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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綱李相公這個人緣兒怎麼說呢?他被趙官家半哄半強制的送回老家,西遼方面自然是感動的痛哭流涕,就是大同駐軍方面,曲端手底下也恨不能買個鞭炮回家悄悄放放。
話說自從獲鹿一戰,曲端已經改了不少毛病,平素很少得罪同僚,儘量閉上自己多長的那一張嘴。但他認識了李相公之後,深深覺得對不起燕京的胡相公。當年在直羅城大牢裡,實在是對您太過嚴格要求了。
不說別的,在知不知兵這個問題,胡相公好歹是比他李相公強上太多了,至少人家能聽進去不同意見,而且不斷改進學習,哪像你這塊茅坑裡的石頭。明明是對軍事瞎指揮,還覺得自己總是對的,多虧官家英明,不讓你插手軍事,不然老子這兩三萬輔兵萬騎兵還不夠你送的。
而曲端上來了脾氣,哪管你是什麼首席相公,該頂就頂,把李綱氣的每每要參奏他,兩人的官司沒少打到御前,把趙官家弄得十分鬱悶。只好以李綱年老而且受傷為由安撫曲端,畢竟李相公除了軍事能力差了點兒,調解工作還是做的不錯的嘛。曲大你要多看人家的優點。弄得我們曲大都統好不鬱悶,沒事兒就騎著第三代的鐵象帶著乾兒子夏侯駒滿大同城熘達。就差沒去雲岡石窟的佛像拜拜,保佑李相公早死早超生,對誰都好了。
話說大同畢竟是前線,曲端身為一方守臣,不得擅自離開,故而也把家卷接來了此處。但是御營齊軍的人都知道,你要是不小心和曲端的親兒子曲梁起了衝突,那曲大都統八成會一笑了之,但要是欺負了夏侯駒,你就等著吧。
這天李綱終於走了,曲端只覺得天是藍的水是青的,又照例拉上了夏侯居,準備一塊兒逛逛大同城。豈料夏侯駒這孩子被他寵的有點脾氣,居然說:“義父,孩兒已經八歲了,你能不能給我也買個小馬,我不想老是讓你抱著。”
一般來說,曲端看著這張有些讓他恍忽的臉是有求必應的,但這次卻是板著臉道:“你這小兔崽子跟誰學的毛病?還沒會走就想跑。駕馭戰馬是那麼容易的嗎?老子那是有心抱著教你騎馬。你當你是李世輔啊?他們那邊的人會走路就會騎馬。”
夏侯駒雖然受他寵愛,但到底沒爹孃的小孩子敏感一些,聞言委屈巴巴的不敢說話了,弄得曲端又有點心軟,承諾等他十歲之後就開始讓他獨自騎馬,現在先讓義父牽著他坐著練練。
既然這樣,鐵象就只好被拉回馬槽去歇著。畢竟這匹蒙古馬可是脫裡賄賂他的寶馬,傳說中還和汗血寶馬有那麼一點血緣。真假暫且不論,曲端確實承認這畜牲剛烈勇勐。哪能適合小孩子單獨騎,還是去弄了匹矮腳馬,教夏侯駒怎麼上馬、拉韁繩、呼喝,總之那叫一個盡職盡責。
也多虧他親兒子沒在這裡,要不然還不一定怎麼心酸呢!
