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六章 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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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羅明王。

無當天帝瞬間意識到了什麼。

這件事，他早就聽過。

當年李牝剛入星界時，他們天衍教這位聖皇給他設定了一些麻煩，想要讓他認清星界的殘酷，再順勢而為的收他為弟子。

只是這個方法對普通天驕有用，但對天賦高到李牝這種不講道理的無上天驕，並沒有什麼效果。

所有的困難都化為他成長路途上的磨刀石，除了讓他成長的更快以外，沒有產生任何打壓作用。

事後大羅明王還讓人傳言，稱他天賦有限，不過……

這番言論照樣沒有壓制住李牝的光芒。

隨後短短几十年，他便在至高階梯上證明了他的實力，最終一飛沖天，光芒萬丈。

這件事理論上沒有給李牝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影響，無當天帝還以為他會大人不記小人過，將此事揭過去，沒想到……

他會在這個時候舊事重提。

不過無當天帝早已經有過準備，當下笑著道：“大羅明王確實是我天衍教護教法王之一，當年還曾詆譭過起源神帝陛下的名聲，不過我在洞悉此事後，已經給予了他嚴懲，責罰他去淵墟服役一百紀……”

說完，他馬上道：“當然，如果起源神帝陛下覺得這個懲罰太輕了，那就讓他服役一千紀，一萬紀，乃至永世待在淵墟，不可踏出淵墟一步，至死方休。”

一旁的古幽天帝看了李牝一眼，想提醒一下，以那位大羅明王所犯的過錯，淵墟服役一百紀已經算是重罰了。

如果李牝真的要讓大羅明王永世在淵墟服役，便是徹頭徹尾的公報私仇。

雖然一個強者為尊的世界，李牝即便要公報私仇也沒有人會說什麼，但失去了應有的公正、秩序，所有人不按規則行事，必然會為人族未來的秩序運轉留下隱患。

如果李牝接下來能很長一段時間坐鎮於眾星神庭，積威之下，這件事的影響力會漸漸淡去。

可以他的成長速度，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該超脫星界了……

到那個時候……

後人效仿，很容易引發混亂。

好在，李牝並沒有順著無當天帝的話往下說：“這種懲罰，自是夠了。”

無當天帝聽了，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天衍教上下遵從起源神帝陛下的旨意……”

可他話沒有說完，李牝卻話鋒一轉：“不過……這件事真的有這麼簡單嗎？”

無當天帝一怔：“起源神帝陛下的意思是……”

“我是因為在虛無神藏世界尋得有關於虛無大帝的線索，有功於人族，經上報後，這才獲得了一個能夠安全晉升星界的契機，可這樣一個在至高議會中都存檔過的提議，天衍教執行起來時，一個小小的法王，就敢從中插手，將我的晉升地安排在一處乍看安全，實際上危機四伏的區域，而且，根據我的調查，這種狀況還不止一次，而是無數次！”

李牝神色淡漠道：“天衍教這是想幹什麼！？至高議會的指令都可以不管不顧？有功於人族的功臣都可以隨意迫害！你們這種行為，散播恐懼，透過這種方式彰顯你們在這一方面的壟斷地位，下一步，是不是所有星神的晉升都得你們天衍教說的算了？”

此話一出，無當天帝頓時感覺自己整個頭皮似乎都要炸開了一般。

所有星神的晉升都得天衍教說的算！？

這算什麼！？

阻道之權啊！

這是何其巨大的一個帽子！？

這個帽子，別說天衍教了，現在的眾星神庭都兜不住。

一旦這個帽子扣實，整個天衍教將立即成為人族所有人的公敵，哪怕已經晉升星神的存在也不例外。

畢竟那些星神還會有後裔、弟子，那些後裔、弟子們也要晉升。

可如果晉升權力掌握在天衍教手上……

這幾乎就相當於掌握了他人是否能夠成為“永生者”的權利。

誰敢在這方面設卡……

絕對會被立馬推翻。

反應過來的無當天帝馬上大聲的叫冤起來：“沒有，絕對沒有，我們天衍教絕對沒有半點要插手星神融入星界相關事宜的意思……”

“沒有？我都已經親身經歷了，還能有假？”

李牝看了他一眼：“並且，這件事，伱們自己也承認了，大羅明王被你們送去受罰，就是最好的證據，你還說沒有？”

“這……兩者不能混為一談啊。”

無當天帝連忙道。

“就是因為不能混為一談，所以我才只是進行責問，沒有直接動手，肅清人族內部風氣。”

