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鳳凰涅磐，浴火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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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一切也都是她咎由自取。

只聽王熙鳳說道：“環哥兒，第一件事，我求你能收留平兒，若她跟我回金陵，這輩子也就毀了。”

“跟著你，也算是我這個當主子的，給她謀一條退身之路。還望今後環哥兒能善待於她。”

這是求我嗎？怎麼感覺這是送福利來了？

不過平兒可是賈璉的侍妾。

而自己也不是人氣曹，沒有收集別人小妾的愛好。

儘管在這個時代，相互贈送小妾被士大夫譽為風流韻事。

想到此處，賈環不由說道：“二嫂子，請恕我難以相助。平兒本是鏈二哥侍妾，你若不想帶著她回去。乾脆就將她留在鏈二哥身邊好了，鏈二哥自也不會虧待她的。”

聽到賈環的話，王熙鳳苦笑道：“環哥兒，你不知的是，平兒這丫頭我原看的嚴，並不曾被璉二得手。”

“你二哥之為人，你還不清楚嗎？便是個天仙，得手之後用不幾日也便拋之腦後了。跟了他，沒得玷汙了平兒。”

“再則，讓平兒跟著你，我實還有後續的安排，這便牽扯到我求你的第二件事了。”

賈環沉默半晌之後說道：“不知二嫂子求我的第二件事究竟是何事，還請二嫂子說來聽聽。”

王熙鳳不由說道：“這第二件事，就是我想將我的嫁妝抬到你東府上來，請環哥兒幫忙收著。等巧哥兒長大要嫁人的時候，便給她當嫁妝。”

“我這個當孃的，以後也沒福氣再照顧她，只能留一些嫁妝給她傍身。而平兒跟著環哥兒，也能對巧姐兒有個照應。”

“我知道環哥兒你想說什麼，平兒若是留在璉二身邊，等他再娶妻續絃，平兒自身都難保的。哪裡還有力氣保住巧哥兒呢？”

“平兒唯有在環哥兒身邊，才能讓新人忌憚，不敢過分苛責巧哥兒，才能更好的護住她的。”

聽到這裡，賈環再次沉默半晌之後說道：“也罷，這兩件事情，我答應了。你的嫁妝，以後必定會安安穩穩的留給巧姐兒做嫁妝，我這個當叔父的，必會給她再添幾臺嫁妝的。”

聽到賈環答允下來，王熙鳳不由大喜，忙是說道：“有環哥兒這一句承諾，我也就放下心來了。環哥兒的恩情，我這輩子怕是沒什麼可報答的了，唯有來世作牛作馬，再來報答環哥兒的大恩大德。”

賈環正要說話的時候，平兒卻是跪倒在地上求道：“奴婢想求三爺給小姐一條活路！小姐若就這麼什麼都不帶，空著身子回金陵去，怕也沒什麼活路。奴婢只求三爺好歹給小姐一條活路走。”

此時王熙鳳的父親還在，不過已經病重，也快不中用的了。

而如今王家的家主是王子騰，王子騰剛被罷官，損失慘重，王家能不能保得住自家富貴還在未知之數。

若王熙鳳帶著嫁妝回去，好的話能夠帶著嫁妝再嫁。

不好的話，怕是這些嫁妝也都未必能保得住的。

而不帶嫁妝回去，像她這等玷汙門楣的女人被休回孃家，又連嫁妝都不曾帶回去。

到時候會遭遇何等閒言碎語，風刀霜劍，可想而知。

而王熙鳳又是個心氣高，度量窄的，她若是回了金陵，怕是也捱不幾年光景。

聽到平兒求救，賈環不由皺起眉頭。

按照王熙鳳所作所為，賈環本來是懶得管她那些破事的。

也就是看在平兒還有巧哥兒實在可憐的份上，賈環才勉強答允下來的。

沒想到平兒竟是得寸進尺，沒得讓人厭棄。

王熙鳳見賈環臉色不對，連忙說道：“環哥兒，你切勿聽平兒混說，我回到王家，依舊是大小姐，吃穿不愁，哪裡就像她說的那麼不堪了？平兒你快閉了嘴，休得胡說。”

平兒哭道：“小姐的脾性，奴婢難道不知？小姐在榮國府裡，還被那起子小人氣到臥床不起。若是回了金陵，小姐哪裡受的了那麼多氣？”

