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因材施教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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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到滿臉興奮的阿木將一臉茫然的蘇啟帶來後，昏黃的路燈照耀下，身影有些模糊的陳馥向著他們點了點頭，然後帶著緘默無聲的白衣金鱗向著柔骨兔養殖場地底研究所走去。

咔嚓！

伴隨著沉重的銀灰色金屬大門緩緩升起，明亮的白熾燈突然充斥滿眾人的眼睛，猶如白晝的燈光讓後方的少年蘇啟感到一陣驚訝。

因為在他原本的世界裡，夜晚就應該是昏暗的，就應該是漆黑一片的。

在白熾燈的照耀下，陳馥帶領三人走進銀灰色金屬大門，繼續向著裡面走去，而後面的大門在四人進來後便自動下沉關閉。

走到一處厚重的鐵門面前，陳馥不由停下腳步，後方的金鱗與阿木立刻停下，倒是少年蘇啟沒有反應過來撞在了阿木的背上。

“對不…”

噓！

少年有些緊張，剛想道歉卻看見阿木一把拉著他的手，然後將另一隻手的食指放在嘴前示意別出聲。

沒有在乎後方動靜的陳馥眉頭微皺，仔細注視著前方的厚重鐵門。

在他的恐怖靈覺中，這扇門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透明的無形焰火，正在一點點侵蝕著鐵門上的能夠阻隔靈魂逃逸的特製金屬膜。

“自檢。”

特製鐵門後面是融魂實驗室，因為裡面全是針對精神靈魂的干擾場，［幽藍］對裡面的干涉都會受到極大影響，只能定期花費大量精神力送死一般去啟用實驗室內部的既定程式從而達到手動控制效果。

可是現在，裡面的靈魂干涉場域隱隱有失控跡象…對此陳馥面無表情，說不出是好是壞。

嗡！

［自檢程式啟動，精魂侵染場域已強制關閉］

身後幽藍色光環瑩瑩一亮，籠罩在星斗大森林上空的大量精神力被［幽藍］調動，以融魂實驗室外部的特定通道用精神力強行貫穿，從而擊破裡面的精魂侵染場域的關鍵節點，讓整個精魂力場瞬間破碎消散。

見鐵門外的門把手上的無形白焰悄然消散，陳馥便將手搭了上去，然後轉頭看向那個才來不到一天的新人少年蘇啟。

“無論看見什麼，記得…”

噓。

陳馥微眯著眼將食指放在嘴邊。

咔嚓！

厚重的鐵門被陳馥單薄的身子輕輕推開，漆黑一片的屋內頓時出現在四人面前。

漆黑的實驗室裡的魂導器燈在紊亂的精神力亂流中一閃一滅，寂靜的黑暗中隱隱能在閃滅中看見有黑影在角落裡蠕動。

咯吱！咯吱！

物品在地上摩擦而過的刺耳聲音在黑暗中猶如靈魂死去時的哀吼。

在最後面的蘇啟好奇偏頭向裡面望去，便看見一雙雙血紅的眼睛在閃滅的寂靜黑暗中那麼鮮豔。

嘶！

那群黑暗中的血眼突然暴動，猶如奇行種一般在地上扭曲著身子，爆發出超越身體安全閥值的彈跳力，瞬間躍在空中，在明滅中突然就閃現在蘇啟面前。

“啊！”

少年被這突如其來撲過來的紅眼反人類怪物嚇一大跳，身子下意識一軟，雙腿頓時就使不上勁兒來。眼看著蘇啟就要被嚇癱跪地，一旁早有準備但仍很震驚的阿木一把將他扶住，避免了他進一步丟臉。

看著實驗品還保留著生前的怨恨而向自己猛撲過來，陳馥漆黑如墨的黑眸中閃過一絲幽藍色弧光，伸出手掌，五指回握，食指關節對著前方虛空輕輕一敲。

［物質•凝空］

面前猶如流水一般的空間猶如遭遇極寒一般頓時被［幽藍］強大到精神力瞬間凝固。

咚！咚！咚！

下一刻，物體相撞的聲音接踵而來，所有的紅眼實驗品都在陳馥面前被突然停滯，大量血跡在陳馥面前的無形之牆上開始侵染。

精魂侵染力場的關閉，這些實驗品沒了束縛，［幽藍］同樣也沒了束縛。

［物質•凝空］凝固的並非神神秘秘無法觸及的空間，而是懸浮在空氣中的細小塵埃。［幽藍］透過精神力將這些看不見的細小塵埃用精神力全部凝固，便形成了一堵透明但全是刺的屏障。

以［幽藍］的精神強度，封號鬥羅以下的攻擊是無法撼動祂的精神連結分毫。

揮了揮手，塵埃之牆便推著一眾實驗品向裡面移動，最後被壓在實驗室裡面的牆面上。

“恢復一下，我們好好觀測一下結果。”

