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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雲升暫時想不通老人放出的為什麼會是這樣一個真氣術?那強大的火呢?

對方施術要早於自己結膜,說明他一開始埋藏的就是這套氣刃而非火焰。這兩個真氣術差之甚遠,沒有放到一半看自己反應來變化的道理。

如果自己沒有誤以為是那種火焰,這種術不會對自己造成任何傷害。

事情有些不太對,但無論如何,片片寒光已然臨身,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了。

【百鳥】,天山中稍微費些功夫就能獲得學習資格的一門真氣術。

有很多術能達成與它類似的效果,但【百鳥】只在天山才有,它也沒有太多獨特之處,只是更加靈活、更加迅速、更加簡單、更加隨意。

為了達到這些“更加”,付出的努力要以翻倍計量,除了真正的名門大派,沒有誰會投入大量的資源去提升這些基礎的、沒有價效比的東西。

天山做了,因此現在陸雲升手中有這門抬手便可放出的、專為應變而生的術。

這是一式需要離體的真氣術,而現在陸雲升七成的真氣正在體外。

潰碎的真氣膜正一片片飄在四周,根本不必再凝聚,就此化為一枚枚大小不一的“夾子”,林林總總數百枚。

這術足夠簡單,因此施放也就足夠迅速,它在眨眼間成型,而後這些大大小小的“夾子”便朝著最近的真氣劍刃蜂擁而上。

就像一群蝙蝠捕食鳥雀,真氣綻放碰撞,像是雪花激浪,每枚劍刃都被幾片夾子按住。

這是一份相當耗費心力的操作,每一片都千鈞一髮,陸雲升精神緊繃,沒有絲毫餘裕,這樣突然而逼仄的應變令他的心臟也緊緊攥了起來——

心臟。

當男子的心緒放上心臟時,這份思緒凍結了,心臟緊緊收縮著,他感到一種冰冷的銳痛。

陸雲升低下頭,心口處,被真氣劍刃割開了一個口子,正在流出血液。

這是皮肉傷,它觸上胸口的一瞬間男子就調動真氣頂了上去,現在除了痛之外沒有什麼影響。

令男子神情僵硬的是另一種痛,它來自於一節極輕極薄的透明劍尖,正穿過他的心臟透了出來。

陸雲升是第一次見這柄劍,但他在青篁的口中認識過它。

隱蛇。

蒙處元還有進攻的力量,陸雲升知道,但他的三隻手臂明明還被鎖在自己的真氣之中。

這是他的第四隻手臂。

他面對青篁時沒有用第三隻真氣臂拔出隱蛇,是因為這條蛇已經往更深地藏了一層。

十年來的苦心琢磨,真氣術·【六臂】不知何時已再次被他向前推進了一步。

這一步,就使勝負再次逆轉。

陸雲升僵硬地握住這枚劍尖。

他不曾預料到老人奇怪的真氣術,正如蒙處元沒有想到青篁的身份;他也不曾想到蒙處元已經再次精進了【六臂】,正如蒙處元剛剛也沒有想到背後襲來的【逐日超影】。

原來老天是公平的,並未眷顧哪一方。七蛟對他們諸般誤解以至如今的境地,而他們對七蛟,其實也並非全知全曉。

如果說他們能以較弱的實力達到如今兩敗俱傷的局面,那全是人為的功勞罷了。

手中的隱蛇劍尖沒有傳來絲毫抵抗,陸雲升回過頭,蒙處元已先一步嚥氣了,那可怖的獨眼依然瞪著,這條惡蛟走完了他足夠強韌的一生。

陸雲升沒有拔出胸口的劍,他僵硬地盤坐在地,四周逸散的真氣飛速地湧回體內,努力挽救著這具瀕危的身體。

即便到了八生,心臟依然是致命的弱點,但不同於蒙處元的被絞碎,男子暫時並未被宣告死亡。

但此時場上唯一站著的,是黑衣老人。

不必抱有任何僥倖,他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在陸雲升臉色煞白盤腿坐倒的那一刻,老人飛身而來,手中長劍真氣赫赫,枯老的手臂貼地一撐,塵土激盪中,老人速度再次加快,青篁丟棄的那柄長劍已被他撈在了手中。

一劍直斬陸雲升脖頸。

陸雲升咬牙架劍,兩劍相交,錚鳴聲中,他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拼力,心臟就要搏動,他已在盡力壓制自己的力量。

