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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以來,但凡不是戰亂時節,過年都有七天假期。可是對於建炎十二年的東京秘閣大員來說,這幾天還放假和家人團聚,簡直是夜以繼日突擊,三位宰執排班,以刑部、大理寺和皇城司部分刑名孔目,把折彥文等人審的連這兩天吃了啥恨不能都交代了。
當然大家也沒這麼無聊,關心的是你到底去找淵聖幹什麼?是行刺還是密謀,更重要的是,和官家這次遇險有沒有關係。
大家對百年折氏或許還有幾分敬意,但對摺彥文這塊貨,哪怕是家族內部的折彥質都恨不得他早點死,無他,要不是這個玩意兒,折可求未必會叛國,徐徽言也不會死那麼慘啊。
原來當初晉寧軍陷入絕境,徐徽言拒不出戰,還約折可求出兵夾攻,完顏婁室則抓了折彥文為人質,使其寫信招降其父,折可求雖知必然是祖宗蒙羞貽笑天下,到底舐犢情深,也是為了保全折氏三州基業,投降了完顏婁室。
這也導致關西、河東大局進一步敗壞,晉寧軍破,徐徽言寧死不降被虐殺。所以正如趙官家所說,就是有一千個理由赦免折可求,也抵不過一個死去的徐徽言,和隨他殉國的晉寧軍將士。
獵獵英魂,不能辜負!
所以折可求如果能預知未來,應該是感謝趙官家的,因為他就是一門心思跟著金人做守邊大將,也逃不過幾年後毒殺的命運,他的兒子帶著彥文攜家眷投奔金左副元帥魯完顏撻懶於大同府,後知代州,把祖宗埋骨之地府谷等於拱手送給了世仇西夏,以至於夏人進入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世仇折家祖墳全給刨了。
現在好歹這些為中原守邊的英雄還能安穩長眠,血脈不絕。縱有一二敗類,也是無奈之事。
這樣一個人,你指望他是個硬骨頭也不大可能,皇城司的十大酷刑還沒上呢,他就啥都招了,以至於馬伸都懷疑這小子不會是玩花樣吧。以至於放下成見又請大理寺的人複審,反覆熬刑之下,折彥文和他手下幾個幫閒口供幾乎一致,幾位旁觀的相公都開了眼界,還能這樣!
折彥文自從其父折可求在建炎六年末於宣德樓被賜死後,官家下旨折氏子孫由生至死都不得再歸府谷三州,折氏家族內部也怨恨他們父子敗壞了家族令名,不予理睬。他只好和幾個親近之人去了南方混口飯吃,他這人雖然品性很大問題,但是經營還可以,以至於活得還算滋潤,至於復仇,是想也不敢想的,直到幾個幫閒找上他,說是眼下天大富貴,一旦山陵崩,皇子年幼,淵聖很有可能復位,到時候他家族不就又能起來了。
折彥文一聽的時候幾乎魂飛天外,立時把人打出去了,甚至想過要不要主動向官府彙報以求自保。但是有句話叫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再不是東西的人,心裡也有那麼一點恨意,鬼使神差地就沒有那麼報官。
以至於這些人心裡有了底,就隔三差五地去找他,不說什麼危言聳聽的話了,只一味回憶當年折家幾乎等於分封的輝煌和豐亨豫大的繁華,再想想他還不到三十,可是這位官家在位,他這一輩子就是做一個富家翁,連個縣裡的縣尉都能隨時敲一筆那種。這些話聽得多了,心志不堅的他終於問了一句;“你們想怎麼做?”
或許背後之人知道這是個有多少斤兩的人,根本沒有交代他刺王殺駕這樣高難的事,只是告訴他一旦御駕出事,就在江南廣散佈謠言。說建炎天子已崩,正該淵聖復位或者過繼淵聖太子趙諶為子,繼承大統。
但是折彥文雖然是個軟骨頭,但也不是傻子,堅持要見一見主事之人,否則絕不肯應承,於是那人只好去帶他見了一位出資的王員外王喚和其子王熺,乃是故宰相王珪之後。
但是等長安之事震動天下之時,折彥文這慫包還是怕了,想見一眼淵聖好歹得個言語,也是給自己找個心理安慰。他一翻牆,留守的御前班直又不是吃素的,當然是順藤摸瓜把一干人等抓了個七七八八,一塊押送進京,以至於跑的太急一路上還死了倆,萬幸不是啥重要人物。
於是,御駕十二月十二在驪山遇襲,折彥文十二月二十五被捕,大年初二被押送入京,大年初四本案宣告破案。
順利的可怕,唯一不足的是王喚父子跑了。對了,這王喚還有個身份,就是那金國前樞密副使秦檜的妻兄,差點把兒子過繼給他們夫婦了。
張浚在一旁拿著口供反覆好看,都好奇道:“他們連這種人都用上了,整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啊!”
