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臉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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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騰的話,更是將王夫人氣了個一佛昇天,二佛出世。
她忍不住說道:“去求那個孽障又有何用?現如今他還在家丁憂,他自己還是白身呢,兄長到他麾下任的是哪門子的職?”
王子騰看著滿臉蠢相的王夫人,只覺得心累。
他不由說道:“大妹,朝堂之事你不懂,當今聖上十分信任那個小畜生,來年必定會重用於他。”
“為兄如今已被當今聖上嫌棄,若是沒有其他途徑的話,此生怕已是自絕於仕途。如今我王家已經失了爵位,若是再自決於官場,王家必然會衰敗下去。”
“怕是很快,便會從四大家族之中除名,用不幾十年,便會成為寒門。王家若是衰落,你在賈家,豈不也失了依靠?”
“如今唯一的翻身機會,便著落在那個小畜牲身上。只要他答允,哪怕在他身邊從底層做起,就憑為兄本領,還怕沒有出頭之日?”
“將來只要能夠做出一番功績,能夠再入陛下視線之中,必定能夠重獲君恩,東山再起。”
“此事關乎我王家生死存亡,這件事情,你一定要做到。如若不然,等待我王家的,唯有衰敗而已。”
聽完王子騰的話,王夫人一口銀牙差點咬碎。
那個庶孽,一起子一起子的可不真的起來了?
可恨當初在他沒有起來之前,自己沒有一把捏死那個孽畜!
到如今,自己竟是要求到他頭上去!
更可惡的是,自己親自去求還是不中用的,還要先去求老祖宗,讓老祖宗開口去求那個庶孽才成。
但是此事事關王家未來,無論如何是也要做到的。
想到此處,王夫人咬著銀牙說道:“兄長,我知道輕重緩急,這件事情,我必會做到,兄長請放心。”
聽王夫人如此說,王子騰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
且說王夫人離了王府,回到賈府之後,便前往榮慶堂而去。
遣退賈母身邊的丫鬟婆子,王夫人便將王子騰所求之事,求之賈母。
聽到王夫人的請求,賈母不由冷笑起來。
好一個王家,先是悄悄搬空賈家庫房,然後借用賈家人脈,並且還想著壓賈家一頭。
不料最終自己無能,反倒是壞了事,如今竟然還有臉再求到賈家頭上來。
這王家,果然是厚顏無恥的很。
不過最終賈母還是勉強答允了下來,因為最終賈母還是被王夫人說服了——或者說,是被王子騰說服了。
王夫人的說辭,都是王子騰教給她的。
第一點就是,賈王史薛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王家衰落,賈家也會失去一大助力。王家興盛,賈家也會更加牢固。
第二點就是,以後王家將唯賈家馬首是瞻。
這兩點,尤其是第二點,說到了賈母的心坎裡。
以前王子騰得勢的時候,王家隱隱將整個賈家壓下,因此王家為賈母所不喜。
如今王家徹底垮臺,反倒是讓賈母素日嫌棄王家之心,淡了許多。
更讓賈母心裡升起兔死狐悲之情。
而王家承諾以後王家都會跟隨在賈家身後搖旗吶喊,最終堅定了賈母幫王家一把的決定。
答允下來之後,賈母便派賈璉去東府,請環哥兒過府一敘。
以往的時候,賈母只需派一個丫鬟子去請便足夠了。
賈家老祖相請,誰敢不從?
如今卻是不一樣了,畢竟賈環已經被封爵,現如今已是冠軍侯了。
再者前些日子,環哥兒剛剛和他們榮國府鬧翻,若是派個小丫頭子去請的話,未免不尊重。
因此賈母將賈璉派了去,料再不會出差錯的。
不料很快賈璉便是趕回來回覆,說是沒有把人請來。
賈母不由怒道:“璉小子,想是老婆子指派不動你了不成?這點子小事你都辦不成?你是怎麼辦差事的?”
賈璉委屈地說道:“老祖宗吩咐下來的事情,孫兒如何敢怠慢?我是按照老祖宗的吩咐,恭恭敬敬去東府去請環哥兒的,只是環哥兒不肯來,他說,他說……”
賈母沉下臉來問道:“他說了什麼?”
