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本將軍有十萬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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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月高懸,月涼如水,光芒順著雲層撒向了新鄭城。
姬無夜大將軍府。
聽著來自紫蘭軒今日白天之事的情報,姬無夜佈滿橫肉的古拙面龐上,升起一絲猙獰:
“好啊,多虧去試探了,一個眼神就將蒯徹那老小子嚇得跪在地上,連自己的佩劍都丟了,就這樣,你還敢說安期先生能不將此鬼谷子放在眼中?他當真沒有能夠搗亂我稱霸韓國大計的能力?”
當!
劍鞘柱地,發出了金戈之音。
姬無夜整個身軀都從金黃色的桌子前傾過去,似一團巨大的陰影,籠罩向了對面蒲團上一身白衣的宋無忌。
“都是天人!你憑什麼說你家的安期先生,能夠有穩住大局的力量?”
宋無忌似若未覺。
羽扇仍搖晃著。
嗓音平淡:
“天人,豈是那般容易就冒出來一個?所謂天人,是已經有資格破開天門,卻還停留在凡間之存在。即便是那鬼谷子確實有天人之力,天人之間也有區別。大將軍可以完全放心,當今世上,除非是孔子和老子再生,絕無一人能是老師的對手,即便是那北冥莊周,我老師也有自信隱壓他半頭。”
姬無夜眼睛眯起:“希望真如你所說。”
他轉身握劍,大搖大擺的離開了這間大殿。
只留宋無忌在蒲團上搖著扇子。
殿內,如豆燈花爆裂,濺起幾點火星。
“一眼就震得蒯徹棄劍跪地。”
宋無忌心頭思索:
“應當就是老師說過的普通天人一層了,至這一步,已成天人合一之體,一舉一動,都有天地宇宙的氣勢,的確可以壓得普通大宗師喘不過氣,不過,幸而老師早就推測過了,即便是世上也有幾個天人,仍舊不能影響他的道行,畢竟……”
世上能有幾人,可如老師一般,曾身過天門而不入呢?
天門。
宋無忌抬頭看向了窗外的夜空,星星點綴,茫茫蒼穹,玄之又玄。
凡人若能開天門……
便已非人。
……
姬無夜高大的身軀走過府邸迴廊,整個人身上都縈繞著一股陰沉的氣息。
來到了另外一座大殿。
殿內,早已經有一個一身腥紅,面色蒼白,身軀修長,眉宇間有貴族氣質的男人站在窗邊等候了,看著姬無夜回來:
“看樣子,大將軍是在為那紫蘭軒中的鬼谷子憂心?”
正是掌管著韓國十萬大軍的血衣侯,白亦非。
“不只是他!”
姬無夜拄著劍,大馬金刀的坐在了那僭越的王座上,沉聲道:
“還有那宋無忌,一口一個天人,一口一個他老師怎麼樣,聽起來就真的像是那什麼狗屁天人,就是無敵於世了一樣,若他安期生真真天下無敵,又何必來我韓國,來和本將軍合作,裝什麼大尾巴狼!”
血衣侯淡淡笑問道:“聽起來,大將軍對於那更在大宗師之上的天人,不以為然。”
姬無夜咧嘴猙獰,看著血衣侯,道:“別裝傻,本將軍也是練武之人,對於武人之力,十分清楚,若是相隔十丈,武人可以一己之力,顛倒社稷和國家,只需要完成一場刺殺就可以。”
血衣侯優雅品茶,不置可否。
姬無夜飲酒,冷笑道:“但也就僅限於此了,大宗師再厲害,本將軍只需要一千人,就能夠殺之,你說對不對,血衣侯?”
血衣侯白亦非,夜幕之中最強大的高手,大宗師之境。
他對於來自姬無夜的言語施壓,清淡一笑,道:“若是對付我,以大將軍的精兵鐵甲,只需帶甲之士三百,便可殺我白亦非。”
兵士和甲士,是完全不同的兩種力量。
甲士,披甲之後,乃是刀槍不入之人。
姬無夜滿意一笑,道:“那我問你,若殺一個大宗師用三百甲足夠,殺一個天人,可能需要多少甲士?”
血衣侯平靜道:“當年的越女阿青已經到了宋無忌口中的‘劍開天門’的天人之境,闖入越王宮中,破兵一千,破甲一千,仍有餘力,但想來,不過是破甲三千的實力,若有五千甲士,或可能殺天人!”
姬無夜狂笑一聲:
“本將軍有十萬大軍!”
………
………
紫蘭軒中。
姜太一翻看著衛莊這些年在韓國的治策,看了之後,緩緩將弟子的十年作業放下,喝了一杯茶,道:
“怎麼選擇將一個青樓當做據點?”
衛莊束手站在一旁,高挑的身軀,讓他的氣質也很鮮明,即便是在老師面前,也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紫女的紫蘭軒看似是青樓,實則是一個掌握著韓國乃至七國許多情報的暗中組織,弟子與她互相合作,各取所需。”
邦邦!
紫女在外面敲門,聲音帶著一種動人心魄的典雅,道:
“今日不知是鬼谷先生駕臨,多有慢待,紫女特備上好的茶葉‘樓蘭雪春’,來為先生賠罪,不知可否進來?”
吱呀。
門開了。
紫女看著屋內的樣子,姜太一坐在桌子旁,衛莊垂手站在一邊,她盈盈一禮:
“請前輩用茶。”
姜太一接過了紫女盤中的茶,冷不丁的問道:“你是陰陽家五大護法中的哪一位?”
咣噹。
紫女手中的盤子掉落,眼見要墜地的時候。
衛莊的手已經接住了。
但,
他的眼神顯然也帶著一絲震驚,看向了變色的紫女,回頭再看向老師。
姜太一緩慢品茶,道:“怎麼,你不知道她是陰陽家的人?”
………………
秦國,咸陽宮中。
深沉的黑色宮殿,空曠,沒有什麼侍衛。
案牘之上擺滿了竹簡,一身白衣的嬴政,脊背挺直,以手執毫,神情淡漠的書寫著。
那竹簡上的字有許許多多行。
但最為重要的卻只是一句話。
“長安君叛亂已撲滅,嬴成蟜逃韓、樊於期逃燕,其部下皆已連坐斬首。”
而嬴政書寫的批言上,也是很簡單的兩句話。
“令韓、燕交人,否則,攻之!”
卻就在嬴政眼神冰冷的擬定批言之後。
忽地。
寬闊空洞的大殿之內,無聲無息的出現了一位披髮青年,身形高挑,肩寬腰細,卻好似一座青山般沉著,脖子上的圍巾隨風擺動,開口只有一句話:
“陛下,老師在韓國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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