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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番在平頂山大聖雖也發洩了一番,但鬥得卻是也不太爽利。
第一次跟金銀二位妖王交手,得了個“敗退”的結局;第二次去收服那壓龍大仙,本以為是個更厲害的,誰曾想見了才知道,除了那一根幌金繩難纏,其他本事也尋常得很...再戰金角大王,卻用了法寶將其收了,讓大聖覺著勝之不武。
反而是後來在路上聽八戒講起師父降服銀角大王時的場景,讓他心中好不瘙癢,那等一手託山的場景,只想想便是內心激盪,恨不得當場重現一回。
大聖心說:師父不知還藏著多少本領,怕是當日五行山下師父救自己脫困時,若非自己先說了能掙脫出來,就能面觀師父巨力擎山的場景了。
“這妖道裝扮成了烏雞國的國主三年不漏破綻,可見他善於變化。”法海笑道:“正要你火眼金睛建功,不可讓其脫身而走。”
大聖得了師父承諾,喜不勝收,向師父連連拱手:“多謝師父,若走了妖魔,師父該罰便罰,弟子毫無怨言。”
八戒一旁打趣道:“大師兄,你話可不要說得太滿,小心當真應驗...你這張嘴,一向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去去去——”大聖將八戒趕去了一旁,思索了片刻,道:“師父,明日你應付那太子,弟子與小白龍先去城中打探一番,且看看那妖道的底細,再探探他這些年來究竟仗著國主身份,究竟做下了多少禍事。”
“正該如此。”
不多時,東方發白。
正是點頭喚出扶桑日,噴氣吹散滿天星。
大聖先去尋了那院主方丈,叫他將本寺僧人管教好了,無令不得擅動;又叫他若是見太子來進香,便呼喚他獨自一人來見聖僧,一應隨從皆不得帶。
如今這院主方丈視三藏法師為真佛,自把聖僧之言奉為法旨,當即便吩咐了下去。
至於太子今日會來進香一事,聖僧是如何知曉...他也絲毫不意外,畢竟是佛祖開口親“迎”的大唐聖僧,這等小事還不是掐指一算便見緣分?
這邊兒大聖囑咐完,便同小白龍出了寶林寺,直往烏雞國都而去。
師兄弟兩個別了師父,自是騰雲駕霧飛在空中,大聖睜火眼平西看處,果見有一座城池,他伸手一指,“小師弟,你瞧...那不就是城池?”
這城池距離這山只有四十里,他倆憑高就能望見,大聖細細瞧了一陣,對小白龍說道:“那國王說的不錯,這城池上空怪霧愁雲漠漠,妖風怨氣紛紛...定是邪魔作祟。”
小白龍跟著師父也學了些望氣術,再加上他本就是真龍血脈,自能感應一方龍氣,尤善觀國運,此刻也在大師兄面前賣弄一番:“若是真王登寶座,自有祥光五色雲;如今卻妖道侵龍位,騰騰黑氣鎖金門...師兄,到是那小太子身上,能隱隱見得君王象,昂昂也顯帝主容。”
也是他們出來的巧,正遇上這烏雞國太子出行,一路縱馬正往這寶林寺方向而來,身後跟著許些禁軍隨行,也不知是保護他性命,還是監視他的行蹤。
大聖與小白龍沒有驚動他們,直接落入國都之中。
只隨意逛了逛,卻也見百姓富足更甚於寶象,稍稍打聽了些話,不論是以往還是如今,百姓提起國主的時候皆是盛讚之語。
也不見什麼苛捐雜稅,更無肆虐暴政...反是一片國泰清明之相。
他唯恐是這百姓受了妖道矇蔽,便與小白龍兵分兩路,小白龍在民間繼續探聽這國王的名聲,大聖則是化作一縷青煙遁入皇宮大內,見這皇帝坐於桉前奮筆,一道道奏章都是親自批示,時不時便呼來百官問政,便是大聖不通政務,也聽得出他對各種事務的處置十分條理...分明一派勤政明君。
“怪事。”大聖見狀反不知道這妖道廢這般大的力氣,行李代桃僵之舉究竟是為什麼...難道只是為了好好治理國家?
大聖見狀,沒有妄動,他心知此事大有蹊蹺,八成還得師父做主。
這妖道全真,看似是個獅魔,但內裡暗撰佛光,保不齊又是哪位菩薩門下坐騎靈寵下凡阻路...
