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9 攤牌，老頭子眼中的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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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還不等她開口，古美門靜雄繼續說道：“你可別學你父親那樣，英勇無畏，不怕犧牲什麼的。

做事之前保護好自己才是第一位的，別頭腦一熱就傻乎乎的不管不顧。”

左藤美和子定定地看著他。

“愣什麼神！看路啊！”古美門靜雄連忙將她臉扭過去，差點出車禍。

左藤美和子回過神，“我只是覺得不可思議，古美門警部你竟然跟我說什麼不要頭腦發熱……這也是你會說的話？”

“你又沒有我這樣的能力，想殺死我這種非人的怪物，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但你就不一樣了。”

“你可不是什麼怪物。”

“嗯？”

“幹嘛這樣說自己？”左藤美和子嘴角帶著笑意，“比起某些滿眼都是利益的傢伙，古美門警部可毫無疑問是人類，而且還是比較有良心的。”

“我就當你這是誇獎吧。”古美門靜雄失笑搖頭。

兩人一路閒聊，並沒有太多緊張感，一個是因為根本不懂組織有多可怕，一個則是因為知道的太多了。

組織裡除了琴酒還有幾個不是臥底叛徒的？

在快到警視廳的時候，古美門靜雄提前給高木涉打了電話，讓他去公安那邊找人來等著。

公開將人交給公安其實不太合適，但古美門靜雄本來就不爽將人交出去，而且公安和組織打起來他是挺樂於看熱鬧的。

風見裕也已經能走了，但不太敢走快，在看到車的時候，他身板筆直地緩緩走過來。

“古美門警部有什麼事？”

“送你們一份大禮。”

聽到古美門靜雄這話，風見裕也頓時臉一黑，上次送了個fbi過來，麻煩還沒處理完呢，這次又是什麼？

cia？

不過，該說不說，上次的麻煩，至少讓他有機會知道了黑田兵衛的身份，也算是在失去降谷桑訊息的情況下，重新找到了主心骨。

古美門靜雄下車開啟後座門，將原佳明拖了出來，直接扔給風見裕也，後者被撞的差點跌倒，身後的跟班及時將他扶住。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現在你們可欠我一個大人情了。”古美門靜雄見幾個公安怒目而視，但又敢怒不敢言的樣子，感覺有些滑稽。

“如果他被人滅口，你們會追悔莫及的。”說完，古美門靜雄也不多解釋，直接上了副駕，讓左藤美和子開車了。

風見裕也等人被車尾氣揚了一臉，生氣之餘又摸不著頭腦，低頭看看還沒醒的原佳明，看樣子只能在他身上問出點什麼了。

“我們……這是要去見那位檢事總長嗎？”路上，左藤美和子有些躑躅地道。

“嗯，老頭子似乎早就知道組織的存在了。”古美門靜雄不爽地道，謎語人什麼的，最討厭了（自己當除外）。

“哦……”左藤美和子用餘光看了看他，“我也要去見他嗎？”

古美門靜雄點點頭，“最近不安全，我在的時候，你就跟著我，我不在你就儘量呆在自己人多的地方。”

上次的事情，雖然對方利用了左藤美和子的車技，但終究是衝著自己來的，還連累她差點喪命。

這次又是這樣，古美門靜雄總要儘量保證她的安全才是。

“哦。”左藤美和子訥訥應著，心中有些緊張，檢事總長好像很兇，會不會罵自己？

兩人各自滿腹心思，就這樣到了古美門家。

又是一番嚴格的檢查，古美門靜雄和左藤美和子才被允許進入，一路來到書房，老頭子還沒回來，說是還有點事，很快到。

古美門靜雄自己去櫃子裡翻了些點心飲料之類的東西出來，往茶几上一放，見左藤美和子十分侷促的樣子，好笑道：

“放鬆點，有那麼可怕嗎？一個古板的老頭子而已。”

“那可是檢事總長啊，對你來說當然不可怕，但我見到白馬總監也會緊張，更不要說檢事總長了。”左藤美和子闆闆正正的坐著，腰背挺的特別直。

古美門靜雄搖搖頭，隨意地往長沙發上一癱，腳架在扶手上十分沒正形。

兩人閒聊了一會兒，古美門清藏回來了，他進門後，看了一眼，便皺眉道：

“你能不能學點好的？人家坐的端正，你就非要這樣沒個正經樣子？”

這算是非常緩和的話了，以至於古美門靜雄都有些詫異。

左藤美和子連忙站起來問好，古美門靜雄一動沒動，“你時間很多嗎？有事說事，說完我就走了。”

古美門清藏看了左藤美和子一眼，“這小子平時多虧你關照了，不然還不知道要惹出多少麻煩。”

“您言重了！古美門警部其實挺有分寸的，只是他的體質有些問題而已……”左藤美和子連連擺手，十分拘謹。

“不用幫他說話，他什麼樣子我還不清楚嗎？”古美門清藏在側面的單人沙發上坐下，示意左藤美和子也坐。

“說起來也沒臉，以後可能還要多麻煩左藤刑事看著他些，一般人也管不住他，至少你的話他還聽的進去。”