賈璉說道:“環哥兒說他身子不適,沒辦法過來拜見老祖宗,讓老祖宗見諒。還說,還說他賤腳不敢踏咱們西府貴門。”
賤腳不敢踏貴門!
環哥兒對西府仍有怨氣啊!
上一次西府遭遇亂軍,他及時趕來救援,只是看在都是一族人的份上,甚至可以說是看在趙姨娘的份上。
並不意味他就真個原諒了西府,這不現在自己請他,他就不肯過來。
卻說寧國府中,賈環也覺得好笑。
榮國府那邊,真是好大的臉,前邊才把自己得罪死了。
如今竟然派人想請自己過去,也不知道是誰給他們的臉。
榮國府那邊,還不知道又攤上什麼事了,又要請他過去。
賈環自然懶得理會。
有這功夫,還不如尋林姐姐或是可卿聊聊天是正經。
而就在此時,晴雯則是匆忙進來稟報道:“三爺,西府老太太來了。”
咿?
青山不就我,我去就青山?
請我過去我懶得理會,如今這老太太自己巴巴的趕過來了?
自己不去西府是一回事兒,但是如今這老太太來了,自己卻不能不做足禮節。
賈環馬上起身迎出門去,才剛出了堂屋門,賈母便走了進來。
賈環不得不施禮道:“孫兒拜見老祖宗,叩請老祖宗萬福金安。老祖宗前來,孫兒未及遠迎,還望老祖宗見諒。”
賈母不由說道:“快起來吧,我誰也沒告訴,自己就闖進來了,倒是做了惡客,你哪裡有什麼錯?”
“倒是我聽璉兒說你身子不適,老婆子不放心,便趕忙過來瞧瞧。如今看,你氣色倒是還好。”
這氣色能不好嗎?
每天吃吃喝喝,鍛鍊一下身體,和林姐姐、可卿聊聊天,晚上和一干丫頭深入交流一下人生,這日子過得不知多快活。
這氣色怎麼能差的了?
賈環被當面揭穿,臉上也有些掛不住。
他忙是說道:“外面天冷,老祖宗快裡面請。”
將賈母請進堂屋,鴛鴦忙站到賈母身後,親自服侍著。
鴛鴦本是賈母用慣了的丫頭,深諳賈母喜好。
賈母見鴛鴦雖然攀了高枝,但是並未曾忘本,心裡倒也歡喜。
閒話幾句之後,賈母將屋裡除了鴛鴦之外的丫鬟統統攆了出去。
賈環便知道賈母有要事相商。
不出賈環所料,接下來賈母說出她的來意。
聽完賈母之言之後,賈環不由冷笑起來。
不得不說,王子騰還是有點本事的,居然猜到明年崇康帝要重用他,並且還是任武職。
不得不說,這傢伙眼光還是很毒辣的。他只不過是猜錯了一點,他以為崇康帝會讓他去三大營。
但實際上,賈環資歷遠遠不夠,去三大營的話,掣肘太多,短時間內根本無法掌控局面。
崇康帝其實是要讓他訓練一支新軍出來。
不過王子騰猜不到這一點,實屬正常。
只是這王子騰未免將別人都當成了傻子,他以為他那點小心思別人都看不出來嗎?
想到此處,賈環不由說道:“老祖宗,且不說我明年能不能真個在軍中任職。便是真的能,我為何要用王子騰?”
“老祖宗別說什麼我四大家族同氣連枝等話語,孫兒只問一句話,當今聖上惡了王家,剝奪了王子騰所有職務,褫奪了王子騰爵位。我偏去用他,是要和當今聖上對著幹嘛?”
“再者說,王子騰想到我手下任職,安的什麼心思?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無非是想在我麾下大展神威,行那鳩佔鵲巢的事情,試圖將來取我而代之。”
“如此狼子野心之事,他王子騰和王家以前乾的還少嗎?我不信老祖宗看不出來。”
賈母被賈環說的老臉一紅。
她還真的沒看出王子騰的野心來,不是賈母愚蠢,實是她懂的更多的還是內宅手段,對官場手段,知之甚少。
當然了,環哥兒猜測的未必就正確。
王子騰未必便真的存著這等心思。
但是對賈家來說,不管王子騰存沒存著這等心思,只要有這種可能性,這種人就斷然不可用。
想到此處,賈母不由說道:“環哥兒,這倒是老身考慮不周。到時候老身便回絕了他也就罷了。”
賈環冷笑道:“這件事情,我料定是有人求到老祖宗身上,老祖宗才來走這一遭兒的。”
“我也是奇了,她到底是賈家婦還是王家女?如今賈家自身難保,她竟然還一心想著要幫王家?”
