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寒宮宮人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五十一章:賞功罰罪,紹宋之後,廣寒宮宮人,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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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官家沒有也沒必要騙楊沂中,這次重大的事件有偶然的因素,比如他們提前了行程,比如梁興和邵隆都沒見過他本人,但要是沒提前被算計,他們瘋了在驪山這樣一處特殊涵義的地點玩夜戰演習?人家義軍只是不夠嚴肅,不是傻子。
當然,這倆人也不太靠譜也是真的。就說這個梁興梁小哥吧,當年不服馬擴調遣,北伐時聽說岳飛拜了河北路元帥,竟然擅自脫離部隊去尋故主,結果遭遇主力當面大敗。本來國戰期間趙玖沒空計較想著岳飛願意要也行,但岳飛多麼重視軍紀的人啊,堅決不肯和稀泥,斥責了梁小哥,明言如果再不回去給馬擴請罪,他這就斬了梁小哥以正軍法。岳飛的脾氣誰不知道,梁小哥兒只好抹著淚走了,這次居然趕上了決戰,而且還真發揮了山地遊擊的特色把耶律馬五部擾地欲生欲死。
至於邵隆,雖然李彥仙拍胸脯說他表現極好,但是就趙官家所知道的他在沒被招攬前之惡事,一度考慮要不要把他填了魚塘。
要是他趙玖不幸在陣前駕崩或者摔個半身不遂,他們倆結局就不說了,半個關西的文武大員都得去西天報到,誇張點說,把完顏婁室都達不到這成就,你倆給達成了。
趙玖想著轉出了這兩人休養的偏殿。昔日縱橫天下的大唐帝國一去不復返,自龍首山的樊川北走,橫亙六十里之大明宮,象徵著萬國來朝的超大建築群,已經在黃巢、李茂貞和朱溫的不斷努力下成了斷壁殘桓。現在長安的這座行宮其實是在早已在中唐就淪為養老院的興慶宮的遺址上改建的,比之汴梁的延福宮都差遠了。也就一個召見群臣的大同殿和供皇帝休息的沉香殿能看,別的也就是個殼子。
所以趙玖滿腹心事,卻也很快到了大同殿,當然也看到了這一地跪著的大員,一個個如霜打的茄子。沉吟了一會兒,道:“彬甫,靜塞郡王傷著,你先將這兩個人帶下去,審問一番,怎麼就敢在朕的必經之路上演武?”
這也是應有之義,人家虞允文字身就是軍事統計司一把手,邵隆和梁興本人都沒有意見。只有梁興喊了一句,“官家,俺對不住你,千刀萬剮,都是應該的。可是,可是我老孃她啥都不懂.......”
趙玖沒好氣道:“朕還沒叫你去死呢,押下去好好回話。”
底下眾人心裡都不由嘀咕,這一萬個理由,攻擊官家御駕,不死還有第二條路嗎?就算官家仁慈,看在北伐有功的份上,不追究家人也就是極限了。
殊不知趙官家還真不想讓他們死,不是對這兩位劣跡斑斑的義軍首領有多喜歡,而是處置了他們,這事兒也就定了性。那馬擴怎麼辦?劉子羽怎麼辦?
一旦定為誤傷、衝擊御駕,劉子羽鐵定得去職,削職為民發還本地是他趙官家仁慈。馬擴去一切職爵,以罪人身份去瓊州跟黃潛善作伴也絕不會有懸念。
就是兩位經略使和周圍數個州府的主官,除了一個誤打誤撞的小種知縣和把辛文鬱送來的張景,沒有一個人能不吃掛落。要知道長安是關西首府,關西又是整個大西北的中心,如此大動,即使是趙官家也怕動盪不安。
可問題在於,這事就是趙官家壓下去,也很難做到啊,一場夜戰動靜不大,但是他丟了三天卻把關西官場幾乎嚇丟了魂,怎麼可能瞞得住?傳到中樞哪裡,別說是趙鼎,就是一向將劉子羽引為心腹的張浚也覺得會力主從嚴從重處置的。
他要是像當年對胡寅一樣,不講道理力保,呂好問也會反對到底,趙鼎張浚會對他徹底失望,李綱得在老家撞死抗議。再有威信也不能這麼胡來。再有,這麼幹他以後也不敢離開東京了,和御前班直幹起來、把他這個皇帝逼得失蹤三天要是能不被處罰,那不是鼓勵反對分子行刺嗎?
真當他趙官家又是搞土改又是追奪恩蔭,還動不動滅個國沒人想要他的狗頭啊!世界上從來都不缺刺客,御前班直這次已經盡力,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呢。
趙官家確定自己不想遇到個博浪沙大力士事件。
不過想到了胡寅,他忽然就有了點靈感,當時被迫接受兩塊垃圾的時候實在是很噁心,但後來發現廢物也是可以利用的嗎?要不,就是反動舊勢力勾結太上皇挑撥,謀刺聖駕?
好像很說得過去,力度理由都是那麼說得過去。
不過這事兒急不得,他考慮了這一會兒,曲端等武將還好,胡世將等年老的已經開始暈乎了,趙官家趕緊擺出態勢,“行了,都是大員,體面一些。既然尚未定罪,都給朕起來,有的是事情做呢!”
