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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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到底是在幹什麼？！”

愛麗絲勐地拍了一下桌面，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一次，站在她面前挨訓的正是她最得力的手下，亞瑟。

金色短髮，面容硬朗，身材魁梧的亞瑟站在愛麗絲的面前，像是一塊沉默的石頭。能夠看出來他臉上除了一絲沒有完成任務的屈辱之外，還有強烈的不解。

“說！把具體的情況都給我說出來！”

愛麗絲很清楚一點，就是現在發脾氣一點用都沒有。她現在雖然生氣，但是實際上卻沒有到一定要發洩出來的程度，但是……因為這一次是亞瑟負責押運貨物，她必須做出一個態度來。哪怕是雷聲大雨點小也一樣。

畢竟如果她表現的無所謂，那麼下面的其他人或多或少的會有些不滿。而她哪怕是發火，亞瑟也能夠明白她的意思。

愛麗絲說到底是一個繼承了父親位置的女孩。雖然有很多人都認可她的能力。但是很多人不代表全部人。法國的負責人基德就是一個例子。雖然因為盧克的原因，基德不得不收心辦事。

但是基德這樣的人也不止有一個。

如果他不懲罰亞瑟，那麼下面的人就會拿亞瑟做筏子。

不過現在……還是得問清楚事情發生的原因才好，不管怎麼說，這次的事情都有些嚴重。

“我們這一趟是和斯凱家族交接。但是當我們到達接頭地點的時候，斯凱家族的人就已經躺了一地了。”

說到這裡，亞瑟臉上的神情越發的認真嚴肅，連帶的愛麗絲都被他的神情傳染。當然，她也明白，這件事必然不簡單。

“斯凱家族派來的人是好手。之前合作過兩三次了，我清楚對方的能力。但是這一次全都沒有任何反抗的痕跡，就那麼被幹掉了。最關鍵的是……我們要的東西被人劫走了。”

按理來說，這也不算什麼大事，要急也是斯凱家族的人急。畢竟東西是他們弄沒的，愛麗絲他們如果要貨，他們也只能是再自掏腰包去搞上這麼一份來。

大家都是做生意的，哪怕是自己虧一點，也不能因為一點蠅頭小利而影響到彼此的信譽。哪怕這次的交易數額確實很大，但是也沒有到了能夠讓斯凱家族撕破臉皮的程度。

說到底，大家都要給交易的牽頭人一個面子。

沒錯，盧克的面子還是很值錢的。

“那麼你們又是怎麼被幹掉的？”

愛麗絲皺著眉頭，斯凱家族的人沒什麼反抗就被收拾了，這一點確實讓人感到困惑。甚至，讓愛麗絲感覺到了意思懷疑。

“我真的不知道啊！”

面對愛麗絲的問題，亞瑟一臉的苦惱。

“我當時就是聽見後面的一聲驚呼，然後還沒等我回過頭去，人已經沒有意識了。好在是我們這次沒有什麼人員傷亡。”

說道最後，亞瑟還是有點慶幸的。他當然毫無準備的就那麼暈了過去，在事後感覺到的除了害怕還是害怕。他自詡平時不是一個怕死的人。正面的戰鬥當中死了就死了，只要死的有價值就可以了。

可就是這種大難不死的感覺反而讓他真切地感覺到了無力。

人為刀殂，我為魚肉。毫無反抗之力，像是一塊麵團，只能是任由別人搓圓捏扁。

那個人既然能夠讓他們昏睡，自然也能夠在昏睡的時候一個一個，閒庭信步的弄死他們。

愛麗絲忍不住按住了自己的太陽穴：“問題就在這裡。我們這邊沒有傷亡。但是斯凱家族那邊的人……”

斯凱家族的人都死了……

這就是這件事情當中最讓人頭疼的地方。如果雙方的人都死了。那麼這件事的性質就很好定了。外人策劃的襲擊。無所謂雙方懷不懷疑是對方動的手。但明面上都能說的過去。

可是現在，斯凱家族的人死了，他們這邊的人屁事沒有，就是被帶過去的金加隆被順手拿走了一點。

還不是全部，只是一點而已。

對方還挺有數的，只拿走了一小部分。看起來還挺知足的。

現在，斯凱家族那邊的情況和她這邊教訓亞瑟很類似。賽菲爾·斯凱也已經被加在火堆上了。事情的疑點這麼大，哪怕是賽菲爾再怎麼信任愛麗絲，她也必須讓愛麗絲給出一個交代來。

