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 爺爺和孫女的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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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流程結束，古美門靜雄帶著綾子和兩個侄女，一路來到了古美門清藏的書房。

綾子上前敲了門，聽到應聲後，古美門靜雄推門而入，開口就道：

“每次來都被當做可疑分子檢查，見一面比朝聖都麻煩，檢事總長的架子就是夠大。”

“我的時間有限，沒有多餘的空閒用來聽你發牢騷。”坐在書桌後的古美門清藏板著臉說道，視線依然駐留在手中的檔案上。

開場就是一股火藥味，綾子連忙緩和氣氛，她將伴手禮放在茶几上之後，45度鞠躬，一臉溫柔地笑意問候道：

】

“古美門伯父，您最近身體如何？”

古美門清藏從檔案上抬起頭，看了綾子一眼，表情明顯緩和了一些。

“還不錯，倒是最近這段時間辛苦你了，靜雄……”

在沙發上坐下的古美門靜雄立刻打斷道：“我不建議您說下去，理由您應該明白的。”

古美門清藏眼皮一抖，臉色明顯有些黑，一些不好的回憶翻湧出來。

一個言語無情，一個脾氣暴躁，碰在一起常常發生齟齬，然後事情就變得一團糟，總之就是非常的父慈子孝。

古美門清藏下意識地揉了揉鼻子，某種記憶深刻的痛楚再次被喚醒。

他現在鼻子變得很敏感，動不動就會過敏或流血，年輕的時候完全不是這樣，大機率是被桌板傷了太多次導致的。

不過他跟研介一樣，明明知道古美門靜雄控制不住脾氣，還總是忍不住說些難聽的話。

古美門靜雄抱著胳膊澹澹道：“既然時間有限，那就快點走完流程吧。愛醬，哀醬，過去打個招呼，認識一下，然後我們就回去了。”

老頭子還好好活著，看起來精氣神也不錯，說話時中氣還是那麼足，這就夠了。

小哀這雷達一路上也沒發出提示，看樣子似乎也沒有組織的人潛伏進來，既定目標達成，這裡待著也實在彆扭，古美門靜雄也不想多停留。

“我沒叫你來，如果你不耐煩大可以不回來。”古美門清藏冷哼一聲。

綾子十分無奈地看著兩人，明明私下裡都好好的，怎麼一碰面氣氛就變成這樣？

她只好站出來，“那個……可以帶我參觀一下這邊嗎？靜君，正好也讓古美門伯父單獨與愛醬和哀醬聊聊。”

“有什麼好聊的……”

古美門靜雄這麼說著，但是卻架不住綾子抱著他的胳膊，貼著他耳邊不斷勸說。

“我想了解更多關於靜君的事，雖然這裡靜君也沒怎麼呆過，但我還是很感興趣，好嗎？”

古美門清藏一言不發，只是看著手裡的檔案，不過小哀和明美卻感覺，他似乎其實一直在用餘光注意著這一幕。

在古美門靜雄被綾子拉著離開房間的時候，古美門清藏終於將視線正式移了過去，落在兩人背影上，嘴角微微抖動了一下。

門關上的瞬間，古美門清藏立刻收回了目光，就彷彿無事發生一樣，看向了小哀和明美。

他也不說話，起身倒了一杯咖啡，一杯紅茶，放在茶几上，毫無疑問這兩樣正好是小哀和明美分別喜歡的。

緊接著，他又開啟抽屜，從裡面翻出一些早就準備好的茶點，隨手裝在盤子裡，也放到了茶几上。

同樣，也是兩人愛吃的。

這一幕讓小哀和明美面面相覷，兩人又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自然能看出古美門清藏用心了，事先打聽過兩人的口味。

但是明明那麼上心，結果非要板著臉做這種事，實在太違和了。

做完這些，古美門清藏又將綾子帶來的伴手禮——靜岡縣特產野豬肉，仔細地收在櫥櫃裡。

終於全部處理完畢，古美門清藏這才在兩姐妹對面坐下，依舊一副威嚴的樣子，銳利的視線仔仔細細將兩人打量一遍。

半晌，他開口了。

“姓名。”

小哀和明美對視一眼。

“古美門愛。”

“古美門哀。”

古美門清藏嘴角又動了動，眼中閃過一抹不明顯的笑意，但語氣依舊嚴厲，“我還沒有承認你們是古美門家的成員。”

這點下馬威自然嚇不到兩姐妹。

明美微微一笑，“不管您承認與否，戶籍上寫的都是這個名字，這不以您的意志為轉移，您身為檢事總長，應該明白這一點。”

古美門清藏心裡對明美的回答滿意，但表面上不置可否，又看向小哀，“你有什麼要說的？”

小哀語氣澹漠地道：“我在您這裡看到了和古美門律師一樣的自戀，似乎成為古美門家一員是無上榮耀一般。

不過您似乎搞錯了什麼，從一開始就只是我姐姐想找父親，而我對此從來沒有做過期待。

事實也的確如我所料，您覺得有古美門律師那樣的父親，對我和姐姐來說是件好事嗎？

所以，我倒是想知道，您用什麼說服我，讓我認可自己是古美門家的一員。”

反客為主，很不錯。

古美門清藏嘴角微微翹起，果然言辭犀利，而且明顯比研介小時候更加厲害，服部沒有誇張。

“合理。”古美門清藏澹澹一笑，即便看穿了小哀的言辭技巧，也沒有拆穿或是拿回主動權，反而十分配合的順著她的意思。

“古美門家雖然比不上那些頂層的家族，但在公檢法這一塊也是有著深厚基礎的，如果你們成為古美門家的成員，自然會享受到這方面的好處。

無論是想成為妃英里那樣的知名律師，還是成為九條玲子那樣的精英檢察官，都會比你們自己努力容易許多。”

牢記著之前古美門靜雄的叮囑，小哀聽後冷笑一聲，直接火力全開，嘲諷拉滿。

“醜惡的世襲制度，在您這裡倒是成了洋洋自得的炫耀資本。

政治家的兒子長大依然是政治家，銀行家的兒子長大依然是銀行家，在這種世襲制度下，這個國家只會在腐敗中墮入深淵。

我本以為您能坐到檢事總長的位置上，應該會有更高的格局去看待這些問題，意識到這其中的弊端和危機，但我似乎做了過高的期待？”

這話如果是研介說的，古美門清藏只會一巴掌扇過去，如果是靜雄說的，他只會命令其滾出去。

但這話是孫女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