劉子羽心思早頹,可到底官家沒事,於公於私還是沒到心如死灰的程度,於是道:“臣等俱有罪,失察致官家......”
“有罪當罰,但有功更該賞賜。現在諸位要先為功臣議功。”趙官家此時可沒空顧及他的心理健康,直接道:“此次事件,雖未定性。然而御營中軍左部張景麾下正將辛文鬱於亂中護駕突圍,朕病中多賴維持,當屬功績第一,諸位卿家可有異議?”
當然沒有異議!
別說大家現在前途渺茫,不敢違逆聖意,就是按照他們本心來說。辛文鬱這次都幾乎能算救駕之功了,是他把官家帶走了,大家著急上火找了三天,可問題是這不僅是御前班直統制楊沂中的軍令,而且當時黑燈瞎火敵友未明,萬一一個不忍言之意外,大家只有一起去死了。
所以一屋子重臣只有感激這位小將士的份,那會在這種事情上跟人家過不去?
趙玖頷首道:“劉卿、胡卿,你們都曾為兵部尚書,該如何封賞為好。”
劉子羽趕忙拱手道:“辛正將大功,成例之上應該從厚加恩。將其提拔為統領,再加其父朝散大夫,加其母、其妻縣君誥命。”
胡世將補充道:“還應該併入御前班直,護衛聖駕。”
趙玖點點頭,道:“別的朕都覺得甚好,可是這兩天我還問過辛文鬱,他尚未娶妻,正好,朕知道以前殉國的京西南路潁昌府知府孫默之侄女也在濟南,也是忠貞之後。趙開,朕記得辛文鬱的父親辛贊還給你當過下屬,你給寫封信,替朕做這個大媒吧。”
孫默都哪年的事兒了,劉子羽仔細想了半天,還記起來這是十年前也就是建炎二年,金人南下,潁昌府知府孫默便趕緊收攏兵馬,讓通判裴祖德主持著退到潁昌府最南面的郾城,以做防守,與此同時,他本人卻去陽翟接自己家小。對此,裴祖德一面守著郾城,一面彈劾孫默貪生逃遁!
隨即,完顏銀術可南下,直接在陽翟殺了孫默,卻意外的沒碰郾城。然後宗澤聞訊,自然是臨時保舉了裴祖德,讓他假直秘閣,知潁昌府。
結果,金人退去後,孫默的家人居然帶著孫默之前未發出的文書去尋劉汲告狀,而按照這封文書所論,裴祖德根本是聽別人說金人不會來了,然後特意邀功買欺騙孫默去的陽翟……那若以此而論,裴祖德便是個兩面三刀的小人了!
這事兒是非無法搞清楚,但孫默守節而死總是板上釘釘,追封本也很高。彷彿他本人真是濟南人,那麼遺孤照顧一下合情合理。
殊不知這都是趙官家和辛文鬱商量好的,“官家,這些都是臣該做的,不求什麼封賞的,但您能不能給我賜個婚啊!”
長安古道上,因為大腿中箭得以和趙官家一起坐馬車的辛文鬱在得到表揚時紅著臉說。趙玖也是無聊,非讓他講講,“我和孫家妹子是鄰居,她比我小兩歲,我們長一塊,玩在大明湖邊上,長輩們早就說好了。可是那年劉豫建國的時候,他們家跑得慢,孫家妹子的爹就被抓著當了個偽官,後來王師收復失地,殲滅偽齊,倒也只是將她家爹爹削職為民。但我爹恨其不能守節,與之割袍斷交,也在不許臣提這門婚事。臣不肯,他就要給我說親,要不臣也不能跑到關西來當兵。後來臣就想著自己闖出一番事業,叫我爹答應。可是官家問臣,我就只好說實話,我就想娶孫家妹妹,十月份的時候她還給我來信了,等了我四年,我再不娶她,她也扛不住只能嫁給別人了。”一會兒“臣”,一會兒“我”的,可見真心加害羞。
趙玖聽得一愣一愣的,這大明湖邊的孫妹妹怎麼跟戲詞裡唱的似的,不過賜婚這事兒當然可以,但理論上這個時代的主流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賜婚那是兩家都說好了皇帝給個彩頭,比如趙鼎兒子結婚;再不就是虞允文這種特殊情況,沒啥說的都是為了抗金。
辛文鬱看官家似乎在考慮可能性,或許是這些天相處也熟了點膽子大了,說了句:“官家,或者您讓人傳這個意思,我爹肯定答應。他平生最佩服您,常恨自己沒有早生二十年為您馬前卒,就是死在堯山也無妨。”
人家話都這樣說了,趙官家還能說啥,再說人家小情侶自由戀愛聽著也挺美好的。反正趙玖自己就沒這福氣,而且是兩輩子都沒有。他又問這位孫妹妹的家世,巧了,還真跟個忠臣有五服內的親屬關係,那就更好辦了。
話回到這裡,趙開倒是還記得有這麼個下屬,明明是個搞財政的愛好居然是耍刀,已經告老還鄉了,但既然官家吩咐,自然回答一定辦好。
趙官家不知道的是,要不是他這個決定,自己二十年後就不會又多了一個狂熱粉絲和大宋歷史上第一位邊塞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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