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八章 聖山，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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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你我還是先用神識交流吧！”

監牢角落裡。

成活盤坐在地，用神識衝皇夜道：“你現在仔細回憶下，是不是能‘看’到許多，留在你那具軀殼意識海里的記憶碎片？”

“嗯，確實有。”皇夜回道：“只是這些記憶都斷斷續續的，有些甚至還模糊不清。”

“這很正常。”成活解釋道：“畢竟這世上極少有人能做到過目不忘，經歷過的事情，能記住六七成就已算是不易了。”

“先不聊這個了.”

成活接著道：“我們不妨先對下各自軀殼內殘留的記憶碎片，這樣也方便我們弄清楚，這間地牢裡的人究竟經歷了什麼。”

“好。”皇夜率先道：“我能看到的記憶碎片大致有：我這具軀殼的宿主名叫‘卜吉’，原是秘境小世界第163號村落的一名村民，只因不甘平凡，私底下糾集了一群志同道合者研究修行之道，後東窗事發，這才被仙界衍生物修士們給關在了地下監牢。”

“然後就是道友伱了。”

皇夜看向盤坐在角落裡的成活，繼續用神識與之交流著：“根據原主卜吉的記憶顯示，道友你是卜吉的同村好友，姓衷名義，因為同樣不甘平凡，所以就跟著卜吉一起研究修行之道。”

“兩人拉著同村的部分年輕人，以及鄰村的少部分人，暗中拉出了一支研究各種修行功法的隊伍。”

“嗯”成活回應道：“我這具名為衷義的軀殼裡，所殘留記憶和你說的基本大差不差。”

他接著皇夜的話繼續道：“可能是此秘境小世界，汙染比較嚴重的緣故吧.卜吉和衷義拉出修行隊伍後，僅是參考了些仙界衍生物修士們說過的話，以及部分比較古老的歷史文獻，然後就誤打誤撞下成功修煉出了‘情緒之力’。”

“然後.”

成活最後補充道：“卜吉和衷義他們所修煉出的情緒力量，是‘犧牲’這一情緒，也即‘犧牲之力’。”

“但因為這群人都是村子裡閉門造車，自己摸索，所以幾乎所有人都尚停留在練氣初期修士，其中僅極少數人突破到了練氣中期。”

地牢裡。

見卜吉清醒後便一直目露思索之色，並沉默不語。

一追隨者關心道：“卜大人，你沒事吧？你還能記起我是誰嗎？”

“廢話。”

皇夜看向那名追隨者，語氣平靜道：“你是卜裴，我堂弟，我們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我能記不起來嗎？”

“那就好。”堂弟卜裴鬆了口氣道：“我還以為你精神壓力過大，徹底瘋掉了，你沒事就好。”

二人交談間，成活再次用神識向皇夜傳音：“道友，既然你已成功奪舍了這具軀殼，那我就索性趁此機會，跟你說下該怎麼去吞噬軀殼原主的靈魂。”

“固所願也，道友請講！”皇夜忙回應道。

成活道：“首先，化神期修士奪舍軀殼後，需先確定軀殼原主的靈魂，與自身靈魂的相似度。”

“也即‘契合度’。”

“一般適合用來吞噬的靈魂，其契合度都至少要在50%以上才行。”

“這要求其實很苛刻。”

“試想：要找到一個與自己外貌身高一模一樣的人，就已經是很困難的事了。”

“而要想找到相似的靈魂，則比尋找相似軀殼還要難上無數倍.”

“所以化神期修士們在茫茫宇宙中，往往要尋找上數十年，乃至數百年時間，才能尋到適合用於吞噬的高契合度靈魂。”

“確實.”聽到這裡，皇夜神識中透著一絲絲無奈，衝成活回道：“我剛確認了下：我當前所佔據的，這具名為‘卜吉’的軀殼，與我的靈魂契合度僅有11%左右。”

成活道：“你隨便佔據一具軀殼，就能有11%的契合度，已經算是運氣不錯的了。”

“要知道，靈魂契合度是可以為負值的。”

“只要被奪舍的軀殼靈魂，其性格世界觀上跟你有衝突，那麼該靈魂與你的契合度就極有可能為負。”

“學到了。”皇夜順勢詢問：“那像這種11%契合度的靈魂，我可以與之吞噬融合嗎？”

“可吞噬，但會吃力不討好。”成活為皇夜分析道：“除軀殼靈魂自帶的契合度外，奪舍軀殼的化神期修士，還能透過完成軀殼原主留下的遺願，從而在一定程度上進一步提升契合度。”

“吞噬靈魂時，契合度越低，則對化神期修士神識的提升越少，且融合時所耗費的時間精力也會越多。”

