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西方教的根兒都要被刨斷了；一眼就認出了白素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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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開宗大典以前，是這些神仙人物們讓長安城的百姓們開了眼界，那麼眼前開宗時的第一幕，無疑也是讓他們心中驚歎。

其實不論是東洲的玄門，還是西洲佛門，在對自己治下之眾生傳教時，總是會或多或少的貶低南州人族...

說什麼天高地厚，物廣人稠，卻多貪多殺，多淫多誑，多欺多詐；

又說什麼不遵神佛，不向善緣，不敬三光，不重五穀；

更甚者，還有誹謗南州人族不忠不孝，不義不仁，瞞心昧己，大斗小秤，害命殺牲...

即便是人族孔聖立下仁義禮智之教，可依舊是被他們稱為是愚昧不明，放縱無忌之輩。

而很多不知內情的人，對仙佛之言自然深信不疑，故而對南州印象其實非常一般...再加上他們是受到了仙佛庇佑的，或多或少就會認為沒有得到仙佛青睞的南州，多也是荒蠻不毛之地。

但事實究竟是如何呢？

究竟是南州不受仙佛們的待見，還是仙佛們...壓根就難以在南州開啟局面，立下道統傳承呢？

要知道在人王治世時，南洲中原已經被稱為神州大地了。

也就是天子治世之後，天子的權柄僅限於一國之間，政令別說號令三界，便是想要坐穩皇位，也得是遵循法統...神州在三界的影響，自然而然就被削弱。

再加上兩晉南北朝時，南洲確實也是戰亂不堪...也正是如此，才讓東洲與西洲的佛道大宗，說出那等言語來。

而且是以此來評判，似乎也不能算人家說錯...即便是火雲洞中的三皇五帝也無話可說。

當時也確實是中原神州的一段黑暗時期，但自隋唐一統之後，神州復甦，如今的天可汗一統南州不說，甚至麾下的玄甲鐵騎已經馬踏西牛賀洲...其威勢一時無兩，甚至可以說已經超過了秦漢，無愧盛唐之名。

這也讓中原神州的名號，再次出現在東西二洲民間的百姓視野之中，若說東洲與南洲的聯絡較為疏遠一些，尚且不知道南洲現狀...那麼西洲就大不相同了。

上到靈山佛宗，下至各國臣民...因為三藏法師西行之事，對現在的大唐那是熟悉得不得了。

甚至在三藏法師取經離開靈山之後，佛祖曾經與菩薩戲言道：“當真不知道那唐三藏是來西洲取經，還是來傳道的...”

菩薩對此深以為然：“我靈山大乘經文，他確實也取回了長安...但如今卻要自己立下唯識宗，雖然也隸屬大乘教派，那麼對於大唐百姓來說，靈山在其中又處在一個怎樣的位置呢？不得不說，三藏做事，總是能出乎我的預料。”

話是如此，但菩薩對於三藏法師如此行事，並沒有持反對意見，甚至還樂意促成此事...因為她知道唯識宗的創立，對於整個三界眾生來說，都將會是有益無害的。

或許西方靈山的氣運，會因此被為南洲的唯識宗分走一部分，但對於佛門總體來說，其氣運並沒有減少，反而是不斷上漲的。

區別就是若靈山放任唯識宗這樣一路發展下去，或許唯識宗當真有機會依憑南洲之根基，反納靈山。

而如來佛祖之所以對此事推波助瀾，也正是打得這個算盤...你唐三藏不願意在靈山當佛祖並不要緊，在長安當佛祖也是完全可以的。

若是當真讓多寶如來達成所願，那樂子可就大了...當年的西方教那可就連根兒都要被刨斷了。

今日自發到場的修士們，其實也多是西洲佛門小宗之僧...相對於東洲玄門來說，當日不論是三藏法師在靈山獨辯諸佛，還是大聖誦唸雷音的場面，都讓他們深恨不能親自所見。

故而三藏法師在天竺國住持無遮大會的時候，他們自西洲各部悉數趕至現場，親耳聆聽了三藏法師的佛法，無不心悅誠服...這一次三藏法師開宗立派，他們也都不遠萬里趕來捧場。

