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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海閣,北院,西北之地,陸續有導師開始忙碌起來。

水系眷靈清掃積水……

犬類眷靈搜尋屍骸……

光系火系眷靈負責照明、淨化……

土系眷靈和力量大的眷靈撬動廢墟,幫著搜尋屍骸,同時儘可能收集有用的物品,減少損失……

……

這是一個難眠的夜晚。

對於參與圍剿的導師來說,尚且如此,那些躲藏在避難中心的學員,更是如此。

全院避險——這是多少年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了?

這可是藍蛙國排名第一、巨蛙池沼排名第二的頂級學府,強者如雲,天驕如雨。

到底什麼樣的事情,能夠引來這樣的災難?

猜疑、揣摩、憂慮……直至凌晨方才散去。

警報終於解除了。

但重新回到大街小巷的學員、助教,依然困惑不解。

因為院方沒有提供完整的解答,只是粗略提及。

一個名叫“聶卓”的科研工作者,泯滅人性,劍走偏鋒,從而導致了這次災難的發生。

最後是院長大人親自出關,雷霆鎮壓,方才將災禍降低到最輕的程度。

整個過程,雖有驚,但無險。

院方釋出的公告函上,希望學員們不要緊張,也不要過度猜忌。

這件事已經妥善解決,接下來學院也會嚴格篩查所有的教職人員、科研人員,避免類似的事故再次發生。

“事情真的如此簡單?”

“是啊,我也覺得太突然了,毫無徵兆呢……”

行走在街頭的夜寒君,於寬厚的帽簷下傾聽路人甲乙丙丁的交談,微微一笑。

這件事太大,瞞不住。

但偌大滄海閣,竟然有這樣的惡人潛藏,這是院方的失職,亦是院方的恥辱。

杜院長已經親自下令,參與圍剿的導師們,禁止再去宣傳這件事。

同時,他也省略了諸多細節,特別是聶卓如何被懷疑,又如何被夜寒君有組織的包圍起來……期間的細節一概省略。

院方那麼多資深導師都沒發現聶卓有問題,一個剛來學院沒幾個月的年輕導師卻發現了。

院方的面子……有些掛不住。

夜寒君倒是無所謂,是否透過這一戰揚名。

他只知道,這件事上,他藉助學院的力量,剷除了潛在的威脅。

然後,洪師是這次事件最大的受害者。

對於這位老前輩,他心懷敬意,決定日後多去探望探望。

以後有能力了,也要多關照關照,調理身體、延續壽命什麼的……盡一份力吧。

……

翌日,太陽照常升起。

臨近中午方才醒來的夜寒君,伸了一個懶腰,精神抖擻。

洗漱、用餐、更換外出的服飾後,他騎著瓜瓜變成的「牛馬」,去往北院偏南的位置。

滄海閣南北兩院分割建立,各成一個板塊,都有獨立的運轉方式。

但是最中心有一個交匯點,那便是學院的中樞之地——水嶽樓。

這座樓……高達1888米!

這是滄海閣的地標建築,不追求富貴堂皇,只追求渾然天成,一樓一景,悠然自得。

夜寒君孤身一人來到這裡的時候,壓根看不到幾個人影。

零星能夠找到的,還都是守衛。

不過,這些守衛全都是輪值的導師。

最弱也是第3位階,隨身帶著玉嬰之胎,氣息迫人。

夜寒君出示個人徽章後,在略有驚異的幾道注視下,施施然向著水嶽樓前行。

“到了。”

坐上雲梯,直達第18層,夜寒君敲響緋紅色的木門。

來這裡,當然是為了正事。

昨日聽完江永年的介紹,杜元甲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讓他改天再來見他。

夜寒君摸不清他的思路,但估摸著不會是壞事,於是今天便來赴約。

“吱呀——”

門開了,頭髮細長、髮色卻尚未全部轉白的杜元甲,端坐在桌案上,左手一杯茶,右手一沓卷軸,一絲不苟。

“院長大人。”夜寒君行禮。

“坐。”杜元甲放下卷軸,藍幽幽的目光轉了過來。

“不知院長大人喊我單獨見面,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情?”

夜寒君開門見山問道。

“聽說,你不是巨蛙池沼的人?”

杜元甲抿了口茶,淡淡笑道。

“是。”夜寒君點頭,神色如常。

“特意來到巨蛙池沼,又來到我藍蛙國滄海閣,可有其他的原因?”

杜元甲斂去笑意,認認真真問道。

“杜院長此言何意?”

夜寒君露出一絲不解,“我來此只有一個目的,執教。”

“這是我的職權,亦是我的方向,想要在御靈之路大步向前,我就必須遵循背後的共鳴法則,肩負我應該肩負的使命。”

杜元甲木然不語,端詳著夜寒君的黑髮黑瞳,好一會兒繼續發問道:

“可是……巨蛙池沼一共有五座學府,你為何偏偏選擇滄海?”

