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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株大道之樹下,林默生和東皇太一相對而坐,手掌隨意貼著地面,他忍不住好奇地看了一眼,那大道之樹蔓延的根鬚透過九重天與諸天貫通,和自己的周天星斗大陣類似。

他看了一眼對面悠然喝著酒水的東皇太一,問道,“我可以窺視一下這顆大道之樹嗎?”

東皇太一伸出手掌,示意林默生自便。

果然,大佬都很好說話。

林默生一邊想著,一邊將注意力放在一根眼神的根鬚之上,循著這根根鬚,他的目光落在一處中千世界之中。

這次觀察,不再以‘人’的視角,看到具體的景物,時空。

而是看到一段段流動著的命數,這些命數相互碰撞,形成了時間流動的‘力’,確定未來的走向,這個過程之中,根鬚形成的道脈就相當於另外一股‘力’,推動著事物的演變,順著演變,蔓延到更多的時空未來之中。

林默生琢磨了一下,說道,“大羅之道的重點不再是‘汲取’,反而是‘奉獻’?”

原本他以為這些大道之樹和金仙的大道之樹,都是汲取時光長河之力,讓自身不受時光沖刷,永恆不朽。

但真正實際接觸過,才發現和自己想的大相徑庭。

“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

東皇太一理所當然地說道,“大羅之下,都是損萬物修自身,而大羅之境,自身圓滿,不求外物,自然要以自身反補萬物。”

“人之道,損不足而奉有餘,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

林默生想起了道德經上的一句話,下意識說道,“透過這種‘奉獻’,大羅金仙的‘道’自然能夠蔓延到更多的時空,這也就是隻要道脈不滅,那麼大羅金仙就可以在未來複活的原理。”

東皇太一笑著頷首,表示了肯定。

林默生順勢問道,“那這樣說來,‘創世’對於大羅金仙絕對是至關重要的權柄……”

說到這裡,他微微皺眉,“但大羅金仙的大道不應該是獨一無二的嗎?為什麼最後都會歸結於創世?”

“不是權柄,是過程。”

東皇太一說道,“道果是大羅金仙第一境,創世是第二境,創世是無中生有,所以每一次的創世,相對於宇宙而言,都是嶄新的,獨一無二的。”

怪不得自己感覺在各種典籍記載中,有創世權柄的大羅金仙明顯高於那些沒有創世權柄的,感情這就是差距啊。

“那創世之後呢?”

林默生帶著幾分試探問道,這個問題十分有價值,但他不確定東皇太一會不會回答。

東皇太一好看的眉眼凝視了林默生一會兒,笑而不語。

林默生摸了摸鼻子,好吧,是自己想太多。

大佬們雖然好說話,但那主要是不涉及祂們核心的利益。

東皇太一放下酒杯,“創世之後的道途,我們也在探索之中,只不過走到現在,還沒有人確定祂走的就是一條正確的大道。”

林默生想了想,覺得也是。

能夠完美開闢大千世界的大羅金仙,祖神,在各個神話之中都是至高的存在,至於祂們之上的存在,那真的是存在於想象之中,沒有誰真正驗證過。

東皇太一如此親切回答自己這麼多問題,還送了自己一籃子的日核,林默生也不是不知好歹,問道,“您需要我做什麼?”

東皇太一反問道,“那你覺得我今天找你來要做什麼?”

東皇太一和藹可親的態度這一刻和紫微帝君重合,林默生想起當初紫微帝君對自己說的隱秘之事。

“帝俊隕落,乃是當初東皇命我行刺殺之事。”

“該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林默生遲疑一下問道,紫微帝君將紫微星主的神職分割給自己,帝俊送自己來到這個時空,得到東皇太一的召見……

三者重合在一起,似乎也只有當初那件事能夠讓三人共同出力了。

東皇太一抿嘴一笑,“就是你想的那樣。”

得到肯定地回答之後,林默生問道,“所以刺殺帝俊這件事,是你們演的一齣戲,為了矇騙外人?”