也就是他沒有穿越,不然一定會來一句,“這是猴子找來的逗比吧!”
還是劉汲沉穩些,道:“樞密相公別高興太早,這人或許和長安謀劃之人是一夥兒的,可是幕後之人定也能看出折彥文這賊子不堪大用,是以只是給他一個散佈謠言的活計,要不是這廝實在廢物,沒那麼容易上鉤,關鍵是得揪出元兇啊。”
張浚恨恨道:“肯定還是東南那幫在野的,本以為他們也就發發牢騷,沒想到竟敢行此叛逆之舉,各位,我等身為宰執、尚書,若坐視這等刺蝟魍魎橫行,可真是如當年李泰發所言,不如一頭撞死在宣德樓了。”
話說張浚一向比較激進,本來是不怎麼受待見的,但今日說出這話來,卻出奇地得得到一陣好評,主辱臣死,不需多言。能在這裡的都是官家的中興功臣,真正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由不得他們不上心。
趙鼎也道,“此事自然要儘快告知官家那邊,本相也會修書一封給李使相,他在杭州萬萬不可再抱有慈心了,務必連根拔起,必要時需雷霆手段。”
陳公輔拱手道:“相公放心,李泰發雖迂腐。面對叛逆,絕不會手軟。”
接著又是討論請官家迅速回鑾,呂好問身子還沒好,氣虛之下說出的話卻很有力,“各位,一葉障目了,此時尚不知長安那邊審問如何,關西重軍在側,吳玠曲端斷不會讓御駕不安,反倒除惡未盡,路上再遇到大事又如何?”
眾人恍然,趕緊稱是。接著整理妥當,立即便以公文的形式詳細彙報,用卻又得將訊息按照最高階別密信八百里急報送至長安。好在現在海清河晏,沿著黃河跑唄,可理論上不過一千多里兩日多些的路程,實際上還是跑了足足四天的時間,又因為驪山現在檢查格外嚴格,所以正月初十,趙官家才知道東京這邊的收穫。
為此他呆了半晌,才道:“為了對付朕,還真是難為他們了,真不知道淵聖給了他們什麼好處,這樣抄家滅門的買賣也敢幹。”
楊沂中不敢答話,倒是剛剛復職的劉晏可能是真傷著了腦子,竟然說道:“官家,臣跟著審理,不是說邵隆是被巫師唬住了,說驪山乃前朝餘孽,踩一踩能贖去以前的罪孽嗎?難道他們手裡連巫師都有?還能測出時間來?”
趙官家也不計較,道:“平甫啊,有錢能使鬼推磨呀。再說,未必一定是衝著朕來的,只要朕對這些股肱之臣生了嫌隙,總會有人得利的。”
劉晏背後發寒,再也不敢多說了,趙官家索然無味,站起身來,道:“來人,咱們去會一會地牢中的兩位好漢。”
-----小劇場番外-----
《醉花蔭》終於播出完了,但是卻也讓人有些失望,或許是前期拍的太好吧。但總體來說還算對得起這播放量和8.6的評分,算是近年來的古偶市場誠意之作。其中一些立意算是很高,卻有些自相矛盾,感覺怪怪的。
比如女三宋婉如總是自卑於曾經身為花魁娘子的身份,從不肯陪丈夫出去應酬,但殊不知就在同一時代,外命婦之首的秦國夫人梁紅玉也是官妓出身,不管是韓世忠還是宋世祖都未因此歧視她,其女甚至後來成為皇后之尊。這麼好的典型不用,非要王世雄說出“這不是你的錯,你比任何人都好”來救贖她。
但劇中我比較欣賞的一點就是女主或許曾經向身為探花郎的男主求助,解決問題,但更多的還是自己努力。更高興的是這部劇從來沒有雌競,三位女主即使拌嘴戳了對方的心窩子,也是“我可以說她,你不行,哪怕你是我夫君。”除了女二難脫舊時代命運,女主和男主和平分手,選擇獨美,女三家庭美滿,都算善終。
但本劇對於世祖刻畫還是淺薄了,女主本是延安府下縣丞之女,因為其父得罪曲端被殺全家遭罪,女主最後向世祖告曲端時,世祖明顯是動容的,但在他決定啟用曲端時就已經放棄追尋他所有的惡事了,因此他無法為女主一家討回公道,能做的只有為她脫籍正名,而女主居然叩謝天恩了,這會不會太封建了。
而根據歷史上的宋世祖之愛民作為,無論如何也會教訓曲端一頓,哪怕什麼都不說抽一耳光呢。不過他畢竟不是主線,還算可以。
沒想到可以看到最後一集岳雲和公主大婚的鏡頭,女主的真心祝福特別感人。
——摘自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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