鸚鵡咬舌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四十九章 蒼莽,食仙主,鸚鵡咬舌,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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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一驚的同時,裴液另一隻手終於扣住了一塊石頭,而第一隻手握住的胳膊仍在無力地滑落。
裴液止住落勢,運力一縱,帶著手上的身體飛回了坡上。
將男人平放於地,裴液沿著胳膊一陣摸索,剛一摸到口鼻,就聽這張嘴虛弱道:“別摸了,活著呢。”
裴液鬆了口氣,環顧四周,一片昏暗,影翳不清,便想弄處火為祝高陽檢視傷勢。
而這念頭一起,手上就“蓬”地燃起了一團幽藍火焰。
裴液愣怔了一會,手一送把它飄在空中,俯身去扶祝高陽。
祝高陽一身灰衫已被血浸透,裴液幫他脫下上衣,在他的指揮下從他的腹腔中拿出一瓶丹藥——要不是情況不允許,裴液真想把頭塞進去看看裡面還裝了點兒什麼。
一顆丹藥下肚,祝高陽臉色好看了些,外湧的血液也被真氣止住。
“好些了嗎?”
祝高陽點點頭,他抬手撕下面容上的偽裝,一張顏色蒼白、微微喘氣、又過分俊朗的臉露了出來。
這張臉瀟灑端正,來自張思徹的那種桀驁跳脫的氣質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從容乃至肅穆。
“先看看你吧。”他盯著裴液的肚子道,“現在是什麼感覺?”
裴液感受了一下,皺眉道:“沒什麼感覺,那些液體還是能照常調動,但是光繭好像沉寂下去了。對了,還有這朵火焰,我之前不會這招的。”
“它在孵化。”祝高陽咳出一口血道,“這生出火焰的能力應當是它權能的一種外洩,接下來隨著孵化度加深,你應該還會漸漸生出其他的能力,就像那隻窮奇一樣——咱們可以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驗證我這個猜測。”
“孵化……”
“本來它應當是不需要這一步的。”祝高陽道,“記得火場上空漂浮著的珠子嗎?光繭提供了孵化場所,那珠子則提供大量能量,應該就可以迅速完成這一階段。”
“既然沒用那枚珠子,它要多久才能孵化?”
“我不知道,隨著時間流逝,你自己應該能體會到它的甦醒。”
“孵化後,會怎麼樣?把我會變成那種怪物?”
“我怎麼知道。”祝高陽微一苦笑,“我甚至不知道它究竟是個什麼,雖說像是丹田種,可哪個丹田種如此詭異。”
裴液沉默地摸了摸肚子,那種子鑽進去後,腹中的光繭似乎安靜運轉了起來,那些張牙舞爪的觸手似乎不會再出現。
而那種子就在裡面孕育著,裴液沒有太明顯的感覺,這種子也並不對他的激發有什麼反應。
正常的丹田種若要發芽,除去一些秘法,都需要鍛鍊打熬身體,氣血充足之後自然激發其破種生氣。
而裴液早已達到這個標準,若此時腹中是一枚正常的種子,應該已經可以被激發發芽。
但如今卻不是,與其說它是植物的種子,倒不如說更像是動物的胎卵,它不因外界的陽光和雨水而萌發,而是有著自己的孵化週期。
任你氣血再旺盛也與它無關,它一定要汲取夠了所需的營養才肯破殼。
“那怎麼辦?”裴液問道。
“照常辦吧。”祝高陽一嘆,“如果帶來的是窮奇,我就把它殺了剖出這枚種子帶回仙人臺。如今既然是你,就把你帶回去好了。”
“感謝伱不殺之恩。”
“哈哈。”祝高陽笑起來明朗親和,“還得靠你帶著我呢。”
他癱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裴液背起他,辨認著方向:“這是什麼地方?”
“往西走,去奉懷縣。儘量快些,不知道燭世教什麼時候追到。”
“奉懷其實也沒有應對的力量。”
“我同伴發現我失蹤,會上報仙人臺的,神京應該會調重援過來。”
“他們進山來找你了。”藍紋爬滿面板,裴液健步如飛地往西奔去。
“什麼?”祝高陽皺起了眉,無奈地嘆口氣,“小梔。”
“不過確實沒耽誤報信,援手什麼時候會到?”
“這個影響因素很多,要看最近的鶴檢離著多遠。但說實話,一個普通的鶴檢也不足以釘住這攤局勢。若要從神京調人過來,大概便是兩到三天吧。”
“兩三天……咱們靠什麼支撐。”
“靠我。”祝高陽有氣無力地笑道。
這話聽起來頗為豪氣,但說話之人此時癱軟在裴液背上,連根手指都動不了。
“行。”感受著背上這具軟若無骨的身體,裴液沒有拆臺。
“而且,咱們其實還有個幫手。”
“誰?”
“你知道我們這次來的目的嗎?”
“商浪說是仙狩降世。”
“唔,你們見過了,商浪的嘴是這樣的。”祝高陽一笑,“關於仙狩降世,其實很多人都有所誤會——見到有時是狴犴、麒麟,有時是饕餮、相柳,便以為神獸出世像擲銅板一樣,或是仙狩或是魔厄。”
“不是嗎?”
“不是。實際上神獸出世,總是仙狩和魔厄成對出現的。”
裴液感到腹中小螭認真聆聽起來。
“這是仙人臺幾十年前查訪出的結論,雖然不知原因,但出世的兩隻神獸總是會表現出全方位的相斥和鬥爭。這種鬥爭甚至拔高到概念的層次,一方是祥獸,另一方就一定是厄獸,一方掌水,另一方就定有控火的能力,一方善則另一方惡,一方冷靜另一方就狂躁……”
“……原來如此”裴液頗受震撼,但很快他發現不對,“好像也不太對稱,那隻窮奇既能控水也能控火。”
“是的。這就是此次仙狩降世的特異之處。”祝高陽嘆了口氣,“這隻窮奇的成長太過於迅速,繁多而詭異的能力也不是正常魔厄所能擁有。它身上具備著一份之前其他魔厄不曾具備的特質,而很可能這份特質就是燭世教謀劃的核心。”
“那不就是……我肚子裡這枚種子嗎?”
“目前看來,八九不離十。”
“所以這種子是窮奇一降生就攜帶著的?”
“或許。”
一出生就帶著,彷彿親密伴生之物,但是又可以隨時吐出來寄生到別人身上,這是什麼來頭?
裴液生出一種怪異的感覺,好像窮奇這令人聞風喪膽的惡獸只是個搬運工具,他出生的意義就是為了把這枚種子帶到人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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