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是人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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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理。”

成活望著瓶子裡的血紅肉球，面露糾結之色。

見其表情，鐵牛主動請纓：“要不，就讓我來試藥吧！你比我厲害，找玄天宗的人報仇全得靠你，所以你不能出事。”

“沒事。”

成活原本是打算讓鐵牛試藥的。

但聽鐵牛這麼一說，他反倒改變了主意：“如果這肉球有問題，你又受了這麼重的傷，那豈不是要活活把你給吃死？”

“再者說了，我剛吃了神樹上結的‘道果’，距離拜神後期只差臨門一腳，而你不過才拜神中期。”

“所以，這‘築胎丹’由我來試，由我來突破，那是再合適不過！”

成活言罷，便取了一紅色肉球送入口中。

“你！”

見成活吞下肉球，鐵牛說了個‘你’字後，便不再多言。

畢竟木已成舟。

在吞下肉球的瞬間，成活只覺得整個世界都變得不一樣了....

村子裡。

那些自巨大‘肉球’體內飛濺出的青綠色汁水，正在一點點由青綠色轉變為紅色。

青綠色汁水本遍地都是。

現在汁水變為紅色，這讓原本被染成了青綠色的地面，霎時間變得一片血紅。

且不止是‘汁水’。

那自村民埋屍之地長出的神樹，其枝幹也同樣由原本的灰褐色，逐漸變得血紅。

一眼看去，就像是一棵活著的，由無數血肉形成的‘血肉之樹’。

至於樹上掛著的‘道果’....

當成活抬頭看向‘道果’時，便見‘道果’竟在不知不覺中，變作了一顆顆面目猙獰的頭顱。

似乎是感應到了成活目光。

血肉之樹上，原本雙目緊閉的人頭竟一齊睜開雙眼，並直勾勾地盯著樹下的成活。

頭顱的面容成活都極為熟悉。

樹上掛著的腦袋，有村長的，有王大娘的，還有村裡其他已死去村民們的....

有著村長面容的頭顱睜開雙眼，開口道：“成活啊，我都說了多少次了，你有病，有癔症，你怎麼就是不願意治呢？”

王大娘跟著開口：“成活，我給你燉的魚湯，你要是能喝掉就好了....你喝了，就不會把我們都殺了。”

“我沒殺你們！”

成活後退了半步，露出一臉驚恐之色。

他現在總算是明白，為何杭白夏和那逃走的玄天宗修士，要將他和鐵牛叫做‘邪魔’了。

或許，自始至終，就從來沒有過什麼所謂的‘道果’。

成活之所以能擁有如此強大力量，只因他在機緣巧合之下成了‘邪魔’....成魔以後，他便順勢將全村人都屠戮殆盡。

成活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

畢竟，只有‘邪魔’在吃人頭顱時，才會功力大增。

“成活？你沒事吧？”

同一時間裡。

見成活服下紅色肉球后，便露出了一臉驚恐之色，一旁的鐵牛忙出聲提醒了一句。

聽見鐵牛聲音，成活恍若大夢初醒。

他看了眼一旁的鐵牛，又看了看裝著紅色肉球的瓷瓶，表情古怪道：“這肉球不能吃。”

鐵牛皺眉：“怎麼？有毒？”

“不是....”

成活看向地上的‘祥雲’法器。

他伸手一招，將法器拿在手中，並向其內注入了一定量的靈力....

下一秒，便見‘祥雲’法器在靈力加持下，自行懸浮至半空。

見此，鐵牛大喜。

成活道：“我吃了紅色肉球后，雖然沒突破，但確實能感覺到和以前變得不一樣了。”

“就比如，我現在能操控這‘祥雲’法器了....但問題是，我還在周圍看到了一些幻覺。”

“幻覺？你看到什麼了？”鐵牛順勢問道。

“這....”

成活看了眼渾身上下被黑色煞氣籠罩，猶如魔神降世的鐵牛，又看了看那些掛在神樹上，正不停罵罵咧咧地村民頭顱。

他表情愈發古怪：“總之，那些幻覺很危險，所以這肉球你最好還是不要吃了。”

“反正這‘祥雲’法器就只有一個，待會兒就由我來操控法器，你只管跟著我從村子飛出去就是，沒必要冒險去吃肉球。”

“有道理！”鐵牛看了眼神樹上結的‘道果’。

他想了想道：“這神樹上結的果子，也不知道多久會壞。”

“我覺著，我們得趁這些果子壞掉之前，先把玄天宗滅了再說，”

“否則一旦神樹枯萎，又或者果子因為腐爛而壞掉，那我們就再也沒機會弄死玄天宗的人了。”

成活不說話，只是看著身邊沒吃完的‘道果’發呆。

那‘道果’雖被成活挖下去了部分果肉，又被鐵牛連啃了好幾口，但卻絲毫不影響其口吐人言。

此刻，殘缺的果子正惡狠狠地盯著成活，不停罵罵咧咧著。

或許是因為‘道果’是活物的緣故，這些‘道果’並不能被裝入儲物袋內。

於是鐵牛便將‘道果’掛在自己腰間。

他嫌一個不夠，只恐與玄天宗修士鬥法時不夠吃，於是便躍上神樹又接連摘了許多。

這些‘道果’掛在他腰間，密密麻麻地排成一圈。

‘道果’們罵罵咧咧地，在鐵牛腰間不停說著各種惡毒話語，讓成活不禁覺得一陣頭大。

“成活，你不帶上點兒嗎？”見成活愣在地上原地發呆，鐵牛將手中多出的一‘道果’拋了過去。

這‘道果’剛好是長有村長面容那一顆。

此刻被成活接住，便意味深長道：“怎麼？殺了全村的人還不夠，還要去玄天宗滅別人滿門啊？”

成活不予回應，只是學著鐵牛的樣子，將村長腦袋也掛在了腰間。

“走吧。”

他深吸一口氣後，便踏上‘祥雲’法器，並催動著飛至鐵牛跟前。

後者帶著腰間的一大圈‘道果’，縱身一躍跳上‘祥雲’。

見成活行為舉止奇怪，鐵牛關心道：“成活，你真沒問題吧？”

“放心，我好得很。”

半空中。

成活迴轉身，看了眼掛在神樹上的腦袋們後，便催動‘祥雲’朝玄天宗山門方向飛去。

…

玄天宗，呼延老祖閉關之所。

秘境裡。

勤真真懸浮於半空中，目視前方，眼神呆滯。

不多時，隨著一道缺口被開啟，斷了一臂，身受重傷的呼延老祖便自缺口進入秘境。

他快步行至勤真真面前，跪拜在地。

“媽！”

說話間，呼延老祖那佈滿裂紋的臉，竟如碎掉的玻璃鏡般，化作碎片一點點掉落在地。

“媽，救我！”

呼延老祖再拜，其表情、動作也愈發虔誠。

同一時間裡。

飄浮在半空中的勤真真低下頭，呆滯的雙眼中逐漸有了一絲神采。

她微笑著，望著不停跪拜的呼延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