“很簡單。”夜寒君答道:“排名第五的「焰尾樓」太弱,我不想去。”

“排名第一的「森園」太強,我擔心他們剛愎自用,容不下我這個年輕人。”

“思來想去,只有中間水準的三座學院,有可能成為我大展拳腳的舞臺。”

“而這樣的三座學院裡,「滄海閣」第二、「天涯府」第四,同時隸屬於藍蛙國。”

“我要是進不了佔據次席的滄海閣,那我掉頭就可以去往天涯府,一共有兩次試錯的機會。”

“有意思。”

杜元甲輕輕點頭,目露思索:

“從結果上判斷,短短三個月,你不僅獲得同僚的認可和重視,站穩腳跟。”

“你還反覆打破學院的規則,成為滄海閣歷史上最年輕的正式導師,這番成就,老夫也必須佩服。”

“謬讚。”

夜寒君不卑不亢,微笑道:

“我只是做了我能做的,剩下的只能聽天由命。”

“比如這一次,我完全沒能料想到,聶卓提前晉升第4位階,他的研究所相當於半個煉獄之地。”

“若非院長出現,這場災禍,怕是要波及更多的人……”

“這件事差不多已經過去了。”

杜元甲搖頭,“昨夜我已經完成審訊,雖然聶卓瘋瘋癲癲的,腦子不太清醒,問不出所有的東西。”

“但是,殘害學員、迫害同僚,鐵證如山的事情他一個都沒有否認。”

“另外,我也問出,確實是因為覬覦女巫的血脈,想要抓過去解剖研究,所以對素未謀面的你心懷惡意。”

“他很忙,沒空做殺人越貨的勾當,也不適合親自露面去做這樣的事情。”

“所以他找了四鬼傭兵團,付出一定的報酬、提供一定的情報,就此達成交易。”

夜寒君若有所悟,低語道:

“這是否意味著,四鬼傭兵團背後的僱傭者確實有兩撥人?”

“其一的目標是我、是女巫,其二的目標是王欣菲,兩邊互不干擾?”

“不敢妄斷,但這應該就是實際的答案。”

杜元甲點頭,提醒道:

“王家那邊的事,你就不要摻和了,對你沒什麼好處。”

“紀嚴早就接手,如果連他也查不出真相,那王家那邊,料想同樣如此。”

“好,我知道了。”

夜寒君應允,主動問道:

“院長大人找我過來,想來不可能是為了這些事情勞心勞神吧?”

“我看不透你,所以想多瞭解瞭解你。”

杜元甲聳了聳肩,隨口說道。

老實說,他沒什麼領導人的架子。

從進門直到現在,沒有一絲上位者的氣息溢散,就像一個普普通通的老頭子,說著一些普普通通的話。

夜寒君似笑非笑,沒有接話,只是與之對視,眼底的平靜從始至終。

“你是主動覺醒者,為了血契儀式,應該有在好好攢錢吧?”

杜元甲的問題有些突然,夜寒君微微一怔,下意識點頭道:

“數額還差不少,但確實列在計劃之中。”

杜元甲擺了擺手,招呼道:

“不用攢了,你的血契儀式,由院方調撥資金為你籌備。”

“注意——是全部。”

“不需要你一分錢,也不需要你忙前忙後尋找材料,由院方全權負責。”

“不過,這終究是個細活,為了確保儀式萬無一失,我估摸著怎麼也要一個月的準備週期,你就耐心等一等,一個月後,便是見證你幸運與否的時刻。”

“院長大人這是怎麼了,怎麼忽然這麼大方?”

夜寒君眨了眨眼,沒有因為突然降臨的豪橫表露出喜色,反而是一臉古怪地打量著對方的面龐。

“倘若你一無所有,又不願接受院方的扶持與繫結,平白贈予你鉅額的資源,對於院方來說負擔太大,萬一打水漂了,甚至找不到哭訴的地方。”

“但此一時非彼一時,你現在已經用一系列的行動和成就,證明你的天賦以及手段。”

“如此,以院方的名義也好,以老夫的名義也罷,投資你並不吃虧。”

夜寒君哦了一聲,不禁反問道:

“沒有任何條件?不需要簽訂什麼具有靈魂效益的協議?”

