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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鬧的封土建社祭典結束,周圍的村民們仍然對今天晚上的神降感到驚喜。
即使他們對巴揚神的信仰確定無比,但和很少看到自家神明直接顯露出神通。
更何況,今天還出現了一位更加強大的神明,聽說是港都那邊一位靈驗的城隍。
村老們已經開始組織人手,準備給這位城隍在此地立一座廟宇。
當然祭祀這位城隍神也有最直接的好處,她不僅是自家神明的上司,同時還可以引導港都的富商前來投資。
這種合則兩利的事情,自然是所有人都喜聞樂見的。
尼姆將自己的屋子騰出來給林默生和素攀休息。
素攀正在整理巴揚神的情況。
巴揚神雖然混得不怎麼樣,但勝在足夠小心謹慎,所以活得久。
再加上他本來就有草藥類的神權,所以神域中的靈田足足有三十畝,是陰陽路靈田的三倍之多。
這些靈田栽種了不少靈藥,可惜巴揚神是地縛靈,沒有辦法離開自己的神域,將靈藥轉換成為其他的資源。
這次為了報答救命之恩和赦封神職之恩,巴揚神一股腦將自己所有的身家獻上。
當然素攀也不會白要,和巴揚神約定好,以後種出來的靈藥和靈米,會換成一定比例的超凡料理和丹藥賜給他。
這就足夠巴揚神樂呵的了,畢竟他以前就算是想要換,也沒有地方。
有了這三十畝的靈田之後,陰陽路城隍廟城隍兵們緊張的月奉終於不用素攀再焦急了。
素攀處理瑣事的時候,林默生將尼姆屋內的法壇重新架設了一下,按照茅山法壇樣式,供上隨身攜帶的祖師牌位。
素攀好奇地看向林默生,“相公,你要請教祖師?”
林默生鄭重地點頭,按照儀軌,點燃香燭,然後唸誦起祝香神咒。
嫋嫋青煙上達九天,祖師牌位明顯多了一縷神光,這代表著祖師已經透過儀軌,注視到了林默生這裡。
林默生讓素攀守在外面,防止其他人突然闖入,然後從五帝界域之中拿出那枚殘缺的傳國玉璽,祝禱道,“弟子想要以此物,換取另外一件法寶。”
他沒有具體說法寶的樣式,一來自己已經顯露出足夠的天資,茅山祖師既然決定大力培養自己,也不會在這件事上虧待自己。
二來他其實更想要驗證一件事。
嫋嫋青煙升起,面前的傳國玉璽沒有分毫異動。
是無法拿走,還是不能拿走。
林默生目光凝重,思考道。
最終青煙之中傳來一道清朗的男音,“時機未到,因果未了,此物你暫且收好,以後會有大用。”
說罷,祖師意志緩緩從儀軌之中退出。
時機未到,因果未了。
林默生已經確定了之前自己的猜測,那位始皇帝對傳國玉璽仍然有著某種掌握力度,以至於這枚玉璽連茅山道都不能輕易帶離此界。
“是,祖師。”
林默生稽首一禮之後,重新將傳國玉璽收了起來。
確定了那位始皇帝仍然對傳國玉璽有掌握之後,他內心中患得患失的情緒反而得到了舒緩。
林默生將法壇重新整理好,思考了一下,低喝一聲,“巴揚神。”
“臣在。”
聽到林默生的號召,巴揚神在幾息之間出現在林默生面前。
素攀那邊也對巴揚神上報的東西整理成冊,遞給了林默生。
林默生掃了一眼,臉上露出笑容。
巴揚神的財貨不少,可惜以前不得正法,再加上沒有擴張的野心,所以除了幾位侍候的善靈,手底下並沒有驅使的人員。
而這僅有的幾位善靈,也因為之前獸尊的搶奪而魂飛魄散。
現在就是孤家寡人一個。
林默生思考了一下說道,“我會通知甘子泰帶兩百精兵來。”
剩下的三百城隍兵,一百駐守大榆島那已經重新運轉起來的鬼市,兩百配合駐守陰陽路老巢。
他現在手裡面有財有法,不過修行的時間還是太短了,所以一旦擴張起來,就倍感手中人手不夠,顯得捉襟見肘。
素攀點了點頭,說道,“我們如今人手確實不夠用。”
說罷,她看向了一直尖著耳朵聽的巴揚神,“周圍像你這種祖先神還有多少位?”
