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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黃帝很難忘記,在南洲某地,春寒料峭的那個中午。
被淺綠覆蓋的緩谷中,三道流光在空中不斷對撞,而後一起砸入了河中,伴隨著一聲聲‘嗚呼’‘呦吼’聲,在河水中繼續打鬧。
他那時沒有太高的境界,打鬧也沒太多力氣,經常吃虧。
鬧完了一陣,三名人族少年就脫下溼漉漉的麻衣布褂,在河邊草地上腳對腳湊成了一個人字。
‘牧啊,你以後想幹啥?’
‘修魔功,進炎天軍!現在百族天天跟我們過不去,還說要合起夥來打我們,那我就讓他們領教領教我們人族魔功的厲害!天庭都是我們打下來的!’
‘風呢?你可是伏羲陛下之孫。’
‘祖父給我的,不過是風這個名號,我要跟著父親學先天八卦,看能否推演出我自己的八卦。我還想學經國治世之道。父親時常告誡,只靠武力是無法讓人族大興的。’
‘那你呢?姬?’
‘我?我要成為一百個女人的丈夫!’
‘姬伱能不能想想正事!父親說你是天縱奇才!’
‘風你別生氣嘛,有熊國太小了,我若是能多娶一些女人,就能多生很多孩子,我的國也就因此繁盛了。繁衍,才是咱們人族最大的優勢!’
‘姬你這麼說,還真有道理呢。’
‘牧你別被他帶偏了啊!繁衍是基於陰陽合和!陰與陽應該是平衡的!’
‘風你就說自己想不想娶妻?’
‘我……我才不跟你們一樣。’
‘風臉紅了!哈哈!’
河谷上流轉的笑聲漸漸淡出畫面,入目是漫天的火光。
因神農氏推行柔和之政,反天聯盟維持著表面融洽,神農氏因暗傷長久閉關,各古國卻已開始亂戰不休,各國、族、部落時時開戰。
那一場大火,幾乎燒斷了有熊國的根基。
年輕的姬軒轅啊,只能靠著手中的斷劍,將母親和妹妹保護在身後,看著那一隻只自火焰中侵襲來的騎蛇之鬼,開始後悔為何自己沒去修那可以速成的魔功。
一束強光砸落,眼前的蛇騎突然被強光從中劈開,鮮血朝左右噴濺,被陣法籠罩的地面出現了層層漣漪。
那是一把似戟頭的長刀,他第一眼就認出了這個怪模樣的兵器。
他抬頭看去,天空中落下一束束光亮,光亮中落下一名名黑氣環繞的身影。
攻入城中的蛇騎匆忙朝天空飛遁。
那個身形魁梧、穿著戰甲與獸皮的年輕將領直直落下,將那短戟抓起,扭頭看向了年輕的姬軒轅。
‘帝將力牧在此!奉炎帝令旨前來調停……傷勢重嗎?’
軒轅黃帝記得很清楚,那個時刻,他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放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中斷劍乒的炸碎。
再後來啊。
有熊國雖只是一個小方國,卻在大災之後迅速崛起,自少典至軒轅,已有氣吞六合之勢。
他的戰車帶著有熊族男兒,駛向了那些百族之國,復仇、收民、教化、再戰。
忽然有一天,已有強橫實力的他,聽聞力牧被貶去北海邊牧羊,於是駕著天馬、用美酒堆滿戰車,駕車數萬裡,迎力牧為有熊之相。
自那過後,一幅幅畫面不斷劃過。
營帳中;
戰場上;
篝火旁;
開懷暢飲時;
為戰事發愁的日日夜夜。
終到了那一日,神農氏歸隱,天下共主與百族大患,同時落在了他肩上。
他回身看時,力牧、風后諸多好友已成家,大家都多了父親、族長、丈夫的身份。
離別時,就是在逐鹿絕境,絕死一戰。
隕落了不知多少將士,他送別了不知多少好友……
……
東安城中。
軒轅黃帝閉目長嘆。
這位人皇身形一閃,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東安城上空,身上的偽裝盡退,恢復了原本容貌衣著,低頭瞧著牧寧寧的身影。
牧寧寧正與她師父清絮同行。
她們跟在李大志與兩位萬雲宗天仙高手身後,一同趕去城中萬雲宗的高樓。
風后、天力升到空中,各自恢復形貌,立於軒轅黃帝背後。
“風,”軒轅黃帝沉聲問,“力牧之女既是領了伏羲道友之命,為何後續沒人去找尋?”