也不求能夠加入三藏法師的唯識宗，只求日後三藏法師講經時，他們能夠在第一時間聽到，便已經足夠了。

此類僧人，也不僅僅是在人間修行的和尚。

便是靈山之中的諸多羅漢，也有改換門庭之意...甚至其中不乏修行小乘佛法的僧人，畢竟三藏法師還是小乘“解脫天”。

東洲的仙人，相對來說就少了一些，即便是今日過來的...也都是衝著大聖來的，都是當年在天庭為官時，結下的交情。

只是大聖大鬧天宮，被佛祖壓在五行山下之後，就從此斷了聯絡...現如今大聖不僅脫困而出，並且拜在了三界聖佛三藏法師的門下，他們也未嘗不是想要來“再續前緣。

只是此來南洲之後才發覺，這短短几十年的時間，這中原神州竟然有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

對於東洲的修士們來說，除了他們遊歷三界時偶爾會路過南州之外，尋常時候他們是不願意涉足南州的...雖然人王時代已經過去了，但其實距離大商滅亡，人王時代終結，也不過只是一千七百多年。

雖然往後的歷代人王，並沒有上古時期的人王們那麼強橫，但統治力還是在的。

即便是商末時，不也依舊還有諸多仙人修士在朝效力？

如三朝元老聞太師、陳塘關總兵李靖、佳夢關的魔家四將、青龍關總兵張桂芳、金雞嶺阻路的三山關總兵孔宣等等...

而天子治世時，便完全不一樣了。

即便是當年推翻了大商的周武王姬發，也並沒有得到修行者們的效忠，更別說是仙人們了。

當年討伐紂王時，各路的仙人修士，可都只聽姜太公的號令...武王姬發反而更像是一個擺出來的吉祥物。

故而天子失去了掌控人間的權利，並非沒有原因...因為這天下，本就不是他親手打下來的。

這也是為什麼紫薇大帝往後三番兩次，分出化身帶著群星下界打天下的原因...人族的血脈之力，實在是過於強橫，當年的嬴政便直接將化身降世的劉邦壓制得根本抬不起頭來，一直等到嬴政逆天被天道反噬，劉邦才趁勢而起。

可即便如此，還是險些在西楚霸王項羽手中翻車...

而後王莽篡漢，也是想要復興人王盛世...紫薇大帝再次分出化身下界，轉世成為劉秀...也是依憑天命之力，才能逆轉局勢。

而如今的這一具化身轉世成為了李世民...明明身為天子，卻自己生出了當人王的心思...這是紫薇大帝自己都始料未及的事情，但是他並不打算出手干預此事，全憑李世民自己在下界施為。

但憑李世民自己一個人，自然很難達成這個一看就不合實際的狂妄的念想，可若是有了三界聖佛為底蘊後盾，那情況可就大大不同了。

換而言之，若三藏法師背後還有一位人間的人王支援...那麼唯識宗在三界，又將會是怎樣的一番景象？

人間的人王與聖佛又是結拜兄弟，他們兩個聯手之下...恐怕人間當真要自成一統了。即便是高坐在九天凌霄之上的玉帝，在對人間的態度上，也得要仔細斟酌了。

此等關竅，能夠看明白的很少。

在場的絕大多數人，還是湊過來看個熱鬧。

法海並不喜歡形勢上的東西，故而開宗大典的儀式，並不算繁複，不過該有的程式也一樣不少也就是了。

安撫好了長安百姓們的情緒，法海便落回到祭臺之上，要向諸位來賓致謝。

“阿彌陀佛。”

法海唸了一聲佛號，而後雙手合十，向著諸位賓客行禮，而後道一聲：“貧僧唐三藏，歡迎諸位今日參加我唯識宗之開宗大典。”

來賓們也紛紛起身，向三藏法師還了一禮。

即便是鎮元大仙與黎山老姆也不例外，而黎山老姆身後的白素貞，在行禮之餘，也是不住的往三藏法師身上好奇打探，畢竟這些時日她可沒少聽三藏法師的事情...今日見到了本尊，怎麼可能不生出好奇之心？