而後老人另一柄劍便貫入了他的腹中。

現在的情況很明顯——想要保命,就會死。

但不保命,命就沒了。

陸雲升並不缺少拼死的勇氣,但現在在博望,他死了,就代表天山從這裡被清除出去,即便是和這老人同歸於盡,他也要再三斟酌。

只是現在沒有給他選擇的機會了,一劍入腹之下,再不反抗,老人將會兵不血刃地取勝。

真氣向劍上湧去,他正要爆發出決死的一劍,背後一道劍光飛來,更快地撞入了老人沒被他擋住的右胸,將人帶出去丈餘遠。

陸雲升回頭一看,身後青篁三肢伏地,一手正緩緩放下,連帶著身體也歪斜倒地。

他將自己的短劍擲了出去。

正如蒙處元那一劍,青篁這八生殘餘的一擊同樣不容小覷,老人半邊身子被巨大的力度撞歪,幾乎直接傾倒在地。

他應激向後再次躍出幾丈,大口喘著粗氣。

陸雲升稍得喘息之機,握劍看著他,緩慢地呼吸著,準備迎接他的下一次到來。

老人翻白盯視著他,但沒再向前,他按著肩上的劍,開始緩緩後退。

老人決定這一戰就中止在這裡。

因為陸雲升和青篁,都已明顯沒有戰鬥的能力了。

如果這一戰爆發在今夜之前,他會拼上性命嘗試殺了他們,但今夜,已沒有這個必要了。

老人嘴角緩緩吊起勾出一個帶血的笑來,養尊處優多年的老臉上久違地再現了早年的那股匪氣,他看著陸雲升,獰笑著“呸”出了一口血痰。

天山狗屁!

他的身形越來越遠,五丈、十丈、二十丈直到北城邊緣,他再次一退,就此沒入了建築黑影之中。

陸雲升沉默地看著,心緩緩沉了下去。

在他的視角中,老人沒敢把“將”的碰撞進行到底,因此這一戰的最終勝負上下波動了起來。

但無論兩邊的傷亡如何對比,對他們而言,只要沒能將這名兇手按在手裡,就等於失敗。

胸口再次一陣銳痛,男子悶哼一聲,鮮血從嘴角溢位。

然後他忽然想起什麼,偏頭看去,小樓上空空如也。

——

夜色下,人們在沉睡,房屋也在沉睡,李縹青行走在屋簷之下,身體繃緊到僵硬。

在兩將相遇之時,她就向這邊縱來,場上的人或許顧及不到,但她一直記得,七蛟這邊還有一個人的。

那個最先出場的重傷黑袍。

她親眼看到他在這邊消失,但沒人知道他是否徹底離開。當勝利的最後天平開始偏移時,自己這邊承受不住任何一點更多的重量。

李縹青在戰場邊緣尋找著、警惕著,希望自己可以提前蹚出這枚雷,或者在它爆開時頂上一招。

腰間的叮啷的小劍不知摘到了哪裡,她努力掩藏著自己,縱然知道這在七生前很可能沒什麼用。

忽然少女目光一凝,腳下踩到了一枚被踏落的瓦片,她抬起頭,只見上方的屋簷露出一個缺口。

一名七生竟然腳步不穩,果然重傷。

但病虎隨手一擊也足以拍死兔子,李縹青一手緊緊握拳,一手穩穩地持著已然出鞘的失翠劍,繃著身子繼續沿跡追去。

行不多幾步,更明顯的痕跡出現在眼前,簡直刺目。

血跡,大片的血跡。

他在這裡吐了口血,傷勢又有爆發。

再往前,血滴開始形成一條明顯的痕跡。李縹青緩緩溯行,然後,發現血線發生了一個明顯的迂迴。

它本是筆直遠離戰場的,但在走出一段距離後,傷者原地停留了一下,似是大致處理了一下傷口,然後調轉了方向。

開始與戰場邊緣平行。

他果然沒有徹底離開。

李縹青心猛地一吊,她沿著新的方向看去,血線仍然斷斷續續,沒入到一片幽謐的黑暗之中。

少女緩步踏去。

那是一條小巷,盡頭接著湖畔,是一處絕佳的觀察戰場之地。

少女立在月色之下,小巷卻被樓牆影翳,她輕緩地挽了一下失翠劍,就此邁步過去。

當她走到小巷口時,立住了腳步,寒毛緩緩豎了起來。

前方深沉的黑暗中,似乎有一雙眼睛落在了自己身上。

李縹青一動不動,靜立片刻後,再次向前踏出一步。

黑暗中,彷彿隨時要有一道寒光掠來,少女知道它一定會很快,可能當自己意識到時,就已在咽喉之前。

但她仍在前行,她要找到那個人,不能被一片黑暗嚇阻在這裡。

一步步地深入,視線漸漸適應,黑暗被她一點點地排拒開來。

而被注視的感覺越加鮮明,危險感像針一樣扎刺著她的肌膚。另一種知覺也在漸漸地敲打起她的大腦,提醒少女注意,那是.血腥味。

血腥味在濃厚.而且有些太濃厚了。

這已分明是.它的源頭!

