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 皇帝封賞中書舍人 襄王入京密會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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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正旦大朝的臨近,藩王和地方官員陸續進京,嫡庶正統之爭也即將正式拉開序幕。
這是一個事關誰能掌握輿論,誰能獲取大義名分的問題。
哪一方獲勝,哪一方就會站上道義的制高點。
所以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不怪嶽正會哭,上皇派與新君派之間很可能會進入你死我活的較量,一旦被捲進去,弄不好真的會死的。
等嶽正開始寫奏本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立時便不嫉妒何宜了。以前光看見人家一飛沖天了,卻沒看到人家在風光背後承擔的巨大風險。
現在嶽正親自下場入局,瞬間就能感同身受了。
身在局中,和當旁觀的局外人,感受完全是天差地別。
嶽正狠狠地咬了一口自己的手指,反正都到這裡了,乾脆一不作、二不休,寫血書吧。
……
卻說時近中午,中書舍人們已經在西花廳聚齊。何宜是最後一個到的,一進門,就見陳鑑坐在角落裡,一個人正悶悶地喝著茶。
陳鑑在正統朝被朱祁鎮扔進大獄裡論死,之前是何宜替陳鑑伸冤,並舉薦他做了兵部職方司郎中,同時兼任中書舍人。
見何宜進來,陳鑑連忙站起身來,非常熱情地見禮。
陳鑑和別人也不熟,便只拉著何宜聊個不停。
又過了片刻,凝香親自過來相請,一小群人便跟著去了絳雲軒。
飯菜已經擺好,朱祁鈺早早地在那裡等著了,熱情地招呼著眾人落座。
在場一共十位中書舍人:何宜、黃溥、練綱、白圭、項忠、葉盛、姚顯、徐正、黃鑑、陳鑑。
朱祁鈺先對眾人這些日子做出的成績表示了感謝,然後一一講述接下來對眾人的安排。
朱祁鈺先對白圭、項忠、葉盛說道:“你們三個都有軍事才能,我派你們去石亨、孫鏜、劉永誠軍中參贊軍務。
伱們多積累一些軍功資歷,將來兵部尚書之位不在話下。
接下來京城裡會暗流洶湧、爭鬥不斷。繼續待在京城,對你們個人的前途沒有好處,萬一被殃及到,下半輩子就毀了。所以你們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就出發吧。”
雖然白圭、項忠、葉盛不願意明確站隊,還有一點點親太上皇,但朱祁鈺還是盡心盡力地做了安排。讓他們三個去參贊軍務,和之前那種把礙眼的大臣踢走可不是一個性質。
年輕大臣參贊軍務立功,那可是非常好的履歷,對將來加官重用有極大的幫助。
朱祁鈺又對姚顯、練綱囑咐道:“姚愛卿回國子監,專心準備明年的鄉試去吧。等你後年高中進士,朕安排你進戶部歷練。
練愛卿任務重,走不開,你就只能一邊為朕做事,一邊抽時間準備鄉試了。練愛卿這些日子以來,為了替朕宣傳,經常不眠不休地趕工,既有功勞也有苦勞。等你中了進士,朕再一併獎賞。”
練綱明白皇帝的意思,現在自己是舉人,升官也不好升。等中了進士,那皇帝就可以放開了升賞了。反正自己現在就是皇帝的第三號心腹近臣,飛黃騰達肯定是跑不了的。
接下來是何宜和黃溥,朱祁鈺曾經糾結過應該任命哪個為左春坊大學士,哪個為右春坊大學士。大明官制以左為尊,按先來後到應該是何宜任左春坊大學士,按年紀和資歷應該是黃溥任左春坊大學士。
不過何宜已經私下和皇帝表示,自己願意做右春坊大學士。
一來,何宜目光長遠,就願意謙退禮讓,廣結善緣。二來,何宜太年輕,才二十二歲,根本不需要著急,完全等得起。
那就省了朱祁鈺的糾結,至於徐正、黃鑑、陳鑑,來得最晚,功勞最小,所以沒有變動,繼續以原官任事。
朱祁鈺對何宜、黃溥二人說道:“澄濟,你升任左春坊大學士、鴻臚寺卿、兵部武選司、中書舍人。之前的廣西道御史不必再兼任了。
行義,你升任右春坊大學士、翰林院侍講、中書舍人。以後就專職在朕身邊,主持處理西花廳的政務吧。”
兩人連忙謝恩。朱祁鈺也不裝了,直接給黃溥提升為了鴻臚寺的一把手,正四品。
鴻臚寺主管朝會、賓客、吉凶禮儀,以及外吏朝覲、接待諸藩等事。接下來的正旦大朝,用到鴻臚寺的地方很多。
談完了職務安排,接下來便是喝酒聊天了。
君臣之間,好生增進了一下感情。直到下午,賓主盡歡,宴席方散。
朱祁鈺暈暈乎乎地回家睡覺,一夜無話。
……
第二天一早,岷王、襄王如期抵京,入住十王府。
岷王年已七十,是太祖的兒子中唯一在世的了。
岷王一入住十王府,便既不出門,也不見客,只管與自己一奶同胞的親姐姐永嘉大長公主團聚。
襄王就不一樣了,早就愁壞了。如今一到京,立即便進宮去見孫太后。
慈寧宮中,孫太后屏退左右,與襄王分賓主落座,還未開口,就同時唉聲嘆氣,愁悶難當。
之前襄王曾上書要求由朱見深繼位,郕王監國。結果奏書從長沙送到北京的時候,朱祁鈺已經連跳兩級,先從郕王晉封為齊王,然後又由齊王登基為帝。
朱祁鈺看過襄王的奏書之後,回覆是讓襄王進京監國,自己則在襄王進京後退位,回山東當齊王去,改由朱見深繼位。
那現在就尷尬了,襄王肯定不相信朱祁鈺還會主動退位讓賢。
而且就算朱祁鈺自己肯退,一眾大臣也不肯啊:我們都已經給皇帝磕完頭了,君臣名份已定。現在讓襄王來當攝政王,我們改為給襄王磕頭,憑什麼啊。
大臣們可都是有尊嚴的,又不是磕頭蟲,憑什麼給這個人磕完給那個人磕。這世上可沒有那麼多人想學呂布。
最重要的是,現任皇帝對大臣們還算不錯,而襄王上位後會對大臣們如何,都是未知的。大家現在過的好好的,何苦莫名其妙地去探索一個不確定的未來呢。
還是襄王先開了口:“皇嫂,朱祁鈺一個庶子,而且還是外室賤婢生養的,您怎麼能讓他當皇帝呢?”
孫太后以首扶額:“唉,當時京城是那麼個情況,見深還是個小娃娃,話都說不利索,如果讓他繼位,齊國監國的話,根本就穩定不住人心。
國賴長君,三歲的幼主在位,一定是主少國疑。而齊王只是監國的話,到底大義名分上差著一層,很難完全調動整個朝廷的力量,去對抗瓦剌大軍。
所以都是無可奈何的事情,當時實在是沒有辦法。
只是千算萬算,想不到朱祁鈺如此的難纏。”
襄王聞言立時就不幹了:“那他一個低賤庶子,憑什麼當齊王?也不怕折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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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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