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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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州冷家祖上乃是御醫出身,據傳是藥王不知道第多少代的徒孫後裔,繼承了藥王不傳之秘鬼門十三針,在封建時代只為帝王將相診病,在民間地位非凡。
前朝時,冷家因治療了皇帝頑固的頭疾,皇帝御筆親題天下第一的牌匾賜予冷家,由此冷家神醫之名傳遍江湖朝野。
冷家名聲大噪,卻並未驕傲自滿,反而越發謙虛低調,並創辦了醫館明仁堂,每月初一十五免費為百姓診病,且不收取醫藥費。
冷家仁心之舉招攬諸多美名,後來明仁堂開遍全國,到處都有分號。
這便是明仁醫院的前身。
現在的明仁醫院是私立貴族的代表,非達官貴人不可入,任何疑難雜症,只要掏得起錢,明仁醫院的神醫團隊會給出最完美的治療方案。
春州明仁醫院,某間VIP病房內。
「梁先生,從最新的檢查結果來看,治療效果微乎其微,接下來我們將會為您更換治療方案——基因治療,並輔助針灸推拿。」
病床上的男人臉色瘦削蒼白,五官幾乎脫了相。
聽到主治醫生的話,他死寂般的眸子燃起細微的希望:「基因治療?」
「基因治療是一種利用基因工程技術來修復或改變患者的遺傳物質以達到治療目的的方法,明仁的科研團隊已經在基因治療中取得突破性成果,梁先生,您放心,我們會全力以赴,也請您不要放棄希望。」
梁偉嘆了口氣:「算了,還是不要折騰了,我還能有幾天活頭。」
「梁先生,請您相信明仁醫院的專家團隊,我們一定會……。」
梁偉擺擺手:「我知道你們明仁的醫生很厲害,但閻王該收的人,你們也留不住,人各有命,何必強求。」
主治醫生見勸說不得,便帶著人退了出去。
「梁總。」
秘書急匆匆的衝進來。
「少爺出事了。」
梁偉愣了一下,無奈的苦笑一聲:「這一天還是來了,說吧,他闖了什麼禍?」
「是少爺被人打了,也進了明仁醫院,就在您病房隔壁。」
梁偉冷笑一聲:「活該他咳咳……。」
「人怎麼樣,沒缺胳膊斷腿吧?」
秘書臉色有些古怪,這是親爹嗎?
「那倒沒有,就是被打的慘了些,一隻手血肉模糊的,護士正在包紮,我趕著來給您說一聲。」
「又是因為女人?」說到這裡,梁偉感覺自己的血壓又飆起來了。
「是馮總打的。」
「誰?」
「馮氏集團的馮總馮月陽,聽強子說,兩人在會所因為一個少年發生了爭執,少爺放了幾句狠話,馮總也是年少氣盛,趁強子不在身邊的機會,把少爺擄到巷子裡揍了一頓。」
強子是梁材的保鏢,也是梁偉秘書的侄子。
「因為一個少年起了爭執?」梁偉立刻掀被子下床,氣勢洶洶要衝去隔壁揍人。
秘書趕緊上去攔著他:「梁總,您可千萬別動氣啊。」
「這個孽子,他乾的能叫人事嗎?我梁家的臉都被他給丟盡了。」說到激動處梁偉狠狠扇了自己兩巴掌。
「梁總,您這是何必呢?」
冷靜下來之後,梁偉說道:「月陽那小子倒是讓我刮目相看,還有這般血氣。」
恐怕不是兩人為一少年起了爭執,是梁材不幹人事兒,馮月陽看不過去站出來制止他吧,梁偉太瞭解自己這個兒子了。
想了想,梁偉說道:「幫我聯絡月陽,就說叔叔想請他吃頓便飯,替我那不成器的兒子賠禮道歉。」
「
可是梁總您的身體……。」
「沒事,這小子混不吝,以後還不知惹出多少禍事來,我得替他留個後路。」
隔壁病房,梁偉進去時,還能聽到梁材罵罵咧咧的聲音。
聽到腳步聲,梁材還以為是護士進來了,唯一完好的那隻手拿起枕頭就砸了出去。
「滾。」
「火氣這麼大?」
梁材猛然扭頭,看到來人,驚恐失聲:「爸?你怎麼在這兒?」
他目光落在梁偉身上的病號服上,瞳孔驟縮。
你……你真的得病了?」
「以後沒人管你了?開心嗎?」
梁偉拉了一個椅子坐下。
梁材哭喪著臉:「你說啥呢?你可是我親爹。」
「我看你眼裡可沒我這個親爹,天天在外尋花問柳倒是快活,只是這回碰上硬茬兒了,長教訓沒?還是想著養好傷了找馮月陽報復回去?」
「爸,我被打成這樣,你不該替我報仇嗎?他還想收購咱們公司,他做夢吧。」
「第一,你是自作自受,活該,第二,是我的公司,不是咱們的,第三,我已經聯絡的馮氏集團,不日商談收購事宜。」