東皇太一搖了搖頭,“之前你問,大羅創世之後是什麼,我告訴你,我們也在摸索之中,這句話並不是騙你的,這九重天,就是我和帝俊一起摸索的結果。”

“可惜,以前的戰鬥讓帝俊身受重傷,留下難以磨滅的道傷,而祂在融合天帝權柄的時候出了岔子,已經積重難返了,我也是在這個時間點上才發現的。”

“那我也不可能刺殺天帝之位上的帝俊吧?”

林默生下意識回答道,天帝之位上的帝俊,你讓三清上,都不一定能夠刺殺成功啊,自己現在雖然實力增長了,但他可一點都沒有自己能夠刺殺帝俊的錯覺。

東皇太一笑著說道,“你難道忘了大羅金仙的特性了嗎?諸多時空,自在唯一,即使現在是過去的時間,但天帝帝俊已經被刺殺成功了,並且在你們那個時間成功復活,自然不需要你再刺殺一次。”

“那需要我做什麼?”

“取回帝俊被刺殺後遺留的一部分力量,送還給帝俊。”

林默生看向自己腰間懸掛的天皇令,指了指說道,“用這個?”

東皇太一微微頷首。

“那應該很簡單吧?”

林默生緊緊盯著東皇太一的眸子。

東皇太一也沒有繼續廢話,祂站起身來,周圍的時空如同水鏡般擾動,等景物確定之後,已經出現在一座幽深的天穹之上。

這裡混混沌沌,如同才開闢的大千世界一樣,只不過比起大千世界,這裡的氣息更加‘古老’,真正介於有和無之間。

一步踏錯,可能會沒有理由的消失不見。

林默生在心中肯定地想道,怪不得這裡沒有任何的守衛,也沒有陣法的存在,因為這裡本來就是最危險的地方。

東皇太一週身閃耀著太陽光輝,祂帶著林默生在這混混沌沌的空間中前行,並且解釋道,“這裡是九重天最上層的地方,也是最接近無極的地方,在這裡需要不斷消耗自己‘存在之力’,除了極其特殊的存在,就算是大羅金仙也不願意在這裡久留。”

說話間,東皇太一若有若無地看了林默生一眼。

林默生瞬間反應過來,自己之所以被選中回到這裡取回帝俊一部分力量,不僅是因為帝俊,紫微帝君結成盟友,利用自己做出佈置的原因。

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自己有著‘系統’,眼前這混混沌沌地空間雖然給自己極其危險,一步踏錯,就會消失不見之感,但是自己卻沒有感覺有消耗什麼‘存在之力’。

所以要麼是東皇太一替自己支付了這部分消耗,要麼就是系統替自己支付了這部分消耗。

而從東皇太一的目光上來看,後者的可能性大得多。

林默生沒有回答,緊緊跟著東皇太一,不一會兒就來到一座由祖炁構成的‘道場’,這座道場在混沌之中,以特別顯眼的形式存在,彷彿是一切的中心。

東皇太一停下腳步說道,“那我就送你到這裡了,祝你好運。”

林默生捏了捏手掌,果然,取回帝俊一部分力量也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他試探著踏入由祖炁支撐的道場之中,進入之後,周圍的‘無極’危險消失,進入了‘太極’之地。

雖然沒有了突兀消失的危險,但是各種祖炁卻源源不斷地在同化自己的肉身,魂魄,讓自己成為這片天地中的一部分。

這種感覺林默生經歷過兩次。

一次是‘道化’,一次是‘涅槃’,這一次經歷的時候,他比上兩次有了質地蛻變,一道玄炁從他氣海飛出,以【淨心神咒】為核心,化作一條旋轉的陰陽魚,輕輕排開周圍的祖炁,不讓祖炁同化林默生。

祖炁被林默生排開的同時,他自然而然地察覺到這處道場的核心。

對方也看到了他。

“誰?”

一位身穿隆重華服,立於祖炁之中的男子看向了林默生,他介於青年和中年之間,姿態高傲,神色冰冷。

帝俊。

林默生無比肯定眼前之人的身份,只不過相比於自己見到的那位帶著溫和笑意的帝俊。

眼前的就是生殺予奪的君主,後者則像是退休後的大爺。

不是說大羅諸天唯一,不是說自己只需要取回一部分帝俊的力量嗎?

