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未曾預料到的出海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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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凌晨四點半。

李亦彷彿心有所感地睜開眼睛，一拿起手機，鬧鐘便響了起來，順手關掉，然後將旁邊仍在熟睡的姜浩然喚醒。

他倆睡的客房，陳妍菲一個人睡海景房。

昨晚在看完陳妍菲發現的水母后，便一路笑著回蘑菇屋了，睡的比較早，李亦精神不錯。

就是姜浩然比較遭罪，平時養尊處優，冷不丁高強度幹活，一覺睡醒身體就像要散架似的，很艱難地才從床上爬起。

“浩然，你先上去把妍菲叫醒，我去跟節目組討點吃的。”

五點就要出發了，現在做早飯自然來不及，李亦本來也沒有做早飯的準備，在睡覺之前就想好了起床就去向節目組化緣，要點麵包什麼的。

走出房門，見主臥的燈已經開啟，便知道張磊也醒了，李亦徑直推開客廳的門，卻發現廚房的燈光是亮著的。

在清淨的凌晨，伴隨著幾聲“喔喔喔”的雞鳴，彷彿能聽到柴火燃燒噼裡啪啦的聲音。

李亦走到廚房門口，看到林旦正在灶臺前忙活著。

此情此景，讓李亦有些愣神。

記憶瞬間飄回到兒時，爺爺還在的時候。

那時，偶爾幾次尿急醒了，在天黑黑的清晨，便能看到爺爺在柴火前打盹，發現他就笑著讓他繼續回去睡，睡醒就有早飯吃。

“我去，亦哥兒你怎麼走路沒聲啊！”林旦回頭發現李亦的身影，整個人都被嚇得一激靈。

那麼一點煽情的氣氛消失殆盡，李亦笑笑，向林旦比了個愛心：“愛你哦，林老師！”

有一說一，林老師真的太貼心、太會照顧人了。

網上有不少言論說，私下裡的林旦其實沒有這麼好，電視中展現出來的都是他的人設。

私下裡的林旦確實沒有節目中那麼健談，但對李亦來說，他一直是一個很照顧自己的前輩。

當時李亦才錄了兩次《一日三餐》，他們還沒現在這麼熟悉，林旦就帶著他一起上綜藝。

後來李亦火了，也僅是拜託李亦幫過一次忙，就是遇上脫口秀演員的那一次，而且那次節目組給的錢很多很多。

洗漱回來，李亦幫忙將早飯端到客廳。

此時戶外還挺涼爽，但在夏天用柴火燒飯的廚房裡，仍然是火爐一般的地方。

看林旦就知道了，他一個比較耐熱的人，衣服的領口都溼了一塊。

話說回來，自從第一季《一日三餐》之後就沒有嘗過林旦的手藝了，也不知道有沒有進步。

林旦做的早飯還算豐盛，蔥油餅、香蔥煎蛋、青菜炒牛肉，主食還有白粥。

沒人化妝，其他人很快就洗漱好圍著茶几坐下，皆是對林旦感謝了一番。

林旦撓著頭說道：“其實我很久沒下廚了，不知道味道怎麼樣。”

“林老師，你就是謙虛了，菜做好你肯定自己就嘗過味了。我懂了，先謙虛一下，好讓我們誇你是吧！”李亦眯著眼，一副我把你看穿了的表情說道。

“就你話多！”

張磊給李亦夾了牛肉，又夾了一筷子香蔥煎蛋，讓他先試。

李亦覺得張磊小題大作，第一季的時候，林旦做的飯已經是能吃的了，就算結束之後他再也沒做過飯，也不可能這麼簡單的炒菜就變回一開始的水準。

先是吃了牛肉，味道適中，就是牛肉有點老了，嚼的費勁。

然後是香蔥煎蛋，雞蛋的口感有點散，味道也是可以的。

換做平時，李亦會挑點毛病，但現在他直接豎起了個大拇指，猛誇：“林老師的手藝越來越好了，簡直就是人間美味！”

林旦是嘗過的，沒信他的鬼話，只是又給他夾了塊蔥油餅。

蔥油餅剛切好，還沒來得及試就被李亦端上了桌。

蔥油餅的賣相還不錯，金黃金黃的，李亦不由分說地就夾起來放進了嘴裡，慢慢地嚼了幾下，然後快速地嚼爛吞嚥下去。

林旦期待問：“味道怎麼樣？”