王熙鳳也撐不住哭道：“罷，罷，這就是咱們女人的命，命該如此，再強求不得。我若是男兒，自也能立一番事業，只可恨託生為女兒身。”

“如今我已被休回家，又得了那樣的評語，活著就是恥辱。活在世上，又有什麼意趣呢？倒不如早死了也就罷了。”

主僕兩人，不由抱頭痛哭起來。

賈環被兩女哭的心軟，不由說道：“罷了，罷了，若你不想回金陵的話，我倒是可以給你謀一份生計。”

如今王熙鳳被休，便從賈家婦變成了王家女。

賈環若要留下王熙鳳，實在是名不正言不順。

王家若是強勢，完全可以打上門來要人，賈環是不佔理的。

哪怕是王熙鳳是自己想留下來的也不成，女子在這等事情上，本就沒什麼發言權。

這也是之前平兒一開始求救，賈環嫌麻煩的道理。

不過如今王家已經衰敗，賈環料王家也不敢登門要人的。

而王熙鳳聽到賈環的話之後，不由心花怒放，大喜過望。

她忙是說道：“只要環哥兒肯收留我，我哪怕是吃糠咽菜，日夜操勞也甘心了。”

只要賈環肯留守她，哪怕再苦，至少也不用遭人羞辱。

賈環說道：“不用你吃糠咽菜，也不用你日夜操勞。不過勞心倒是少不了的。”

“如今我手裡幾樁生意，目前都是芸哥兒在打理的，不過我準備將他抽出來，去做別的事情。你來幫我打理生意如何？”

賈環的生意，如今都是賈芸在打理的。

目前賈環還有許多計劃，都需要賈芸去操辦。

現在賈環能夠信得過的人倒是有一些，但是有能力辦大事的人著實不多。

不過賈芸不會分身術，生意上的事情，暫時之間賈環也沒找到合適的人手來打理。

如今讓王熙鳳倒是一個極合適的人選。

王熙鳳已經被休了，只要她答應留下來，生死都操控在賈環手裡，也不怕她弄鬼。

這種能力強，又好操控的人才，簡直打著燈籠也難找。

而王熙鳳在聽到賈環的話之後，眼睛也是一亮。

金陵十二釵對王熙鳳評語前兩句是：凡鳥偏從末世來，都知愛慕此生才。

意思就是王熙鳳一身的本事，可惜沒有給她足夠施展的平臺。

而王熙鳳本身就是一個掌控欲極強，喜歡權利的女人。

她又知道環哥兒的生意做的極大的。

聽到她能夠打理這麼大的生意，如何不欣喜若狂？

甚至此時她已經忘掉了悲慼，心頭燃燒起熊熊鬥志，簡直便是煥發了第二春。

她忙是說道：“承蒙環哥兒器重，我必不會讓環哥兒失望的。不過還請環哥兒讓平兒來幫我做事，有平兒輔助，再無半點差錯的。”

賈環鄙夷地說道：“你想得美！如今平兒是我的人了，自然是在我身邊服侍我的。人手上你只管放心，自然有好人給你。”

聽到這兒，王熙鳳不由苦笑起來。

自己真是昏了頭了，平兒已經送給環哥兒了，如今已是環哥兒身邊人了。

只怕下次再見了面，平兒身份已經高過自己了。

自己的身份，頂多算是環哥兒請的掌櫃，而平兒是環哥兒侍妾。

身份之高低貴賤，一想便知。

下次見面，自己倒是要留意的才是。

賈環又說道：“二嫂子，我知道你不識字。你最好還是學著識些字的好，如今我府上生意越鋪越大，若你看不懂賬本，怕是要鬧出亂子來。”

“還有，你要學會放權，不要事事親為。不然，累垮身體不說，還要耽擱正事。”

“這些事情，其實不用我提點你也能領悟到的，我不過白吩咐幾句。我先找個院子將你安頓下來。”

“你等收拾好之後，就去找芸哥兒，我讓芸哥兒帶你倆月。等你熟悉起來之後，我就讓芸哥兒做別的事情。”

王熙鳳忙是笑道：“環哥兒的教誨，都是至理名言。先前我管著一個榮國府，就被生生累病了。如今要管這麼一大攤生意，若再事事親為，怕累死也管不過來。”

“明兒給我一日時間收拾，等後兒我就去尋芸哥兒。環哥兒只管放心，我必會將生意打理好，絕不會出半點差池的。”