“沒有硬性條件。”

杜元甲輕笑:

“不過,確實有一個不情之請。”

“請說。”

夜寒君正襟危坐,做傾聽狀。

“一兩年以內,巨蛙池沼會舉辦新一輪的「五院聯賽」。”

“我希望到時候,你能作為我滄海閣的代表之一,為我們學院增光添彩,儘可能爭得榮譽……”

似是怕夜寒君聽不明白,杜元甲詳細介紹道:

“想當初,巨蛙池沼三分天下的時候,藍蛙、草蛙、赤蛙,各自只有一座頂級學府,實力相仿。”

“滄海閣便是那時建立的,乃至現在都是藍蛙國匯聚少年英才的聖地,培育著一代又一代的傳奇人物。”

“可以說,這兩百年以來,滄海閣有過輝煌,也有過衰敗。”

“而我作為第三任院長,擔任這個職位以來,見證著學院一點一滴的成長。”

“但很可惜,迄今為止的一百年,森園獨大,始終撐起草蛙國的門面,任憑另外四院如何撼動也穩如磐石。”

杜元甲嘆了一口氣,也不知是敬佩,還是不甘心道:

“五院聯賽非常重要,不僅僅是五院之間參與較量,也是草、藍、赤三國之間國運、國力的較量,皇室子弟都會介入其中。”

“倘若滄海閣能成為冠首,摘得第一的寶座,那十年以內,我滄海閣便是巨蛙池沼公認的第一學府,除了聲名大振,無上的榮譽也會屬於每一個滄海學子、滄海導師……”

“杜院長會不會太高看我了?”

聽完,夜寒君忍不住失笑道:

“我雖為主動覺醒者,但是資歷尚淺,如何能信誓旦旦拍著胸脯,去跟您做這樣的保證?”

“所以我沒有強求,只是由衷的希望你貢獻一份力量。”

杜元甲慨嘆道:

“你的表現非常驚人,假使你真心實意站在學院這邊,完全有資格成為滄海閣的一張底牌。”

“說到底,五院聯賽不僅僅比拼學員的強弱,也會比拼導師之間的水準……最終排名的判定標準,有著諸多的衡量因素。”

“為院爭光不過是分內之事,哪怕院長大人不去強調,我也會盡心盡力。”

夜寒君抱了抱拳,如此承諾道。

……

閒聊一會天,應付應付學院的頂頭上司。

夜寒君離開水嶽樓,心情忽然輕鬆起來。

五院聯賽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召開,這是沒有定數的事情,沒必要放在心上。

但是院長大人一諾萬金,願意包下一整套血契儀式,連帶著材料的購買、準備,儀式場地的挑選、佈置……全部一條龍服務。

——這就很舒服。

不愧是院長,這份魄力,這份決斷,必須誇一誇。

……

夜寒君沒有回家。

隨便找了個訓練館,揍了一頓默,讓它老老實實躺著,不要沒事出來瞎搗蛋。

然後,安排花燭進入生死門,進行今日份的死亡挑戰。

在觀摩的同時,他腦子裡也在思索,接下來要怎麼辦。

——資金鍊突然就富裕了。

既然院方承包他的血契儀式,手頭擁有的財富,應當儘快轉化為其他的資源,輔助修行。

比如這一個月的過渡期,惡魔侍者無論如何也要升上第2位階才行。

還有,灰月之鑰剩餘一把,還能繫結一個門徒。

這一個月也要解決這一件事,只要天賦尚可、心性大優,早培育早獲得經驗值,沒必要拖拖拉拉、特別的挑剔。

整理著思路,夜寒君敲定接下來自我的發展規劃。

於下午三點,他抵達百味樓。

既然回到學院,定期開課免不了。

這也是獲得執教經驗的分支途徑,不能輕易捨棄。

“第一道菜,黑婆豆腐……”

“第二道菜,一百零八轉大腸……”

“第三道菜,奶油大蒜蛋糕……”

大約三小時的授課,夜寒君順便吃了個晚飯。

學員們又是大開眼界,瞅著寒師的操作、聽著寒師天書般的解答,小眼神一愣一愣的,滿是驚疑。

如此,五天一晃而過。

黎景明和蘇梅回來了。

他們的樣子不太妙,衣衫襤褸的,像是去哪裡流浪了一段時間。

但透過他們的雙眼,夜寒君看到更加堅毅的眸光,此行的收穫定然不會太小。

“寒師,我突破了!”

黎景明躬身行禮,不再掩飾自身的氣息,完整釋放出來。

他現在是……第2位階的「捕蟲師」!

不僅如此,鬼臉蛾也突破了。

飛昇霞照虛引的大蛾子,翅翼變寬,翼展超過兩米五。

飛行能力、負重能力、技能威力……這些都獲得相對應的提升。

夜寒君掃了一眼它的屬性面板,發現「翅擊」升級,變成「翅斬」,混沌靈紋達到180紋。

「風刃」升級,變成「迴旋風刃」,足足220紋。

「狂風」130紋、「驚嚇粉」270紋、「精神毒刺」280紋,三個技能沒有遺忘,各有昇華。

另外還有一個新領悟的技能,名為「空氣亂流」。

雖然混沌靈紋只有200紋,但夜寒君認得這個技能。

發動後能夠改變身後一片區域的空氣流動,相當於一面無形的牆壁,會阻礙弱小生物的靠近,也能減緩同位階生物的穿行速度,間接達到控制的效果。

“不錯。”

夜寒君感受到職權流動的噴湧效果。

門徒離開太遠,經驗值並不會隨時隨地回饋於執教者,而是會積攢起來,等到見面的時候集中性返還。

現在,便是收穫果實的時刻。

夜寒君為之欣慰,也為之享受。

“寒師,我還有一段距離,我會繼續加油的!”