陳馥站在門外，一身白衣似乎與在塵埃之牆上撞得頭破血流的人形實驗品有些格格不入。

［已清理］

咔！

明亮的魂力白熾燈突然亮起，乾淨整潔的實驗室頓時出現在眾人面前。

被嚇呆的蘇啟這才發現被固定在裡面牆上的乾乾淨淨的生物到底是什麼東西。

那是一群眼睛血紅，姿態詭異的人類。

可明明是人類，但是那被壓在牆上是無意識扭動的四肢卻猶如爬行動物一般，給人的感覺就像一隻剛剛獲得人類軀體的野獸無法完美控制肢體，在牆上用肢體拼接成一副無序而混亂蠕動的超現實血肉圖案，處處透露著恐怖與瘋狂。

“害怕嗎？”

明亮的白熾燈燈光下，陳馥回頭看向好似被嚇愣住了一樣臉色慘白的俊朗少年。

“有…有點！”

有些呆呆的蘇啟還是很堅強的在回覆著。

“你過來，近一點看。”

陳馥向著這個故作堅強的少年揮手，示意他走進一點。

“…好！”

少年實在想不到自己究竟有什麼可值得騙的，便鼓起勇氣跟著那個賜予他修煉魂力機會的人走去。

“很多時候我們害怕，是因為未知。”

陳馥讓蘇啟近身好好看看那些靈魂完全不正常的人類，接著道：

“黑暗，血跡，吼叫，這些都是干擾我們正確認識事物的因素，我們只需要將這些眾多幹擾因素排除，那麼在我們面前的就是這些乾乾淨淨動彈不得的，眼睛有些紅的人而已。”

“而現在我告訴你，這些人是準備來破壞我們組織的奸細，而他們現在的狀態是因為與柔骨兔靈魂汙染了一下，在行為上受到了兔子的一下習性影響。”

星斗一方收集平民這件事是無法瞞過四國的，因而每天［幽藍］都會標記很多行為不正常的間諜出來，一些平民間諜被當場策反，為星斗積極建設著基層。其中也有些頑固分子，就為淪為了大體老師，以另一個角度為星斗默默奉獻著。

“越是害怕什麼，就越是要去探索明白，等弄明白了便會失去對未知的恐懼。現在還害怕嘛？”

聽著陳馥耐心的講解，蘇啟將視線再次轉移到那些不知道該不該稱為人的生物身上去，不知為什麼，看著這些乾乾淨淨，只能無力些微扭動的生物，絲毫不能傷到自己，蘇啟心中的恐懼竟一下就被沖淡。

甚至聽見這些人還是準備來破壞他們家園的奸細時，蘇啟內心不由分說還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怒氣。

“謝謝，我…我不怕了！”

笑著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然後陳馥指著牆上的這些素材接著問到：

“你覺得他們誰最不正常？”

“那個眼睛紅得最少那個，我覺得他好像…還在思考！”

面對著滿牆的敵人，少年在混亂的人體畫中將一個藏在最裡面的敵人指了出來。

“哦？”

陳馥有些驚訝，他原本只是隨口問一下，無論少年如何解答他都會表示贊成，然後來一句：此子有此道天資，當繼續努力啊。萬一來個無心插柳柳成蔭呢。

結果這個少年一下就恢復從容，並且還敏銳察覺了那個最特殊的素材。

“不錯，觀察很敏銳，以後有興趣可以在休息時間去學習自己喜歡的東西。你叫什麼名字？”

“蘇啟！”

少年有些激動，這就是被認可的感覺？

“嗯，蘇啟，我記住了。”

陳馥唸了一遍名字，表示自己已經記住。然後便讓興奮的少年與阿木先回去休息吧，畢竟天色已晚，小孩子需要長身體。

落在眾人身後的阿木聞言，便上前將嚷嚷著自己不困的少年拽著離開，離開前還不忘將實驗室的門帶上。

“你很看好這個孩子？”

一直緘默無聲的金鱗在阿木二人離開後適時出聲。

“他見過血腥場面，我不過是剛好遇見隨手解決一下罷。”

陳馥透過［幽藍］操控著那個藏得最深的素材從人堆裡慢慢擠出來。

“用這些人…兔人解決？？”

別說那個小孩，金鱗剛剛第一次看見這個也是頭皮發麻！

那個小屁孩完全就是鄉下來的孩子見識少才會察覺不出異常！

陳馥疑惑看了一眼金鱗，似乎察覺女孩心裡所想，心想你一個大山森林裡面出來的山姑有何底氣嘲笑別人鄉下孩子。

不過還是做出了牽強解釋：

“因材施教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