更何況，兩個人的關係本身算不上有多好。

愛麗絲越想越頭疼。

“去查，交給你去查。先查我們內部的人，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內鬼。畢竟這次的交易本身就是秘密交易。對方總不能是湊巧撞上了這次交易，然後碰巧把咱們兩邊都搶了吧。”

愛麗絲一個頭兩個大，這件事不合理的地方太多了。而且件件不合理之處，都把這個搶東西的人指向了他們這邊。

但是愛麗絲就不理解了，亞瑟自己什麼都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放翻了。這樣的大老你幹嘛藏在暗處啊！你要真是我們的人，來明處啊！這些東西還用得著偷偷摸摸地去搶？要多少給買多少好不好！

而你要說栽贓……這手段未免有點太刻意了。愛麗絲到現在都沒有接到賽菲爾的正式交涉，恐怕對方也在遲疑，這件事看起來確實是過於刻意了。

要說想要造成雙方隔閡，這點小事沒用的。說的嚴重一點，這是雙方的面子問題，但是大事化小，這只是幾條人命而已。

斯凱家族跟所有的巫師貴族一樣，最大的特點就是人丁單薄。只要死的不是家族嫡系，那麼剩下的沒有什麼不能接受的。

最重要的是……雙方翻不翻臉只有一個決定性因素，那就是盧克的態度。

愛麗絲一方奉盧克為主，儘管盧克不信這種事。看起來似乎只是合作，甚至是利用。斯凱家族和盧克的關係十分密切。不僅僅是因為賽菲爾本人的原因，還有和深海帝國的買賣的因素在。

因此，只要盧克出來調和，那麼雙方都會退一步的。

“放心，小姐，我會給斯凱家族一個交代的。”

亞瑟深吸了一口氣，又重新回到了之前臉上冷靜沉穩的狀態，對著愛麗絲行了一個古老的騎士禮之後，亞瑟轉身走出了房間。

這件事是他的工作失誤，那麼不管他願不願意，他都得承擔起自己的責任來了。

“砰”的一聲，門被關上，從關門的聲音來看，亞瑟的心情也確實不算平靜。不過將心比心，愛麗絲覺得把自己放在亞瑟的位置上，也不見得會比他好多少。

說真的，這件事裡，除了雙方彼此的猜疑之外，哪怕是愛麗絲也沒有辦法反駁，亞瑟確實是嫌疑最大的人。如果不是她對亞瑟的性格人品都十分熟悉的話，第一時間肯定是懷疑亞瑟。

不過……這麼多年了，懷疑亞瑟這種蠢事，愛麗絲早就不幹了。除了浪費時間，沒有半點意義。

可是相信並不能解決麻煩。

問題已經擺在桌面上了，光是看可解決不了問題。

愛麗絲站起來，走到落地窗的旁邊，透過落地窗看著外邊的一片青翠的草地。她不習慣寒冷的冬天，一到冬天就會換到南方去，繼續享受溫暖的陽光。

“一批神奇動物的骨骼而已……最有價值的也不過是一副雷鳥的完整骨架。如果不是對於惡婆鳥的改造的方向，可能要用到雷鳥的骨架，我本身也不會去購買這種華而不實的東西……這種東西，為什麼會引得這麼一個人出手呢？”

這才是愛麗絲在這次事件當中，最為不解的地方。雷鳥的骨骼，說是珍貴確實是很珍貴。因為雷鳥的存在本身就很稀少。其次，雷鳥在選擇自己死亡地點的時候，不像某些神奇動物一樣，常常會一個族群都找一個固定的地點死去。而是漫無目的的將自己埋葬在世界的某個角落當中。

雷鳥的力量是狂暴的雷霆。但是它象徵的精神卻像是自由的風。

因為這些原因，導致雷鳥的骨骼在市場上十分的少見。再加上雷鳥的骨骼當中，確實存在著特殊的魔力，所以價格一直是居高不下的。

可是……還是沒道理啊。

愛麗絲兩條秀眉恨不得彼此碰頭。她輕輕地咬著自己的拇指指甲，一臉的困惑和不解。

片刻之後，她回到了自己的桌子前，抽出羊皮紙和羽毛筆。

“岡特大人……”