不過這般行事的妖魔也當真是少見,雖然是那國主遭了三年水災,可這國務非但不曾落下,國力還上升了不少。
大聖轉入後宮之中,想要尋一個這妖魔霍亂宮闈的罪證,也等自己降服他的時候,好下狠手...可這偷聽了一圈兒,聽來的卻全是深閨怨言,原來這妖道所化的國主三年勤政愛民,別說是霍亂妃嬪,他壓根都沒去過後宮...因此惹得這三宮六院的妃子們,一個個怨念皆不小,可又不敢發作,只能是私下見了相互哭訴。
整個後宮,皆為冷宮模樣。
這般光景,把個大聖也搞得有些摸不清頭腦,只能暗歎道:人各有志。
或許...這妖道化作國王,等在此處是為了等師父前來,倒換通關文牒之時,趁機暗算,吃了唐僧肉?
大聖暗中起了心眼,準備尋個時機探探這妖道的口風。
這邊大聖與小白龍各自行事。
那邊兒這太子已經入了寶林寺,禁軍侍衛因是佩戴刀槍,恐殺伐之氣衝撞了佛門清淨,便被太子留在門外境界,只領著一個內侍入了寺中。
方丈院主現身接待,引得太子入了大雄寶殿拜佛祈福。
“方丈,今日怎只你一人在此,不見寺中僧人?”太子拜佛後上了香,復向這院主方丈問了一句。
“阿彌陀佛。”這院主方丈得了大聖吩咐,自然知道如何應答,他連忙回話:“太子殿下不知道,我寺中來了一位大德高僧,昨日他門下弟子顯法,便讓吾等皆有體悟。今日高僧還要開壇講佛,眾僧如今正焚香、沐浴、淨心以盼,因而未曾來見駕,還請殿下恕罪。”
太子其實也是個寬厚的,知道對於這些僧眾來說,佛法比天大,便笑道:“不妨事...只是這位大德高僧什麼來歷?孤可否有緣一見?”
“可見,可見。”院主方丈小聲道:“這位高僧乃是東土唐王御弟,特差往西天取經獻寶的...他今早便差派弟子前來於我,言說今日太子上香,當為引薦。”
“他早知我要來?”太子反瞧院主,“別不是你先走漏了風聲吧?”
“殿下...佛祖金身前,貧僧豈敢妄言...阿彌陀佛!”
“哈哈哈哈——”太子見他這般模樣,笑了笑,道:“是孤失言了,既然有緣,快帶孤去見見這位大唐高僧。”
“殿下,請跟吾來。”院主方丈在前方引路,太子殿下起身隨後,只見那內侍也急忙跟上時...院主方丈卻停了停腳步,伸手將他一攔,道:“大伴請留步,高僧只見太子殿下一人。”
太子順口到:“你就此處等候。”
說完之後,便同院主方丈轉入長廊,入了一間禪房之中。
那內侍神情有些糾結,他先停在原地等了片刻,正要瞧瞧跟上去的時候,卻見那禪房外守著一位身形壯碩,相貌兇惡的大和尚,自是不敢靠近。
又見那院主方丈開門退出來時,神情一片恭敬,他心中更是焦急。國主讓他盯著太子一舉一動,如今卻生了這等變故。不過...若只是見個大唐來的和尚,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太子入門之後,瞧見這位高僧“穩坐釣魚臺”,只是閉目唸佛,連看都不看他一眼,故意問道:“你這和尚好大的架子,孤鑾駕到寺你不來接駕也就罷了,如今孤都行至你面前,你竟還視作不見...就不怕孤治你個不敬之罪?”
法海緩緩睜開雙目,見這太子年少,信口說些義氣話,只微微一笑道:“貧僧東土唐王駕下唐三藏,殿下請坐。”
太子見這僧人一股沉穩底氣,面對自己的詰難也絲毫不見慌張,非但沒有參駕,反請自己入座,倒也覺著有趣,他入座之後開口問道:“聽聞你是往西天求經獻寶去的...你東土有什麼寶貝啊?”
“呵呵呵。”法海笑笑,將自己手上的佛珠取下來,道:“殿下且看這件寶物如何?”
太子殿下睜眼一瞧,頓時一樂:“你去靈山獻佛珠...豈不是班門弄斧?孤瞧著,也不怎麼樣...你當尋一些佛門不曾有的寶物來獻,才見用心。”
法海點點頭,心說這太子殿下心性尚可,也有幾分聰慧,到是個可塑之才,他父王說得倒也不差,可將大事託付。
原來是法海對他稍作考驗,畢竟是妖道裝成連他的父王,若他是個莽撞衝動的,聽了這般而訊,如何能成事?
法海又笑著將他父王託付下的玉圭取出,放在他面前,道:“殿下,此物如何?”
“哎呀!”
太子殿下驚叫一聲,神情微變,他目光警惕,但並沒有第一時間發作,只是沉聲問道:“此物,你是從何得來?”
“哦。”法海明知故問:“殿下認得此物?”
“這本就是我家的東西,如何能不認得?”太子殿下眯著眼,在這三藏法師身上仔細觀瞧,也不知究竟在瞧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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