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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面對再強大的對手,只要對方是人,只要自己手裡有刀,激勵激勵自己,至少還有著奮起拼命的勇氣。

畢竟,誰不是一個肩膀頂個腦袋,一刀下去他也會痛,也會流血,也會死!

但,面對阿銘這種,你砍不死他他卻能一劍削了你的對手,周身被刺入的兵器像是一件件裝飾品進行著某種點綴。

勇氣伴隨著某種世界觀,頃刻間,就崩塌了。

他們畢竟只是一個幫會,一個小小的虎頭城裡的一個小小的幫會,亡命之徒肯定有,但一個個悍不畏死那就真的有點吹過頭了。

鬣狗幫剩下的人,崩潰了,他們丟下了兵器,開始呼嚎地開始逃竄,逃竄時有些漫無目的,只想著離那個惡魔遠一點。

只可惜,他們似乎忘記了,這個惡魔除了砍不死以外,他的速度,還很快。

接下來,就是單純地收割人頭了,這讓阿銘少了太多的樂趣,他還想著讓這幫人再給自己來幾刀,畢竟那種看著獵物在自己面前掙扎無效絕望的目光和悽慘的喊叫,能夠給他帶來一種精神上的極大滿足感。

但沒辦法,按照瞎子北說的,這個幫派的人,有原罪,且等主上回來後,若是客棧也接手了這檔子人口販賣的生意,會讓主上心裡不喜。

兼之又要殺雞儆猴,所以,再無趣的重複動作,自己也需要堅持下去。

好在,可以當做是練劍了。

刺,劈,削,砍,

一個一個地幫眾被阿銘的劍收割了生命,一直到,整個院子裡,已經看不見能夠站立起來的活人了。

應該還會有漏網之魚,但那已經不重要了,畢竟阿銘只是一個人,做不到分身多個跑出去追殺。

至少,現在的他,製作不出分身。

劍端戳開了一間屋子,屋子裡,臭氣熏天,有二三十個蠻人打扮的漢子蜷縮在角落裡,各個身上都有傷,且戴著鐐銬。

在他們見到身上都是血,甚至還有幾把兵器在身上沒拔出來的阿銘時,有的嚇得直接跪地求饒,有的則是在瑟瑟發抖,自言自語著蠻神啊,這是惡魔……

阿銘搖了搖頭,退出來,又開啟了另一扇門。

這是一間廂房,應該是幫眾的房間。

房間裡,有三個明顯不是蠻族的女人被綁在裡面,身上傷痕累累,最左邊一個,應該是已經死了,另外兩個,也是奄奄一息,且都是光著身子。

“嘖嘖…………”

顯然,作為人口買賣的中間商,鬣狗幫這麼多大男人都聚集在這兩個院子裡,平日裡,不說找點樂子,也說不過去。

阿銘有些慶幸瞎子北沒進來,否則要是讓那瞎子看到這一幕,激發出瞎子內心的正義感的話,天知道這貨會以怎樣的方式去虐殺那些鬣狗幫幫眾。

和瞎子北的手段比起來,至少自己的劍,能夠給他們一個痛快的,已經算是莫大的仁慈了。

阿銘又開啟了一個房間,這個房間不臭,裡面有十多個少女,衣服還很整潔,阿銘進來時,她們嚇得尖叫抱作一團。

因為忽然出現的戰爭關係,導致商路暫時隔斷,也因此,鬣狗幫這裡積攢了不少貨沒來得及發賣出去。

這些少女,應該是要賣給荒漠蠻族貴人的,所以保護得比較好。

阿銘搖搖頭,退了出來。

都解決得差不多了,唯一的遺憾可能就是,鬣狗幫裡,沒找到一個會發光的人,這讓阿銘有些失望。

“身上的掛件別拔下來,直接走出來吧。”

瞎子北的聲音再度傳來。

“你有病?”

阿銘反問道。

“就當有吧。”

“好。”

人家都承認自己有病了,阿銘覺得自己應該大方一點。

走過滿是鮮血的院子,他推開了半遮掩的門,走了出來。

然後看見在瞎子北的騾車旁,站著一群手持刀槍的男子。

距離瞎子北最近的,則是一個紅臉大漢,個頭很高,可能就只比樊力矮一點點。

阿銘的第一反應,是瞎子北被挾持了,隨即,這個反應被阿銘自己給否決了。

別人被劫持了,可能無法提醒自己的隊友,但瞎子北顯然不在此列,而且,這瞎子,既然能讓大家都預設成製作計劃的軍師,可不僅僅是因為他瞎所以形象符合。

身上像是開了個武器鋪子的阿銘一出現,

當即讓騾車旁的這些人嚇得後退了好幾步。

這一個個傷口,這濃郁的血腥味,以及悄無聲息的鬣狗幫大本營,任何一個,都不可能作假。

而那個紅臉的大漢盯著阿銘的目光,一開始是畏懼,隨即就是狂熱,像是一個粉絲,忽然看見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偶像!

這炙熱感,讓阿銘都有些皺眉。

阿銘可以確認,自己舔主上時,也沒這麼主動。

“我沒騙你吧。”瞎子北對身邊的紅臉大漢說道。

“我……不,小人自然是信先生的。”

瞎子北聞言,笑了笑,伸手,從紅臉大漢腰間取出了一把匕首。

紅臉大漢愣了一下,但沒阻止,他背上揹著一把刀,腰間繫著一把匕首。

瞎子北示意阿銘靠近一點,

阿銘往前走了兩步,走到了瞎子北面前。

然後,

瞎子北舉起匕首,對著阿銘,

戳了下去。

“噗!”