少女一步踏進,小巷已走到盡頭。她排開了最後一片黑暗,劍走在人的前面,先向敵人發起了進攻。

而後這一劍頓在了半空,後面跟出來的是少女微張的嘴。

巷子盡頭,明月透進的微光之下,那位身著黑袍的七生就躺在這裡,血液在他身下流成了一汪水潭。

他遮面的裝束已被挑開,這張臉幾乎不在人前露面,但李縹青還是認出了它——第六洞洞主林水影,坐在七蛟暗殺偵查的那面蛛網中心的蜘蛛。

他顯然已經死了。

而在這具屍體旁邊,一隻小小的黑貓安靜蹲坐著,它氣質靜冷,體如玄玉,眼如翡翠,一雙眸子正落在自己身上。

這不是.裴液的那隻.

李縹青怔了一會兒,然後還劍歸鞘,嘗試向這隻漂亮的小獸緩緩伸出一隻手。

黑貓看了她一眼,卻沒有上前,起身扭頭,輕巧地躍入了黑暗中。

李縹青再次怔了一會兒,然後走上前,撥劍簡單檢視了一下這具屍體。

沒有更多的外傷,像是之前的傷勢沒有遏制住,在此處流血而死。

對一位七生來說,這是有些匪夷所思的死法。

但無論如何,屍體擺在這裡,這個隱患確實被解決了。

李縹青越過這具屍體,一躍上了巷子盡頭的圍牆,於此將整個戰場收入眼中。

也就是在這時,她看見了令她手腳冰涼的一幕。

——陸雲升被一劍刺穿心口,無力地跌坐在地;老人衝上去將一柄長劍居高臨下地刺入他的身體,而後驟然後掠離開。

青篁似乎還想做更多的事,然而只能無力癱倒。

少女聽不見老人發出的聲音,但看見他那冷冷勾起的嘴角。

他從容離開了戰場。

李縹青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明明離開不過半刻鐘,最後一眼的圖景中,陸雲升正將一式沛莫能御的劍貫入蒙處元的胸膛。那一劍的浩蕩中彷彿帶著天山的風雪,男子說過他能贏那奪魂兇手,這一刻少女無比相信。

而後老人出手,果然第二招就被男子反手為攻。

勝負本應已然分明,所以她才來攔阻這名可能是意外的七生。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不是說只要單打獨鬥,就可以擒殺他嗎?師叔.青篁前輩,他們沒有一絲遺留地、把所有點點滴滴的優勢都交到了你手中.為什麼?!

能回答她的人此時癱坐在地,生死不明。

而對少女來說,她將要失去的是比生命沉重百倍的東西。

天山輸了歡死樓全身而退最終被清洗的,會是翠羽劍門。

少女的身軀冰涼得像一具屍體。

絕對不行。

——

老人離開湖畔,沒入了房屋的影幢之中。

他們是一起而來,離開的方向也一致——正和林水影一模一樣。

體內的真氣撲上去死死咬緊傷口,老人握住胸前的劍柄,而後一把將它拔了出來。

血線驟然噴出,下一瞬被肌肉咬合截斷,老人深深地、重重地喘了一口粗氣。

先硬吃半記【踐土絕地】,又承受八生修者的奮力一擲,若非不盡不準,每一式都足以致命,老人此時身上的傷勢也已逼近此生最為嚴重的一刻。

但毫無疑問,他仍然是今晚的勝者。

雖然車馬炮盡喪,但他們贏得了將的對決,也就贏得了一切。

固然輸了也不會影響大局,但那後果卻都要七蛟來承擔。

七蛟今夜已經付出了太多。

自己也過了太久謹慎露面的日子。

好在過了今晚,一切都會結束。

老人將一條布帶纏上身體,幾被截斷的鎖骨、紅彤的血肉和暴露內臟令他的動作怪異而緩慢。

然後他忽然一頓,緩緩抬頭看向前方。

一個臉色蒼白,嘴唇乾裂,溼亂頭髮黏在額頭的少女緩緩向他走來,她左手鬆松垂著空無一物,右手一柄翠色的劍拖在地上,劍尖在石板上剌出刺耳的尖嘶。

少女今晚沒怎麼動作,但情緒劇烈的消耗起伏令她的聲音顯得虛弱無力。

“你得.死在這裡。”她啞聲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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