巴揚神立馬回答道,“我們這座西嶺島靠近爪哇市,乃是南洋最繁華的幾個地方,所以周圍人口稠密,就我瞭解到的,各個村落之中供養的神明就不下百位。”
“不下百位?”
素攀眼前一亮,港都什麼都好,但畢竟太小了。
素攀看向林默生,“那我們該怎麼收服這些祖先神?”
林默生笑道,“這簡單,巴揚神,伱先以特別行動課的名義召集這些神明開大會,商討剿滅南洋域外邪神之事。”
巴揚神下意識地問道,“那祂們如果不願意呢?”
“不願意?”林默生冷笑一聲,“那自然就是邪神黨羽,應當伐山破廟。”
還有一句話他沒有說完。
就算願意來的,如果不聽話,就送去做開路先鋒。
······
婆羅浮屠寺。
這是南洋最著名的佛寺。
整個寺廟是由成百上千的浮屠塔構建而成。
這些佛塔如同曼陀羅花一樣綻放,每一座佛塔之中,原本都供奉著高僧舍利。
可惜因為歷代戰亂,其中絕大多數舍利子已經不知所蹤,只剩下七十二座舍利塔,最中心,曼陀羅花開放的地方,本來也應該供奉著佛祖舍利。
但前些年的時候,本應該迎接的佛祖舍利被港都的天壇大佛截了胡,成為南洋佛教徒們的遺憾。
清虛道人領著李文君母女沒有直接去大黑佛母控制的島嶼上解決問題,反而直接來到了這座南洋的佛寺中心。
他沒有掩蓋自己修行人的氣息,再加上一生道袍頗為醒目,一走進佛寺的範圍,就有一位身穿著棕黃色的知客僧恭敬地走了過來,對著清虛道人行了一禮。
“這位道長,主持已經在內室設席。”
跟在清虛道人身邊的雙生就像是沒有見過世面一樣,驚喜地問道,“他心通?”
這位知客僧剛剛嘴唇並沒有說話,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聽懂’了他的意思,顯然是佛門六神通之一的他心通。
婆羅浮屠寺的傳承雖然不如各個華夏古老的佛門聖地,但作為南洋的佛教核心,也不容小覷。
這位會他心通的知客僧出面迎接清虛道人一行,一方面是出於尊重,另外一方面也是示強。
清虛道人毫不在意,笑著說道,“我們還是說話比較方便,賣弄神通未免有失佛陀教導。”
知客僧剛想要以他心通回答。
突然他面色脹紅,然後脹紅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冷汗漣漣。
因為就在剛剛一瞬,他引以為傲,修持幾世的神通竟然化為烏有,他重新成為了一個普通人!
而對方,竟然在巨大的胎藏曼陀羅界中做到了這件事!
知客僧艱難地抬頭,看向清虛道人,強作鎮定地說道,“道長說的是。”
雖然不知道眼前這位道人使用的是什麼手段,但是對方應該沒有要傷害自己的意思,只不過是對自己剛剛賣弄神通不滿而已。
聽到知客僧會說漢語,雙生臉上更加驚奇,“原來你會說話啊!”
知客僧臉色羞紅,這孩子怎麼說話的?
他看了一眼旁邊的清虛道人,回答道,“若要精修佛法,梵語和漢語都需要學習。”
然後他再次對清虛道人一禮,“道長請。”
清虛道人笑著大步向前,寬大的袖袍擺動,如同一道紫色的雲彩,袖袍中,他輕輕捏著一枚令璽,心中暢快不已。
果然隨身帶著鎮宗之寶天皇印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不然在這座巨大胎藏曼陀羅界,他恐怕連面前的知客僧都不如。
進入了內室之中,一位老僧笑吟吟地煮著茶等候,旁邊擺滿了新鮮的水果。
老僧站起身,對著清虛道人一禮,“謝謝道長教導門下弟子,羅生這些年賣弄神通,確實有違佛陀教導,失了佛法本意。”
說著,他看向知客僧羅生,“羅生,我封你神通,罰你為遊客引路三年,懲戒痴毒,你可願意?”