同樣跟在老姆身後的西梁女王見白素貞時不時就把目光向御弟哥哥的方向投去，到後來在御弟哥哥講說“唯識宗”之淵源與由來時，更是一雙眼睛注視著御弟哥哥目不轉睛...這讓西梁女王忍不住暗自皺眉。

她絕不是因此吃味，只是心中十分無奈：為什麼御弟哥哥明明只是一個出家人，卻偏能這般招惹女子愛慕呢？

當然了，西梁女王能看得出來，自己這位白師姐看向御弟哥哥的神情並無愛慕之意，更多的是好奇...便也只能是在心中希望最好能夠僅限於此了。

否則，三界將再多一個可憐人。

黎山老姆對此也有所察覺，但她卻對此並不擔心...白素貞雖有佛難，也有情劫...但此二者應當都不會應在三藏身上。

此刻。

在祭臺之上，正在簡單闡述唯識宗教義的三藏法師，在說到“法相”之於“唯識”的根本性時...卻正巧與白素貞對視一處。

嘶——

即便是法海，心中也難免驚起了些波瀾...毫無疑問，他一眼就認出了白素貞。

但如今的法海，也絕非是當年的法海，即便是在此刻見到了白素貞，縱然心神稍有些盪漾，但他的神情依舊波瀾不驚，甚至還微笑著向著白素貞點點頭。

白素貞見狀也不露怯，更是十分大方的拱手向著三藏法師一禮。

但同時心裡也生出了許些異樣，心說：“怎麼感覺這位三藏法師認識我一樣？

“大師兄，難道師父認識這位白姑娘麼？”

一旁的小白龍，見到師父竟然同老姆身後的白素貞還有互動，便忍不住向著身旁的大師兄傳音詢問了一句。

“應該是不認識的，白姑娘說起過，她自幼就在青城山修行，也是最近拜了老姆為師，這才跟著老姆在三界行走。”大聖說這話的時候，也不太確定，“師父應該沒有跟她認識的機會...但也有可能是師父在離開長安取經之前，去過青城山；亦或是師父的前世金蟬子，曾經與白姑娘見過也說不定。”

“說來也是奇怪。”大聖還向小白龍多說了一句：“我適才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也總覺著在什麼地方見過...唉？”

說著，大聖忽然輕咦了一聲，目光在小白龍身上凝視了許久，而後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原來是你啊！

大聖這才明白，自己看到白素貞時那一股莫名熟悉，但他自己也很確定自己同白素貞是第一次見面的詭異錯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

當年西行路上的小白龍，不正是總變成一條白蛇去探路麼。

而自己在見到白素貞的第一眼，便直接以火眼金睛看破了她的真身...自己覺著熟悉的，並非是她的人形相貌，而是她的白蛇真身。

說來也是有趣，她的白蛇真身，竟然跟小白龍所變的白蛇頗為相似。

大聖便也向小白龍說起了此事，小白龍則是給出了這樣的回應：“哦...我變的那白蛇之形，也正是當年年幼時跟著父王去青城山做客時，見過的一條白蛇...當時那條白蛇正在渡成仙天劫，可惜最後功虧一簣，亡於天劫之下。”

大聖自己就是“變化之道”的行家，自然知道模擬變化，與憑空變化的難易程度。

小白龍以當年見過的白蛇為基而變化，況且是白龍化白蛇，還要更容易一些。

“或許...你當年見到的那條白蛇，很有可能就是白素貞的父親或是母親。”大聖聞言之後，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

他二人的暗中的交流才結束，祭臺之上師父在開宗前的流程，也走了七七八八。

“唯識宗開宗！”

聽師父話音落下，小白龍當即化神龍而起——

彭！

而後一聲震雷響，小白龍一口將遮蓋著刻著“唯識宗”三字的牌匾的紅布上的花團咬住，銜著紅綢飛入雲端。

悟淨以九宮方位化出九靈，念動真經，大聖拔出一把毫毛，輕吹一口氣，頓時金蓮遍湧，菩提生根...其餘幾個師兄弟，也各有任務，將現場的氣氛推動。

這一次是和尚們先跪下禮拜...

不論是大唐本土的和尚，還是西洲來的凡僧，無一例外。

即便是靈山來的羅漢，比丘們，也具是神情虔誠...一片莊嚴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