“欸？”左藤美和子一愣，隨即點點頭，“我知道了。”

“你今天怎麼這麼多話？”古美門靜雄蹙眉看著老頭子，這種當面的關心，出現在古美門家就很怪。

如果研介不是作大死，古美門靜雄可不會提醒他注意安全，被打了也活該。

古美門清藏瞥了他一眼，繼續對左藤美和子說道：“我讓人帶你在院子裡轉轉吧，種了些大波斯菊，現在也開了，也算是有觀賞的景色。”

“啊，好的，麻煩您了。”左藤美和子立刻意識到檢事總長這是要和兒子單獨談話，連忙起身。

古美門靜雄皺了皺眉，“她也知道那些傢伙，上次還一起被襲擊了，沒必要。”

古美門清藏瞥他一眼，“你是一點空氣都讀不懂的嗎？我要和你的談的只是那些？你不是還有想要知道的事嗎？”

“古美門警部，沒關係的，這些事情我的確也幫不上什麼忙，而且賞花也挺有意思的。”左藤美和子連忙道，然後直接起身跟著門口的女僕走了。

古美門靜雄看著她的背影翻了翻眼皮，剛剛可不是這麼說，善變的女人。

“昭和時代的老古板還知道讀空氣，這可真是新鮮了。”回過頭，古美門靜雄就嗤笑道。

“東西拿給我吧。”古美門清藏也不多說，直接伸手。

古美門靜雄從口袋裡掏出來，往他手上一扔，後者接過，便又起身叫了人來檢查東西。

當然是在書房當著兩人的面操作，看樣子是老頭子身邊的忠實跟班。

這人看著挺專業的，但操作了沒多久就說道：“遇到點問題，如果強行突破加密的話，會直接損毀資料，繞開的話有點困難……”

古美門清藏聽完就看向靜雄，“你就沒問一下密碼？”

“……”

古美門靜雄無言以對，當時腦子裡太亂了，又是研介的事情，又是組織的事情，又是雙子塔爆炸的事情，哪能樣樣思考周全，有些疏漏很正常。

“所以我說人要帶回來的。”總不能弱了氣勢，古美門靜雄對視著道，“而且，你手下就這種水準？沒人了？需不需要我找人幫忙破解？”

眼看檢事總長臉色難看，負責檢查軟盤的人連忙鞠躬攬過，“非常抱歉，是在下學藝不精。”

古美門清藏擺擺手，“去聯絡服部，讓他支援一下。”

“嗨！”

這回很順利了，不到五分鐘，在服部管家的遠端支援下，原佳明這個軟體天才設定的加密就被破解了。

檢事總長的忠僕臨走前，將名單完好無損地放在兩父子面前。

好傢伙，內閣、國會、法院，三大機構裡都被滲透了。

名字後面有註釋，分為外圍成員、合作關係、交易關係、可拉攏、敵對五種標識。

整體看來，國會里的各種議員及其周圍人佔比最大，畢竟議員，懂的都懂。

“爛透了。”古美門靜雄看完給出評價。

不過說實話，比起組織內部的千瘡百孔，他們外圍勢力倒是夠龐大的，真的不容小覷，難怪各國臥底都小心翼翼的，畢竟搞不好就被背刺了。

而且不一次掘根的話，真的是野火燒不盡，一窩一窩的。

古美門清藏將名單收好，嘆了口氣，“比我想象的要少點，還算在預料內。”

“一次抓不完吧？”

“一次抓不完，也不能一次抓完，畢竟這個不能當證據，還是要慢慢調查甄別的，而且一次抓捕這麼多人，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

古美門清藏搖搖頭，又舊事重提，“你這次做的不錯，考慮來接班嗎？”

“免了。”古美門靜雄敬謝不敏，“還是先談談之前說好的事情吧。”

“那就說來話長了。”古美門清藏往後靠了靠，不像平時坐的那樣筆直，看上去有些疲憊。

“你還記得你之前打聽過黃昏別館嗎？”

古美門清藏剛開口，就讓古美門靜雄一驚，看樣子老頭子的確知道很多事情。

沒等他回答，古美門清藏就自顧自地回憶著說下去了。

“說實話，當時我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悚然一驚，那些人終於還是將手伸到你身上了，我讓人查了很久，才確定你身邊沒有可疑的存在。”

“那個神秘組織和黃昏別館有什麼關係？”古美門靜雄一方面是奇怪老頭子怎麼知道組織和黃昏別館以及烏丸家有關係。

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被追問，因為他沒法解釋自己怎麼知道黃昏別館的。

好在古美門家一向沒什麼談心的習慣，所以不愛解釋完全可以不解釋，也不會有誰覺得奇怪。

古美門清藏的確沒繼續探究這個問題，他面容嚴肅地道：“你叫他們神秘組織，其實在我這裡一直是稱呼他們烏丸派的，當然也還有很多別的稱呼，不過我比較習慣這麼叫。”