羅生看向老僧,眼中不甘閃過,最終低頭說道,“願意領罰。”
隨著他話音落下。
整座婆羅浮屠寺之中響起一道悠揚的佛號之聲,佛光匯聚於老僧掌間,形成一枚金色的卍字印,印在了羅生頭頂。
然後老僧笑著看向清虛道人,“貴客可滿意這樣懲罰?”
佛道交手這麼多年,裝逼嘛,誰還不會呢?
清虛道人一擺衣袖,一臉晦氣地坐上位置,“你們寺廟的事,問我這個外人幹嘛?”
他剛剛已經看出了面前老僧的手段。
對方雖然明面上封了羅生的修行,讓他浪費的三年。
但羅生如果真的能夠在這三年沉下心來,後面必然能夠勇猛精進。
見清虛道人自顧自地坐下,老僧也不惱,邀請風老四等人坐下,他的目光明顯在李文君母女身上停留了一陣,然後笑著問清虛道人,“還沒有請教貴客在哪裡修行?”
“茅山道,清虛。”
清虛道人回答道,“和尚,我今天來也沒時間和你打機鋒,只問你一件事,這母女身上的事情,你們這座廟摻和不?”
清虛道人如此開門見山,反倒讓準備打機鋒的本因和尚表情停了一瞬。
之前林默生和清虛道人討論這件事的時候,就將里昂的猜測告訴了清虛道人。
大黑佛母整件事,可能是有高人在背後推動。
目的就是為了幫助大黑佛母完成報身道的修行。
大黑佛母修行的是佛門之法,事情又發生在南洋,如果這背後南洋最大的佛門說自己一點都不知道情況的話,那就是糊弄鬼!
本因和尚撥動著念珠,過了一會兒才開口道,“其中因果,早有公理。”
清虛道人冷笑道,“公理在何處?”
本因和尚笑道,“公理自然在因果中。”
清虛道人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不發一言,帶著李文君母女迅速離開此地。
在車上,風老四凝聲問道,“師伯,看來要做過一番了。”
剛剛清虛道人和本因和尚的話雖然他沒有聽明白,但可以肯定的是,大黑佛母這件事婆羅浮屠寺是不會放手的。
雙生好奇地問道,“清虛道長,剛剛那和尚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啊?”
清虛道人嘆息一聲,看向李文君母女,“別人花了幾百年布的局,因果上面的漏洞我們已經找不到了。”
李文君聽到這話,連忙說道,“道長,我可以犧牲,只要能夠救我女兒就好!”
“你可以犧牲?那我們一群人白忙活這麼久幹什麼!”
清虛道人訓斥道。
風老四拉住了李文君,示意她不要說話,然後問道,“師伯,什麼叫做因果上的漏洞?”
清虛道人冷哼一聲,“原本我們以為,大黑佛母和李文君的‘交易’只限於此世,所以這場交易不佔理,他那間佛寺如果敢強行扭曲公理,我們就算是拆了這廟,佛門也不敢多說。”
“但,他們幾百年的算計,怎麼會連這點都算不準,這對母女必然和大黑佛母有著幾世的糾纏,也必然欠下大黑佛母巨大的因果債沒有還!”
只是此世的問題,還可以說大黑佛母是強買強賣,強行讓李文君母女簽訂不平等協議。
既然是不平等的,那麼協議自然作廢。
但如果李文君母女在上一輩就欠大黑佛母的債了呢?
雙生倒吸一口涼氣,感嘆道,“乖乖,果然好人做壞事,就沒有壞人什麼事了。”
透過兵主之力,數百里外的林默生也瞬間知道了這個訊息。
“法外狂徒張三?”
林默生吐槽道,他知道有一位參與編撰刑法的大佬,號稱自己犯罪,至少從法律上不會被別人抓住漏洞,現在看來佛門那群和尚也是一樣,怪不得佛經和刑法一樣。
“果然,和和尚們講道理是行不通的,世上沒有幾個人能夠講得贏和尚,這一點祖師已經論證過了數次,還是要和他們講拳頭。”
“誰拳頭大,自然誰就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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