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黑魔王的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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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夫向下墜去，彷彿被吸進了黑色漩渦，當他落地時，出現在一個四四方方的小院子裡。

天空大雪紛飛，蓋住了地面，壓彎了矮樹枝頭，也為這個世界披上一層潔白的外衣。

不遠處的房子裡，響起女人淒厲、尖細的嚎啕聲，聽著令人背嵴發麻，與眼前這幅景色格格不入。

羅夫穿過沒過腳踝的積雪，走到鄧布利多身旁，問道：“教授，這是哪裡？”

老人站在院子中央，他雙手負後，仰頭望著漫天大雪，輕聲道：

“一家麻瓜的孤兒院，這裡是湯姆·裡德爾長大的地方，他在十一歲前一直住在這裡。”

羅夫吃驚地環顧四周，這裡就是伍氏孤兒院？

“羅夫，我想你已經知道了——湯姆的日記本——是他十六歲那年製作的魂器。”鄧布利多說。

少年點點頭。

“魂器的作用是幫助主人避免死亡，製作者都會想盡辦法藏起來。”

鄧布利多伸出滿是皺紋的手指，朵朵柔軟的雪花穿過他的手掌，緩緩飄落到地面，他平靜道：

“但湯姆卻將日記本送給馬爾福，希望日記本里的靈魂能附到別人身上，以便開啟密室，放出蛇怪。”

鄧布利多停了停，整理著思緒，然後說：“這樣做無疑存在魂器被摧毀的風險——這實際上也發生了：那一片靈魂已不復存在。

湯姆對日記本的保護，可謂是非常不當心……”

“除非他已經制作了更多的魂器。”羅夫接著老人的話，繼續道：“所以失去一個，不會那麼危險。”

“沒錯。”鄧布利多很高興少年能跟上自己的思路，他輕輕嘆息道：

“還有一個證據，這些年伏地魔似乎變得越來越不像人，不管是性格還是容貌。

這種變化我只能解釋為，他的靈魂受到的破壞，遠超一般黑魔法的範圍。”

鄧布利多看向傳來陣陣尖叫的房子，他那半月形眼鏡上方的目光顯得非常嚴肅。

“所以，我在蒐集湯姆的生平，試圖找到其它魂器的蛛絲馬跡。

想要打敗一個人，就要徹底瞭解一個人。”

羅夫輕輕頷首，順著老人的目光，看向低矮的房子，問道：“屋裡叫喊的女人是誰？”

“梅洛普·岡特——伏地魔的母親。”鄧布利多解釋道，“她在1926年的最後一天，帶著肚子裡的孩子，孤身來到這家孤兒院。”

聽到“1926年”，羅夫揚起眉毛，他對這個年份太熟悉了，正是這一年，年輕的紐特帶著雷鳥前往美國，結識了蒂娜，還順便抓住格林德沃。

羅夫以前沒少聽蒂娜嘮叨這些往事。

誰能想到，初代黑魔王在美國攪弄風雲的時候，遠在倫敦的一家麻瓜孤兒院裡，竟然誕生了第二代黑魔王。

“這段記憶來自科爾夫人，她是這家孤兒院的院長。”鄧布利多看向不遠處的廚房。

一位年輕女人在廚房中做飯，她用撥火棍攪動爐火，在她身旁還堆著整齊待噼的木柴。

“十一年後，我來到這裡勸說她，讓湯姆·裡德爾去霍格沃茨上學。”鄧布利多平靜地說。

“又過了三十年，湯姆已經改頭換面，變成了大名鼎鼎的伏地魔。

我重新找到年邁的科爾夫人，問她索要了這份關於梅洛普·岡特的久遠記憶，一直保留至今。”

羅夫聞言，有些莫名感嘆，老人語氣平澹，卻是七十年的世事變遷、歲月流轉。

就在這時，房間內傳來一聲尖銳的啼哭聲。

顯然，湯姆出生了。

科爾夫人匆匆端起一碗粥，快步穿過庭院，朝房間走去，積雪在她腳下嘎吱作響。

鄧布利多和羅夫跟著她，進入一個很昏暗的房間，屋裡沒有壁爐，只有一個鐵火盆放在床邊，煤炭熊熊燃燒。

一個女人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估計才二十歲，黑髮亂糟糟地貼在憔悴的臉上，她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

接生的年長婆婆，抱著用厚斗篷包裹的嬰兒，不停地哄著，但嬰兒還是不停地啼哭。

“給我……快把孩子給我……”梅洛普·岡特虛弱地坐起身，她接過孩子，解開衣服，開始哺餵嬰兒。

“他跟他父親長得可真像，”孩子一邊吸奶，梅洛普·岡特一邊說，“他有湯姆的鼻子，還有湯姆的頭髮……”

羅夫很是懷疑，這麼皺巴巴、醜醜的、小小的嬰兒，哪裡能看出和誰很像了。

“孩子……隨他父親叫湯姆，中間的名字隨我父親叫馬沃羅。”

梅洛普愛憐地摸著嬰兒柔細的深色頭髮，髮絲有如黑絲滑過她的手指，喃喃叫道：

“湯姆·馬沃羅·裡德爾。”

哺乳結束後，梅洛普唱著搖籃曲安撫嬰兒。

鄧布利多問道：“你能聽懂吧？”

羅夫點點頭道：“她用得蛇老腔。”

但才唱一遍，女人就傷心欲絕地痛哭流涕，等嬰兒睡著後，她彷彿被抽空了力量，虛弱地躺回床上。

“夫人……如果有一天，湯姆長大了，他如果問起我，如果您高興的話……請您告訴他，告訴他……我愛他。”

“我會的。”科爾夫人坐在床邊，“先吃點東西吧。”

科爾喂梅洛普粥喝，但她吞不下，勺子灌得有多快，嘴唇漏出來就有多快，粥順著下巴滴落。

科爾夫人用衣袖替梅洛普擦嘴角，女人則眼神渙散地望著睡著的小湯姆，她嘴唇在蠕動，但聽不見在說什麼。

科爾夫人擦著眼淚，哽咽道：“我向你保證，湯姆在孤兒院，永不會愁吃愁穿。”

聽到這話，梅洛普笑了，笑得很艱難，卻又很甜。

她死了。

“梅洛普·岡特在生下湯姆·裡德爾後，沒多久就去世了，她沒能熬到第二天的元旦。”鄧布利多嘆息道：

“她的兒子確實按照她的期望健康成長了，只是最後卻走了彎路。”

羅夫沉默片刻，突然想起什麼，問道：

“教授，梅洛普·岡特死後，她被安葬在了哪裡？”

……

……

（感謝“魚臥桃源”和“塞上江南空自許”兩位大老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