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食肉白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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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理寺，狄雪直奔後院的驗屍房，前世的自己也是這樣無數次在這個房間裡解剖屍體找尋真相。

狄雪下意識的抬起手等著解語給她遞上工具，卻發現自己的手上一空。

物是人非，她現在是狄雪而不是解青。

見著她手上的動作韓術連忙問到：

“師父可是要工具？”

狄雪聽完擺擺手，失落也壓在了心底：“無妨，我自己來吧，你來打下手！”

屍體已經擺放在屋內，狄雪穿戴整齊。

整理思緒後狄雪看著武石的屍體，屍體的脖頸處是明顯的啄咬痕跡，與那隻從武家帶回來的大鵝的喙一致。

但是細細了看了傷口之後狄雪發現了一絲異常，即使大鵝的啄咬能力再強，人身體上沒有創口，它也是無法啄咬下來的。

並且當時屋外並沒有聽到叫聲，對此武家人認為的是，武石當時被鵝妖迷住了心智，所以無法講話。

但狄雪知道這不太可能，於是再次看向武石的屍體，將脖頸處的碎肉清理乾淨後。

韓術驚訝出聲：“怎麼還有肉條？這大鵝難道真的成精了？”

狄雪將那肉條用鑷子夾起來，卻發現這也是人肉，並且肉條切口整齊，顯然是有人切好的。

而武石脖頸處清理乾淨了的傷口，似乎也是認為劃開後大鵝才啄咬的。

如此狄雪便將武石的屍體繼續解剖，發現他死前確實身中迷藥，兇手應當是迷暈他之後下的手。

然後狄雪又將大鵝的屍體解剖開來，發現大鵝的體內有很多血肉，但也有一些切好的肉條，顯然這肉條也是人肉，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武石身上的。

於是狄雪將在大鵝體內取出的碎肉跟武石脖頸處的傷口進行拼接，還原之後發現沒有那些人肉條的位置。

顯然這些人肉條是來自其他人的，不過從狀態來看這些肉條在吃進大鵝胃裡之前是新鮮的，兇手究竟是從哪裡弄到的呢？

“師父，這大鵝為什麼會吃人肉！”

韓術看著被解剖的大鵝一臉恐懼，顯然他對這種事情難以接受。

狄雪搖了搖頭然後看向大鵝那兩條腿：“大鵝的這兩條腿是被人為折斷的，顯然養它的人不想讓它到處走動。”

“那它是怎麼進的武石的房間呢？”

韓術接著問到。

狄雪看了他一眼然後說到：“你覺得呢？”

韓術想了想：“難道是有人故意將它放進去的？”

“恭喜你答對了，此案絕對不是什麼妖怪作案，兇手只不過藉助這種怪異之說來行兇，可能之前武家人聽到的鵝叫都是來自它。”

“那兇手是如何做的呢？”

韓術的問題也讓狄雪陷入深思：“這恐怕就要再去武府檢視了。”

“只是......”

“怎麼了師父？”

“這大鵝的狀態十分奇怪，身體比一般的大鵝小上許多，並且下肢無法行動肌肉不太發達，但是它的脖頸跟喙附近的肌肉卻十分強悍，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原因。”

狄雪說完便想到褚然，或許他見過後會有什麼想法，於是她說到：

“對了，武石的妻子司蘭也調查一下。”

狄雪說完便跟韓術來到屋外此時的天已經矇矇亮了。

韓術領命就要出去，狄雪見他饞蟲的模樣於是說到：“吃了早膳再去，這幾天大家會辛苦一些，你拿著這些銀錢給大夥買點東西打打牙祭吧！”

韓術拿了後便歡天喜地的出去了。

狄雪知道這幾天褚然都在參草堂行醫，於是便朝著元京市集走去。

元京城素來沒有宵禁更沒有晨禁，商賈自然盛行。

東市街上更是煙火氣十足，雖然此時空氣依舊冷冽。

這時前面突然響起了喧鬧聲，人群團團圍住，看不清裡面。

旁邊賣布匹的老闆坐回椅子上打著哈欠：“想來那姓李的術士又來了！”

狄雪聽得便回想起近日元京城內的流言，於是便問到：“他可是號稱能預言的那個？”

“除了他還能是誰，他最近可是風光無限，前腳才說武家有妖怪，後腳這不武家大少爺就死了！”

“除此之外他還有什麼其他的預言麼？”

狄雪問到。

那老闆想了想回到：

“說是什麼給一個農戶妻子用黃紙驅邪後，農戶妻子的病就好了，不過那農戶也是可憐，妻子生病兒子也是常年纏綿病榻！”

看著老闆嘆息的模樣狄雪也沒再多說，這時人群中那李術士說起話來。

狄雪也沒有上前去，只是在人群外聽著。

只聽那李術士如同民間雜耍的人一樣說了一段開場，然後便展示了一下自己的預言，不過都是些東家長李家短的話，還有人找他給自家孩子看姻緣，業務倒也是比較雜亂。

不過中間時不時的還有人前來答謝說他的預言準確，諸如什麼老神仙在世，救命恩人一類的誇讚。

狄雪又聽了聽記住這李姓術士的長相後，便動身前往參草堂。

到了之後便看到褚然戴著銀色的面具身著白衣正在給排隊的人看診。

狄雪看著排隊的病人，不便打斷，於是排在了隊伍的最後面。

半個時辰後終於輪到她。

“衛醫師您好，在下大理寺寺捕狄雪，現在手頭有一件棘手的案子想請您幫忙！”

褚然抬起頭看向狄雪微微一愣，然後便是眼中快速的閃過一絲驚喜。

低下頭沒有接話而是拉過狄雪的手臂開始一本正經的診脈：

“咳咳，狄大人你氣血有虧，想必是最近都無法安眠，我給你開一副補藥，回去一日兩次服下！”

“那我該如何調理，勞煩衛神醫了。”

狄雪說完後，又耐心的聽他講完怎麼補血，然後又看他進屋抓了補藥。

看著褚然熟練的在中藥匣子裡抓著藥材，狄雪能感受到他樂在其中。

不過看著眼前的兩大包藥，她些扶額，正要開口就聽見褚然笑出聲來。

狄雪彷彿能看見銀色面具下的皎潔。

“今日看診已經完成了，也罷，在下就跟狄大人走一趟吧！”

“再不走本官可就要押著你走了。”

狄雪說完二人便朝著大理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