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牛者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三十節 行賄和索賄,臨高啟明,吹牛者,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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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根據李洛由的要求,劉三帶他們去了動力車間,讓他看看“水汽的力量”,李洛由被渾身烏黑,只有兩隻眼白的鍋爐工嚇了一跳,他們在鍋爐前不斷的向烈火熊熊的爐膛內填著黑色的煤。至於這叫“鍋爐”的大鐵箱子,到處散發著一縷一縷白色的水汽,

蒸汽機活塞、連桿、飛輪的轉動,讓李洛由和夸克看了許久,默然無語。這樣強大的“力”所體現出來的震撼性是在太大了。

要是澳洲人為大明也辦這麼個炮廠的話……李洛由隨即搖了搖頭,這怎麼可能!別說王尊德根本出不起這個錢,就算讓朝廷來辦,恐怕光這筆撥款就要在朝堂上吵翻天了。

這個炮廠起碼也值百萬兩的白銀。再說如此之多的匠師又從哪裡來?自己在佛山僱請的匠師最多能化鐵澆鐵水,又不會開動機器。

想到這裡,他已經意興闌珊。看來這趟:買炮不成,辦炮廠更是沒指望,和澳洲人談成的買賣固然不錯,但是自己本來賺錢就不少,一年再多個十萬兩也不過如此。

因為意興闌珊,乾脆連當天繼續參觀的興趣都沒有了,推說身體不適,回潤世堂去了。

劉三送他們回去之後,立刻去了趟執委會,彙報了整個情況,還把李洛由企圖賄賂他的事情也說了。

“看了我們的兵工廠之後他好像一下子變得很消沉。”

“大概是覺得我們能操縱鬼神之力,嚇得不輕。”文德嗣說,“看情報部門的資料,這個李老闆很有明粉的潛質,看了生產工序之後大概有了大明必亡的預感。”

“要這樣豈不是自找麻煩?人馬上就帶著大明來進剿。”

“進剿?他出軍餉出軍糧?”鄔德嗤之以鼻,“讓官府知道點我們的力量也不壞,起碼讓他們知道這地方不是那麼好啃的。”

“我看你完全可以收他的賄賂。”吳南海正好在大院裡辦事順便一起打屁,“說經過你的努力和運動,終於答應給造一猴版炮廠,為此你運動了執委會諸公,人情花了無數……”

“好了,別開玩笑了。”馬千矚打斷了吳南海的“變相增加資產”的主意,“我們現在給人的印象就是要廉潔奉公,不值當為這點東西給自己抹黑。”

“我也這麼覺得。”劉三想這下人參怕是泡湯了。

當晚,劉三帶著一種神秘的表情來拜訪李洛由,告訴他:上面說了,賣炮不行,不過可以賣給他一個炮廠的裝置。

李洛由呆了呆,這原本是他一直想要,所謂“授人以魚不若授人以漁”,但是昨天看了鑄炮廠之後,他已經完全打消了這樣的幻想――這種炮廠他傾家蕩產也買不起。

“多謝三老爺費心和貴上的美意,這炮廠,小弟大約是無能為力了。”李洛由苦笑著拱拱手,“小弟到臨高之前,還以為見多識廣,昨日一觀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

劉三一愣,原以為他要對自己感激涕零,沒想到居然說出這番話來,言下之意顯然是太貴。再想昨天看地東西的確是太猛了,其中是有了誤會。

“這是一個簡易炮廠。”劉三比劃了半天,他自己不是工科出身,面對的又是一個本時空的土著――李洛由不是對科學一無所知,如果論起代數幾何之類,大約還比把高中數學全還給老師的劉三要高明些,但是對工業生產就是一無所知了。

費力的解釋了半天,總算讓李洛由明白了他的意思:澳洲人願意按照大明能夠適應的水平提供一套簡易的裝置。這套裝置完全可以在佛山生產大炮,生產質量和效率都比土法要高。

“造出的是澳洲大炮嗎?”