………………

“這件事不可能是對方的行為，實在是太刻意了。”

賽菲爾·斯凱臉上的神情很澹定。而除了坐在上首位置的她，其他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賽菲爾的處境和愛麗絲完全不一樣。愛麗絲面對的是一個鬆散的組織，而且年紀很小，哪怕手段奇高，那麼老東西也都不是吃素的，沒有那麼好相與。

可賽菲爾不一樣。她面對的本身就是斯凱家族的少數幾個人，還有……剩下的家族僱員，甚至可以說是附庸。

面對這些人，別說賽菲爾現在的年紀不算笑了。就算是她今年還是個孩子，她也天生就是這群人要效忠的存在。

自己沒有能力的時候，下面的人還能囂張一點。但是隻要她展現出來足夠的能力，下面的人就沒什麼反抗的餘地了。

畢竟斯凱家族的家規，在整個貴族圈子裡也是出奇的嚴格。

“但是，小姐，這麼明顯的問題，咱們不聞不問的話也不行啊。”

一名地中海髮型的老人，拿出手絹來擦了擦自己腦門上的汗，臉上的神情滿滿地都是無奈。

自從賽菲爾開始管事，他們就明白，眼前這位大小姐，真的不是他們能夠反抗的存在。順者昌，逆者亡。這位斯凱家族的女王，就是一個活生生的暴君。

但是，只要這位暴君能夠帶領大家走向光明的未來，那麼她就是賢王。

賽菲爾輕輕地瞥了一眼這位老人，老人縮了縮脖子，手上擦汗的動作更快了。

賽菲爾順著他，一個一個的往下看了過去。但凡是和她目光相對的人，都立馬低下了頭。變身成為鴕鳥，恨不得把自己的腦袋邁進沙子裡。賽菲爾的目光就像是一把鋒利的鐮刀，所過之處，沒有不低下頭的麥子。

冷笑了一聲之後，賽菲爾沉聲說道：“我會質詢愛麗絲他們那邊的答桉的。不過……你們不能揹著我再去給對方壓力。我們現在依然是合作伙伴的關係，此前和他們的交易我們也沒少掙錢，幾條人命而已，不值得我們雙方翻臉。”

“那肯定啊！”

“不會不會！我們不會做多餘的事情的！”

在賽菲爾定下了策略之後，下面的那些人一個個的都開始附和起來了。他們本身也沒有什麼意見。至於給賽菲爾使壞，讓賽菲爾下不來臺……講道理吧，兄弟，大家都還沒活夠，好好的錢不掙，跟自家老闆教什麼勁啊！

老闆都不在意這點面子，你還搞出什麼主辱臣死這一套來了。別鬧了，即表不了什麼忠心，還會被老闆嫌棄多餘好不好。

看著這群傢伙應聲蟲的樣子，賽菲爾冷著一張臉，在心底嘆了一口氣，擺了擺手，示意眾人可以散了。

一個個在美國巫師界也能算是叱吒風雲的老闆，點頭哈腰的離開了會議室。

這些人並不算是完全依附於斯凱家族，但是他們相信賽菲爾的決定，於是也就不再過多的言語。

再加上……賽菲爾說的沒錯，此前大家確實靠著那邊的人掙了很多錢，沒有必要就這麼砸了飯碗。只要能夠確保，這批貨不用他們賠償就好了。

再說了……這次的買賣，主力是斯凱家族本家。就算是要賠償，那也是本家的事，跟他們這些附庸的關係有，但不是很大。

這次來，也就是走個過場罷了。

會議室裡，賽菲爾思考了片刻，默默地掏出了信紙，準備寫一封信。

“小盧克……”

……………………

密林當中的某個山洞內。

昏暗潮溼的山洞裡，有一堆篝火照亮了一片區域。

而在這片區域當中，一個餐桌邋遢，甚至可以說有些衣不蔽體的人正在一個箱子裡翻找著。他的上半截身子全都壓進了箱子裡。而腰以下的半截身子在外面用力地扭動著。

“在哪？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