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牛者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三百一十八節 京師(七十五),臨高啟明,吹牛者,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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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儒風笑了,這黃起還真有些意思!

秦二郎多了什麼嘴,惹來了清理門戶。這事又和冷凝雲有沒有關係,他們無法判斷。不過,秦二郎當初倒是的確來提供過冷元老在京師西北面的官道上的訊息。

對方莫非就是因為這個把秦二郎給殺了?從割掉舌頭來看,的確有警告旁人“不得多嘴”的意思在。

但是,他們在京西北的搜尋並無多少收穫。派去調查的鏢師只能查證確有這麼一輛車一隊人經過,冷元老到底在不在車上,並無目擊者。

現在秦二郎突然被殺,似乎印證了當初他提供的訊息。而且秦二郎的後臺又是劉鎩這個目前最大的嫌疑人。

幾條線索交錯起來,若明若暗的彷彿有了指向。

但是,即使有了這個線索,當初他們的難題依舊存在,京師西北的官道上可去之處太多,他們根本無力一一查訪。

說有線索,其實和沒有一個樣。

這時候,陳催卻帶來了一個有用的訊息:張家灣的曹升和南苑的管事曹太監的確是有關聯。

“……他們都是大名府魏縣人,論起親來也是同族叔伯。當初曹升到京師謀生,曹太監對他多有照應。後來曹升在張家灣混出道了。對曹太監也是執禮甚恭。二人的關係一直不錯。”

李儒風聞聽,當即在牆上的思維導圖添上這條線索。現在劉鎩-曹升-曹太監-劉小辮-秦三爺-秦二郎-楊天梁……一干人都被連到了一起。

這些線條,若有似無的都在指向某個人。現在李儒風可以肯定的說:這群人有陰謀。但是他無法認定陰謀和冷凝雲有關。

兩人面對良久,李儒風才道:“我看,也不必管著秦二郎是什麼情況。既然知道劉鎩此人嫌疑最重,不如就以此人為突破口。讓閔展煉小組秘密將他綁架。”

閔展煉辦此事牽扯不到和聯盛和德隆,即使劉鎩與此事無關,直接滅口也撕擄的開。

“只是我們一動劉鎩,勢必打草驚蛇。冷掌櫃的下落未明,只怕是打草驚蛇。”李儒風嘆道,“而且我擔心……”

“擔心這劉鎩並不知道冷元老的下落麼?”

“嗯。”李儒風點頭,“若是尋常綁案,拿住要害人物自然就尋得到票。他們這種,人馬分幾路,只拿住一個,怕是並不知曉具體的下落。”

“此事我們分兩路走,一是讓閔展煉繼續暗查劉鎩的訊息,看看能不能再連帶出什麼人物來。二是我們繼續在可疑地點繼續搜尋冷元老的下落。”廖三娘眯起眼睛,“我隱隱約約有個感覺,冷元老就在京師,並未走遠。”

“你是說……”

“現在的線索看來,南苑這個地方最為可疑。”三娘子說,“還是要去南苑裡探一探!”

過去他們不是沒注意過這個地方,但是一來地方太大,不好找;二來他們也透過人打聽過訊息,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資訊。

但是結合最近收集到的情報,如果有人在暗地裡操縱京師裡的城狐社鼠,那麼打探來得訊息就未必為真。再結合情報中楊天梁的種種可疑之處,劉小辮的案子,土匪隊伍中混有閹人……南苑裡藏票的可能性大幅度增加了。

既然要重新偵察,就不能再走老路,必須專門派人去幹。

南苑這個地方面積極大,其中既有負責看管苑囿的“海戶”,也有負責管理的太監衙門,還有看守兵丁們駐守的值房……這些建築房舍星星點點的散落在這篇周圍120裡的荒郊野嶺裡,若無可靠嚮導,任你是蓋世英雄照樣束手無策。

李儒風在臨高接受培訓的時候聽偵察總局的元老軍官講授,專門提到了“嚮導”的重要性,若無嚮導,突擊和偵察行動都是難以有效執行的。

但是和聯盛在裡頭卻沒什麼靠得住的關係。李儒風和三娘子商議半響,也沒找到一個合適的人選。

“只能借外人一用了。”李儒風道。

“你是說,秦三爺?”

“秦三爺既然和南苑管事太監很熟,這不就是現成的人選。”

“只怕這曹太監和案子大約也有牽連……”廖三娘憂慮道。

李儒風的臉抽搐了一下:“乾脆來個一不做二不休……”

“萬萬不可。”廖三娘見他目露兇光,趕緊勸阻道,“真扯破了臉皮,咱們在這京師也混不下去了。”

李儒風在屋子裡兜了幾個圈子,忽然道:“有了!”

