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易離痕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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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落星臺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雖說還沒到宵禁的時候，不過城門已經緊閉了，想要出城除開翻越七八米高的城牆外幾乎是沒有辦法了。既然出不去，洛凡書也就只能回到那個雜役弟子時候分到的小院了。

屋內的東西都在原地放著，並沒有什麼移動的地方，洛凡書右手往床底探了一下，出來時帶著一個布包，開啟布包檢查了一番，包裡的東西基本都是齊的，洛凡書也就將包重新放回去了。包裡裝的很大一部分是現銀，銀票一類更重要的東西已經被他和易離痕藏在別處了。這些東西在星嵐山的用處不大，不過在這裡洛凡書還是覺得小心為妙，畢竟在這裡金銀細軟的交易還是佔據著主導的地位。

今晚的洛凡書睡得並不是很好，只要一閉上眼睛，腦子裡就不斷地回放著那個劍峰弟子被一劍穿心的畫面，飛濺的鮮血似乎是濺到了他的臉上。一直持續到後半夜，洛凡書已經困得不行了，才堪堪睡著。不巧的是，晚上又做了個噩夢，在夢裡，那個被一劍穿心的人換成了他自己。夢裡感受不到疼痛，只是那種毛髮豎起的恐懼感一直在刺激著洛凡書，讓本來就不長的睡眠在質量上也低了很多。

“睡得不好？”去飯堂的路上，易離痕看著身旁不斷打哈欠的洛凡書問道。

洛凡書沒有回答，只是點了點頭，要不是丹青雲那邊給的報酬確實沒法拒絕，他今天肯定是會睡到中午的。

“不至於吧？你長這麼大又不是沒見過死人，咱們洛家哪次出去平事不是沒出人命的？怎麼那個時候就沒見你有這麼大反應。”易離痕覺得有些奇怪。

“死人我見多了，可這次是擋著我面殺得，說真的，還真是第一次見著。”洛凡書給出了自己的解釋。

“話說你這個狀態還成不，要是不行我去幫你代一天的班，你繼續睡一下？”易離痕說道。

洛凡書有些心動，轉念想了一下還是決定算了：“還是我去吧，我怕你不熟悉，一會整出些差錯就不好了。丹青雲那傢伙一天基本只煉一兩爐丹藥，失敗的也算。”洛凡書說道。

“一天就煉一兩爐，這丹師這麼閒的嗎？”易離痕說道。

“他倒是想多煉幾爐，只是火候不夠，一天的精力也就夠那麼一兩爐。”洛凡書說道。

丹青雲的進步他是看在眼裡的，這個傢伙也經常在他面前提他要成為星嵐山的首席丹師。對此洛凡書的態度是表面上贊同，心裡卻不是那麼認同，星嵐山的丹師還是有不少的，丹青雲確實是其中天賦頂尖的那一批人，只是星嵐山成立了這麼久了，想必是會有一兩個坐鎮的人物，這樣的人肯定也是人中龍鳳，在洛凡書的眼中丹青雲對上這些傢伙勝算並沒有多少。

易離痕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洛凡書決定的事情他很少干預，除非是涉及到了一些原則上的事情，比如洛凡書有涉險的機率。

……

“今天你身上的藥味淡了不少，昨天沒有敷藥？”丹青雲這幾天對於洛凡書身上的那股藥味都已經有些魔怔了，從他拿到藥液開始到切切實實地確定了藥液中的成分後，他魔怔的程度就更深了。

“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不需要敷藥了。”洛凡書笑了笑。

“練成了？”丹青雲言語中透露著喜悅，只是洛凡書對於這股喜悅的來源有些猜不透，他感覺丹青雲不僅僅是對於他初成化氣式喜悅的感覺，可能還對於其中衍生出的東西感到喜悅。

“化氣式一共四個部分，我就練成了其中一個部分，也不能說是練成了，應該說是入門了，後面會變得簡單許多。”洛凡書說道。

“那不是還得繼續練？要不聽你丹師兄一句話，別練了，你自己練得累，你丹師兄我等的也著急。”丹青雲說道。

洛凡書笑了笑：“練還是得練，不過修煉倒是會提上日程了，我計劃，爭取在一年內突破到二階。”

“還得等一年啊，再等下去你丹師兄都快餓死了。”丹青雲發出了哀嚎。

“少跟我扯這些讓人嫉妒的話，你丹青雲就是去功勳堂賣丹藥都能富得流油。”洛凡書說道。

丹青雲擺頭的速度非常快：“這我要是去了不被我家裡那兩位打的脫層皮？”

“為什麼不是被打死？”洛凡書問道。

丹青雲說道：“我覺得他們捨不得。”