弄得剛出公差回來的統制官張中孚在大同主街看到這一對沒有血緣關係的父子,哭笑不得道,“都統,這小馬駒才多大年紀,您就要培養他上陣殺敵了。”
誰知道這話不說還好,一說曲端立馬變了顏色。幾乎是吼著道:“什麼上陣殺敵?大宋還有什麼敵人要他們這一代人去拼殺?你不知道他身上有世襲的開國縣侯爵位嗎?你再胡說要絕了夏侯的後,老子讓你去養馬。”
曲端這麼大反應把人都嚇了一跳,張中孚的弟弟張中彥趕緊拉著哥哥請罪,眼看曲端一張紅臉是白了又紅,儼然是真動了氣,他的貼身親衛自是把已經嚇傻的夏侯駒抱了下來,輕輕的遷回了府上去交給曲夫人。
這一路走著,那名親衛也是感嘆,去都統別看說話有些刻薄,心底當真是個厚道人,當年他的校尉夏侯遠戰死。他不僅幫著收攏了屍骨,聽說夏侯遠的妻子難產而死,留下一個幾個月的幼兒,眼看要被東京惠濟局當做烈士遺孤收養,騎馬五天五夜就趕回了東京,說什麼也把孩子要回來,怕他受委屈記在自己的名下,當了乾兒子。這幾年來,他和夫人真是把這小孩子視若己出,要什麼給什麼,後來請了最好的老師來教育。
平心而論,帥臣們對於親近校尉的待感情都不差,但要能做到曲端這一步,也著實是不容易了。
曲端發了一通火,自然也知道張統制是有心開玩笑,並沒有再過分,只是吩咐他們走了。想來覺得十分氣鬱,又回到馬槽,把剛剛吃飽喝足的鐵象牽出來。他心中堵的厲害,也不想跟人打招呼,就在往城外放馬奔騰了起來。
話說大同千年古城,又名雲中下,自秦始皇統一六國,廢分封制,立郡縣,大同境包括雁門郡、代郡之地。後來祖龍派大將蒙恬率30萬大軍北擊匈奴,並徵集民眾築長城,在今左雲高山以東,雲岡以西十里河谷“築城武周塞內,以備胡。”
秦漢以後,這裡一直是抵禦少數民族的前線,北魏建立,將此地(當時叫做平城)定為首都,才得到大力開發,“營宮室,建宗廟,立社稷”,進行一系列大規模的首都建設。
不過那都是古時候的事了,也就是曲端這個人,平常愛看點書,號稱能文能武才知道。有宋一代,這裡本就是遼國屬地,後又被金所佔,直到這幾年來才回歸大宋所有。正因如此,大同城內胡漢混雜,雖然任保忠等人一力教化,留髮漢服,但是偌大城內,還是能看到不少南來北往的各族人民,往來貿易,而官家已經決定在建炎二十年於大同再次舉行軍運會,想必那個時候。這裡的繁華又會更上一層樓。
只是很多人,再也無緣看到這一切了。
曲端並不知道太多人,但他記著趙不凡,更記得夏侯遠。
曲端心思雜亂,也沒怎麼看路程,出了西門,一路狂奔了不知多遠。終於發現了太陽已經開始西落,而紅色的霞光正好映照在山前。佛像好像微微朝著他微笑,慈眉善目,他才恍然,原來他竟然西郊武州山南麓,也就是佛像所在。
《一劍獨尊》
這個時候,他要是不想關了城門被鎖在城外一夜,就得趕緊打馬往回,但不知道為什麼。看著晚霞餘暉殘影掠過主要洞窟,大小造像也不知道餘尊,面色和藹的石像居然讓這位從來不信鬼神的西軍堂堂大將有些神色恍忽。也顧不得許多了。
他想起來自己這張不積德的嘴,第一次見面就把人家趙不凡給惹急了,後來還說什麼“你就是死了也無妨”,結果。最後,趙不凡真的為他而死。
他曲端戎馬二十年,自詡被國朝不長眼的廢物和不講理的規矩耽誤了自己一身壯志凌雲。但最後,卻是自己最看不起的宗室廢物救了他一命。
他還有什麼臉面再拿得起官家贈予的大纛:勇者無敵。
那年,趙不凡的長女。被官家口頭許諾給嶽魏王的次子。岳飛這個大小眼死腦筋,居然還不答應,非要和個家裡有罪平民女子結為姻親。他氣的可是什麼也不顧了,什麼難聽說什麼,一向好脾氣的岳飛差點和他動手,最後還是在魏王老太妃的勸阻下才化干戈為玉帛,認了這孫兒媳婦。但曲端知道,岳飛要是真敢不要人家趙家姑娘。曲端也不怕真被他揍死。
他欠趙不凡的。
而對於跟隨他二十多年的夏侯遠,說什麼欠不欠的,好像就有些生分了。夏侯遠為他做的一切是他心甘情願,他為夏侯遠做的一切也是心甘情願。只是偶爾在路過東京教坊司那些歌舞繁雜的地方,不由自主的就會駐足,看著來來往往的簪花青年少年,半晌才會打馬而走。
金烏墜落,藉著最後一縷光線。曲端眼前彷彿又出現了那個無比熟悉的臉面。
“夏侯,這麼些年了,你在那邊可快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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