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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山樑上，高一刀掐著指頭算了算時間，到達約定地點比預定時間早。
這裡是獨立團鄰居遊擊支隊防區。
西邊有槍聲...
鬼子正掃蕩，沒槍聲才是怪事。
高一刀對這一帶不陌生，他拾綴的黑虎寨就在東面六十餘里外的山腳。
只是他那山寨控制範圍弱，連根據地都算不上。
三年前友軍在重慶那位示意下故意製造摩擦，就在這一帶被八路軍打了個落花流水。
雙方一直打打合合。
後來八路軍顧全大局，不計前嫌，與友軍約定以這一帶為界。
駐防這一帶的是比獨立團還低一個檔次的領居遊擊支隊。
目前南邊東面友軍已經投敵，西面的友軍估計也快了。
自己領的破任務，偏偏是要將被鬼子困在山裡的友軍參謀部那些當官的救出來。
在他看來，這些人全部是從敵軍轉為友軍。
雙方甚少往來。
呵呵，上級的命令自然是要執行，不過怎麼執行嘛...
走了兩天路，他想明白了一個問題：這次任務，團長沒安排吳嚴，也沒安排郝平，偏偏找到他這位眼裡看不得、耳裡更聽不得“國軍”兩個字的人來充當援軍。
顯然，師裡肯定是礙於面子...
帶路的是地方游擊隊員，高大營長分出戰士四下警戒。
隨後攤開地圖，擺開羅盤。
地圖上面還有被胡雜碎用紅藍鉛筆勾勾畫畫雜亂無章的附註。
只是地圖上的這片山區顯得很乾淨，說明姓胡的以前從沒到這一帶來過。
高一刀完全是靠著這幅地圖自學成才學會了基本作圖、識圖能力。
看著營長盯著地圖發愣，屬下一連長耐不住寂寞，直接開口問：“營長，咱們是不是先休息一下，到約定時間才下去？”
“鬼子進山掃蕩，咱們累死累活，胡雜碎他們卻呆在分割槽享清閒...”
聽著問牛答馬的話，一連長不說話了。
一名戰士小跑過來：“報告，遊擊支隊派人過來聯絡...說是有咱們兄弟部隊被鬼子圍困，請咱們過去增援...”
“遊擊支隊？”
“說是某部一個營的隊伍被鬼子包圍...”
救不救友軍參謀，高一刀並不在意，倒是聽說能打鬼子救兄弟隊伍，立即來了興趣。
一個營被圍，自己時逢其會，這個忙得幫！
至於友軍是誰，他沒問，派來聯絡的這位也沒說。
並且哨兵非常自豪的告訴遊擊支隊聯絡人，自己是二營。
以至於多少知道些獨立團情況的聯絡員根本沒把高一刀一行當成獨立團的隊伍。
在聯絡員看來，畢竟對方並沒當場答應增援，自己總不能見人就將知道的情況合盤托出不是。
不久後，四下偵察的手下回來彙報情況。
高一刀小心翼翼在地圖上作了標記：西邊有大批鬼子，某個村裡有留守村民及情報人員。
向南偵察的戰士沒找到人。
向東...碰上了黑虎寨向山裡發展的人...
趕緊扯開地圖，手指在地圖上比劃了半天，終於發現，現在位置處於黑虎寨以西六十餘里。
想了想，還是在原本東邊的黑虎寨位置上畫了個圈。
這副地圖經常成為與胡雜碎聯合研究的物件，出於某種心理，高一刀並沒有在地圖上將黑虎寨標註出來。
他有自知之明，到現在為止，經常連自己所處的具體位置都弄不清楚。
也許上抗大經過學習後，能好轉吧...
遊擊支隊屬晉省，活動於獨立團西部山區，與獨立團是鄰居。
在大山裡，雙方的防區範圍都很大，除了結合部的人員經常往來。
其他人相互之間並不熟悉。
請高一刀參加這次救援行動，遊擊支隊是確實抽不出足夠多的戰鬥人員。
並且哨兵非常自豪的告訴遊擊支隊聯絡人，自己是二營。
以至於多少知道些獨立團情況的聯絡員根本沒把高一刀一行當成獨立團的隊伍。
到現在還沒能偵查到友軍參謀部所在位置，只能等天黑後到約定地點。
二營要不要去西邊給遊擊支隊增援，這是擺在高一刀面前的問題。
救友軍當然沒有增援兄弟部隊重要。
要不是因為這道命令是師前指親自下達。
他完全有可能丟下一個班接應友軍，自己則帶著人去會合遊擊支隊打鬼子解救被圍的兄弟部隊。
高一刀皺著眉頭，一次次在腦子裡盤算。
小鬼子竟然是從他黑虎寨一帶進的山。
到目前為止，他在三家集時並沒有收到黑虎寨報來的訊息。
出現這種情況有種可能，一是黑虎寨被鬼子徹底蕩平，一是鬼子並沒有從黑虎寨一帶進山。
他是希望能幫助被困的友軍一把，可他又必須執行師前指下的命令。
一時間倒有些拿不定主意，直接問旁邊的連長：“你說，咱們該不該去救友軍。”
手下一連長哪不知道高一刀的脾氣，趕緊回答：“依我看呢，遊擊去隊說被困的友軍在西邊通天峽，咱們現在過去至少得老半天時間，到達以後天早黑了，大晚上的情況不明咱們也不能行動，倒不如先將友軍參謀部的人接應到再去增援，反正都是明天天亮後的事了...”
...
下午的陽光曬起來更沒什麼溫度。
九營各個方向的哨兵通訊員不斷向山樑上跑。
“西邊山谷中的鬼子已經向北轉進...”
“南邊追在後邊的鬼子大部在向後撤...”
“峽谷中的鬼子又有動靜，看起來正在收拾營地，有向東撤退的可能。”
“北面的鬼子已經擺開陣形，估計很快就會向山上進攻...”
一個又一個戰士身影開始緊張起來，小跑著向北。
如今的情況，只有北邊的鬼子會展開進攻。
因為地形原因，鬼子沒辦法從東西兩面進攻，同樣，九營也很難從東西兩面突圍。
鬼子只要留下一支小部隊，九營這點人要想懸崖下支，立即淪為靶子。
最北端哨兵旁邊。
胡義的步槍放在一旁，右手舉著望遠鏡仔細觀察。
鬼子會選擇下午動手，肯定跟上午峽谷中的戰鬥有關。
更跟峽谷中的歌聲有關。
到現在，胡義都沒有決定突圍方向。
山樑上植被稀疏，灌木稀少，地形起伏落差大。
鬼子強攻除了用人命填，就只能用炮彈來填！
對於九營這種不入流的八路部隊，鬼子搞這麼大陣仗，其原因只有一個。
因為九營沾上了特務團。
到現為止，胡義都沒完全弄明白，鬼子大張旗鼓對九營圍而不攻的原因。
結合東西峽谷與兩面山谷的鬼子異動，再加上北邊的鬼子終於準備動手。
他終於想明白其中一個原因：能讓峽谷中一個大隊傾巢出動，東邊來增援的多半是特務團來了人。
而鬼子準備對九營動手，是因為九營再沒有利用價值！
至於為什麼會出現一個聯隊，多半跟九營並沒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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