“根據我的總結，以及我收集到的一切情報來看：契合度不到30%以上的靈魂，是不值得吞噬的，然後30%-50%算不虧不賺吧！而只有當契合度到了50%以上後，吞噬靈魂才會顯得比較值。”

皇夜微微點頭。

他閉目沉思許久，而後開口：“道友，我剛看了下：我這具軀殼原主死前，共留下有兩個遺願。”

“第一個遺願，是希望未來能出人頭地，讓163號村子的所有村民，乃至整個秘境小世界的人都對他刮目相看。”

“至於第二個遺願，則是希望打破仙界衍生物修士們，對於‘修行’的壟斷，。”

皇夜徵求起成活的建議：“我有必要完成這些遺願嗎？”

“可以一試。”成活道：“我之所以這麼建議，除了為讓道友壯大自身神識外，更多地，則是考慮到了這是道友第一次奪舍他人軀殼，第一次吞噬靈魂，所以沒必要計較具體收穫多少，只純當練手就是。”

“道友所言極是！”

成活畢竟是過來人，是化神後期大圓滿修士。

皇夜只猶豫幾秒，便果斷採納了成活建議，同時衝成活道：“只是，這秘境小世界有些詭異，恐變數過多，所以過程中還請道友助我。”

“那是必須的。”

成活捋了捋二人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首先，別忘了我們來這秘境小世界，是為了弄清楚‘靈根’這一衍生物怎麼來的，不可名狀生物又究竟是如何衍生出衍生物的，弄清楚這一秘密，需得放在首位。”

“在弄清楚這一秘密的基礎上，我會盡量幫你完成軀殼原主卜吉所留下的遺願。”

“嗯、”皇夜點頭贊同：“合該如此，畢竟事有輕重緩急。”

一個人的意識海是極其龐大的。

哪怕原主卜吉和衷義的所留下的，僅僅是其意識海中的部分記憶碎片，並不完全，皇夜和成活也還是花了近半天時間，才得以從這些記憶碎片中，篩選出了部分有用資訊：

首先，此秘境小世界，的確就是衍生物修士們，用於培育‘靈根’的秘密場所。

就和下界一樣。

但與下界的不同之處在於：如果將‘靈根’比作一個人的話，那麼秘境小世界裡的‘靈根’，就相當於是處在嬰兒時期的‘靈根’。

等到吸收了足夠多的‘犧牲情緒’，‘靈根’從嬰兒期到成長期後，便被會送往下界，並移植到下界修士們的體內。

如此，直至到達成熟期。

至於‘靈根’們所吸收的‘犧牲情緒’究竟是從何而來

說來也是巧妙。

為了讓秘境小世界裡的凡人，能主動為‘靈根’們做出犧牲，仙界衍生物修士們便在小世界裡散佈了一個謊言。

——他們聲稱所有‘靈根’都是需要進食的。

而秘境小世界裡的食物又極其有限，只勉強夠所有凡人們溫飽。

所以凡人們要想餵養‘靈根’，就必須做出一定犧牲，就必須省出自己那一份的口糧，讓自己忍飢挨餓。

這麼一來，凡人們餵養‘靈根’時，自然就能散發出‘犧牲之力’了。

且不只是如此。

為了讓所有凡人，都能按壓下自身慾望，寧可自己捱餓也要餵飽‘靈根’，衍生物修士們又在小世界裡散佈了另一個謊言，亦或者說是風氣：

此世界有著似古代科舉一般的‘靈根考核’制度。

每年，仙界衍生物修士們都會從小世界近二十多萬的年輕人中，選出培育‘靈根’成績最為優異的一千人，並將之收入門下，成為修士。

且或許為了進一步刺激到年輕人們。

那些透過努力培育‘刺球’，成為了修士，成為了人上人的年輕人們，在成功後每隔一段時間還會再回到小世界中來，以現身說法。

久而久之，拼命餵養‘靈根’之風便就此形成。

在這個世界，私自修行是被嚴令禁止的，學習科學知識，讀四書五經是會被視作不學無術的。

只有每日外出打獵，採集，種植，垂釣，並以各種方式不斷獲取食物，以餵養‘靈根’的年輕人，才會得到周圍人認可，被視作‘上進’。

根據卜吉和褒義的記憶碎片顯示：

小世界內所有年輕人所培育的‘靈根’，全都是從一處名為‘聖山’的地方領取到的。

那裡便是‘靈根’源頭。

所以要弄清不可名狀衍生物誕生的秘密，就需得去一趟聖山不可。

地牢裡。

藉由神識，皇夜向成活分析道：“直接憑實力殺到聖山去，這肯定是不明智的。”

“畢竟此小世界處處都充斥著汙染，又有不可名狀生物在暗中窺覷，再加上衍生物修士們都不具有情緒這一特質，根本就不怕死，而我們則都無比惜命.所以你我身處此地，根本就不敢動用來自本體的力量。”

“所以我們只能透過別的途徑，想法子混進聖山。”

“我能想到的法子有兩個。”

皇夜繼續道：“第一個方法：就是想辦法混成聖山的管理層，然後借職務之便摸清楚衍生物誕生之謎。”

“這法子不可行，”成活否定道：“我們兩個奪舍的軀殼，不但是毫無背景的普通人，而且身份還無比敏感，怕是很難混成高層。”

“至於重新奪舍兩具軀殼.”