匕首刺入了阿銘的胸口。

“…………”阿銘。

阿銘站在那裡沒動,瞎子北又把匕首拔了出來。

“看見了吧?”

“看……看……看見了。”

紅臉大漢的臉,一會兒黑一會兒越發紅,顯然是在驚嚇和驚喜兩種極端情緒裡不停轉換著。

“哦。”

“噗!”

瞎子北又刺了阿銘一下。

“…………”阿銘。

阿銘繼續站在那裡沒動。

紅臉大漢臉上已經流下汗珠了,其身邊的手下們臉上也一起開始流汗。

“好好做事,以後,你也能這樣,無盡的生命,不死的身軀。”

說著,

瞎子北還“看”了一遍周圍,

他雖然是瞎子,

但在場眾人此刻都有一種被“注視”著的感覺。

“你們……也一樣有機會的。”

“噗通!”

紅臉大漢直接跪了下來,宛若最為狂熱的信徒,他身邊的這些手下也一起跪了下來。

其實,阿銘能感覺到,在剛才,瞎子北說話時,釋放出了他的精神力,對這幫人進行了輕微程度的催眠。

這是神棍取悅信徒的基本招式,有點像是人為製造出來的“人格魅力”,讓你去下意識地想要去相信他,支援他,彷彿他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理。

瞎子北伸手指了指院子方向,道:

“裡面的人票,不準碰,都安頓好,財貨,送到客棧去。”

“屬下遵命!”紅臉大漢馬上領命。

“車幫的幫主,約好了麼?”瞎子北問道。

“約好了,算算時間,現在應該已經到客棧了。”

“行。”

瞎子北對阿銘招了招手,又揮舞起了自己的鞭子,抽了一下前面的那隻騾。

阿銘上了車,騾車繼續緩緩地向前,向前,再向前……

等到出了這條街區,瞎子北才開口對阿銘解釋道:

“剛剛那個,是聚義幫的幫主,叫紅巴子。”

“猜到了。”

“嗯,鬣狗幫,有原罪,得滅了,他們的生意,暫時我們是沒辦法接手繼續做的,但咱們自己手底下,總得有一批能做事的人。”

“你和他什麼時候勾搭在一起的?”

“他有點心理疾病,而我在瞎了之前,是一個心理醫生,藉著算卦的由頭,幫他看了看病,所以,他對我很信任,病人嘛,對能幫自己治療的醫生,是有一種盲目崇拜的。”

“不僅僅是因為治病吧。”

“唔,這當然,有你這個現成的標本在這裡,太多的事,都好辦了,古往今來,無論是普通人還是帝王將相,對長生一事,都是無比痴迷的,這種痴迷,勝過了一切金銀財富。

誰叫咱們現在手底下沒什麼人可以用呢,我現在都有些後悔把阿力派去荒漠了。

聚義幫的人,先用著,以後每個月也都有款項進來,總比只死死支撐著一個客棧要賺得多。

所以,真得謝謝《古惑仔》,所以主上應該對收保護費這件事,是沒什麼牴觸的。”

“下面,去哪裡。”

阿銘一邊把自己身上嵌著的兵器拔出來一邊問道。

人家諸葛亮是草船借箭,他這裡是肉身借兵器。

“去三神會。”

“這次,輪到你了?”

“嗯。”

“要怎麼做?”

“信徒是無辜的,因為這個世界上,容易忽悠的人一直是佔大多數,倒是沒必要像你這樣弄得這麼血腥,把他們的幾個高層解決掉後,他們自然就樹倒猢猻散了。”

“車幫的話,是交給四娘?”

“這會兒,四娘應該已經在招待他們了吧。”

“鬣狗幫上頭官面上的人物,該怎麼解決?”

每個幫派,其實上面都有人罩著的,虎頭城雖小,卻也是一個縣城的標準,五臟俱全。

“官面上的人不在乎下面的人誰死了誰活著,他們在乎的是自己的孝敬銀子,先照舊給著就行了,等我們處理整合好下面,再去置頂新的規劃。”

“我還以為,你會讓我去把他們殺了。”

“沒必要的,因為現在的我們,拿網遊來舉例的話,我們只相當於在新手村,尤其是身上會發光的那種人,在這個虎頭城裡,並不多,甚至可以說是很罕見,但既然他們能分出個九品來,浪過頭了,真惹到了硬茬子,被收拾的,可就是我們了。”

阿銘沒說話,但沉默本就是一種預設。

若是能再強大一些就好了。

“所以,我才讓梁程和薛三陪主上去當民夫,你發現了沒有,當主上昏迷時,我們是普通人。

在主上昏迷的這半年裡,我們每個人,其實都想過了很多種方法,但都沒辦法恢復哪怕是一絲一毫的力量。

然後,主上醒了,我們哪怕是有些扭捏地上去表表忠心煽煽情,舔一舔,

力量就馬上恢復了一點,

所以,

你覺得主上像什麼?”

阿銘聞言,陷入了認真的沉思,

過了會兒,

回答道:

“奧利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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