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原應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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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喝幾杯酒,賈環便起身告辭而出,賈赦並沒有挽留。
賈環才剛走到院子門口,便聽到裡面傳來摔砸器皿的聲音,賈環不由微微一笑。
這一次,不但解決了迎春親事的問題,並且就連孫紹祖,怕也不得好死。
此時,屋內的賈赦,怒髮衝冠,睚眥欲裂,他一把掀了桌子,抱著屋裡的酒盞瓷器就是一通亂砸。
賈赦脾氣本就不好,也沒人敢靠近,唯恐遭了池魚之災。
而賈赦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砸了半晌,便是累的氣喘吁吁。
此時他雙目赤紅,大口喘息著,如同一隻擇人慾噬的豺狼,十分陰森可怖。
“孫紹祖!孫紹祖!沒想到你竟是算計到老子頭上來了,你這是在找死!老子必讓你死在我手裡,放知我的手段!”
賈環的一番話,說的賈赦真的信了。
主要是平安州有人販賣鐵礦石等違禁品的事情,如果不是從孫紹祖那兒聽來,賈環沒道理知道這些的。
平安州販賣鐵礦石等違禁品的生意,其中就有賈赦的股份。如若不然,單靠府裡分到的那點子東西,賈赦如何能夠活的如此瀟灑自如?
而如今,孫紹祖那個吃裡扒外的狗東西,明著是要和他結親,暗地裡竟是追查到他的頭上來了。
若不是今兒環哥兒無意中說破,他竟還不知孫紹祖竟是這般狼心狗肺的狗東西!
哼!哼!
你不是已經接觸到關鍵人物,用不幾個月便能查個水落石出嗎?
你口中的那個關鍵人物,想必便是老子了!
不得不說,這個狗東西還是有幾分聰明的,竟真的被他查到正主頭上來了。
然則這件事情既然被我提前得知,我焉能讓你活過幾個月去?
賈赦當即就沉思起來,琢磨著怎麼弄死孫紹祖的手段。
孫家祖上也曾闊過,但如今已是沒落了。
若是不然,孫紹祖也不會快三十的人了還謀不到實缺。
要弄死,倒沒那麼容易,不過也並不是多困難的事情。
計議已定,賈赦親自出了趟門。
這件事情,必須要做的機密才行,一旦事情敗露,便是他也是吃罪不起的。
當然了,與平安州向大金國輸送鐵礦石這個叛國罪過相比,那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情了。
平安州的事情一旦爆發,整個賈家都吃罪不起。
……
且說賈環回去向賈母和賈政回覆,大概便是已經勸了大老爺,大老爺有所鬆動,這親事,未必便能成的。
賈母和賈政搖搖頭,都是不信。
賈赦之頑固,他們是深知的。便連他們都勸不動,哪裡是這麼好勸的?
不過,他們顧及賈環的面子,倒是沒有當面質疑。反倒著實誇讚了賈環幾句。
出了賈母處,賈環又去了林黛玉院子。
進了屋才發現,姊妹們竟是都在這裡。
迎春正自垂淚不已,探春也跟著陪淚,惜春眼圈泛紅,林黛玉竟是不曾落淚,反倒是姊妹中表現最好的一個。
賈環微微一怔便自明瞭,並不是這個自幼愛哭的林姐姐轉了性子。
而是她是知道自己必是要去勸賈赦的,她大約對我有著謎一般的自信,相信我一定會成功,因此才並不悲傷。
果然,賈環進來之後,林黛玉只瞅了賈環一眼,便自笑道:“二姐姐、三妹妹、四妹妹,我說你們悲傷的太早了。”
“你們只管放心,有環哥兒出面,再沒有不成的事情。這環哥兒還是我巴巴跑到東府請來的,你們該如何謝我呢?”
聽聞之後,賈環不由笑道:“林姐姐,我進來之後還不曾說話,你竟便知事情已經成功?你就不怕我不曾勸說成功嗎?”
林黛玉傲嬌地說道:“我一看你臉色,便知事情成沒成,比鑽進你肚子看的還真的。讓你自己說說,結果如何?”
賈環瞅了瞅屋裡的丫頭,林黛玉頓時將丫鬟們都支了出去。
賈環咳嗽兩聲,清清嗓子,頓時發現,姊妹們渴盼的視線,全都聚集在自己身上。
尤其是迎春的目光,似乎將所有的期望,全都寄託在他身上。對迎春來說,幾乎是一念生,一念死。
賈環原本還想調調眾人胃口的,如今也沒了這心思。
他開口說道:“二姐姐,三姐姐,林姐姐,四妹妹,你們只管放心,二姐姐的親事斷不能成的。”
“不過現在事情還沒定下來,這裡面還有些事情,我也不好對你們多說。你們只心裡清楚便是,千萬別說出去的。”
聽到這裡,迎春不由喜極而泣。
她起身盈盈拜道:“環哥兒,若不是你,姐姐必要跳進火坑,葬送了這輩子的!你的恩情,姐姐無以為報。若有來世,便是作牛作馬,也要報答你的恩情。”
賈環連忙扶起迎春說道:“二姐姐,你我本是一家人,我幫你,原是該當的事情,你這麼說就外氣了。”
“還有,二姐姐你只管放心。你的親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我必會給你尋一佳婿,斷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迎春嬌羞地說道:“環哥兒,你——”
說完,她嬌羞不堪地躲到一邊,如同鴕鳥一般埋首,不敢看人。
探春埋怨道:“環哥兒,哪裡有你這麼說話的?當著我們的面,你豈能說這等話?”
賈環忍不住說道:“三姐姐,我若不說這樣的話,不為二姐姐操心。這府裡,誰還想著二姐姐,為二姐姐操心呢?”
一席話,說的姊妹們都是沉默下來。
是啊,探春是庶出,有個不著調的老孃趙姨娘,人生已是十分艱難。
然而迎春的處境,比她更是艱難了十分。
迎春之所以萬事不問,被人叫做二木頭。
她自身性子偏軟只是一方面的事情。
主要原因還是,賈赦這個當爹的,心裡絲毫沒有將她放在心上的。
邢夫人就不用提了,至於賈璉,雖然是她同父異母的兄長。
然而賈璉兩口子,可曾對她有一點半點的照顧?
迎春在幼時,受了委屈,未必便是百般忍耐萬般避讓的。
未嘗沒有向大人告過狀,然而並沒有一個人護著她。
時日一長,她的性子自然越來越是懦弱,也就成了現在這副樣子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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