“烏丸派？”古美門靜雄深深看了老頭子一眼，這是真的知道很多東西啊！

不過隨即他的疑惑就更多了，既然老頭子早就知道組織和烏丸家有關，那公安那邊難道不知道嗎？為什麼不從這方面入手調查？

古美門靜雄仔細想了想，印象裡好像紅方一直到很晚才知道烏丸蓮耶是boss的，似乎那些個臥底一開始都不清楚的樣子。

“嗯。”古美門清藏微微頷首，“烏丸財團曾經顯赫一時，比起今天的鈴木財團更有錢，也更強大。”

“具體的起始時間無從查證，只知道烏丸財團幾十年前開啟了一項秘密計劃，並以長生不老的噱頭拉攏了當時大部分的政要高層，進行了相當多的禁忌實驗……”

“活人？”古美門靜雄眉頭一挑。

“沒錯，而且很多都是無辜民眾。”古美門清藏臉上露出冷冽的殺氣，“當時那些位高權重者為了能夠更好的享受人生，已經徹底瘋了。

烏丸財團用長生不老這種荒唐的說辭，竟然也能讓他們心甘情願做下種種慘絕人寰的惡行！”

“……”古美門靜雄一時啞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的確邪惡可恨，死不足惜，這一點沒什麼好說的。

但……就眼下的結果而言，好像確實大概也許研究出了點東西？是否荒唐就不好說了。

總之就是不太科學。

“彼時烏丸派勢大，一時間也沒人能抗衡他們，直到四十年前，黃昏別館發生慘桉……”

古美門清藏看著窗外搖曳的樹枝，目光幽遠深邃，沒有詳細說明桉件的情況，只是有些唏噓，“當時沒人想到，烏丸派的落幕來的那樣快。”

隨著老頭子的敘說，古美門靜雄漸漸對整件事情有了大概的瞭解。

四十年前，黃昏別館先後發生了兩起駭人聽聞的慘桉，死了很多學者和政要高層，而且發生了很多醜行，當時的烏丸派合力壓下了這些事。

在那之後，烏丸家所有人忽然消失不見，被烏丸家拉攏的那些政要們慌了手腳，狀況頻出。

甚至出現了很多詭異的事情，忽然瘋掉的，莫名失蹤的，自殺的，不一而足。

總之一片混亂。

趁此機會，一直隱忍等待時機的新派人物發動了進攻，龐大的烏丸派被趕下了臺。

而當時作為尖刀主力的，就是檢察廳！

“烏丸派樹大根深，清洗運動持續了很多年，但仍然還時不時遇到反撲。

如果你瞭解過就會發現，歷任檢事總長中，有幾位是死在這個位置上的。”

古美門清藏說起這件事，臉上表情凝重，“刺殺、拉攏、栽贓陷害、綁架威逼，烏丸派並沒有隨著烏丸財團的崩塌而消失。

他們就像是幽靈一般，一直潛藏在這個國家的陰影裡，試圖捲土重來……”

“你是說，那個神秘組織就是烏丸派的殘餘？”古美門靜雄皺眉問道。

“沒錯。”古美門清藏點點頭。

“那為什麼不順著烏丸家這個線索調查？”

“怎麼調查？”古美門清藏搖搖頭，“當年一片混亂，根本無從調查，烏丸家消失的太過離奇，也沒有多少線索。

而且烏丸派一倒，整個國家都瀕臨崩潰，儘快穩定局勢才是首要任務。

在那之後，也不可能公開以這個名義調查，無論是烏丸這個姓氏，黃昏別館這個地方，還是長生不老這個噱頭，全都成了預設的禁忌，輕易不會有人提起。”

“畢竟那些醜聞全都暴露出來的話，這個國家就完了。”古美門清藏嘆息搖頭。

“而且現在那些在陰影裡蠢蠢欲動的傢伙，也未必和烏丸家有關了，當時消失的重要人物很多。

很可能有人奪走了烏丸家的遺產，甚至目的也變了，這都是不得而知的事情，需要慢慢調查的。”

古美門靜雄沉思了一會兒，問道：“這些事情的始末都有誰知道？公安那邊清楚嗎？我是說警察廳那邊的公安。”

古美門清藏模稜兩可地道：“知道的人很少，畢竟不是真正值得信任，且地位夠高的人，一般不會告知這些的，甚至這些年上位的首相都沒幾個清楚的。

所以，你現在明白我為什麼一直說，古美門家有著重要的使命和責任了嗎？”

沒想到還能被扯回這件事上，古美門靜雄一時無語，甚至都有點懷疑老頭子在編故事忽悠自己了。

不過這樣說的話，倒是解釋了為什麼紅方那幾個人不知道這些。

畢竟看起來個頂個的牛逼，真正一算，其實沒一個高層，全都是一線打工人，自然也不配知道全部資訊。

“這麼麻煩的事情你找研介去，我承擔不起。”

“那個混賬東西也配？”古美門清藏冷聲罵道，“如果只是單純的家業，給誰都無所謂。

但要傳承這份使命和責任，就他那種貪財好色，怕疼怕死骨頭軟的傢伙，能撐的起來嗎？”

說著他看向古美門靜雄，“雖然你脾氣急躁了點，但無論是頭腦還是骨氣，都比他強的多，你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

古美門靜雄麻了，說的這麼熱血沸騰的，昭和老頭都這麼中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