成活道：“無論是我這《蟲夢》功法，亦或是其他能奪舍他人軀殼的法門，都是無法在短時間內多次施展的。”

“畢竟一個人的意識海實在太龐大了哪怕是化神期修士，也無法在極短時間內，同時融合多個人的意識海，又或者同時接收多個人的記憶，否則便會有迷失自我，乃至陷入癲狂的危險。”

他人的記憶，確實不能胡亂往自己腦子裡塞。

皇夜也知曉頻繁奪舍他人，存在著巨大風險，於是轉而道：“那就只能選第二個方案了：你我不妨順水推舟，就著軀殼原主拉起的修行者隊伍，再繼續拉更多人修行，然後藉著培養出來的無數修士，強行攻入聖山。”

“甚妙！”成活笑回道：“道友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正巧，我這剛好有本名為《玄天練氣決》的入門級功法，習練者只需不斷折磨自己，又或是折磨他人，就能快速入門，相比原主卜吉褒義胡亂琢磨出的功法，不知好了多少倍，正適合你我身邊的追隨者們修行！”

“至於護道之法的話.”

成活又道：“我這還另有二十一重《血肉神甲》功法，習練者催動後，可在周身上下形成一層近乎於無敵的血肉鎧甲，此外，此功法還能大幅度提升習練者氣力，能攻能守！”

“好！”皇夜聞言大喜，也跟著道：“那我便將我魔門秘法《無影無蹤》傳給那群追隨者。”

“此功法習練後，可大幅度提升修行者移動速度，閃避能力，正好和道友的《血肉神甲》相輔相成，使威力倍增！”

地牢裡。

一番交流過後，被鐵鏈刺穿了琵琶骨，整個人都不能動彈的皇夜忽輕咳了兩聲，瞬間吸引了牢房中所有人的注意。

他緩緩開口：“其實，我被關在牢房裡的這段時間裡，並未意志消沉，而是一直在默默思索著修行之道。”

皇夜用指關節敲了敲，嵌在自己琵琶骨裡的鎖鏈，露出一臉齜牙咧嘴的表情。

他繼續道：“因為整日被這些鎖鏈折磨，被疼痛折磨，所以我便在此期間，自創出了一門透過製造出痛苦，感受痛苦，並吸收痛苦來修行的法門。”

說著，便當著牢房中眾追隨者的面，將手攤開手心朝上。

與此同時。

牢房角落裡的成活，也緊跟著將手搭在了胸口處，並從中取出了拓印有《玄天練氣決》的功法玉簡。

他將手一揮，動用了極少量來自本體的‘痛苦之力’，同時又藉著神識使了個巧勁。

在‘痛苦之力’作用下，只一眨眼功法，那玉簡便自行飛到了皇夜手中。

皇夜也不廢話，只是用神識將玉簡中內容掃了一遍，便將玉簡隨手拋給了眾追隨者中的其中一人。

他提示道：“這玉簡是我之前得到的一件寶物，可以將我所思所想都記錄下來，然後，你們只需將玉簡貼在額頭，就能從意識海中‘看’到我這段時間裡自創出的《玄天練氣決》功法了。”

“然後，我給你們演示一遍，這功法要怎麼修煉，就只演示一遍啊”

地牢裡。

當著眾追隨者的面，皇夜直接用手，無比粗暴地將嵌在琵琶骨裡的兩根鎖鏈，硬生生給拔了出來。

瞬間，一股濃郁至極的‘痛苦之力’自皇夜體表生成。

——為修復自身神識，皇夜曾將自己關在‘巨型血紅色刺球’中，忍受了不知多少折磨。

所以這點疼痛對他而言根本就不算什麼。

在眾追隨者注視下，皇夜運轉起《玄天練氣決》功法。

身為化神期修士，此入門級功法他自然是手到擒來，只頃刻間就將剛生成的那一小股‘痛苦之力’，都盡數吸收到體內。

“起風！”

下一秒，皇夜將手一招，便見一道勁風在其面前生成。

化神期修士出手，哪怕只是一門平平無奇，能生成勁風的普通法術，也遠不是一群煉氣期修士所能抵擋的。

這瞬間，地牢裡的眾追隨者們，皆被勁風吹得跌倒在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