“什麼?”

“我想起一個人來。”李儒風說得這個人是京師裡常見的幾種人之一:僧道.

老話:外放的京官,入京的僧道.外地的僧道,不論是受過戒律的出家人,還是假託神佛的野狐禪,只要風雲際會入京,運氣好的用不了數年就能飛黃騰達.

此人就是入京的道士,姓吳,名成.天啟初年隨同師傅入京.一度也跟著師傅吃香的喝辣的,很是愜意.

不成想天啟皇帝駕崩,今上登基.師傅的恩主官場失意,他的師傅也跟著倒黴.一番折騰下來,師傅心灰意冷還鄉度日,吳成見識了京師的繁華,不甘於就此回鄉,便留在京師廝混。

這一混便混到現在,吳成如今在京師裡一座“太監觀”裡的掛單。京城裡中太監眾多,年老之後就要出宮,有錢的在家納福,有家的還鄉養老。但是太監多出身貧苦,入宮之後得勢的人是極少數。所以多數人只能託庇於各種寺廟宮觀之內。因而在京師中專有為太監養老服務的寺觀。太監只要捐納一筆“香火錢”“燈油錢”,就可以在寺觀內養老,死後由僧道發落送葬。

吳成雖說是“掛單”,實則道觀並不開發他的吃喝,甚至連個住處也不提供,只不過是給個“名頭”罷了。因為有這一層的關係在,他平日裡的主要在京師的太監群體內活動。日子勉勉強強能對付。

“吳成和太監們很熟悉,尤其是南苑的‘黑太監’,”李儒風道,“畢竟他也算不上什麼有名的道士,稍有點身份的太監就拿鼻孔看他了。也只有落到看守南苑的太監才會信他的道法。所以他常年在南苑廝混。對裡頭非常熟悉。只是有一點……”

“什麼?”

“此人和秦三爺很是熟悉,我們找他辦事,秦三爺肯定會知道。”

這的確是可慮之處,廖三娘思索片刻,輕輕一拳擊在桌上:“也罷。我們也來個請財神。”

廖三孃的主意是悄悄地將吳成綁了,以重利誘之,讓他充當嚮導找人。不論找沒找到冷凝雲,事後先將他秘密關押起來,只等事情全部了結再視情況或放人或滅口。

“也罷,只能如此了。”李儒風點頭應允。他忽然嘆道:“我們在這裡做事,還是畏手畏腳的很!做什麼都要顧忌人情世故,江湖道義。”

“真要是能肆無忌憚的做事,還要我們這些鏢師做什麼?”廖三娘嘆道,“就是有這江湖在,我們才有存在的價值。”

李儒風一怔,道:“想不到三娘子還有這份真知灼見!”

“瞧你說得,”廖三娘一笑,“天下大勢,只要不是自己捂著眼睛,任誰都看得出來。江湖江湖,只有太平盛世才能存在。亂世裡,誰和你講什麼江湖規矩!”

這些年的世道漸亂,鏢師們是最感同身受的。即使他們身在這“首善之地”,看上去還有虛假的“太平景象”。但是隻要一出城門,走在官道上就能感受到當初祖師爺賴以生存的“規矩”正在分崩離析。

李儒風被她一說,心裡亂了許多。好在他們都是“澳洲人”的屬下,在這人人如履薄冰的世道里有了一片寄託希望的依靠。

“總算咱們是給澳洲人當差!”他勉強笑道,“真到鏢師混不下去的時候,大不了去廣東給工廠給大戶當保安!”

廖三娘抿嘴一笑:“那倒是不至於,你我好歹也能當個‘幹部’。只是鏢師這行當,大約是再也不會有了。”言罷輕嘆一聲,似有無限的惆悵。

黃起提供的訊息,很快就傳達了各個小組。因為他提及的人都在閔展煉小組的偵察範圍之內,他的工作陡然變得非常重要起來。李儒風擔心他們人手不夠,又另外撥了一組人到通州等處聽他吩咐。

為了便於應對,他和閔展煉商議妥當,閔展煉全組人員移往通州,只要張家灣留下兩人交通訊息;李儒風這邊則派人緊盯羅城和南苑。

閔展煉思緒再三,認為事情的關鍵就在這個劉鎩身上。此人很可能是第一線的指揮者,拿住他就等於佔了“棋眼”。

但是也正因為他的職責最重,一旦對他下手也就意味著震動全域性。特別是在冷凝雲的下落不明的情況下。閔展煉此刻的心思和開始時候不同,他不但要救出冷凝雲,還要藉機揪出幕後黑手。

自然,這份心思他不能對手下人說,所以只是說目前不宜打草驚蛇,只關照小五,盯住劉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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