李牝說著，直接道：“雖然你們天衍教尚未做到這一步，但已經有了這種趨勢，未免最終天衍教自以為沒有監管的走上這條沒有迴旋餘地的死亡之路，天衍教從今以後，將對人族疆域、異族疆域的所有地圖、通道、星門，盡數交出來吧。”

此話一出，古幽天帝眼前一亮。

而無當天帝，以及周邊天衍教的天帝、聖皇們，幾乎禁不住的同時倒吸一口冷氣。

天衍教之所以能夠發展壯大到人族第一勢力的地步，最大的優勢在哪？

他們掌握著人族，以及人族周邊所有的星圖、高速通道、隱秘通道、星門介面。

凡人世界有衣食住行之說。

天衍教，獨佔“行”字，再和其他四大勢力瓜分衣食住三大行業。

毫不誇張的說，一旦天衍教關於星圖、通道、星門介面這方面的權利被剝奪……

整個天衍教就相當於被抽調了脊椎，將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落下來。

所有人都明白這一點。

無當天帝猛然抬頭，看著李牝。

可對上的，卻是李牝平靜到似乎沒帶任何情緒的眼眸。

這一個眼神……

頓時讓憤怒的無當天帝迅速的冷靜下來。

李牝之強，無論是元界神帝、燭照神帝、玄凰神帝，以及不久前，發生在第三淵墟中被他斬殺、擊潰的星主會另六大神帝，都能夠證明。

和他翻臉、掀桌子，簡直是自尋死路。

他們甚至得慶幸他們屬於人族一員，背後有兩大至高、一尊主宰，否則……

恐怕李牝根本不會和他們講道理，而是直接動手了。

而講道理……

無當天帝聯想李牝打出的關鍵一擊……

這一刻，他心中十分後悔，早知道，乾脆將大羅明王交給李牝處置，說不定他還能對天衍教網開一面了。

結果，他自以為自己有點小聰明，用懲罰大羅明王在淵墟服役百紀的說法堵住了李牝進一步追究，結果……

卻間接坐實了天衍教介入星神飛昇地的行為。

雖然這種事以前就存在，可一方面沒人追究，另一方面……

只要追究者影響力不大，以天衍教的實力，隨隨便便就能擺平。

眼下，這種事偏偏事情就發生在李牝身上。

發生在這位強大到星界第一，號稱中天起源至尊神帝……

甚至中天起源至高身上！

他就是這一事件的親歷者。

無解了。

“有問題？”

李牝重新詢問著：“還是說，天衍教真以為捏著這些渠道，就沒人治得了你們了？”

他的語氣不重，但話語中透露出來的意思，卻是讓這位天帝無端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這一刻，無當天帝明白了。

他們想玩弄規則，李牝……

就用附和規則的方式和他們玩。

並且，直接將他們玩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

留給他們的現在只剩下兩個選擇。

要麼，將天衍教掌握的所有星圖、高速通道、隱秘通道、星門介面全部交付出去。

要麼……

以李牝為首的眾星神庭攜大義之勢，將整個天衍教蕩平。

第二條對抗路線……

別說起源神帝本身的強大了，即便現在眾星神庭擁有的勢力，都足以將天衍教鎮壓。

兩個選擇實際上只有一個。

“起源神帝陛下，天衍教願意為人族攻打星靈族，包括周邊種族的所有疆土竭盡全力的支援，要人、要資源、要渠道，天衍教絕無二話，畢竟，我們天衍教也屬於人族一員，對於代表著人族最高意志的眾星神庭的所有決策，自然會不遺餘力支援……”

無當天帝誠懇的說著。

眉宇間似乎還帶著一絲哀求。

“天衍教能有這種覺悟，我甚感欣慰，不過，一件事歸一件事。”

李牝神色中沒有任何變化：“天衍教是要自證清白的將所有星圖、通道、星門介面交出來，還是覺得世人愚昧，看不出你們天衍教擁有的野心？”

一旁的天帝、聖皇聽著李牝的再度逼迫，眼中帶著一絲痛苦，但更多的則是無奈和悲哀。

他們知道，今日之事，不給李牝一個說法，恐怕難以了結了。

或者說……

李牝親自來到天衍教，本身就是為了針對、打壓他們天衍教而來。

“起源神帝陛下，難道非得……”

無當天帝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李牝揮手打斷。

“你只需要告訴我你們天衍教的決定即可。”

他的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

甚至……

隱隱有種失去耐心之感。

無當天帝看了一眼周邊的天帝、聖皇……

他們雖然不甘，但卻顯然沒有對抗李牝的勇氣。

緊接著他再看向李牝……

已經沒打算給他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

他所能面臨的選擇，真的就只有一個了。

“天衍教，願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