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不算漏洞的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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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一次的登天路考核人很多，易離痕告訴他，來的人大部分人都是雜役弟子和記名弟子。外門弟子一般只會在修為上有突破了才會來登天路上走一遭，至於內門弟子，他們想什麼時候考核就什麼時候考核，不必遵守每個三個月才會開啟一次大考的規定。

由於人數太多，負責考核的人選擇了分批次考核，登天路臺階前的空地很寬大，不存在人太多會導致星嵐山弟子之間有意無意影響到彼此考核的情況。真正麻煩的是踏上臺階後，登天路的臺階只有五丈寬，一個人走上去十分寬敞，可是最多十個人，比這個數字更多的話，就會開始互相影響了。

洛凡書和易離痕被分到了兩個批次中，洛凡書在第四批，易離痕在第六批。前一批什麼時候結束，後一批什麼時候開始。前三批考核地很快，除開兩個沒有走上階梯的成績是距離外，別的都是階梯數。測試的結果最好的是一千四百多階，按照一千階一個小等級來說，他的修為應該沒有易離痕高。

“我去考了，準備大吃一驚吧。”洛凡書和易離痕打了個招呼，就順著登天路的階梯往下走去。考慮了很久，他還是沒有選擇在考核上留一手來增加贏下與易離痕賭約的可能性。如果要靠腦子來說服易離痕同意自己進入劍峰，洛凡書有的是手段，靠手段來贏下賭約算是下下策。

“我等著，你要是有能耐比我走的遠。咱倆的賭約就算是你賭贏了。”易離痕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洛凡書和他立下那個賭約時，他就一直在想洛凡書的底氣是什麼，他本來有些害怕洛凡書會無所不用其極，現在看來洛凡書是打算光明正大地贏下賭約。

負責考核的是一個內門弟子，洛凡書不認識，不過並不妨礙洛凡書考核。隨著、考官一聲令下，一部分人爭先恐後地往前衝去。這部分都是早就到達了一階的人，他們選擇這麼做的目的是儘快透過這一片壓制不是特別強的區域，雖然會多耗費一些體力，不過相應的，玄氣的消耗也會降低一些。

洛凡書沒有選擇這麼做，他走在了最後面，一直以勻速前進，儘量減少體力的消耗。儘快透過這裡的行為是正確的，這是星嵐山這麼多屆弟子總結出的經驗，只是這個經驗目前不是很適合洛凡書。洛凡書覺得自己也以這種方式踏上階梯，體力肯定是會比玄氣先用完。

前七十丈很快就走完了，而後就是身上陡然增加了一股壓力，前七十丈時洛凡書對於壓力的感受不是很清楚，現在洛凡書在明顯感受到壓力的存在後張開了靈覺。他還記得易離痕第一天說這登天路考核的秘密在於自身的經脈中，前一次考核洛凡書還在入玄境，現在他可以做到靈覺內視了，他很是想探究一下登天路考核的秘密。

在靈覺內視傳回的資訊中，洛凡書很明顯地發現了自己經脈中多了一樣東西。是一種很稀薄的能量，不同於靈氣的灰白色與玄氣的淡藍色，這突兀出現的能量是什麼易離痕也回答不上，只是他昨天晚上在叮囑洛凡書時說過好幾遍，身上的壓力就是來自於這股能量，這股呈現出黑色的氣。

洛凡書每往前面行進一丈，在靈覺內視下經脈中的黑氣就濃郁一分，洛凡書現在算是明白了之前兩次登天路考核中自己為什麼會覺得越走越難走了。果不其然，在行走到八十丈時，洛凡書經脈中的黑氣直接濃郁了一個度。洛凡書知道這個時候需要管管這股能量了，否則身上的壓力將會影響到他的行動。

之前猛衝的那些人是透過登天路的機制在規避掉這股黑氣的侵蝕，並不是說他們不會被侵蝕，而是登天路一個階段的壓力無法被帶到下一個階段去，所以階梯前的這一片平地是可以透過靠肉身強行抗住壓力走到階梯上的，從而用這種方式規避掉一部分的玄氣消耗。

洛凡書的修煉底蘊比不上他們，修煉時將玄氣周遊全身，全身上下的身體強度都是可以得到一定的強化的，這樣的強化比不上直接鍛鍊來的快，但是架不住修煉的時間長。修煉的越久的修煉者，身體強度肯定會很高，即便是他只修玄不煉體，這是修煉者都承認的一個道理。

只不過洛凡書滿打滿算修煉了五個月不到，至於身體的直接鍛鍊也只是剛剛開始一個月。所以他絕對做不到靠著身體強度和經脈中殘存的一些玄氣硬扛住這股黑氣帶來的壓力。

洛凡書站在原地，用靈覺抽取了丹田中的一縷玄氣，開始周遊周身經脈，這股黑氣可以透過一種方式消除，那就是用玄氣直接沖掉，只是玄氣在消耗黑氣的同時自己也在被消耗，一縷玄氣在執行了一周天後回到丹田中的根本就沒剩多少。好在洛凡書昨天一天就沒有提升修為，花了一天時間將丹田用玄氣塞了個滿滿當當，這樣程度的玄氣消耗他完全撐得住。

經脈中沒有了黑氣，附加在身上的壓力也就消失不見了。洛凡書腳步輕快了幾分，只是隨著距離的增加，又逐漸變得沉重起來。後面的二十丈，洛凡書停下來了兩次，最後一段路他是咬著牙走上階梯的，果然走上第一級階梯後，洛凡書經脈中的黑氣散去了很大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是這一級階梯代表的黑氣。登天路階梯上，每上升一階，登天路就會往經脈中注入黑氣。