李亦沉思，在想怎麼才不會傷到林旦半夜起床給大夥做早飯的一片好心。

這蔥油餅賣相不錯，實際上還沒熟，軟趴趴的，有一種生粉生粉的感覺。

思索了三秒鐘，終於讓李亦想到了一個非常合適的形容詞，只見他眼睛一亮：“是愛的味道，感動的味道！”

林旦哭笑不得地搖搖頭：“好吧，看來是失敗了。”

不過其他人都很給面子的吃了蔥油餅，就連張磊也不例外，並且吃完都一個勁地對林旦彩虹屁，批評李亦挑食。

也不知道是張磊比較喜歡生粉的口感，還是就李亦吃的那塊沒熟，反正張磊吃了好幾塊蔥油餅。

早飯吃完，林旦回房間補覺，其他人換好防曬服，帶著水杯和釣魚裝備出發。

船長就在沙灘邊上等著他們。

沙灘邊上的水太淺，漁船停在離岸七八米遠的海面上，他們需要坐塑膠和木頭製作而成的筏船才能登上漁船。

簡單的認識，一行人分成兩批，有驚無險地登上了漁船。

漁船大概有二十米長，船尾有一個遮陽板，整體比較破舊，就是普普通通的打魚船，船中央堆積了一堆漁網。

同行的除了船長，還有一個年輕的小夥。

這兩人是父子，是魚塘村的村民，皆是面板黝黑。

李亦等人穿好救生衣，隨著柴油發動機轟隆隆地啟動，冒著幾縷黑煙往大海進發。

節目組租借的漁船，還有一艘快艇也緊隨左右。

船上只有一名跟拍，李亦才發現，船艙上還掛了兩個固定相機。

張磊向船長問道：“才哥，到放網的地方要多久？”

船長控制著方向：“不到一個小時。”

聊天中已經知曉了船長和年輕小夥的名字，劉有才，劉強。

看了看堆積在一起卻亂中有序的漁網，李亦覺得今天這魚不一定能釣多久，便問：“強哥，等會兒我們把這些漁網放完要多久？”

劉強想了想道：“放的話很快，不用半個小時，就是收起來慢一點，放到收完估計在兩個小時左右吧。”

“我們要放幾次？”

“一次就行，節目組說你們想釣魚，後面可以帶你們去釣魚，釣多久都行。”

閒著無聊，李亦倒是對漁民的生活比較感興趣，聊了起來。

“你們平時幾點鐘出海呢？”

“看潮水和季節的，最近我們一般三點出海，上午七八點鐘開始回程。”

“平時也是隻放這麼多網嗎？”

“要多個兩三倍，有時候也不是隻放一次，看魚獲。”

閒聊之中，不知不覺天亮了一大片，張磊在和才哥聊，李亦在和強哥聊，都是沒有發現，少了兩個人的聲音。

忽然聽到陳妍菲有些虛弱的聲音：“我們還要多久才能到啊？”

劉有才道：“快到了，五分鐘。”

李亦回頭一看，姜浩然還好，陳妍菲嘴唇已經有些發白了。

“磊哥，暈船藥在你那吧？”

聽到李亦的聲音，張磊才發現這兩人暈船，連忙從釣魚包裡拿出暈船藥，給他們吃下。

“你們不是說不暈船嗎？撐得住不，要不讓節目組帶你們回去。”李亦有些頭疼，已經提前問過了。

陳妍菲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坐過渡輪，不暈，以為坐漁船也沒事。”

姜浩然擺擺手：“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可能是昨天干了點活沒緩過來，但還好，就是頭有點小暈，小問題。”

兩人都沒有回去的想法，李亦也沒有再勸，就是到了放網的地點，沒讓他們幹活。

每張網都綁了一個塑膠桶做標記，行駛到一定的距離撒下一張。

漸漸地，太陽完全浮現於天空，原本暖和的陽光變得熱辣。

撒下最後一張網，花了大半個小時，漁船掉頭，行駛回去收第一張網。

此時，姜浩然的狀態看起來還行，別人說話的時候還能插兩句嘴。

陳妍菲則完全是躺屍狀態了，說句話都費勁，就是一直沒吐，可能是在強忍著。

然後，網收到一半的時候，又到張磊出問題了。

只見他臉色突然一變：“糟糕，旦兒的蔥油餅有毒！”