林默生腦海中一個個年頭爆發。

不過眼前的帝俊可不會給他思考的時間,在看到林默生的第一眼,帝俊就明顯露出無比厭惡的神色,“人族?”

他伸手指向林默生,“死。”

【口含天憲】,這一招林默生用過,所以在帝俊抬手的瞬間,他已經心有所感,手中顯化出那柄融合的帝俊手骨的青龍偃月刀。

“死。”

同樣一道銳利的刀光斬向眼前的帝俊。

青龍偃月刀附帶的【口含天憲】之威遠遠不如眼前的天帝帝俊,林默生的【口含天憲】只能夠加強一條原本的固有規則,讓規則發揮到到最大。

而眼前的天帝帝俊,卻能夠直接施加命令,近乎做到無中生有,出口成法。

死意從林默生身體之中點燃,他能夠清晰感受到自己的肉體,魂魄在衰敗,腐朽,死亡,但是卻感受不到一點外來的力量侵蝕,彷彿這就是自己死亡的一個過程。

直接使用草芥代身之術?

上次大戰之後,經過這麼長的時間,林默生已經恢復了自身氣運,編織了一隻新的草人,用來替代自己身死。

下一刻,他就暫時制止住了這個念頭,他的目光看向對面的天帝帝俊。

自己不好受,對方也同樣不好受。

青龍偃月刀確實無法做到帝俊那種程度的口含天憲,但畢竟是帝俊的一部分,在對方使用這種力量的時候,借用同樣的規則自然能夠反彈回去。

在林默生對面的天帝帝俊伸出一隻手攔住刀光,但是附帶的‘死’之規則卻同樣在祂身體之中生效,因為這條規則本來就是他定下的。

林默生化作琉璃金身,內外通透,區分我與其他,嘗試抵禦帝俊的天憲。

但可惜的是,林默生化作的琉璃金身變得暗淡無光。

不過這種無光也是一個過程,雖然死亡不能夠避免,但是死亡之後的狀態卻可以選擇,他嘗試進入涅槃狀態,與眼前的帝俊比誰死得慢一點。

突然,那從自己產生的死意消失,就像是這道規則被撤銷了一樣。

天帝帝俊看向林默生手握的青龍偃月刀,那冷漠的臉上出現渴望的表情,他趁著林默生轉化涅槃狀態,抵擋死意侵蝕的同時,身體就像是憑空挪移一般,突兀出現在林默生身前,以手做刀,斬向林默生的脖子。

雖然祂不想要和眼前之敵同歸於盡,所以不得不直接撤銷天憲,同時顧忌對方可以藉手中長刀,借用自己的力量,無法發揮出九重天全部的力量,但是單憑自身絕對的實力,足以斬殺面前的敵人了。

天皇道本來就是一步快,步步快,帝俊佔據了先機,祂可以主動撤銷天憲,但是林默生從涅槃狀態迴轉卻需要一定的時間。

他現在整個人都因為轉化涅槃處在低谷之中,更不要說抵擋面前以絕對力量,就有著金仙實力的帝俊了。

對,就是金仙實力。

林默生無比肯定眼前‘帝俊’的狀態。

雖然他還沒有弄清楚為什麼大羅之境的帝俊可以同時存在兩個,但是眼前這位天帝帝俊更近似於一道‘幻影’,不是真正獨一無二的大羅金仙,自然也沒有大羅金仙的實力。

當然,並不是說這位天帝帝俊不強,相反,在這九重天最上層,對方法隨言出,就算是真正大羅金仙來了,也不一定能夠討得了好。

只不過因為自己手握著同樣能夠調動天憲的青龍偃月刀,具備和對方同歸於盡的力量,才讓眼前的帝俊投鼠忌器,不能夠輕鬆利用口含天憲的力量殺死自己。

林默生腰間懸掛著的天皇令爆發出一道無差別的強光,光輝灑落下,無論是林默生,還是眼前帝俊的實力都在繼續降低,被九重天壓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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