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因為我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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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都地方裁判所，今天是瀨羽社長殺人案的開庭日，不少記者聞風而動。

就在前幾天，他們還報道了工藤新一這位高中生偵探，警視廳的救世主，是如何破解這起令警方頭疼的密室殺人案的。

當時各大媒體吹的很兇，民眾也是討論的熱烈。

但現在古美門律師接手了這起案件的委託，負責為嫌疑人瀨羽社長辯護，那麼事情就很有意思了。

究竟是“平成年代的福爾摩斯”更勝一籌，還是百戰百勝的人格破綻律師繼續神話，令人拭目以待。

古美門靜雄坐在法庭的最後一排中央，十分沒有坐相地將腳架在前排座椅靠背上，抱著後腦勺昏昏欲睡。

前些天逮捕琴酒的事情告一段落，一切恢復了平靜，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般，日子又變得和以前一樣，倒也清靜。

黛真知子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見到他之後，便徑直坐到了旁邊位置上。

“抱歉，我那天的反應太激烈了，也不該說你是尼特族的。”

“哦。”古美門靜雄反應平淡。

黛真知子安靜了一會兒，又忍不住問道：“羽島幽平是你的藝名？”

古美門靜雄抬抬眼皮，看了她一下便又合上，“嗯。”

“千羽柊呢？也是藝名？”

“嗯。”

“為什麼不繼續當作曲家？”

那天帶著一肚子氣回去之後，黛真知子並沒有輕易放棄，她跑去調查了一下古美門兄弟兩人，想看看有沒有什麼突破口。

沒想到，查到的東西嚇了她一跳，這二人都不是什麼簡單角色，尤其古美門靜雄堪稱華麗的履歷，簡直閃瞎了她的眼睛。

十七年前，一位名叫羽島幽平的作曲家，創作了兩首童謠，空降公信榜單曲榜，拿下當年的年冠和亞軍。

而後更是勢頭不減，兩首歌橫掃一眾前輩，直接登頂單曲累計銷量榜。

兩首童謠，力壓一眾傳統演歌和流行曲，就這麼堂而皇之地站在了山巔，至今已經十七年了，仍然沒有人能打破這兩首歌的統治。

簡直恐怖之極。

但在那之後，羽島幽平這個名字忽然就銷聲匿跡了，沒人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

不過前些年，又有個千羽柊冒了出來，依然是甫一出現就橫掃榜單，當年的單曲年榜，前十的曲子有一半以上都是這個人創作的。

很快就有爆料指出，千羽柊和早年的羽島幽平是同一個人。

但這兩個名字背後的人究竟是誰，具體的資訊始終查不到，而千羽柊這個名字隨後也很快銷聲匿跡。

接下來又時不時有幾個疑似是這個人的馬甲出現，不過都沒有真憑實據。

神秘的作曲天才，身份不明，行蹤不定，每次都是惹起一陣風波就很快消失不見。

見過此人的業內人士及媒體，全都對關於這個人的話題諱莫如深，根本不往外透露。

而現在，這個神秘人物就沒正形地坐在這裡。

黛真知子非常疑惑，既然有這樣的才華，為什麼要來當警察呢？

“被封殺了啊。”古美門靜雄迷迷糊糊地咕噥道。

“欸？為什麼會被封殺？”黛真知子好奇地問道。

“老頭子為了讓我回家繼承家業……”

“……哈……啊……原來是這樣，嗯，打擾了。”

黛真知子笑容僵硬地轉過頭，還以為誰有那麼大膽子，敢封殺檢事總長的兒子，沒想到，原來是大家族的煩惱，是自己僭越了。

古美門靜雄忽然覺得左臉一涼，睜眼一看，只見佐藤美和子正笑吟吟的，手中的可樂貼在自己臉上。

“給你，算是今天陪我來的報酬。”

古美門靜雄也不客氣，伸手接了過來，“如果再有一瓶牛奶的話，我一會兒還可以幫你出出氣。”

佐藤美和子笑著拒絕了，“雖然讓人很心動，但還是算了，這裡是法庭，還是注意一點比較好。”

然後她看向黛真知子，“朋友？”

古美門靜雄喝了口可樂，搖搖頭，“一個想不開的傻姑娘。”

“？”佐藤美和子有些不解。

黛真知子忍不住解釋道：“我並沒有想不開，只是有一件案子，我的委託人遭受了不公正的判決，所以我想請古美門律師出手，但是他不同意。”

“嗯？”古美門靜雄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他同意了啊。”

“嗯？！什麼時候？”黛真知子瞪大了眼睛。

“他不是說了嗎？三千萬日元的委託費。”

“那不就是委婉拒絕的意思嗎？”

“你想多了，研介那傢伙，給錢就行的，根本不用誰幫忙勸說。”古美門靜雄搖了搖頭。

黛真知子不解道：“哪有三千萬日元的委託費啊，正常只有這個數額的十分之一才對。”

佐藤美和子在一旁解釋道：“如果是古美門律師的話，那就沒錯了，那個人收費就是這樣的，沒錢的話，他是不會接的。”

黛真知子有些洩氣，自己的委託人只是個加油站的小工，根本不可能有三千萬來付委託費。

佐藤美和子關心道：“那個，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說說，我好歹也是個警察，或許能幫上忙。”

黛真知子頓時瞪大了眼睛，一臉驚喜，“真的嗎？可以嗎？”

“當然可以，畢竟我身為警察，這也算是我的職責。”

黛真知子感動的不行，心中感慨這才是真正的警察，然後便迫不及待地將事情講述了一下。

聽完之後，佐藤美和子表情有些糾結，她苦笑著道：

“這起案件我其實有所耳聞，經手案件的白井警部，之前在搜查一課的時候，我也和他共事過。

雖然說這話難免有維護自己人的嫌疑，但我相信他的職業道德，而且他是一位經驗豐富的老刑事，不會隨便冤枉無辜之人的。”

黛真知子聞言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道：“所以，那天你不肯幫我，因為你也是搜查一課的刑事，你也需要維護自己的同事，對嗎？”

古美門靜雄轉頭看向她，“你在說什麼傻話？白井警部之前還被我揍過，我維護他做什麼？

另外，你說他暴力恐嚇嫌疑人？

說實話，我覺得他的手段已經很溫和了，踢倒犯人凳子，聲音大一點，語氣兇一點，這算什麼暴力審訊？

你不妨問問我旁邊這位佐藤刑事，如果是我來審訊的話，會有多暴力。”

佐藤美和子苦笑兩聲，沒開口。

“為什麼？”黛真知子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為什麼你可以若無其事地說出這種話來？”

古美門靜雄想了想，“大概，因為我不是好人？”

黛真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