“自家祖墳都哭不過來了,還有心去哭亂墳崗子去?也是咄咄怪事。”
聽到賈環的話,賈母不由一驚,她忙是問道:“環哥兒,你此言何解?我賈家如何自身難保了?”
賈環忍不住嘆道:“老祖宗何必明知故問?王子騰有一句話說的是不錯的,我四大家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如今王家遭殃,我賈家難道還能獨善其身不成?當日我就曾提點過,我們家的那些奴才旁支,該查的查,該懲的懲。結果我的話倒成了耳旁風。”
“只是若好便罷了,若是不好,這些賬,統統都要算到我賈家頭上來的。老祖宗只看著便是,這年前年後,清算怕不就要來了。”
賈環的確說過此言,不過當時榮國府管這件事情的人是賈赦。
賈赦哪裡管其他,只知斂財。只要給他錢,他便什麼都不管不顧。
榮國府那邊,當時除了賈環處置的賴家等惡奴,其他的統統都沒處置。
倒是寧國府這邊,自賈環當家之後,不管是惡奴還是作惡的寧國府旁支,全都被賈環自己處理掉了。
而賈母聞聽此言,不由大驚。
她忙是問道:“環哥兒,如此我賈家該如何應對?”
賈環不由說道:“還能如何應對?也唯有自己動刀,刮骨療傷,先將那些沒王法的奴才處置了事。”
“若等別人告發起來,再難收尾。”
賈母聽了,連忙點頭不已。
賈母走後,賈環不由搖了搖頭。
賈環估計,年前年後這段時間,賈家是必然會遭到一些清算的。
只是因為有賈母的存在,賈家雖然會遭一些難,但是並不致命。
今兒賈母前來,賈環才好心提點了幾句。
只是賈環感覺,即便有他提點,賈母也未必就會真的處置那些賈家惡奴和賈家作惡的那些旁支子弟的。
……
賈母回到榮慶堂,王夫人還在這裡眼巴巴地等著。
見到賈母,王夫人忙不迭地詢問賈母事情辦的如何。
這件事情對王家極為重要,可以說關係到王家的未來,王夫人如何能不緊張?
賈母笑道:“老二家的,環哥兒並沒有說死,只說等明年他果真做了武職再做道理。如今還沒定下來的事情,便是應承下來也沒什麼意思。”
聽到這兒,王夫人不由放下心來。
既然如此說,那這件事情,差不多便是辦成了。
王夫人不知道的是,賈母並不曾告訴她實情。
實際上賈環是斷然拒絕的了。
而在回來的路上,賈母便想到,若是斷然拒絕,王夫人還有王子騰臉上須不好看,並且未免會生出仇怨來。
既是如此,那就不如先這麼吊著他們,左右等到明年,再隨便找個理由打發了他們也就罷了。
王夫人得到答覆之後,便喜滋滋地請安退出。
回到自己院子,忙是派人將這個訊息告之王子騰。
而賈母等王夫人走後,則是叫了人來,命他們查探一下賈家惡奴還有那些不正乾的旁支子弟,到底做過哪些惡事。
賈環的提點,賈母還是放在心上的了。
思慮再三,賈母決定先摸清楚情況,然後看看朝中動向再做計較。
若是朝廷果然有要動他們賈家的動向,那賈家就果斷斷臂求生,先自己出手解決了這些惡奴和旁支子弟便是。
若是朝廷沒有要動他們賈家動向的話,那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不啞不聾,難做家翁。
縱觀整座京城,但凡大家子門裡,誰家裡還沒幾件荒唐事?
但凡能過的去,就沒必要查的那麼清楚了。
而接下來幾日,朝堂之上風平浪靜,完全沒有一絲要動賈家的動向。
賈母便是覺得,必定是環哥兒這小小人兒猜錯了。
環哥兒雖說聰慧,但畢竟年歲還小,那裡懂的朝堂之事?(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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