丹青雲今天狀態極佳，破天荒地煉製了三爐丹藥，並且三爐皆成，丹青雲順手就將最後一爐丹藥送給了洛凡書。

回到山崖處，洛凡書第一次沒有看見易離痕的身影，這讓他有些感到不習慣，除開他去往主峰蹭言景同的聚靈陣那段時間外，他還是第一次沒有在這裡見到易離痕。

易離痕常坐的地方用石頭壓著一封信，洛凡書拿起來上面寫著出去半天下午回來，午飯不用等他了。將信收好，洛凡書回到自己的位置盤膝坐下，開始了對玄氣的修煉。

丹青雲的話有些開玩笑，他若是真的不想讓洛凡書修煉化氣式而是希望洛凡書提升修為，便不會以開玩笑的口吻說，而會是一個非常正式的態度，就像是最開始想與洛凡書談下那一單生意一般。

修煉到中午，易離痕依舊不見蹤影，洛凡書只能一個人下山去解決午飯。

在洛凡書的印象中易離痕很少失約，說是多久來就肯定是多久，只是這次給的時間彈性比較大，洛凡書也不清楚這個下午是指午後還是黃昏前。本來打算今天再好好鞏固一下化氣式的，洛凡書也沒有了機會。

易離痕終究還是守了時，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洛凡書看見了易離痕的身影，影子被夕陽拖得老長，雖然隔得比較遠，洛凡書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畢竟星嵐山的弟子要不就穿弟子服，要不就穿自己的衣服，易離痕這種時常將練功服穿著的人屬實少見，而幾套衣服都是一模一樣的黑色練功服就更為少見了。洛凡書沒有記錯的話，在俗世他就基本是這個穿著，只是偶爾在節日的時候迫於要求會穿上一些別的衣服。

“還沒吃飯吧？幫你帶了一些吃的上來，不用走了。”易離痕將一個油紙包遞給了洛凡書。

洛凡書開啟一看，是一整隻烤雞，易離痕應該是買上就直接趕了過來，烤雞上都還冒著一些熱氣。

“真少見，我記得飯堂那邊葷菜是有，不過肉都沒多少。這種程度的只有去街上買，你什麼都喜歡蹭我的今天也轉性了？”洛凡書撕下一隻雞腿，遞給了易離痕。

易離痕並沒有接過：“吃了，言師兄請客吃的，我吃完跑去了巷子口旁邊那家烤雞店，正好趕上了最後這隻。”

“言師兄？”洛凡書問道。

易離痕點了點頭，坐在一旁開始於洛凡書解釋道：“言師兄去旁峰第二天就接任務了，畢竟是星嵐山內門弟子的水準，即便是沒有資歷，也拿到了一個比較肥的差事。只是這個差事牽扯到了人命，星嵐山附近有一個鎮子，叫什麼成慶鎮，鎮子上大概有幾百號人，有一家人被屠了門，被屠門的是鎮子上開武館的一家人，從上到下，死了六個，連一個七歲的孩子都沒放過。武館的館主拳腳功夫十分不錯，這附近應該沒什麼人能在他手上討到好，不過也有例外。”

“修煉者？還是星嵐山的修煉者？”洛凡書做出了判斷。

易離痕點了點頭：“確實，我在洛家十六歲前沒有接觸過玄道，不過論起武藝，洛家不止是年輕一輩，算上老一輩我也是一把好手。就我這種程度，言師兄都表示按照他拿到手上的資料來說，我僅僅依靠武藝在這個館主的手上撐不過三十個回合。只是動手的人雖然是修煉者，卻好像並不會武決，全憑著玄氣的加持才打過了這個館主，言師兄叫我過去是想讓我幫忙還原一些過程。”

洛凡書聽到後有些驚訝，易離痕說的比較謙虛，整個洛家將接觸玄道的人除開，還真沒幾個人打得過十五六歲時候的易離痕，他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能在拳腳功夫上勝過易離痕這麼多的人。

“結果怎麼樣？”洛凡書問道。

“目前掌握的結果是，兇手應該是一個一階前期到中期之間的玄者，不會武決，擅長使槍，從地點來看，兇手在旁峰那邊的雜役，記名弟子聚集區可能性比較大。”易離痕說的只是一個大概，事實上他推斷出來了非常多的細節，比如兇手擅長使右手，使得也不是硬槍而是彈槍，以及除開槍外兇手的拳法和腿法也不錯等等很多細節，這些細節才是言景同來找易離痕的關鍵。

“算了，別管這些了，我看這天像是要下雨的樣子，怎麼說，今天是回去睡還是就在這裡練到下雨然後找地方躲雨去？”洛凡書問道。

易離痕想了想：“你想回去嗎？”

洛凡書搖頭的頻率很大，原因很簡單，新來的傢伙裡面有個人洗澡不是很勤快，加上空間狹小，以至於洛凡書睡了一晚覺得自己都被醃入味了，走在路上都能聞到那種刻入靈魂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