“稟陛下!”
風后拱手道:
“當初面臨絕境,我人族散出百多火種,力牧之女為其一。
“後諸火種自行回返,唯有十數火種熄於戰火,臣翻閱了當時的碑文,力牧之女被當做夭於戰火。
“此事乃臣督察不力之責,使得神將之後流落在外、遭諸多困苦!
“請陛下責罰。”
“唉,”軒轅黃帝嘆了口氣,“力牧當年最寵他這個小女兒,他這小女兒為我人族守火種至今,此事著實讓吾心中有虧。”
天力老人心底暗自嘀咕:‘吾?這個自稱……陛下開始起範兒了,說明此事,陛下確實極為看重。’
軒轅黃帝又道:
“吾觀其神魂,力牧之女是這女子,這女子卻非力牧之女。
“她已誕新魂,與舊神魂也已完美融合,就如重活了一世。
“風相覺得,可否給她一些封賞?”
風后道:“陛下,力牧兄長雖戰死,其族已榮數萬載焉,力牧之女也已非當年之人,若要封賞,難尋因由。”
軒轅黃帝瞥了眼天力:“大力,你覺得呢?”
“末將惶恐!”
天力老人忙道:
“末將只知征伐之事,不敢對這般大事有半點妄論!”
軒轅黃帝嘆道:“此為吾親侄矣!”
風后拱手道:“臣願收其為義女,替力牧兄長照料!”
“嗯?”
軒轅黃帝轉過身來,盯著風后,緩聲道:
“風相,吾為何在你身上嗅到了算計?”
風后抬頭瞧了眼軒轅黃帝,訕笑:“陛下您多慮了,臣絕非臣的祖父,臣與力牧兄長也是莫逆之交,照顧他女兒理所應當。”
“你等會。”
軒轅黃帝散了威嚴,抱起胳膊、撓著下巴,嘟囔道:
“昔日伏羲氏隱退,留下了三道批語,你們風家乃伏羲之後,一直遵這三道批語行事。
“第一道批語應在了神農氏身上,你父親為神農氏的農桑大臣,素有名望,輔佐神農氏一路崛起。
“第二道批語應在了我身上,你是我發小玩伴,我最初不懂政事,這些政務本領、權衡之術大半都是在你身上學的,你現在也是人族神相。
“炎落百草,野火四起。熊主天下,兵斷人旺。
“第三道批語是天理復興,道劫災落……”
天力老人精神一振、道心一橫,看了眼風后的背影,冒死進諫:
“陛下,末將斗膽!請您用探查之法,看一眼李平安的靈臺!”
軒轅黃帝皺眉道:“靈臺乃修士本命之所在,如何能輕易探查,我雖為大羅金仙,又豈能這般不尊重我人族子弟……天道之力?”
軒轅黃帝身形後仰,扭頭瞪了眼風后。
風后不明所以,他確實沒算計這些……
風后朝正趕回自家宅院的李平安看去,瞧見李平安在半途改換裝束、施展變形之法,仔細看了好一陣,才道:
“他體內果然有一縷天道之力。”
天力老人不敢隱瞞,忙將當年西洲人牲之事快聲稟告。
軒轅黃帝哼了聲:“此事我自知曉,還去那邊罵了她們一頓,聖母宮中的這些女子越發狂妄自大了。”
風后笑道:“陛下,李平安若被天道選中,成為天道之奴,倒也不是壞事。”
“還請風相三思!”
天力老人忙道:
“平安性情忠厚、才思敏捷,實為我人族不可多得之人才。
“他哪怕不能成仙,也一直未對天道屈服,而今他已得靈蛻之法,說不得就要開闢出一條自我修行之路徑!
“他對東盟累有貢獻,滅血煞殿、奉新政之法……”
軒轅、風后對視一眼,同時發笑。
“風,你瞧,大力這個東盟的副盟主,竟是如此維護一個年輕人。”
天力老人連忙跪伏:“末將言多有失,請陛下恕罪!”
