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告大臉寶的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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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裡，賈母還有王夫人，都是臉色微變。

寶玉竟越發荒唐起來了，這樣的話，如何能說？

只聽賈環繼續說道：“我便問寶二哥。”

“論理你是兄長，我是弟弟，這話原不該我說。但只你這話說的糊塗，我不得不糾正一二。”

“那你可知，我賈家先祖，便是你口中武死戰的國賊！父親便是你口中釣名沽譽的祿鬼。你一邊享受著祖宗餘蔭，每日錦衣玉食，一邊卻又詆譭祖宗，不知這是何道理？”

“老祖宗，這便是事情的經過，如果老祖宗覺得孫兒不該這麼說，是孫兒說錯了，孫兒這便給寶二哥磕頭認錯，給老祖宗請罪，任由老祖宗責罰。”

聽完賈環的話，賈母大口喘息著，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在這件事情中，環哥兒那裡有一點錯？

分明是寶玉不懂事，出口無狀。

甚至寶玉說的話一旦傳揚出去，便要惹起軒然大波，就連賈府都是承受不起。

因為寶玉可是連滿朝文武都一起詆譭了，甚至還有射影皇帝是昏君的嫌疑。

而賈環的責問，則是巧妙將滿朝文武替代過去，只用賈家自家先祖還有賈政代替，最終變成了詆譭自家祖宗。

這罪過就要輕了許多。

從這個角度來說，賈環非但無罪，反而有功。

但是賈母對賈環的厭惡，非但沒有減少，反而更加深了許多。

若不是你當兄弟的不尊重兄長，寶玉如何會說出這般話來？你不頂撞寶玉，寶玉如何會氣成這樣？

想到這裡，賈母不由說道：“環哥兒，現在你書讀多了，總有許多道理，我老婆子也管不了你。”

“只是還要記住嫡庶有別，長幼有序，不要亂了尊卑。不然，我老婆子絕不饒你。”

賈環淡然說道：“老祖宗教誨，孫兒銘記於心。”

賈母哼了一聲，又向林黛玉說道：“玉兒，跟我走。以後啊，這裡你也少來。”

“你才讀了幾年書，怎麼能教的了他這個讀書種子呢？萬一以後他上了考場考不好，沒的會怪到你頭上，你可擔不起這個罪過。”

林黛玉臉色變了變，還是跟著賈母一起離開。

見狀，賈母懷中的賈寶玉，臉上不由露出得意之色。

今後，林妹妹終於不來環老三這裡，而是會每日都和自己在一起玩了。

……

賈母等人走後，趙姨娘從外面衝進來，一邊恨恨地辱罵緊跟在她身後的吉祥如意兩個丫頭。

“你們兩個吃裡扒外的東西，黑了心的小娼婦，蛆了心的賤人，剛剛為什麼拉著不讓我進來？我要早進來了，能讓環哥兒吃這麼大的虧？”

賈環無奈地說道：“娘，你別罵她們，是我吩咐她們，一旦出什麼事，就拉住你，不讓你進來的。”

“我好歹也是老爺的兒子，只要不犯什麼大錯，她們也不能拿我怎麼樣的。娘你就不同了，剛剛你要闖進來，必定要吃個大虧。”

賈環再是庶子，也是正經的公子哥，是上了賈家族譜的。

而趙姨娘，是家生子，身份是最低階的賤妾，是連賈家族譜都上不了的。

賈母或王夫人命人打死她，甚至都不需要報官。

趙姨娘沉默半晌，又破口罵道：“那個老不死的，也是偏心偏到了胳肢窩了。”

“那個短命的寶玉，還成了金疙瘩銀疙瘩了不成？分明是林姑娘不和他玩，他就要摔玉，老不死的就怪罪到環兒身上。”

“若是你有空就來鬧這麼一次，那咱們越發也不用過了？”

賈環嘆了口氣說道：“娘，慎言。家裡人多口雜，這些口舌萬一傳到老太太、太太耳中，你又要吃掛落了。娘放心，這件事情，我會說給老爺聽的。寶玉少不了要挨一頓打。”

趙姨娘馬上說道：“環兒，這件事，你千萬不要去，由娘去就好了。一旦給老太太、太太知道是你告的狀，她們又要生事了。”

賈環說道：“娘，我並不僅僅只是告狀，現在林姑娘來不得，我還要讓老爺幫我請一位座師。沒有名師，我的學問也無法進益。”

環顧四周，賈府盡是豬隊友。

賈環原本是準備猥瑣發育的，等有能力了，再做計較。

但是現在，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區區一個賈寶玉，就鬧得他這裡人仰馬翻。

如果不讓大臉寶吃點苦頭長長記性的話，只怕他以後還要生事。

既如此，那就讓他長長記性好了。

……

等賈政下值之後，賈環來到夢坡齋賈政的書房處。

不多時，賈環便被請入書房。

“孩兒拜見父親。”

賈政不由問道：“環兒，你不在書房認真讀書，到我這裡做甚？”

賈環不由說道：“父親，孩兒此來，是懇請父親幫孩兒請一位先生，教授孩兒破題制藝之學。”

聽到這裡，賈政不由問道：“哦，這才多少時間，你五經都已經背下了？”

賈環點頭說道：“孩兒都已經背下了。”

賈政不信，上一次，明明他才剛背五經不久的。

賈政索性拿來五經書冊——他雖好讀書，但是四書還好，五經除了詩經外，其他都記不那麼清楚了。

經過一番詢問之後，賈政驚喜地發現，賈環竟然真的將五經全部背誦下來。

這背書能力，絕對逆天啊！

他們賈家，竟出了個天才。

這時，就聽賈環說道：“父親，本來這幾日，林姐姐在教授我破題的，不過今個寶二哥去了我書房，因為林姐姐沒空陪他玩耍，他就大發脾氣，在我房裡摔玉。”

“驚動了老太太和太太，老太太訓斥了孩兒一番，並命林姐姐以後不許再教授我破題。不然的話，孩兒到也不用這麼著急來找老爺請先生了。”

聽到這裡，賈政一下怒不可遏。

“這個畜牲！他自己不學好，專喜在內宅廝混，我沒抽出功夫和他理論。他道好，自己不學好不說，反倒去你書房，影響你讀書！今兒我非打死他不可。”

說罷，賈政起身便大步向外走去。

見狀，賈環連忙跪地抱住賈政的腿，苦苦哀求道：

“父親息怒，父親息怒，我給父親說這些，並不是要向父親告狀。只是給父親解釋清楚為何請先生的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