過去？？”

林如海又搖了搖頭。

見到自己父親的反應，黛玉不由一愣，既不希望自己去，又不希望自己不去，父親到底是什麼意思？？

林如海輕輕一嘆，“你母親去的早，我將你送到京城，送進榮國公府，是希望老太太能幫忙調教你，也省得日後你出嫁的時候，出現問題！在大康若是大戶人家的姑娘，沒有女性長輩教養長大，到了說親的年紀是不好找婆家的，門當戶對的人家會認為這樣的女子沒有教養，固有“五不娶”的說法。”

“而你就是其中的一種！”

“......”

聽到林如海的解釋，黛玉也漸漸明白了當初父親的苦心，原來是這樣，怪不得當初父親非要將自己送走，看來這才是其中最重要的原因。

“今日的事情，其實去或不去問題都沒有那麼大，你在榮國公府長大，去看看自己的表兄，也不過是盡了情分，別人也說不出什麼，當然也能堵上別人說些閒話，說你心冷意冷，就算是自己表兄死了，也不願意去瞧瞧！”

“這對你的名聲不好！”

“當然不去也不光全是壞處，也有好處，賈府那邊人多嘴雜，就算是為父跟著，恐怕也會有不少閒言碎語，不是所有人都希望著每個人都好的，有些眼皮子淺的，編造一些流言蜚語，惡意中傷你，攪黃了你個琙哥兒的婚事也是有可能的！

你還小，這些背地裡的事情或許還不清楚！”

“所以說今日這件事兒本來就是一件兩難的事兒，去或是不去都是有利有弊~~”

黛玉眉頭蹙了起來，這還是林如海頭一次將一件事兒的影響掰碎了講給自己聽，之前她拒絕了這件事兒，其實並沒有想那麼多，只是單純的不想見賈寶玉罷了，先前那麼多人，他說出那樣的混賬話，當時她還在氣著呢！

小姑娘年紀還小，雖然聰慧，但是那些人情世故方面並不算是太過精通，對於此事會帶來什麼影響也並沒有做什麼更深層次的考慮。

“那我沒有去，外祖母會不會~~~”

想了想，黛玉輕聲說道。

林如海見黛玉擔心起來，他笑著搖了搖頭，“無妨，如今為父也不是當初那個巡鹽御史，而是當朝的一品大員，位列內閣輔臣，老太太就算是看在為父的面子上也不會和你置氣的！

”

黛玉聽到這話，顯得有些沉默，在她的印象裡，她感覺親戚之間的關係不應該是這樣的，而是更加純粹的才是，就像是賈母疼愛自己，就是單純的親情，是憐惜。

但現在聽自己的父親分析，她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原來親情之外還摻雜了這麼多的東西，這讓她不由想到了自己的事情。

那賈琙和自己議親會不會是也有這樣的原因，她是一個純粹的人，她不希望自己的愛情摻雜了其他的東西。

似乎是看懂了自己女兒的心事，林如海笑了笑，賈琙到底是不是存了其他的意思他是不清楚，但是就自己而言，賈琙並沒有什麼好圖謀的。

“不要多想了，賈琙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他現在是大康的冠軍侯，我們父女身上可沒有什麼值得他圖謀的~~”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