“起來吧,不必這般拘謹,我又不是什麼暴君。”
軒轅黃帝輕嘆了聲:
“風你讓我來此地,應是借力牧之女提醒我,此地已出現了下一個大世的領軍之人吧。
“此前兩位道友已是勸過我,當退則退。
“我應做之事已是做了,要尋那傳位之人。”
風后笑道:“陛下您不是已經退了?”
“雖說是退了,但我傳下的人皇之位卻留在了南洲之內,南洲又被絕天大陣覆蓋。
“南洲如今已面目全非。
“上古遺風不存,人祭大行其道,祝祭把持權柄,神庭懸而未落。
“最可笑的是,那神庭之中竟還有我之殘影,卻是眾生感念、大道共鳴,此乃天道無掌所衍生之災禍。
“可那不過是聖母所創立的凡俗之國,與我已無任何關聯。”
軒轅黃帝負手嘆曰:
“我現在唯一掛唸的,其實就是這東洲,這東盟的六百餘萬仙兵。
“此為我人族之壁障,武力絕不可廢弛。”
風后問:“陛下何不立人族之天庭?”
“天道與我無鳴,”軒轅黃帝搖頭輕笑,“我自不會聽命於天道,天道也不敢讓我執掌。”
隨之,軒轅黃帝看向那李平安,低頭沉思。
風后見狀含笑靜立,話語點到即止,心底也開始仔細謀劃。
他來之前,確實沒算計這麼多,但現在……
天力老人在旁聽的有些迷糊。
陛下和神相這是啥意思?
賞還是不賞?
軒轅黃帝笑道:“再議吧,待我好好瞧瞧這個李平安……嘖嘖,他要與我大侄女碰面了。”
萬雲宗高樓次頂層的花廳中。
“寧寧?”
牧寧寧瞧著窗外海景,本是心曠神怡、道心寧靜,忽聽身後傳來了熟悉的呼喚。
她轉身見到了一襲青衣的青年道者,一顆芳心頓時融化了大半。
這推遲了半年的相會,自是無人敢來打擾的。
少頃,兩人自窗邊相擁而立,說著些許體己的話,總體來說,倒也是頗為規矩。
但軒轅黃帝、風后已同時皺眉。
“風,我看這小子為何如此欠打。”
“確實有些不妥,片刻前他還在醉月樓中,與那歡谷的女修調笑打趣……倒是很有陛下當年之風範。”
軒轅黃帝笑罵:“瞎說!我可是心思單一之人!”
天力小聲道:“牧寧寧與李平安也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力牧之女的事還是後面才發現的。”
軒轅黃帝隨手一揮,遮起了花廳中的畫面。
堂堂人皇、神相、某人族普通老將領,總不能去看兩個年輕人族卿卿我我。
軒轅黃帝道:“看上面吧……大力啊,這就是那個大氣運者?”
天力老人立刻道:“稟陛下!那個光頭的就是李大志,此人極擅經商,開闢了以器煉器之先河。”
軒轅黃帝與風后同時看去。
李大志正召集諸長老、執事,在頂層花廳中喝茶開會。
他們論的大多都是近期的賬目,並無太多新鮮事,未有什麼能讓軒轅黃帝、風后感覺驚訝之處。
看了好一陣,軒轅黃帝道:
“風你瞧,這個李大志確實帶動了周圍人的氣運。”
“臣剛才推算了李大志的面相,確實是個大富大貴之人,這大氣運傍身,做什麼事都是無往而不利,此前聽聞那鍛天門正與他為難,鍛天門怕是要自討苦吃了。”
“此人氣運真這麼強?”
“可以說,僅次於陛下當年。”
“哦?有點意思。”
軒轅黃帝抱起胳膊,又笑道:
“你看那個女仙,此前在清素身邊出現過的那個,她的氣運被提升的最多,應該是這個李大志的道侶。”
“臣算一下……蕭月命中本有一劫,但她此刻面相所顯,其劫已過。”
“大氣運幫她躲了死劫?”