李洛由沒見過澳洲大炮開火,但是聽說了不少:什麼打得特別準,打得非常遠――一炮幾十裡之類。而昨天他在鑄炮廠看到了生產流程也讓他產生了這種炮威力非凡的感覺――如果只是一個澳洲版的紅夷大炮,他們沒必要如何的精工細作。

“這套裝置是專為製造紅夷大炮準備的,”劉三說,“造出來自然還是紅夷大炮,不過要比紅毛人的好用。”

“原來如此!”李洛由微感失望。但是轉念一想自己在佛山辦鑄造廠原本就是準備造紅夷大炮的,這趟來得也算物有所值了。

隨後由外貿部門提出了一個合同。規定臨高向李洛由提供簡易炮廠的全套裝置、生產工藝,並且負責安裝和培訓工人,同時提供為期一年的維護和備件服務。合同總價值摺合庫平銀五萬兩,

李洛由看到報價倒吸一口冷氣,這比夸克報價的英國炮廠裝置還要貴!夸克估價裝置加運費四萬西班牙雙柱銀幣。匠師另算:最高的不過年二百二十兩白銀。最低一年一百兩。人力成本加起來一年不到二千。

這筆投資恐怕給王尊德造十年炮都賺不回來。別說自己為這個專案的投資,就是造成的大炮廣東布政使司能何時給他結回全款都是個問題。

李洛由的忠君愛國和商人天性在心裡糾結了很久。一直下不了決心。

“真得不能賣炮了嗎?”他還是期望能直接買到大炮,五萬兩能買很多炮了,澳洲大炮運回去的效果肯定比買回一套裝置來得顯眼。錢雖然大部分是自己墊辦,到底也有個官督商辦的意思在內。自己大張旗鼓的打著官府的旗號辦事,結果成效不顯,布政使那邊的臉色就不大好看了。王尊德那裡眼紅他這個差使的人不少,應景就成了很大的把柄。

“原則上是不行。”劉三打起了官腔。看李洛由一副吃了苦瓜的摸樣,明顯是肉疼銀子。

“容李某再思量思量。”

這天晚上,劉三回到潤世堂自己的辦公室裡,剛想休息休息,洗個澡,晚上再和萱春HAPPY一番――兩人感情日濃,萱春也漸漸得放得開了許多,比以往躺著任他擺弄要來得主動多了。正想著晚上要鬧搞什麼新鮮的花樣,忽然符悟本來報:韓師爺來拜。

“韓師爺?”劉三奇怪,此人是李洛由的隨行師爺,他的心腹,忽然來拜訪自己做什麼?

“快請。”

說著話,只見韓師爺已經進來了。這韓師爺年可五十上下,眼皮一直耷拉著,看似懨懨無精神的摸樣,只是偶然眼皮一番才精光四射。

“三老爺,”韓師爺一躬到底。很是客氣,“學生來叨擾了!”

他說得是官話,但是口音卻帶有閩南方言,身後還跟著兩名僕人,挑著食盒

“好說,好說。”劉三趕緊回禮,請他在正房坐下。

“東主帶得上好的武夷茶,是進御的貢品,學生看此地的茶葉不甚好,就以此借花獻佛,與三老爺共品。”

說著,兩名僕人已經在忙開,把茶具風爐一一擺開。劉三一看,這不就是所謂的功夫茶麼,不過形制起居上略有不同。

僕人升起風爐,坐上涼水。韓師爺示意他們退下。

風爐用得是上好的紅羅炭,鑄鐵壺容積又不大,片刻水已經微微沸騰了。

“這是沒有好得泉水,不過楊掌櫃家到底是世家!居然有隔年的雨水!”