張磊肚子不舒服，李亦生怕他直接蹦出來，便讓他也退下休息，好讓他集中注意力死守門關。

這條漁船是沒有廁所的，節目組的船也沒有……

任誰也沒想到，期待已久的出海之旅會是這麼一副光景，只剩下李亦一個人堅挺著。

幸好，吃過暈船藥的姜浩然緩過勁來，有力氣幫忙收網。

再過去半個小時，張磊說自己肚子舒服了點，也開始幫忙收網，不過看他的臉色，還有收網時不敢用力的樣子……

只能說，為了這次海釣，磊哥也是拼了。

收網倒是比預計的時間快一點，不到兩個小時，因為魚獲不多，至今為止最大的一條魚就是五斤多重的海鰻，巴掌大的魚居多，攏共不到五十斤的魚獲。

此時陳妍菲臉色也好看了一點，不再那麼蒼白。

不過張磊倒是一直在勸，讓陳妍菲坐節目組的快艇回蘑菇屋休息。

陳妍菲堅持了這麼久，也是想試試釣魚，如今又有了好轉，自然是不願的。

收好網，船長見暈船的暈船，竄稀的竄稀，一船的殘兵敗將，便沒有再帶大家去他常去的釣點，直接讓大家原地垂釣。

李亦剛將強哥給的小魚掛好鉤，便突兀地聽到了一聲“yue”，回過頭一看，陳妍菲在船邊探出頭吐了起來。

“打窩了打窩了，快快快！”李亦十分沒有人性地喊了起來。

不過說是這麼說，他卻是第一時間將水杯和毛巾給陳妍菲遞了過去。

吐完之後，陳妍菲反而更不好了，直覺整個人都是天旋地轉一般，站都不太站得穩，無奈之下，只能乘坐節目組的快艇回去了。

快艇遠去，不見了蹤影，李亦剛甩下第一竿，就聽到張磊說：“小亦，幫我和節目組說，讓他們不要亂拍，快，我憋不住了！”

說完，張磊著急忙慌地向強哥要了一個用來裝魚的塑膠桶，向船艙走去，將塑膠桶放下，又道：“你們也別看！”

李亦：“……”

這踏馬都什麼跟什麼啊？

他現在才知道，原來方才張磊勸陳妍菲回去，是為了在船上拉屎。

姜浩然也很難繃，他實在是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一幕會在錄製節目的時候發生。

只能說，不愧是極限男人幫，太踏馬極限了！

李亦搖搖頭，無奈地拿起對講機：“歪歪歪？收到請回答！收到請回答！”

“什麼事？浩然也撐不住了嗎？”很快，王懷忠的聲音從對講機響起。

“磊哥撐不住了，你們的船先別靠近，也別拍船尾，磊哥在竄稀。”李亦如實說了一遍。

王懷忠：“……”

對講機忽然沉默了。

顯然連王懷忠也沒想到，張磊同志會為了節目效果做出這麼大的犧牲。

他已經想好了，該怎麼說服張磊答應讓他把這一段放進正片裡。

當然，肯定是沒有畫面的，只不過得讓觀眾知道發生了什麼！

船尾，已經在撅著個大屁股在紅色塑膠桶坐下的張磊罵道：“李亦，等我拉，呸，等會兒我打死你！”

又過了一會兒，李亦又聽到張磊的聲音：“亦哥兒，紙，幫我拿下紙，釣魚包裡有……”

我振的是超了！

李亦翻了個白眼，放下魚竿找到了紙，然後側著頭向船尾走去，遠遠地就十分嫌棄地將紙巾遞了過去。

張磊不滿：“再近一點，夠不到。”

這是李亦第二次如此佩服張磊。

第一次是他去石頭音樂工作室錄第一首歌的時候，那時張磊在他眼裡是音樂大神，當然，現在也是。

這一次就更誇張了，為了順利釣魚，張磊居然能在節目裡做出如此之大的犧牲！

只能說牛逼、佩服、甘拜下風！

不一會兒，張磊忙活完，提著紅色塑膠桶來到李亦身邊。

李亦起初還沒在意，收線回來後發現左邊腳下多出了一個熟悉的紅色塑膠桶，頓時“臥槽”一聲。

“磊哥，這桶你洗乾淨沒有，快，拿走，給我拿走！”

聽到李亦的話，姜浩然也是才注意到，這次他終於是蚌埠住了，直接笑了起來，笑的前俯後仰，險些掉進海里去。

李亦忍不住搖頭，他能預料到有人暈船，還真沒料到別的活兒。

一切都要從林旦那個失敗的蔥油餅說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