梁材被包成了木乃伊,尤其臉上,只露出了一雙眼、但此刻不難看出他激動憤懣的情緒。
「爸,你要不要這麼絕情?我可是你親兒子?」
「親兒子也要明算賬,你手裡那點股份左右不了局勢,要麼給我乖乖待在公司好好做人,要麼,給我滾出國,永遠別再回來。」
梁材很少看到父親有這麼嚴肅的一面,他心下微怵,沉默了下來。
梁偉軟和了語氣:「我這麼做,是為你好。」
梁材冷笑一聲:「為我好?你可知馮月陽他不過是個扒著女人往上爬的孬種,我這隻手,就是被那個女的給踩爛的。」
梁偉眯了眯眼:「女人?」
他當然知道憑馮月陽的能力不可能做到現在這個程度,他的背後一定還有靠山,可惜查不出什麼眉目。
原來是個女人。
梁材眸光怨毒又恐懼,咬牙切齒道:「是個女的,還很年輕,馮月陽叫她老大,一身陰氣,手段狠辣,爸,你一定要查清楚這個人的底細,替我報仇啊。」
「你還有臉提報仇?人家打你打錯了嗎?你就是欠收拾。」
頓了頓,梁偉板著臉問道:「那女人長什麼模樣?」
梁材愣了愣,然後搖頭:「天太黑了,我沒看清,只記得她戴了一副眼鏡,很瘦很高,年紀絕對不超過二十歲。」
不超過二十歲?
梁偉擰眉思索。
其實很久以前他就懷疑馮月陽背後的人是天祿銀行的高層,謝北醇倒了後,他就更確信了。
馮月陽就是天祿銀行手裡的一把刀,或者說是一顆棋子,連謝北醇都倒了,他再不識相點,下一個出事的就是他,梁材那小子蠢貨一個,屆時只會死的更快。
識時務者為俊傑,亙古如此。
只是他沒想到,會是一個如此年輕的小姑娘。
也是,天祿銀行人才濟濟,網路國際上最尖端的天才培養為己所用,所謂是不拘一格降人才,掌門人如此的眼光格局也讓這個財團更年輕煥發更多生機和活力。
未來,註定是天祿銀行的天下,所以他只能答應馮氏集團的收購,希望到時候看在他這張老臉的份上,能讓馮月陽給梁材一條活路。
能上棋盤,做博弈者手中的一顆棋子,這本身就是氣運抑或能力的一種。
馮月陽的未來,不止於此。
可惜他的這些苦心,
梁材不理解。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未來是福是禍,都是他自己的命運了。
~
閆露看了眼時間:「過去二十多分鐘了,安安怎麼還沒回來?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閆露越想越不安。
高雨萼笑的意味深長:「她剛剛給我發訊息,有點累,先回酒店了。」
柳潤熙猛然抬頭。
高雨萼挑了挑眉。
柳潤熙起身,這裡是一刻也待不下去:「我先走了。」
黃錫趕忙追上去:「時間還早,別急著走啊……接下來還有遊戲呢。」
柳潤熙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
閆露湊近高雨萼:「你說安安她真的回酒店了嗎?」
高雨萼嗑著瓜子:「就她那個身子骨,你還不知道?走兩步都嫌喘。」
閆露明顯不信:「我又不傻,我剛才瞧容羨寧那表情,明顯跟安安是舊識,我怎麼從來沒聽安安提過呢?倆人是咋勾搭上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你也知道,她嘴巴一向比較嚴,不想說的,天王老子來了都沒用。」
閆露嘆了口氣:「可憐我同桌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怪不得一向只愛學習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沈又安會答應來玩,感情是聽到了容羨寧的名字……
高雨萼也挺意外的,她只當沈又安是容羨寧的粉絲,可剛才看容羨寧的神情,兩人分明是早就認識的,關係還匪淺。
嗯、沈又安,你藏的很深啊。
黃錫失落的回來,「一個個都走了,還玩什麼?」
閆露眯起眼睛:「你是不是忘了攢這個局是為了誰?」
黃錫一個激靈,猛然清醒過來:「當然是為了我的小露兒,來來,咱們繼續玩兒,真心話大冒險怎麼樣……?」
「人太少了沒意思……。」
~
柳潤熙走出會所大門,撥了沈又安的號碼。
沒有人接。
點開微信聊天框,給她發了一則訊息。
——沒事吧?
