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七章 道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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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

人道之光戰艦上。

神武大帝、太乙天帝、古幽天帝、姬舜、碧遊天帝、恆河天帝、洞虛天帝，包括戰艦上的聖皇，以及瑤姬、帝阿等萬族霸主賽的參賽者們，在看到那陣絢爛的清光自“大混元界”所化的金色海洋中綻放時，一個個無不身形前傾，睜大眼睛。

儘管他們一個個口中說著對李牝有著絕對自信，可心中的擔憂卻始終揮之不去。

眼下親眼目睹自李牝身上爆發出來的那陣絢爛清光居然能和元界神帝以至高神器衍化出來的大混元界對抗，一種前所未有的驚喜猶如海嘯一般，瞬間瀰漫了他們全身每一個角落，讓他們忍不住驚呼失聲。

“擋住了！”

“不可思議！”

“李牝……竟然真的能夠對抗元界神帝攜至高神器施展出來的絕殺戰技——大混元界！？這怎麼可能！”

“嗡嗡！”

看著自李牝身上逸散出來的那陣絢爛清光，元界神帝臉上的表情亦是微微一僵。

儘管他口口聲聲斥喝李牝大言不慚，但他對待李牝的態度卻沒有半分小覷。

反而真正如他所言，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至高神器！自創戰技！

再加上早已經施展，能夠轉化出至高之力的特有功法……

這一記“大混元界”已然是他傾盡全力。

可結果呢！？

屬於他的大混元界……

正在被侵蝕。

這種侵蝕又不像是混沌虛無侵蝕至高之力一樣。

而是一種更高階別的能量。

或者說更高階別的概念對低階別概念、規則的覆蓋。

清光所至，以至高神器衍化至高之力形成的大混元界猶如暴露在烈陽之下的冰雪，迅速消融，化為雪水姿態。

璀璨金光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消散。

“被馴化的虛無之力！？還是……不存在的虛無神器！？”

元界神帝知道這不屬於虛無之力，但……

他無法解釋。

更無法理解。

只能將這種力量往“虛無之力”上靠。

用自己的認知，去嘗試對抗這種力量。

一如現在……

“我縱然深入混沌虛無，亦能存活數十載之久，你一位聖皇演繹出來的這種力量又能支撐到幾時？給我滅！”

元界神帝猛然向前，雙手合十，身後那件至高神器六道寶輪綻放出更為絢爛璀璨的金光，使得他在這一刻猶如化作一輪金色烈陽，照耀八方。

但在他化作金色烈陽之際，李牝身上逸散出來的清光亦是變得更為閃耀奪目。

“外力，始終是外力……”

李牝盡情的釋放著自己的力量：“唯有我道恆在，不曾更改。”

他一步步向前，任由自身陷入一陣金色海洋，哪怕金色海洋再怎麼洶湧澎湃，卻始終撼動不了這團清光半分。

這是……

“質變！”

神武大帝言辭鑿鑿的用力道。

他直感覺渾身上下微微顫抖著。

他不知道他的身形為什麼微微顫抖。

也不知道為何心中卻充斥著一種無法言明的感動。

他以為是因為目睹了李牝展現出對抗元界神帝的力量而震撼。

還以為是有望在元界神帝的追殺下死裡逃生而欣喜。

可直到好一會兒後，他才會意識到，他的感動、震撼……

既不是因為目睹一尊聖皇和神帝的針鋒相對，也不是因為死裡逃生的生存喜悅。

而是……

知道。

第一次“看”到了“道”明白何謂“道”併為“道”的存在而感動、而震撼、而欣喜。

這是前面的道路。

至高、主宰之上的道路。

在大多數至高、主宰們以為自己已經達到終極，抵達極限，喪失前進動力，並且影響到下方天帝的狀況下，身為天帝的他，看到了前方的朦朧，看到了前方的道路……

絕境中，照耀出了一道光。

於是，他那絕望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內心中，湧現出一種生命本能般的渴望和喜悅。

哪怕身為天帝的他，仍然會忍不住失態，身形顫抖，衷心歡喜。

“這是，比至高之力更為高階的力量啊……”

在他身後，太乙天帝忍不住發出了一陣壓抑不住的呻吟。

不止他，古幽天帝、碧遊天帝、洞虛天帝亦是感覺大腦一陣嗡嗡作響，幾乎喪失思維運轉能力。

至高之上的力量！

今時今日，他們……

居然目睹到了至高之上的力量！？

至高境界往前……

有路了！？

相較於神武大帝、太乙天帝等人歡呼雀躍、欣喜欲狂，元界神帝在這一刻則是直感覺大腦都當機了一下。

“怎麼……可能！”