賈環聽了點了點頭，當下叫來林之孝，讓他幫王熙鳳安頓下來。

先是尋了些小子們去榮國府，將王熙鳳的嫁妝都搬到寧國府庫房放置好。

然後又將王熙鳳的東西，都搬入離寧榮府不遠的一棟宅子裡。

這處宅子只有兩進，和榮國府自然無法相提並論。

只是對王熙鳳來說，有個落腳之地，已經是天大的幸事了，哪裡還會計較太多。

匆匆收拾了一番之後，王熙鳳便去賈母和王夫人處磕了頭，便自離開榮國府。

走出榮國府門口，王熙鳳回過神來，怔怔地看了榮國府大門半晌。

然後回頭上車，再不曾回望。

自此，榮國府上少一個璉二奶奶，京城商界，多出一隻雌鳳。

一時之間，王家和榮國府這邊，竟是不知道此事。

榮國府這邊，王熙鳳雖然給賈母和王夫人等人去磕了頭。

但是賈母心裡有愧，王夫人心存歡喜，心裡也都認為王熙鳳出了府必定是被王家接回去的。

都不曾想還會有變故。

再者，王熙鳳出了府，便和賈府沒什麼關係了。她們原也關心不了太多的。

而王家雖然知道王熙鳳被休的信兒，然則如今王家本來就已落難。

王熙鳳被休又不是什麼好名聲兒，王家都懶得過來接王熙鳳了。

她玷汙了王家的門楣，王家才沒臉去接她，讓她自己找車回去也就是了。

……

且說平兒去了王熙鳳落腳的宅子，幫王熙鳳收拾妥當之後，便被王熙鳳攆了回去。

“平兒，這兒收拾好了，你快回去吧。如今你已經是環哥兒的人了，一直留在我這兒算什麼？”

平兒不由說道：“小姐，如今你身邊也沒人服侍，我就留下來服侍你。等過兩日你買了丫頭，身邊有人服侍了我再回去也不遲。”

王熙鳳笑道：“這萬萬使不得，如今你是冠軍侯的侍妾，而我只是尋常一個小女子。以後再見了你，倒是要給你行禮問好，哪裡敢用你服侍呢？豈不是折了我的壽？”

平兒無奈說道：“小姐，我一輩子都是你的丫鬟，你就不要再嘲笑我了。”

王熙鳳正色說道：“好妹妹，我可不是嘲笑你，你真的不能留在我這兒。”

“如今環哥兒才是你的正經主子，你若果真留在我這兒，沒得要讓人說我輕狂。”

“再者你在環哥兒面前也討不到好兒，以後你只一心一意服侍環哥兒。只有你得寵，才能更好的護著我和巧哥兒的。”

“你聽話，快回去，以後也少往我這兒來。對了，你新來乍到，千萬莫要和晴雯她們爭什麼。”

“那幾個丫頭，當年都是拼了命也要跟環哥兒走的，環哥兒待她們與別個不同。”

平兒忍不住好笑地說道：“小姐說哪兒話，便沒有那番緣故，我自也不會和他們爭什麼。我跟了小姐這麼些年，難道小姐還不知我秉性不成？”

王熙鳳笑道：“是，是，你平兒是個大善人，只有我是個臉酸心黑，心胸狹窄的，可好？你快回去，等有空了再來看我不遲。”

說著，王熙鳳直接將平兒推出門去，平兒只好依依不捨地揮手作別。

接下來，平兒乘著四輪馬車直奔寧國府而去。

不多時進了寧國府，越是靠近寧祿堂，平兒心裡就越是忐忑。

沒承想竟是跟了三爺！

這可是她做夢都不曾想到的事情。

這自然是意外之喜，不過也不知三爺看沒看上她。

也不知晴雯、小紅、鴛鴦幾人容不容的下她，她心裡實在忐忑難安。

不多時，她走進寧祿堂，院子裡沒看到小丫頭子。

她推門進了屋，只見晴雯、彩雲、小紅、小吉祥、香菱、鴛鴦六女站了一溜兒。

見她走進來，都一起福身道：“奴婢拜見平兒姨娘。”

平兒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一邊回禮一邊說道：“姐姐們切勿如此捉弄我，這讓我如何禁的起？”

晴雯嘻嘻笑道：“天大地大，新人最大。今兒你可是新娘子，你最大，我們自然要拜見你了。”

平兒看著香菱說道：“哪裡是我最大？我看是香菱最大才是！”

眾女先是納悶，半晌才想到平兒說的大到底是什麼。(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