握著小拳頭的蘇梅,神色堅韌。

她還沒有感受到「騎士」的屏障,說明第1位階還沒有走完全程。

不過粉紅鴕鳥,倒是從泥塑大成,晉升泥塑圓滿。

額外領悟60紋的技能「猛咬」,姑且算是增添一個進攻的手段,小有收穫。

“去洗漱一番,換套乾淨的衣服吧。”

訓練館都有淋浴的地方,潔面淨身都很簡單。

叮囑完的夜寒君,卻是開始期待起來。

門徒回來了,這人面魔蛇的蛋……是不是可以支稜起來了?

一直放在家裡,天天看到它,還怪饞的。

夜寒君騎著瓜瓜,馬不停蹄回到住所。

器具和材料早就準備好了,就等著開燒了。

“呼啦!”

洶湧的火苗竄了起來,夜寒君把一個大號的鍋爐架起來,拿出冰豆花、秀黃草、血玉蘭等輔材,行雲流水一般烹製。

因為主材料是人面魔蛇的蛋,現在來說比較珍貴。

夜寒君不敢馬虎大意,透過強悍的感知力,明確火焰的溫度、蛋液的品質,時時刻刻守在一旁。

約莫五個小時,成品出爐。

不是蛋花湯,更不是煮蛋,而是一鍋黑黝黝的詭異液體,有點像是石油。

輕輕聞嗅,鼻尖沒有任何香氣。

夜寒君頷首,嘴角挽起一絲笑意。

這次的食譜比較簡單,主要起到提純和保護的效果,防止蛋液中的生命能量流失。

他從冰鮮儲藏櫃中拿出名為「暗椰」的容器,趁熱分裝。

這本來是一種水果,具備些許的暗屬性。

提前取出裡面的汁液,可以充當人面魔蛇蛋液的臨時容器,保質期五到七天。

如此,夜寒君一口飲盡殘留的湯底,大約300毫升的蛋液。

然後從頭部開始,順著食道滑落的位置,他全身上下的面板通紅一片。

就彷彿是喝醉了酒,整個人輕飄飄的,說不上來的乏力感。

但夜寒君能聽到,他的心臟以更加強有力的方式跳動著。

那些湧入體內的生命能量,最終都向著五臟六腑匯聚,沒有一絲浪費。

身體……變輕了!

握住拳頭……似乎更有力量了!

夜寒君仰著脖子,對於這一刻的狀態分外著迷。

人面魔蛇的蛋液,當然有副作用。

但他是「惡魔侍者」,那些潛在的負面狀態,比如說詛咒、致盲、陰冷……或許會影響其他的服用者,對他來說卻是效果甚微。

——這是一碗超級大補品!

被艾姬芙拉掠奪掉的生命精元,正以驚人的速度恢復著。

也許沒辦法一下子復原,可大腿、手臂,明顯出現肌肉的質感。

彎腰、踢腿、劈叉……各式各樣的肢體動作更加靈活,甚至可以說是更加凌厲,每一次揮舞都能帶動些許的破空聲。

“花燭,你也嚐嚐。”

夜寒君丟給沙暴女巫一個暗椰,目睹她小口啜飲,一點點喝下蛋液。

她金黃色的雙眼突然變得漆黑一片,整個巫像是失去神采,失去靈魂。

“致盲?”夜寒君恍然,“不用擔心,不可能是永久的效果,過幾天完全消化藥性,自然而然便會解除。”

“唔……”

花燭不答,捂著喉嚨一陣乾嘔。

但她什麼也吐不出來,隨著臉上的痛苦漸漸加劇,白皙的面板像是受到汙染,跟著轉為暗沉的黑色。

“負面作用有點大啊……”

夜寒君皺眉,隨時看護女巫的狀態,也不斷審視屬性面板,觀察她狀態的變化。

繼「致盲」之後,又出現了「暗侵蝕」。

這是一種比較危險的暗屬性詛咒,受擊者會體會到渾身瘙癢的不適感,畏光畏熱,難以在太陽底下自由活動。

但是還好,程度並不深,夜寒君發現這些詛咒只是浮於體表,無法深入花燭的血肉。

也就是說,這依然是臨時的,只要熬過一小段時間,詛咒便會自然解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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