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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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侄想為長輩們分憂，也不願生靈塗炭，所以鼓起勇氣，斗膽一試。”

聽到陳澤的回應，曹升忍不住仔仔細細打量起來的陳澤。

曹升身披戰甲，圍著陳澤轉了幾個圈，表情也不由得有些古怪了起來：“你這孩子大病一場之後真的是跟變了另外一個人似的，讓我都變得極其陌生了。”

“這可不像是從你陳厚照嘴裡面說出來的話呀！”

曹升一時間也是頗為納悶，數月前陳澤大病一場，他也是去府中看望過了，當時的確是燒得迷迷糊糊的，整個人完全就意識不清，伴隨著的還有劇烈的咳嗽，而且動不動就有些呼吸困難，已經是來了不少大夫，診斷應是肺熱，已經是用了不少重藥，但是情況都不見好轉。

當時曹升就覺著陳澤大機率是不可能活得下來的，這病確實是非常嚴重，大夫都感覺有些束手無策了，結果萬萬沒有想到，這病不久之後就好了，但好了之後就發現情況好像有些不太對勁，陳澤性情大變，而且好像忘了非常多的事情，張口就在那問什麼朝代，皇帝是誰之類的，感覺有點瘋瘋癲癲的。

本以為是把腦子給燒壞了，但是綜合現在的情況來看不僅沒燒壞反而還把人給燒聰明瞭，燒懂事了。

別說，自打陳澤病了之後曹升還真沒聽過陳澤鬧事了，也沒聽說過跟哪家權貴又發生了衝突，更讓人意想不到的就是陳澤去了一趟青州之後竟然把叛徒給逮住了，幫助曹家挽回了顏面。

之前曹升一直覺著陳澤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誤打誤撞把人給抓著了，可是這段時間從曹雄那裡得到的回覆就不太一樣。

陳澤在青州還真做了不少事情，又是下放了大量的官員，又是整出了青州大學堂，在青州境內招納了上萬學童去往青州城求學，讓父子倆都覺得匪夷所思。

突然就從一個不學無術的頑固變成了一個有膽有識的少年，這其中的轉變真是讓人有點摸不著頭腦。

“你當真是陳厚照？”

“大伯，這話問的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陳澤一臉哭笑不得的說道：“當然是厚照啊！”

“不該呀！陳厚照哪有你這麼懂事，更不可能有你這樣的膽識！”

“大伯，我知道以前我的確是不懂事，自打大病一場，鬼門關走過了一遭之後，小侄我一下子就頓悟了，很多事情突然間就變得通透了。”

曹升微微頷首：“這一次和談，你當真有把握？那徐前方可不好說話。”

“把握不算多，但眼下也只能是試上一試，能和談自然最好。”

曹升不再多言，既然這是陳武平下的命令，他自己親生兒子都放去和談了，曹升自是執行命令。

梧桐縣離漢州城不遠，行軍兩日已經到了梧桐縣的範圍。

陳澤之前還想不通為什麼要派上萬人馬過來鎮壓，一看梧桐縣境內的地形就知道真要是打起來必然是一場惡戰。

地勢非常險峻，大多都是懸崖峭壁，而梧桐縣的位置更是夾在一個凹口處，想要穿過梧桐縣去往其他地方就必須過城。

大厲時期還沒有梧桐縣，只有一個梧桐關，後面才慢慢將一個重要關口建立起來了城市。

且想要進入梧桐縣只有一條路可以選，寬度只夠允許三四輛馬車通行，在這種條件下想要進行攻城戰，對於攻方而言，幾乎是沒有任何的優勢，想要擺開大軍強行攻城根本也不太現實。

不久之後，大軍開始安營紮寨，位置就懸在了距離梧桐關二十里處。

探子已經先派出去打探情況了，曹升和陳澤就在營帳之中等著訊息。

半時辰後，探子回報。

梧桐關已有大量兵馬駐防，粗略估計至少有千人左右的規模，並且在關口處架了不少的弩車，嚴陣以待。

曹升聽聞，自是第一時間召集了部下開始制定作戰策略，陳澤則是隻能等待。

想要和談，首先就得傳遞訊息，告知對方有和談的意願。

剛開始肯定不能讓陳澤直接當使者過去梧桐關，那梧桐關的人馬萬一一個不留神把陳澤給射殺了就完犢子，所以一般會提前派出人馬過去接觸，送去書信。

現在陳澤等的是陸青雲的親筆信，等拿到了陸青雲的親筆信之後再試著去和談。

至於作戰部署之類的，陳澤可沒法上桌過去一塊商量，何況他也沒有任何作戰經驗。

仗一時片刻是打不起來的。

畢竟雙方都要做好準備才會打，畢竟兵馬要整修，後勤要跟上。

曹升這一萬人馬都是急行軍，沒帶著後勤部隊，只帶了三天的乾糧，接下來就需要後勤迅速補充物資，而後勤人馬少說也得四五萬人，從糧倉運糧過來，等後勤保障充分了才可能開打，時間最起碼需要三四天左右，在這個時間點，曹升這一群將領就需要部署作戰方案，在各處安插哨兵，以防被人偷家。

一旦和談失敗，戰爭一觸即發。

陳澤看著大軍已經開始作戰準備了，心裡面不禁是生出一絲焦慮。

他擔心的是徐前方沒有任何和談的想法，談不了戰爭就無法避免了。

而既然要和談，那麼雙方肯定有各自的訴求。

王府這邊要求的就是徐前方原地解散人馬，繳械投降，不追求其他人責任，但徐前方需要回王府受審。

王府不太可能留下這麼一個不穩定因素，陳澤覺著大機率活不下來。

主要是陳澤沒想到徐前方根本不給自己留一絲退路，剛攻佔了縣城就把官員殺了大半，這種情況下想要活命，可能性太低了。

要僅僅只是攻佔縣城，軟禁官員之類的，迴旋的空間就比較大，但這次是徐前方自己斷了後路。

可徐前方如果真的想要起義，這節骨眼上時機根本就不對，更何況，梧桐縣壓根也沒多少庫存糧食，根本不足以養兵練兵，根本也佔不了多久的時間，就算是他有上萬人馬，出了梧桐縣就是死路一條。

漢州可是鎮南軍大本營。

所以陳澤覺著徐前方此番更大可能是被逼無奈，所以應是有和談的可能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