“應是這般。”
軒轅黃帝微微眯眼:“照這麼說,這個李大志也可用。”
“怕是不行,”風后忙道,“祖父曾說,下一場大劫喚作道仙劫,乃天道大興之機,如今出現的大氣運者,怕是要應在這個劫難上。”
“這道仙劫,也不知會不會波及我族。”
軒轅黃帝溫聲道:
“道門之事我人族確實不好插手……這對父子要碰面了,聽聽他們聊什麼吧。
“若沒了新鮮事,咱們就回去琢磨琢磨,如何給力牧小女兒一些好處。”
……
李平安與牧寧寧溫存一陣,約好稍後在東安城逛街玩耍,便匆匆去找自家父親。
李大志仙識看到李平安身影,抬手屏退眾人,又佈置了幾層仙力結界。
李大志並未讓蕭月離去。
但蕭月說給李平安泡茶,去了屏風之後,主動拉起了一層仙力結界。
“爸……”
李平安推門而入,有氣無力地倒在了李大志身旁,一屁股坐在軟塌左側,端起父親面前未動的茶水喝了兩口,而後直接躺了下去。
“咋了這是?”
李大志嘿笑了聲:
“在東盟待的不舒服就回來,別給自己那麼大壓力。
“現在鍛天門的攻勢已經被咱們擋下了大半,再過十年,咱們肯定能在煉器之道超過他們。”
李平安幽幽地嘆了口氣:“我在東盟還好,我主動去下基層歷練了,在兩個清閒部門待了半年,每天就是摸魚唸經養老虎。”
他們父子二人開始用方言交談。
卻不料,此刻聽著他們聊天的三人中,有一位神相風后專擅各類秘法。
風后隨手拿了個八卦盤出來,八卦盤閃爍靈光,三人頓時明悟了這父子二人的聊天。
《無效加密》。
李大志納悶道:“我一直不太理解,東盟軍費哪來的?他們也不搞收稅之事,竟然養了幾百萬仙兵。”
“坐吃山空。”
李平安道:
“靠的是從上古天庭和百族那裡收繳來的寶庫。
“我去的第一個部門就與庫房有關。
“我經手了幾個賬本,大概能推算出來,東盟寶庫中的寶財已是耗費了六成。
“東盟這種不問世事、悶頭養兵的日子,還能持續幾萬年,用不著咱操心。”
“那可不一定!”
李大志搖搖頭:
“別忘了還有百族威脅,大戰一起,耗費的寶財那是天文數字,東盟竟不去未雨綢繆,提前在東洲佈局行稅收之事。”
李平安枕著胳膊,看著天花板,雙眼放空,隨口道:“您上書一封?”
“我不行,”李大志訕笑,“我不是當官的料,你讓我當官,我除了擺譜就是收禮,跟戲文裡說的那樣,天天過年、夜夜笙歌……你上書啊,賺點功勞也是好的。”
“已經在構想了,後面有機會再拿出來吧。”
李平安隨手滑動,描出了東洲的邊界。
“東洲之地,大中坊鎮數千,散修數千萬,收稅的實體不能是宗門山門,宗門山門是清修之地。
“收稅的實體必須是坊鎮,對宗門立捐納名目。
“坊鎮收稅,收的是地稅、保稅,各家商鋪應按盈利數額繳納部分稅賦,客棧之事收歸東盟,將客棧劃為不可鬥法之地,給散修提供庇護,藉此收保稅。
“所用之處為三,一是培養仙兵的軍費,二是坊鎮營建,三是幫扶凡人與底層散修。”
李大志嘖了聲:“你這太理想化了,真想徵稅,要先跟大宗門聯手,讓大宗門繳一部分,散修跟著繳一部分,然後,大宗門的稅如數奉還,散修的稅做東盟軍費。”
“這不行。”
李平安正色道:
“爸,你這一套就是壓迫散修。”
“但你信不信,”李大志挑了挑眉,“不去這麼搞,根本收不了多少。”
李平安欲言又止,還是道:“東洲如璞玉,各類規矩尚未立下,若最初立規矩都留下太多緩和的餘地,人心向惡,後面之人就會不斷試探下線。”
“我也就這麼一說!”
李大志拍了拍腦袋:
“我這不是玩那套萬惡資本家的手法嗎,你有想法就去施展。
“對了平安,你在東盟可見到了鍛天門的靠山?”
這座高樓的屋簷上,三道身影悄悄落下。
天力老人緊咬牙關,此刻的道心已經擰巴成了一團。
而李平安接下來的話,卻讓天力老人直接雙腿發軟。
就聽李平安道:
“要說鍛天門的靠山,歸根結底,就是咱們人族偉大的……人皇陛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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