——你現在在哪兒?
很快對方回覆——我沒事,有點累,先回酒店了。
柳潤熙鬆了口氣。
人沒事就好。
這時一則訊息蹦出來。
——潤熙哥,我聽說你也在春州,出來一起玩呀。
柳潤熙盯著備註的兩個字。
——景枬
很快對方又發來一條訊息。
是一張照片。
黑壓壓的密室,恐怖的氛圍感,鏡頭裡露出一個女孩的背影,纖腰曼妙,於壓抑森冷的氣氛中搖曳一抹柔情。
——我和虞姐姐來玩密室逃脫了,虞姐姐膽子真大,什麼都不怕,我就不行了,剛才解題的時候有一道數數字的圓形數,我還記得潤熙哥你教過我的訣竅,沒想到真被我解出來了,潤熙哥你要是也在就好了。
隨後對方發來一個定位,離這裡並不遠。
柳潤熙將訊息設定成免打擾,合上手機,攔了輛計程車坐了進去。
~
「奇怪,手機沒訊號嗎?」密室中,景枬將手機對準天花板晃了晃,尋找訊號。
不遠處傳來少年無奈的聲音:「枬枬,你在幹什麼?你竟然偷偷帶手機進來了?」
少女嘿嘿一笑,趕忙把手機藏起來,「我就是想拍點照片留紀念嘛,又不用它來作弊。」
「你剛才能解出來題就是走了狗屎運,你看看虞小姐,膽大心細,再難的密碼都能破譯出來,再看看你,還不
多學著點兒?」
景枬撇了撇嘴巴:「不是狗屎運,是小時候潤熙哥哥教過我,他很聰明,什麼都難不倒他。」
少年皺了皺眉,「誰?」
走在前邊的少女聞言回過頭來:「柳潤熙?」
「是啊,虞姐姐你記得他?」
少女勾了勾唇,明眸於暗室裡生輝,灼灼明亮。
「當然記得,小學三年級時,一次數學競賽,我輸給了他。」
那也是她人生中唯一一次沒有拿到第一。
柳潤熙啊,這個名字令她印象深刻。
然而這個人,卻是沒什麼印象。
只記得是個沉默寡言的瘦弱男孩,身上籠罩著一層陰鬱氣息,令她不喜。
景煥愣了愣,難得還有令虞大小姐敗北的人。
「潤熙哥哥好厲害。」
景煥一個眼神掃過去,景枬偷偷吐了吐舌頭。
現在的當務之急也不是困在密室裡討論一個沒什麼交集的人,虞若歡淡淡道:「先出去再說。」
解開最後一個密碼,成功通關。
幾人走出密室,虞若歡先去換衣服,拿起揹包走出換衣間。
「這家密室還不錯,只是題的難度有些低。」
景煥立即說道:「是您太聰明瞭。」
走在後邊的景枬十分無語,她哥也太會拍馬屁了,看人家虞若歡搭理他嗎?
虞若歡笑了笑:「考前放鬆一下還是不錯的。」
虞大小姐要去的地方,護衛必定要提前清場,以防意外。
是以三人出來後,四處空蕩蕩的,除了幾個黑衣護衛外,連個鬼影都沒有。
這就是屬於虞大小姐的特權。
景枬覺得這樣玩有什麼意思呢?可她生為景家人,從小就是作為虞若歡的玩伴存在的,說好聽是玩伴,難聽點就是跟班丫鬟。
虞若歡開心她就開心,虞若歡不高興她就遭殃了。
她不能反抗,也不能有任何怨言。
幸而還有個舔狗哥哥替她分擔,可看她哥哥一臉諂媚痴迷樣,就氣不打一處來。
太丟人了。
「大小姐。」黑衣護衛恭敬上前,將手機遞到她面前。
「夫人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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