福建的武夷茶,器具精潔,烹製得恰到好處。劉三雖然不知他來意,抱著隨遇而安的思路,一面品茗,一面鑑賞茶具,和韓師爺有一搭無一搭的說話。顯得極其舒適隨便。而韓師爺也是故意不談正事,只全力周旋。想在片刻之間,加深交情。

待得換過一次茶葉,韓師爺這才道:“學生此來,是受敝東差遣。專為炮廠之事而來。”

劉三點點頭:果不其然,還是來討價還價的。按說大筆交易,討價還價也是應該的,奈何現在執委會和元老院常委會里就這個問題爭論的非常激烈,鄔德的賣裝置的方案只是勉強才透過的,所以這五萬兩的價錢要打折,恐怕會成為反對者最好的炮彈。

韓師爺見劉三一聽他的來意就露出了為難的神情,心中算盤愈加篤定。他的確是受李洛由的差遣來得,但是自己還有著另外一層目的。

韓師爺吹捧了一番臨高是“民安市茂”,又恭維了他們一番,這才談及要求:

“這炮廠的價錢,不知能否還能相讓些?”

劉三當然搖頭。外貿部只給他報價的權力,可沒給他談生意的權力。

韓師爺隨後暗示:但凡做買賣,總有戴帽子的虛頭在內,若是劉三能出面活動,讓報價下降一二成,李洛由必有一筆好處饋贈,銀子,女人無不可。

“實在是愛莫能助。”劉三繼續搖頭,“不是我矯情,實在是上面定了規矩,非五萬兩不賣。”他用情商的口吻說,“凡事總求老兄體諒。”

這等於是把話說死了。說到這裡其實便無可再談。劉三也懶得再和他應酬,虛情假意的繞著彎說話。

沒想到韓師爺並不走人,卻開始說另外一番話來。“敝東對貴眾的機器是極喜歡的。只是價錢太昂,一直下不了決心,總在兩可之間。實話說此事成與不成,總在一言一念之間。”

劉三不明白這話什麼意思,全是空話麼!仔細再想,忽然明白了:這是韓師爺在開盤子。

這買賣能做成,而且是按照他們的報價,但是要給韓師爺個人一筆好處.

先是要用賄賂自己來還價,還價不成又變成了索賄。這買賣做得真是有創意!劉三想穿越集團對受賄是絕對禁止的,但是行賄卻不礙事――這本來就是一個賄賂公行的社會,不行賄什麼事都幹不了。

“不知韓先生要戴多少帽子?”劉三先試探一下

“呵呵,三老爺真是痛快。”韓師爺道,“四萬的總價已報了,帽子是不能戴的。”

“回佣多少呢?”

“一成。”韓師爺舉起兩個指頭。

“一成?”劉三差點叫了起來,這就是五千兩――肯定沒戲。別說一成,就是一千兩的回扣都沒可能。這事原本反對的人就多,再鬧出一個鉅額回扣,不成了現成的靶子!

連彙報上去的必要都沒有――劉三直接回絕。

“三老爺不再三思了嗎?”韓師爺眯縫著眼睛,小口的啜著茶。

“實在無能為力。”劉三搖頭。

韓師爺見他態度很堅決,毫無商量的餘地,微微冷笑:

“澳洲的機器原是沒說的,不過畢竟也是鐵器傢伙而已。”

劉三一聽氣不打一處來,想這韓師爺真是翻臉翻得比書還快。也冷笑道:“鏡子是沙子做得,人還搶著用真金白銀來買呢。”

韓師爺卻高深莫測的一笑,告辭走了。劉三一臉茫然,到最後也沒弄清楚韓師爺到底是什麼意思。

李洛由接到韓師爺的回報,知道想私下疏通優惠一二是沒戲了。便和韓師爺商議這炮廠的事情是買還是不買?。李洛由平時很少就做買賣的事情和人商量,這次實在是下不了決心。

韓師爺沉吟片刻,道:“澳洲人的本事,老爺是都看到了。學生也不便多言。不過這機器大明無人會用,倒是個難題……”

“據這位三老爺說,他們幫忙培養匠師來操作。”

“澳洲人一貫言而有信,此事可略過。”韓師爺道,“不過澳洲人這價碼可不低。一年之內還好說,若是過了一年,澳洲人搞個‘挾機自重’怎麼辦?”

這話如同一桶冰水澆到了李洛由的頭上。機器只有澳洲人會用,也只有他們能製造,萬一壞了,也只有他們能修。這可是個大問題!

