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7章 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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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種記憶的衝擊之下，齊飛感覺自己變成了燕北辰。

他的腦海裡頭，一生所經歷過的事情，被迅速地抽離而去。

而留下來的空白，則被燕北辰近四百多年的記憶感知，迅速替代……

……四百七十年前的一天傍晚。

炎武大陸赤陽州，赤陽仙宗裡的一個外門弟子，背上了行囊，準備離開這裡。

他的名字就叫做燕北辰。

夕陽之下，這個容貌俊朗的青年，回頭望了一眼那高聳入雲端的雄闊宗門。

他的眸光閃爍，若有所思……

良久之後，轉回身。

這個時候，他的眼瞳之中已經再無留戀之色。

夕陽下，一道修長的身影，沿著下山之路，緩緩行去。

之所以要離開，是被逼無奈……

一個僅僅‎‏​‏‏​‏​‎‏​‏‎‏‏‏只是修煉出元魂的外門弟子，如果想在這種天才輩出，高手如雲的修仙大宗門裡，混出頭，簡直是比登天還難。

每三年一次的晉升內門弟子名額，少的可憐。

有太多人在競爭，太多的人為了那稀少無比的名額，互相爭搶。

如同一群野狗，瘋狂搶食一根帶肉的骨頭……

但是，就算是順利地進入了內門，也並非是撥雲見日，熬到了盡頭。

因為內門弟子之中，大多數都有著極為深厚的修仙家族背景。

幾乎所有的修煉資源，靈丹、靈玉、仙玉、靈泉、地寶……都儘量滿足那些擁有著深厚背景的弟子享用。

燕北辰，沒有背景。

他只是一個僅僅修煉出元魂的無名之輩。

連狗都不如的外門弟子……必定是沒辦法跟那群有家族背景的人競爭。

所以，燕北辰想了很久。

他覺得自己如果繼續呆在這裡，恐怕是永遠都不會有出息！

倒不如，去外面闖一闖。

有不少在宗門內不得志的人，在外面闖蕩了出名堂。

一旦修煉出元神，便可以用元神氣運開拓出一片江山，自立門戶。

只需要借來凡人人種，在這片土地江山裡休養生息，積累出香火，就能簽訂香火契約，從而獲得修行資源和更多的氣運。

比如建立在炎武大陸邊緣地帶的三詭國，百草國，御獸國，霹靂國……便是由此而來。

燕北辰覺得，自己也可以試一試。

他在赤陽仙宗外，還有些人脈，尋找一個立錐之地，應該不會太難。

於是，幾經輾轉，他來到劍仙國。

這是一個誕生不到百年的地域。

開闢出此山河的修煉者，名字叫做許山儒，已經修煉到了元神凝氣的境界。

燕北辰在很多年前跟許山儒有一些交情，所以想著憑藉這點交情，跑來暫尋一個落腳之處。

入夜，劍仙國大殿內。

許山儒坐在寶座之巔，燈火闌珊中，他居高臨下，看著燕北辰，淡淡地說道，:“如果你想跟我，就必須與我簽訂下氣運契約！”

燕北辰愣住了。

他知道氣運契約是什麼。

假如簽了那種東西，自己所有修為力量以及機緣造化，都要分一半給許山儒……

很顯然，這是不公平的。

之所以離開赤陽仙宗，放棄了宗門外門弟子的身份，就是為了出來尋找出人頭地的方法。

但是，如果跟許山儒簽訂了‎‏​‏‏​‏​‎‏​‏‎‏‏‏氣運契約，就等於簽下了一份賣身契！

那還不如待在赤陽仙宗……

燕北辰頓時猶豫了。

看著那寶座之巔，居高臨下看著自己的許山儒，他默默地咬了咬牙。

夕日的那點交情，此刻看起來，並沒有剩下來太多……

於是，強壓下心頭的憤懣情緒，燕北辰笑了笑，搪塞道，:“請容我，再考慮一天吧……”

而後，他不辭而別，悄悄地離開了。

夜晚，高山峰頂。

燕北辰獨自一人站在那裡，俯瞰被夜幕籠罩的大地。

看著那廣闊的江山，心頭不免感嘆，:“偌大的一個天下，難道就沒有我的容身之處麼？……”

在惆悵的情愫裡，他在山頂整整站了一夜。

隨後，眼睜睜地看著黎明的太陽，再次普照。

想了一夜，還是沒有想出來要去哪裡。

投奔他人，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人在屋簷下，總是要受屈辱……

“不能再依靠那些所謂的舊交情了。”

這樣默默地想著。

無聊之中，燕北辰將目光投向遠方。

遠處有一座略微低矮的山崖，正有瀑布從山崖垂落。

燕北辰凝眸看去。

突然，他眉頭一皺。

望著瀑布下的水潭，口中嘀咕著，:“那兒……有人。”

於是一個縱身，飛下了山頂……

在水潭旁邊的樹林裡，燕北辰現身，站在密葉間，朝潭水中看。

但見潭水內的碧波中，有一道婀娜身影正在沐浴。

碧液漫過凝脂肌膚，柔荑似雪，點水掠身

……

真是好一幅美人出浴！

站在林葉內的燕北辰，不由得看得痴了。

他從來沒見過那麼美的女人……

心思已經飛向了那座水潭，腳下不由自主地踩著枝頭，蹬上樹冠，想要看的更清晰一些。

誰知，樹枝不堪重負。

咔嚓一聲。

竟被踩斷了！

聲音傳到潭水內，正在下雨沐浴的女人耳中。

“是誰？”

女人被驚動了。

燕北辰暗叫一聲糟糕。

被人抓住偷窺女人洗澡，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於是趕忙要縱身走脫。

可剛一轉身，他便察覺到一道影子飛了過來，擋住了去路。

下一瞬，對面樹枝上就顯現出一個人來。

那是個絕美的女子！

但‎‏​‏‏​‏​‎‏​‏‎‏‏‏見那女子，輕裹紗衣，溼發如垂柳，散凝香，雙頰緋紅，眉目含瀾波，那雙酒紅色的美眸，迷迷濛濛，勾魂攝魄。

單薄的衣衫遮掩著緊俏而纖細的腰肢，那腰肢的輪廓在光影裡若隱若現，不堪盈盈一握……

“你是哪裡來的浪子？居然敢偷看我沐浴？！”

女人大大方方的凝視著燕北辰，開口質問。

被抓了個現行，燕北辰有點羞愧。

但他本就是個圓滑之輩，即使無理，也能辯三分。

面對女人的質問，燕北辰俊朗的臉上，漸漸露出一抹笑來，:“在下的確不是有意偷看……只是今天心情鬱悶之下，前來觀瀾山水消遣，途經此地而已……”

笑罷了，他繼續說道，:“但沒想到，竟然能遇到了仙子……看來，我燕北辰的黴運就要過去了呢！”

女人聞言，默默打量起他。

良久之後，露出一抹玩味地微笑，低聲說道:“果來是個油嘴滑舌的登徒浪子！”

燕北辰立即搖了搖頭，:“在下可沒耍貧嘴，我說的是心裡話！”

女人沉默著，再次打量他，眸光輕閃。

沒過一會兒，她突然開口問他，:“你剛才說，你在經歷黴運？是什麼意思？……”

燕北辰又搖了搖頭，口甜道:“見到了仙子，我已經沒有了黴運！”

隨即露出一抹和馨的微笑，目光中露出誠懇，他凝視著女子，問道，:“這位給在下帶來好運的仙子，能否可以將芳名告知於我呢？”

女人笑了，:“我叫熒惑。”

此時，風唱歌，鳥兒飛過。

就這樣，一段緣，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