好一會兒，他的思維似乎才重新運轉起來。

艱難，而生澀。

他看著那即便自己傾盡全力，可仍然被摧枯拉朽般消融、侵蝕的大混元界，心靈遭受了前所未有的衝擊。

眼見著李牝渾身上下沐浴在清光之中，如閒庭信步般一步步向前，離自己越來越近……

元界神帝猛然一個激靈，瞬間驚醒過來。

“你……‘祂們’也接觸了你！？”

“我就是我。”

李牝平靜道：“我是道，也是一，是生滅，也是萬物。”

“道……”

元界神帝這才回想起李牝出手前說的那番話語。

道。

大道之光！

所以……

他說的，是真的！？

在當年時，他就以這種道和黑淵驗證、討論過，並且以此拒絕了黑淵收他為弟子的要求？

因為兩人……

道不同。

“道……道……道的力量……”

元界神帝眼中劇烈掙扎。

時而閃過一絲狠厲、時而閃過一絲迷茫、時而又有殺意，時而又是欣慰。

看著他，李牝一步步向前，儼然已經來到了他身前。

他平靜的看著元界神帝：“想學嗎？”

元界神帝心頭一震。

他豁然抬頭，死死的盯著李牝。

“我教伱。”

李牝平靜道。

元界神帝眼瞳劇張。

眼中充滿著幾乎能顛覆三觀的難以置信。

他們這些神帝，為了獲得神帝之上的力量做了什麼！？

淨化星界！

不惜淨化星界九成九的星神，只為換得宇宙之子的身份，藉助氣運加身，去踐行那條外人以為是至高，但實際上又不同於至高，被他們寄予厚望能夠超越至高的道路。

這種行為……

將修行者的本性演繹的淋漓盡致。

可李牝……

他這一刻帶來了什麼！？

至高之上的道路！

一條不同於“祂們”給出的誘餌，至今為止尚不知是真是假的道路。

而是一條真真正正，他已經在一一踐行，有了完整方向的道路。

這樣一條道路！

這樣一門寶貴的傳承……

他居然……

願意拿出來！？

教給他！？

一種前所未有的觀念瘋狂的衝擊著元界神帝的內心、震盪著他的心靈，幾乎要讓他難以維持住真靈形態。

連帶著以至高神器演繹出來的大混元界亦是一陣晃盪，似乎就要當場消散，潰散成漫天金光。

可就這位元界神帝即將“道心破碎”時，他卻猛然驚醒過來。

緊接著……

他心中湧現出一種前所未有的羞辱，以及恨不得摧毀一切的怒火。

“不可能！”

更為絢爛璀璨的金光自他身上炸散，灌注到了六道寶輪中，使得原本有些晃盪的大混元界迅速的穩固下來，並且逸散出更閃耀的光輝，將周邊所有人的感知、視野，全部充斥。

使得哪怕在淵墟這種規則不存的特殊環境中，金光，仍然將四面八方盡數照亮。

“絕對不可能！”

元界神帝猛一搖頭。

他不相信世間會有這種人。

願意無私到將這等直指至高之上，足以讓任何一個神帝，包括至高為之瘋狂的寶貴傳承免費拿出，傾囊相授。

這一刻，他覺得李牝身上的光，是那麼刺眼……

刺眼到……

讓他恨不得將他能看到的一切統統毀滅。

“你以妖言，亂我道心！”

這尊神帝低吼著。

心靈攻擊，這一定是心靈秘術。

他猛然伸手，整個大混元界瘋狂收縮，從萬里剎那間壓縮至十里。

其中絕大部分精華化為璀璨金光，在他手上凝聚成一柄肉眼可見的金色長槍，對準著李牝的身形轟擊而下。

“轟隆！”

凝聚到極致的金色長槍瞬間貫穿虛空，轟中李牝的身軀。

可在這道金色長槍轟至李牝身前的剎那，絢爛的清光瘋狂的將金光凝聚的長槍消磨、不斷消磨。

長槍在臨身十米時，還是光芒閃耀，到六米時，已經明顯黯淡一分，等到了三米時，威勢已經去除大半，一米時，已經十不存一。

最終……

在這道完全由金光組成的長槍臨身時，李牝那已經完成化為清光的手臂伸出，將它穩穩握住。

“嗡嗡！”

一圈無形的漣漪在他握住長槍的一刻炸散開來。

整個大混元界的運轉在這圈漣漪的衝擊下，都是微微一滯。

也就在此時，李牝一步一步覆蓋著阻擋在身前的金光，順利走完了自己和元界神帝之間的距離，來到了元界神帝身前。

元界神帝看著他……

他也看著這位神帝。

在他眼中，已經不復剛才的睿智從容，也不復開戰時的信心十足、意氣風發。

有著的，只有羞怒、痛苦、不甘、殺意、毀滅……

以及……

一絲絲悔恨。

“神帝啊。”

李牝嘆息了一聲。

下一刻，沒等更絢爛璀璨的金光自元界神帝身上爆發，手中的金色長槍閃電刺出。

“咻！”

貫穿了元界神帝的身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