“老爺,合同上可只有第一年包修包教啊!”韓師爺見東翁臉色大變,心知自己這番言辭已經說動了他。他的言下之意很明白:要是澳洲人第二年漫天開價,他到底是用還是不用。用就要被盤剝,不用,辛辛苦苦花大錢買來的機器豈不是一堆廢鐵!

“老爺,澳洲人的機器確實好,但是這不比本地的匠人,張三不會李四會,李四不會王五會,總能找出一二個能幹得。再說您是為朝廷效力,要誰來誰不來那是不識抬舉,一張帖子就請官府辦了他!也不是夸克老爺請來的英國機匠――到了這裡全靠您老人家,出了門就兩眼一抹黑。澳洲人的本事就他們自己會,在臨高又有老巢,看樣子官府也奈何不了他們,萬一拿喬不來修怎麼辦?”

“澳洲人一貫言而有信,不會做這樣的事情。”李洛由的信心已經動搖了。

“老爺,這層且不去說。澳洲人到底是化外之民,朝廷總不見得永遠對臨高不聞不問,到時候興兵討伐,一打幾年,澳洲人不能來大陸,這裡又不能把機器拆下來送到臨高去。豈不是一件麻煩事?”

“是極!”這是很堪慮的事情,“以你之見如何?”

“學生以為,要無後顧之憂,必得不惜重金能在澳洲人中招募幾名機匠帶到大陸維持。”他接著說,“無非以重金婦人結納其心。”

韓師爺不說不買,而說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此事根本行不通。”李洛由的這個算盤早打過,劉三回絕的乾乾淨淨,只答應為其培訓匠師。至於私下結納澳洲匠師,自己在此人生地不熟的,而且看澳洲人的樣子又是戒備森嚴,根本沒可能。

他不覺長長了嘆了口氣。

“這種破玩意,造出來簡直是丟人啊。”幾個技師圍著機械廠辦公室的一張桌子。桌子上攤開了幾副裝置三檢視。這是剛剛由大圖書館調來的資料。

所謂的炮廠裝置:一共只有五樣東西:動力機、變速箱、滑輪組吊車、鼓風機外加火炮鏜床。圖紙上的三檢視全部是按照18~19世紀的實際裝置圖紙繪製出來的。絕對是經過考驗的老裝備。

大家經過討論,認為佛山這地方用風力恐怕不靠譜,還是以水力為主,早期工業革命的工廠幾乎全是大規模的使用水力。水力比風力來得可靠,能夠保持延續性生產,是沒有蒸汽機以前最為合適的大規模動力來源。

水力機配合變速箱,發出的動力能夠驅動比人力鼓風大得多的風箱,一次為多個化鐵爐提供氧氣,而火炮鏜床也可以由水力發動來

“製造這套東西,有一週就可以了。”展無涯看了一會宣佈。

“我覺得挺無聊的,雖然耗費資源和工時不多,但是總覺得造得莫名其妙。”蕭貴評論,“還不如直接賣炮賣火繩槍給那李老闆來得痛快,起碼還能讓徒工練練手。”

“賣槍炮是腦殘!”孫立跳了起來,“賣裝置是發瘋!鄔德我看是個穿奸!我要發起彈劾!”

“啥叫穿奸?”

“別瞎掰!我覺得鄔德賣裝置也不錯,”展無涯說,“搞個工業樣板,讓那邊的有錢人看到用機器生產能提高效率,有錢賺。大家一起來搞,起碼讓廣東能慢慢的建立起原始的初級工業。這樣可以進口初級製成品,不是總買原料自己加工了。再說幾臺簡單的裝置就能賺錢幾萬兩,這個生意做得!”

注:英國裝置是不是制這點錢,不知道,隨便寫得。匠師的工資參照明末僱用葡萄牙軍人操作教練火器的工資。當時最高的是每年一百二十兩,伙食費每月十兩(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xuanshu.com,章節更多,支援作者,支援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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