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萬事原來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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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市上買一個人的命和線索，可不是一般人能負擔得起的，姐弟二人雖然收入不低，但畢竟入這行也沒有多久，存款所餘不多。

眼中只有復仇的沈碧心，在變賣了大多數東西后，很快又返回工作崗位。

她痛恨這家公司，但她沒有其他的選擇。

為確保每個小隊能夠正常流轉，公司很快又補充了一名A號隊員，明顯弟弟的死並沒有影響公司的正常運轉。

沈碧心也對那組編號有了新的理解。

便於交流是假，方便替換是真，對於公司和隊友，一切就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看著新來的A號也和弟弟同樣滿腔熱血，直到這一刻，沈碧心才發覺，自己與弟弟和這座城裡的大多數人一樣，都只是隨時可以替換的工具罷了。

所謂自己選擇的人生，更像是自我安慰或者被人催眠的一套說辭。

一切恢復如常，直到兩週之後的午夜，再次響起鉑金級客戶的求救訊號。

小隊重新出發，這一次的目的地，是新東街與西昌街交界處的一個幫派賊窩，不知道客戶是被綁架到那裡還是怎樣。

因為情況特殊，救援直升機照常出發，備用武裝直升機隨後接應。

原本以為客戶是被綁架的，救援小隊準備悄悄潛入秘密救援，但沒想到等他們到達的時候，樓內如同放煙花一般傳來激烈的戰鬥聲。

不得已眾人只得將直升機再次停在樓頂，由救援小隊下去將人帶上來。

這棟樓倒是比之前的矮多了，見到如此熟悉的場景，沈碧心也謹慎起來，沿著樓梯一點點向下摸爬，根據客戶開啟的定位器進行搜尋。

那些槍聲和爆炸聲也越來越近。

接連下了兩層，穿過黑暗走廊和沿途那些廢棄的房間，他們終於來到了客戶確認的位置，推開門，一個帶著破舊警用頭盔看不清面貌，穿著防彈衣的瘦弱傢伙正依靠在牆角，胳膊還在不停的向外淌著血。

看了眼植入在客戶義體中的救援啟用器，小隊成員便準備帶他離開，沈碧心給他貼上止血備用面板後，又給對方打了一針強心劑。

砰砰砰——

還沒走出房間，外面就傳來了令人不安的槍聲，E應聲倒地。

“找到了！在這兒！是安防機動隊！幹掉他們！”

接著便是密集的槍聲，明顯這裡的幫派並沒有嚴格執行禁槍令。

小隊成員倒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A向外扔出兩顆高爆手榴彈後，B迅速支起行動式防禦盾牌，掩護著客戶向著樓頂撤退。

沒等沈碧心考慮要不要救E，又是數發子彈打在他身上，幫派匪徒也跟著衝了上來。

小隊人員只好迅速撤離，可剛剛退回到樓梯拐角，這邊的匪徒也順著樓梯衝了上來，衝在前面的甚至還是煉氣士。

沈碧心不記得他們是怎麼突出重圍的，只記得那是她所經歷的最恐怖的修羅場。

“先帶客戶上去！”

距離客戶最近的沈碧心顧不了那麼多，摻扶著客戶就向樓頂跑去。

身後三人一邊斷後一邊撤離，大量的爆炸聲從身後傳來，沈碧心咬緊牙關帶著虛弱的客戶來到樓頂。

可到了樓上才發現，直接從戶外爬到樓頂的狂徒們正對著直升機射擊，後者為了安全已經起飛擺脫了槍線。

注意到目標人物被帶上來，提前爬上樓頂的狂徒轉頭就要朝這邊射擊。

正當沈碧心準備帶著客戶回身暫避鋒芒的時候，攙扶的客戶卻掙脫束縛，向前一拳捶地，數道青雷如劍雨一般從地面射出，將那些站在房頂邊緣的狂徒盡數打落下去。

奮力打完這一拳，那客戶也無力的翻身倒地，看得出剛剛那一招幾乎用盡了力氣。

這傢伙是個煉氣士？

難得客戶可以幫忙，樓梯下的爆炸聲繼續逼近，沈碧心攙扶起客戶來到牆角，一邊定位呼叫飛行員返回，一邊將遙控式神經阻斷器佈置在樓頂，架好槍隨時招呼那些從樓頂出來的狂徒。

砰砰砰砰——

沒過多久，就有幾人從樓頂跑了出來，盡數被沈碧心擊倒。

他們上來也就說明，另外三名掩護的隊友已經凶多吉少了，可能因為弟弟的死亡和無處發洩的怒火，沈碧心這次幾乎將身上的所有武器都用了出來。

轉眼間樓頂出門的地方就已經堆積了十多具狂徒的屍體。

為了活下去給弟弟報仇，沈碧心甚至想過扔下客戶逃走，可剛剛客戶救自己的那一拳，也讓沈碧心由衷的想救下他。

此時的沈碧心彷彿明白了些許弟弟以往的感受。

咔——

聽到彈夾清空，沈碧心又掏出手槍瞄著入口，可還沒開槍就癱坐在地傻笑起來。

倒在地上的客戶大口喘著粗氣詢問道：

“我們逃不出去了，你笑什麼？”

“我們堅持住了，救援到了。”

話音剛落，巨大的轟鳴聲便從樓後傳來，搭載著大量武器的武裝直升機有恃無恐的降落在樓頂。

看到客戶在牆角，並發現有大量狂徒向上跑來，機炮向著樓梯的方向瘋狂掃射。

這可不是一般煉氣士能夠抵擋的威力，轉瞬間樓頂就被擊穿小半。

另一隻小隊也從飛機上下來，鬆了口氣的沈碧心這才再次檢查起客戶的傷勢。

發現客戶身上的義體乃至內臟近期似乎更換過，而且身體還有骨折的地方，看來最近受過重傷。

“嘿嘿嘿，原來這就是鉑金級的服務，我就知道你們能做到。”

因為戴著頭盔，客戶的聲音一直是甕聲甕氣的，可沈碧心還是覺得有些熟悉。

抬手摘掉了客戶的頭盔，想做進一步檢查。

可令沈碧心萬萬沒想到的是，她卻看到了一張自己苦尋多日的臉。

頭頂六個神經介面，好似受戒傷疤一般排列，鼻子上還有一道斜著的新疤。

鐵狂僧！

雖然身形體態可能因為更換了義體和做了手術發生變化，但這張臉沈碧心到死也不會忘記。

沒有顧及已經愣在原地的沈碧心，下來的小分隊迅速將客戶放上擔架。

沈碧心腦中滿是死去的弟弟與剛剛身死的隊友的場景，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的她起身抬槍喊道：

“鐵狂僧？”

擔架上的鐵狂僧疑惑間只是一扭頭。

砰砰砰——

數發子彈便已經精準無誤的打在他的腦袋上，鮮血混雜著腦漿噴濺的擔架上到處都是。

砰砰砰——

與此同時，被嚇了一跳的第二小隊雖然沒有搞清楚怎麼回事，但保護客戶的條件反射讓他們迅速舉起槍，對著可能是狂徒假扮的C號隊員沈碧心毫不猶豫的開了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