“如此，方是真正的踏上了登天路。”洛凡書看著前面的人說道。

洛凡書是最後走上階梯的人，平地一共刷下了一個人應該是修為不算太深厚。現在算上他在內，還有四十九個正在考核的人，洛凡書前面離他最近的人，都高了他七八十階臺階了。

走到第三階時，洛凡書的行動就受到了影響，他站立不動，開始踏上階梯後的第一次驅散黑氣。

“嗯？”洛凡書在玄氣剛剛接觸到黑氣時就感覺到有點不一樣，他發現黑氣有了變化，驅散掉同等數量的黑氣，玄氣的消耗量增加了不少。走完一千階時，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前三批考核的人現在已經差不多考完了，不過洛凡書覺得自己的極限還遠遠沒有到，丹田中的玄氣還剩一半左右。第一千階是一個很大的平臺，走到這裡可以稍微休息一下，洛凡書並沒有停歇太久，稍微調整了一下就踏上了一千零一階臺階。

左腳踩上去的時候洛凡書沒有感受到任何變化，右腳踩上去的時候，洛凡書感覺身上傳來的壓力比起之前要強上一倍。踏上一千零二階時，洛凡書感覺整個人要被壓趴下了。前兩次考核時的感覺又來了，不過與前兩次考核不相同的是，現在的洛凡書有辦法消除身上的負擔。靈覺帶著玄氣執行了一周天後，洛凡書皺了眉頭，玄氣的消耗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這次用玄氣來驅散黑氣洛凡書感覺到了吃力，不光是驅散的速度慢了許多，玄氣的消耗量也是之前的兩倍。洛凡書估算了一下，現在丹田中的玄氣連支撐到他走到一千五百階都很難，黑氣的強度會隨著階梯數上漲而緩慢的變強，只是這種變強的幅度遠遠比不上透過每一千階的那一個平臺來的陡。

洛凡書選擇咬牙往上走，玄氣實在支撐不住的時候他再想辦法，考核中可以服用丹藥，只不需要達到內門弟子的身份，並且服用的丹藥還存在限制，被禁止了的丹藥服用是犯規的。既然失去了服用丹藥這條路，洛凡書只能另外想辦法。他開始回憶這幾天易離痕和他說過的考核的逐條規則，走到第一千一百五十九階時，洛凡書逐條逐句地全部回憶完了考試的所有規則。

“呼，天無絕人之路。”洛凡書呼了一口氣，登天路的考核規則一共有八十六條，已經非常完善了，只不過他還是從中發現了一個不算漏洞的漏洞。規則中沒有禁止他腦中的打算，只不過有一條規則限制了他所想的打算。至於限制了之後還可不可行，洛凡書打算試一試。

洛凡書一點一點地往上磨，在走到快一千四百階時，丹田中的玄氣終是快耗盡了。洛凡書抬起頭看了一下，一千四百階的臺階和自己隔了七個臺階，他在一千三百九十二階處到達了極限。

洛凡書轉過身子，監考的那個人就在自己身後不遠處，他臉上帶著讚許，笑著和洛凡書點了點頭。只要後退一階或是胸腹部著地，都算是考核結束，在監考的那名弟子看來，洛凡書是選擇了一個體面的出局方法。他心裡對洛凡書升起了一些讚許的心思，他覺得洛凡書是一個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人，並且還是一個知難而退的人。而後她注意到了洛凡書的身份令牌是星嵐令。好久沒有星嵐令的持有者是這樣一個識時務的了，他在心裡這麼說，星嵐令的持有者他這個常年擔任登天路考核的人見得太多了，不過在他眼中大部分都是些心比天高的人，。

洛凡書的令牌還是雜役弟子的令牌，也就是說，他不光是個看得清事情的人，還是一個天賦很好的傢伙。想到這裡，他覺得星嵐山的底層終於是又要爬起來一個不得了的人物，至於上一個在他眼中算是人物的人是誰？認真思考了一下，他的心理閃現出了路光華的臉。

只不過洛凡書並沒有如他所願，洛凡書轉過身子直接就盤膝坐下了。登天路的每一個臺階並不是很寬，只有一尺多一點，洛凡書為了不坐空所以特地採用了面朝後方坐下的方式。後腰抵在牆上，洛凡書感覺確實窄了不少，在他的靈覺傳回來的資訊可以得知，他半個腿都伸到了這一級階梯外面。

這就是洛凡書的想法，直接在登天路上修煉，規則上並沒有不允許的條令，只是待在同一個位置不移動的話，每隔一炷香的時間，登天路會重新施加一次壓力。這裡指的同一位置，是指階梯前同一縱向距離的所有位置，或者是一級階梯的任意位置。

只是洛凡書這樣的做法讓監考的那個人心態發生了變化。

“感情是還想最後掙扎一下。”蘇風嘴角一翹，洛凡書的行為確實不被規則所禁止，只是這樣做在他看來不過是困獸之鬥罷了。蘇風，便是負責外門弟子以下的人考核的考官。

像洛凡書這樣做的人蘇風見過很多，不過他們的打算都落空了，登天路的空子並不是這麼好鑽，在他看來只需一刻鐘的時間，洛凡書就會選擇結束考核，或是凝起最後的一點力氣往前面走幾階之後再結束考核。

蘇風是旁峰的人，他能走到考官這個位置和他旁峰的出身離不開，只需要稍微在身邊聞一聞，他就知道這個人身上有沒有藏著丹藥。蘇風走到了洛凡書身邊，在確定洛凡書身上沒有丹藥後就向上繼續監考另外的三個人去了。只是在心裡他對洛凡書的評價跌了不少，洛凡書還是被他歸納到了那群心比天高的人裡面，還打上了個標籤，是個無所不用其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